也许,张皇后的谗言未能再生效,李豫终于有惊无险,都与李泌的“讽劝”大有关系?显然,彼时的李豫,担惊受怕是免不了的。及至李亨病重,张皇后想联络李豫除掉李辅国与程元振,李豫没有同意,张皇后与兖王李僩就有了连同他也一并除掉的打算,幸亏在李辅国与程元振的帮助下,李豫总算又逃过了一劫。
可是,事情还远没有完。李豫登基之后,那个李辅国仗恃着有拥立大功,又手握禁军,竟然嚣张地对李豫说:“大家但内里坐,外事听老奴处置。”(《旧唐书·宦官传》)“大家”就是指皇帝,宦官李辅国根本就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皇上哪,您就安安心心地在宫廷里面坐着歇歇,外面的那些事儿呀,有俺老奴呢,您就听任俺老奴来处置吧!37岁的李豫虽然心中非常恼火,可是由于李辅国的手里握着军权,却又不敢发作,还不得不尊他为“尚父”,而且“政无巨细,皆委参决”。不过李豫倒也有两下子,很快就利用程元振与李辅国为争权势而搞起的“窝里斗”,借助于程元振将李辅国排挤出了皇宫,接下来再派人扮作强盗,不但将他杀死,还剁下其头颅与胳膊,带走了。虽然如此,李豫的磨难仍然不少:接替了李辅国位置的程元振,比李辅国更加蛮横专权,人们害怕他,更甚于害怕李辅国。好容易平定了安史之乱,可是程元振却特别忌恨立有大功的将领,变着法子想将他们一一害死。
其最终目的,自然是将皇帝架空,再将皇帝紧紧地捏在自己手中,使得自己的权力最大化而已。当吐蕃大举进犯时,程元振却隐匿军情,不向李豫奏报,害得李豫在登基的第二年就不得不于仓猝之际狼狈地逃出了京城,长安也随即被吐蕃军占领。好容易再次收复了长安,并将程元振贬逐而死,可是包括京畿一带已被吐蕃洗劫一空,唐王朝的国力已大为衰退。到了这个时候,李豫虽然作为皇帝坐在金銮宝殿上,可是他所面临的大局是:西有吐蕃侵扰,北有回纥窥伺,东有藩镇割据,内部还不断有仆固怀恩、田承嗣等将领的叛乱,烦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身为皇帝,他的日子怎会好过!
还是来看看他的妻妾儿女们吧:
李豫的嫡妻沈氏,是吴兴(今浙江湖州)地方的豪门巨族,其父亲吴易直在朝廷担任秘书监,约相当于皇家图书馆的馆长吧。开元末年,沈氏作为良家女子被选入东宫,本来应该是皇太子李亨的姬妾,不过,李亨将她赐给了自己的长子李豫,于是这位沈氏女子就成了皇帝李隆基的孙媳妇。天宝元年(公元742年)四月,沈氏替李豫生下了长子李适(音kuò),其时,这位皇长孙李豫虚龄17,若算实足,才刚过15周岁呢。
(《高处不胜寒——皇帝与他的后妃儿女们》系列之5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