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入职以来第一次参加项目的内部竞标。
为此我准备了四年。
原本我计划拿下这个项目后和女友求婚。
可竞标当天，我熬了一个月写完的方案，出现在竞争对手的PPT 里。
所有人说他比我能力强，不屑于偷我方案。
唯一能接触到我电脑的女朋友沈妍对我冷脸：
“谁动你东西了？神经病啊？”
转头她和我的竞争对手高调恋爱。
我冷笑着给人事经理发出消息。
【我调任部门负责人的事先暂停一下，关门打狗。】
1
高考那年我第一次和我爸发生争吵。
为了证明我离开他的光环也能成功，我花费了四年时间。
从大学到现在，我没向他伸手要过一分钱。
更是为了这次的项目内部竞标耗费一个月的心血。
出门前我临时修改了一下方案，卡着第二名演讲的时间，提前赶到公司。
可没想到打开门就看见我的初版方案在林晖的ppt里。
他正激情昂扬地讲解。
我大脑瞬间宕机，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天杀的，我参与工作以来第一份方案被人偷了！
我的电脑密码只有女友沈妍知道。
于是我立刻走到她面前，脸上满是疑惑和不解，拧眉问：
“我的方案为什么在他那里？”
女友笑着的嘴角在看见我那刻骤然落下。
眼里隐隐闪过不耐烦。
“什么你的方案？说什么，我听不懂。”
如果说刚刚还有所怀疑，那此刻她的态度就让我已经确定了。
方案就是被她偷走。
之前她每次看见我，都是磊哥磊哥的叫，从来没有过这种表情。
可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做。
我大学刚毕业就和她在一起。
两个人携手应聘到公司里，一步一步从实习生变得成熟。
相互鼓励的爱情让我一度梦想和她走进婚姻的殿堂。
这次我更是准备好了钻戒想在竞标结束后求婚。
迫不及待地想带她去家里，站在我爸面前证明给他看。
哪怕不是商业联姻，哪怕无关利益。
普通人也可以有自己的爱情！
可现在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我脸在空气中火辣辣的疼！
我不甘心，又一次开口问：“我说我的竞赛项目书，你为什么要给林晖？”
这一个月，她陪我吃泡面，陪我加班。
她是最了解我付出多少的人！
我的追问让她面色冷了下来。
语气也僵硬不少。
“你有完没完？什么项目不项目的？谁动你东西了？你说话要讲证据！”
听见我们的争吵，她身边坐着的公司老人王姐也撇撇嘴。
不屑地抬眼看我。
“小伙子，不是姐说你，自己的东西自己都看不住，在这吵什么？”
“你一个刚入职的新人，我们拿脚敲键盘都比你做的东西强，谁能看得上你的项目书？”
“行了行了，你都来迟到了，可见有多不重视，谁知道东西是怎么丢的？闭嘴吧。”
我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林晖已经结束演讲，主持人叫了好几次我的名字。
可我手里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还怎么拿的出来？
两个人的顺序还连着，但凡刚刚听了一点的人，都能发现不对劲。
偏偏我是第二个，还是公司的新人。
全是不利因素，我索性不上台了。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想起一个月的呕心沥血，我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于是坐下后猛拽沈妍袖子。
“你一会结束后别走，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她深吸口气猛然转头，烦躁地看着我拽她胳膊的手。
立刻站起身沉脸甩了我一个巴掌。
清脆的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台上的人演讲都暂停了下来。
“苏磊你发什么神经？你的方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参加这个竞标！”
“东西丢了你去找警察啊，我又没拿你东西，我真没想过你是这种人，本来以为你穷是穷了点，可至少心地善良！”
“行了分手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2
她当众甩下一句冷漠的话就转身离开。
剩下我一人站在原地，傻的像个雕像。
王姐扫了我一眼，同情又带着几分不屑。
“行了别愣了，我早就看出来人家不是喜欢你，一个刚毕业的愣头青，哪能有女孩看得上？”
“也不想想，自己一天骑着共享单车上下班，人家女孩跟着你风吹日晒，苦都吃完了。”
“没点目的可能吗？不图你点什么，你以为真天生就有人爱吃苦啊？那多贱啊。”
我在她的话语里逐渐抬起头。
一个月的甜蜜和陪伴，难道都是她的谎言？
我是和家里吵架了搬出来租房住，每天骑车上下班。
可沈妍却一直是坐着我每天给她叫的专车。
什么风吹日晒。
根本无从谈起！
因为她在我和家里吵架，一无所有的时候靠近我。
我恨不能掏出自己全部的心回报她。
此刻看着她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我眼眶有些酸涩。
这段感情不该是这样的。
无论如何，我都想从她嘴里听一个结果。
哪怕是分手，也应该坦白。
我深呼吸几口，鼓足勇气朝她走过去。
可林晖比我动作更快。
他手里拿着公司提供的免费咖啡，递给沈妍。
后者接过的一瞬露出甜蜜的笑脸。
我脚步顿在原地。
十天前，她说她想喝咖啡。
我项目还差五千字没写完，但也二话不说打开手机给她点外卖。
可外卖送到了，她噘着嘴满脸委屈。
“磊哥，人家不喜欢这家的咖啡，太酸了，不够香......”
她指名了一家离公司十公里的咖啡店。
已经快偏出市区。
我没交通工具，只能扫单车骑过去。
回来的时候公司的灯都灭了。
她也回家了。
那天我连卡都没打成。
一个月的全勤彻底泡汤。
此刻看见她喝公司的咖啡都甜蜜的冒泡，似乎刚刚想开口要的答案也没那么重要了。
我笑了。
笑的讥讽，笑的凄惨。
沈妍满眼都是林晖的身影，连角落的我都没看见。
“晖哥，我送你的方案怎么样呀？”
“那可是我熬夜一个月做出来的呢，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林晖勾起一侧的唇角，笑得有些油腻。
“妍妍喜欢什么奖励？我都可以送你！”
听到这里，我再不出声简直不算个男人！
下一秒我站到两人身边，咬牙开口：
“沈妍，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什么方案吗？”
“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东西？”
我转头看着林晖那张胡子拉碴的脸。
“你项目竞标用别人的方案，你要不要脸？”
两个人同时五官扭曲起来，眼里带着憎恶。
本以为林晖不知情。
可没想到他直接开口怒骂：
“苏磊，你是个什么东西？上班一个月跑来教训老子？”
“什么你的你的，我去你妈的，那就是我写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我写的！”
沈妍无辜的目光看向林晖，说出的话却让我身处地狱。
“真看不出来他怎么是这样的人？新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说的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辛苦一样，大家不都在上班吗？”
“怎么就他搞特殊？一个天天吃泡面住出租屋的穷屌丝，真以为我能看上他呢！”
穷屌丝？
我？
3
高考完我爸非要安排我出国留学。
我们产生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执。
我说国内也能学到有用的东西。
可他说他的朋友的孩子全都在国外。
如果我不出去，以后在圈子里和别人甚至没有共同语言。
但少年总是轻狂。
我执意地认为只有我有能力，大家会自己找和我的共同语言。
于是我第一次决定了我的人生。
选择留在国内上大学。
同时将自己每月一千万的卡交给我爸。
我就想让他看看，他儿子我没了背景也是条好汉！
于是我开启了沈妍所谓的屌丝生活。
大学就开始兼职挣钱。
用尽了一切省钱的手段。
此刻我看着沈妍那张精致的脸，竟然恶心到反胃。
“就你这样的，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两个人沉默了一瞬，转而开始疯狂大笑。
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
沈妍眯起眼用卫生纸吸干自己眼角的眼泪，避免花妆。
“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以为自己是什么豪门继承人啊？”
“醒醒吧，你给人家舔鞋舌头都不够硬！”
林晖年纪稍大一些，沉稳不少。
此刻看着我的表情也带着同情。
“妍妍，别刺激他，没看见最近舔狗自杀的新闻吗？万一他一个没想开，你可就背上人命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说的我连街边下水道里的蟑螂都不如。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忽然觉得可笑。
这些人明明自己也在底层挣扎。
可偏偏要踩着自己战友的尸骨上位。
他们的成功，和失败又有什么区别？
想通的那一瞬间，我对他们没了情绪。
只觉得可怜。
见我沉默，沈妍似乎以为他们赢了。
竟然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就你这样的家境，我能陪你演一个月的感情戏，已经是你这辈子恋爱的天花板了。”
看着我揣在口袋里的手。
她忽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天哪，你不会还要和我求婚吧？”
“哈哈哈，你真拿自己当根葱了？没镜子也没尿吗？”
说完她亲昵地挽起身边林晖的胳膊。
转头炫耀的目光对上我的眼。
“这样吧，你在这里大声和晖哥道歉，求着他以后在这个公司里罩着你。”
“知道晖哥什么背景吗？”
她低声在我面前轻语。
“是公司老总苏擎的亲戚！我可只告诉你一个人了，还是看在你贡献了一份方案的面子上。”
“给你机会了，会不会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说完她不屑地扬起头，露出分明的下颌线。
一旁林晖几乎要将他的鼻孔翘到天上。
看着我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只卑微的蝼蚁。
我当场冷笑出声。
我爸有姓林的亲戚？
我怎么不知道？
倒是......
4
看着两个狗男女偷了我的方案还毫无一丝愧疚。
我怒上心头，一下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什么狗屁亲戚，我他妈还是老总的亲儿子呢！你们两个现在给我跪下磕头当场认错，我可以考虑让你们继续留在这个公司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