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老公！我找到新工作啦！」
我兴冲冲地推开门，却看到王川慌乱地把一坨红布从脸旁移开，转身着急忙慌地往衣柜里塞。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
背着我鬼鬼祟祟地藏什么好东西？！
可当我使出全身力气抢过来一看，却傻了眼。
一条红内裤？？？
1
红内裤不是我的，这点我很肯定，当然也不能是他的。
「你刚才……是在嗅这个？」
我捏着带着蕾丝边，红得扎眼的布料，气得声音有点哆嗦，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他妈的这么让人恶心！
都被抓了现行，他还死不承认，说只是看到地上有件衣服就帮忙捡了起来。
「怎么了？不是你的？」
他反过来问我，一脸的镇定和不可思议，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慌乱。
我还要再质问，这时婆婆推门走了进来，「吃饭了，你俩呛呛什么呢？」
我没说话，扭头扯了个没用的包装袋将这来路不明的东西装了进去，出去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几天我像着了魔的福尔摩斯，四处寻找蛛丝马迹。
现在家里的女性除了我，就是我婆婆，但她是我首先排除的对象，一来王川这个男人再无耻也不会变态到对亲妈怎样，二来我婆婆的腰围得是这个红内裤主人的二倍了。
家里寻不出可疑的线索，我甚至神经质地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我妈和我姐身上。
我公公婆婆前几天有事回老家了，是我妈和我姐过来帮我带了几天孩子。
我姐那几天买了个假发片戴，她戴好后谁也不问，跑去问王川看起来真不真，王川更是边说边扒拉着她的头发给她调整了一下。
当时我就在跟前，心里觉得不舒服，又怕说出来他们骂我神经病，就没做声。
现在回忆起来，越想越觉得他俩很不正常。
我其实不是软柿子一个，当时确实顾虑颇多，现在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手机对着红内裤一顿拍，把图片给我姐发了过去。
「姐，你前几天帮我在家带孩子，把这件衣服丢这啦，我先帮你收起来哈。」
我姐秒回，「不是我的，我什么时候有这么low的内衣。」
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我妈也发了过去。
不是我心脏，我实在拿不准王川这个龌龊男人的底线在哪。
有次我妈戴了个新项链，他凑上前就捏起来想仔细瞧瞧，被我妈一把把手打开，他才尴尬地笑笑。
「不是妈妈的，你问问看，是不是你姐姐的」，我妈也回我了。
她俩的话，我倒信了七八分，不是她俩的，那会是谁的？
2
这几天王川酒局比较多，他喝多了回来倒头就睡。
我把握了每一次机会，趁他睡着时就用他指纹解开手机密码，然后拿到卫生间翻。
一无所获，手机干干净净。
你要说单凭这些就让我卸下对王川的怀疑和戒备心，是万万不可能的。
他是一个有前科的人。
一个在新婚夜与前女友短信联系的人，我能对他报什么期望呢？
当初我吵着闹着要离婚，我妈知道了，说如果我刚结婚就离婚的话，会死给我看。
我妥协了，并相信了我婆婆说的男人有了孩子心会收回来的鬼话。
人的大脑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它会刻意回避或是故意遗忘一些不好的记忆。
所以新婚夜看到的他那个前女友的名字，早在这么多年的柴米油盐中烟消雾散了。
有了孩子后，王川确实对我很好，没再发现他与前女友联系，所以我几乎没了戒备心，还欢天喜地地生了二胎。
没在手机里翻到可疑的，我决定静待时机。
我新换了份工作，逐渐忙了起来。王川也忙，所以我俩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这天下班时公司人事联系我，叫我再传一张我最近的免冠照片给她，我之前递交的简历，上面的照片与我本人相差太大。
我当时着急接孩子，满口答应，再想起来时都半夜了。
再出去照相来不及，我突然想起王川手机里有我前段时间拍的一寸照片。
此时王川呼噜声打得地动山摇，我轻车熟路地打开了他的手机。
手机相册里没有，我打开了网盘，好一番寻找，还真叫我找着了。
正打算关上手机睡觉时，一个名叫「啥呀」的文件夹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知道他有时会存一些不可描述的小视频，好奇心促使我点了进去。
只一眼，我浑身的血液便凝固在了一起。
里面是好多好多女人的自拍，还有一些只拍了腿部的黑丝照。
我哆嗦着手指，从头划到末尾，确定是同一个女人。
看保存路径，应该是从微信保存下来的，看日期，几乎每天，从前年开始到今年。
前年，是我怀二胎的时候。
我望着这满屏的照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甚至没有吵醒王川，躲在卫生间哭了一宿，也想了很多。
结婚前我曾想过，万一以后的老公出轨怎么办？那时的我，眼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可如今，出轨的铁证摆在了眼前，「离婚」一词在我嘴边兜兜转转却说不出来。
我有两个孩子啊，离婚的话，我要舍弃一个吗？
终于熬到了天亮，我迫不及待地联系了一个比较熟的律师，最近因为公司的一些事，和这位崔律师接触的比较多。
我想问问我带走两个孩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得到的答案是可能性很小，很有可能是一方一个。
他劝我先不要冲动，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兴许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
于是，我找王川摊了牌。
3
他痛哭流涕地跪在我面前，说他只是精神出了轨，肉体丁点没有。
我不信，每天聊天，每天发自拍，每天存照片，这他妈不得爱到死去活来的程度？
「你喜欢她！」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就算真的没有到最后一步，也只是时间问题。
「是，我是喜欢她，可这也没什么，你还喜欢明星呢，我说什么了？」
王川的这句话像当头一棒，我懵了一下，然后气得浑身发抖。
我朝他胸口狠狠地踹了一脚，这是能相提并论的？这么不要脸？
谁知他脸色立马变了，抹了把假惺惺的眼泪，倏地站起来，「晓静，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我辛辛苦苦地带孩子，伺候你，伺候这个家，你背地里搞这个，你不过分吗？」我哭诉，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根本不值得。
谁知他却说：「我用你伺候我什么了？你做熟饭我也就吃那么一碗，我的衣服也就那么两三件需要你洗，就连沙发我都只坐这么一小块地方。」
「我辛苦在外面打拼，钱不都给你了，你别不知足。」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破衣烂衫的，灰头土脸的，我又没缺你吃穿，你天天哭丧着个脸，有一点女人味没有？」
他趾高气扬地用手指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冲上去咬断他的手指，抓花他的脸。
可也只是一瞬间，一瞬间后我感到深深的无力，没用，有什么用呢？
跟他掰扯，能掰扯清吗？
我以前是瞎了吧，现在才看清，十年同床共枕的，原来是这么一个人。
「咱俩离婚吧。」
「随你便！我干什么了你要和我离婚？可把你牛的，离就离，谁不离谁他妈是孙子！」他气急败坏地嚷嚷，一声比一声高。
「妈妈，你不要和爸爸离婚，我求求你了……」我儿子不知道在门外听到了多少，打开门冲进来就跪在我的腿边，紧紧地抱着我的小腿。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我的两个孩子。
「你去找奶奶，妈妈不走。」我扒开儿子的手，这时婆婆也走了进来。
「哎呀，晓静，别闹啦，两口子嘛，哪有舌头不碰牙的时候。」
「可是妈，他出轨……」
「哎呀，什么出轨不出轨的，你又没看到……」
婆婆开始和稀泥，我一句都不想听了，拉起了老大，去哄被吵醒的老二。
我把小卧室的门关上，抱起老二时，听到了我公公的怒骂声，好像在骂我婆婆，但我拿不准，他是不是在间接骂我。
他嘴里不干净，说话必带脏字，我跟他提过几次，家里毕竟还有孩子，对孩子影响不好，还是要改改。
可我婆婆却对我说习惯就好了。
老二好像受到了点惊吓，一直不停地哭，我抱着她走来走去地哄，急得浑身是汗。
我婆婆又推门走了进来，她接过了孩子，又安慰我，「静啊，男人都这德行，忍忍吧，权当为了孩子，习惯就好了。」
我心如死灰，这也要习惯？
晚上我没去我跟王川的卧室，睡在了儿子的卧室。
谁知，半夜王川摸了进来。
「媳妇儿」，他紧紧地搂着我，态度亲昵的像白天我俩没吵过架一样，我使劲挣脱出来，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生气呢？别生气啦，我最爱你了，咱俩睡一觉，你舒服了就不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