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年多的接触,我同小张已成为无话不说的挚友。
他曾多次对我说,当初允许钓海竿是一个失误,鱼池不挣线不说,还挤走了钓手竿的人,所以打算明年开春取消海竿,一律钓手竿。
他的这种想法我能理解。记得有一次我去鱼池钓鱼,池里竟没有一个钓鱼人。
由于工作性质的缘故,单位实行串休,我休周二和周五的时候多一些,钓鱼这天恰好逢周五。
因为周六是放鱼日,每到周五这天来鱼池钓鱼的人就少,没有想到的是,这天只有我一人独钓鱼池。
8点多钟小张过来收费,问我钓得怎么样,我把准备好的20元钱递给他,高兴地说:“今天运气不错,钓了一条草根和小鲤子。”
小张听后十分感慨:“安大哥,要是都能像你这样就好了!有一些人钓多少都不知足,总想回回都钓得满意,一旦钓不到鱼就抱怨,就想少交钱。你说,我挣的不就是这份钱吗?说句实在话,如果钓不到鱼就不想交钱,我这买卖还能干吗?”
小张说的都是实情,海竿上鱼率本来就高,钱却不好收,我经常遇到一些人用三把竿要交两把竿的钱,或交完钱再擅自多下一把竿,特别是有的老钓客总想让小张“照顾照顾”,若是钓得不好,就要求免费。
我来鱼池这几年,打心眼里感觉小张真没挣到什么钱,他打算取消海竿也是迫于无奈,谁也不能辛辛苦苦去做赔钱的买卖。
由于鱼池生意一直不见好转,小张没能等到明年就提前实施了他的计划。
9月1日,鱼池停钓。
小张将放钓鱼池里的水抽到养殖鱼池,彻底清池了。
他把鱼进行了分类,卖掉所有的杂鱼和零星的大个头的江鱼,只留下适合放钓的养殖鲤鱼和少量的可以净化池水的鲢鱼,再从活鱼批发市场分批购进了尾重不同的养殖鲤鱼,把鱼全部投放到中间的大池子里。
小张曾对我说过,把鱼放到池里就不再是他的鱼了,钓多钓少全凭个人的本事,鱼放得多,来钓鱼的人就多,钱也就挣得多,总会有钓得少和钓不到鱼的人。
这次,他就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做的,下了大本钱,收费照旧10元一天。
手竿正式开钓的那天,我因上班没能去钓。
后来听小张说,那天来了有二百多人,鱼池开建以来第一次被钓鱼人围得水泄不通,实在挤不上地方的人只能去别的鱼池了。
开钓这天几乎人人都见到鱼了,最多者钓了30多斤。
小张坦率地对我说:“我粗略算了一下,还是我挣了!”
小张的鱼池生意从此一天天好起来。
由于池里没有野生鱼了,我去鱼池钓鱼的次数比过去少了。
要去,也错开放鱼的日子,选人少的时候。
1997年9月23日,星期二,阴转晴,西南风2级,最高气温20℃。
早晨下了一阵急雨,雨住后,我来到了鱼池。
举目四顾,悄然无人,草木环绕的池水无波似镜,草尖树叶上缀满了晶莹的水珠,清新湿润的空气直沁心脾,未钓前先收获了一份好心情。
前两次钓得都不理想,这次我便找了一处冷僻的窝点支起竿架。
还没容我把鱼竿全部下完,4.5米竿就有了鱼情,提竿慢遛,很顺利地钓上来一条1斤多重的本地鲤鱼。
把鱼放进鱼护后,我赶紧安上抄网,然后才继续下完最后一把竿。
望着鱼护里不停翻花的鲤鱼,我的心里有了底气。用江水养殖的本地鲤鱼还是很好吃的,钓到的鱼能派上用场就增加了钓鱼的动力和兴趣,如果钓回的鱼没人爱吃,岂不是一种遗憾?有人说钓鱼不是为了吃鱼,而是一种兴趣,这话说得没错,但如果钓到的鱼能成为喜食的美味,岂不更是快哉!
一切就绪后,又遭遇了无奈的寂寞,浮标像焊在了水面,一动不动。
远处几位陆续到来的钓友也是依次静守,左顾右盼。
过午,我准备回家时,鱼池开进来一辆手扶拖拉机,后车厢里装满了尾重六两至八两的小鲤鱼。
小张见近来池里的鲤鱼不愿咬钩,吸引不来人,临时抓了一车价格便宜又爱咬钩的本地鱼池养殖的小鲤鱼,以便吸引钓客。他特意让车停在我附近,开始往池里卸鱼。
小张对我说,池里只放鲤鱼太单一了,过几天到附近的养殖鱼池买一些两重的小鲫鱼,就能活跃钓鱼的气氛了。
不大一会儿工夫,投放的小鲤鱼便开口了。
短竿的浮标慢悠悠地沉了下去,用力提竿,就像挂上来一个沉积在水底中的塑料袋,竟无中鱼时的那种快感,一条半斤多重的小鲤鱼被我放进鱼护。
入水不久的小鲤鱼,在竿梢的前后左右探头露尾,上下翻游,我接连拽上来几条没有多少挣扎力的小鲤鱼。
这么大的本地小鲤鱼,口感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我看鱼护里的鱼能有三四斤了,一顿都吃不了,便收起家什。
离我较远的几位钓鱼人见我不断地往上拽鱼,纷纷拎竿提架向我这边靠拢,有一位干脆站在我身旁等着我腾地方。
不过,新放的小鲤鱼这时可能已经游向深处,直到我收拾利索,也没见到有谁钓上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