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吃掉妹妹的骨灰后,
认定是我搞的恶作剧,说我生性恶毒,死不足惜。
我愤而出走,如他所愿死在了外面。
后来警察通知他去认尸。
他却不信了,红着眼眶问:“她这次又玩什么把戏?”
1
我死掉的那一天。
本来计划好陪父母去给爷爷扫墓的。
吃完早餐刚准备离开,林玉溪忽然指向霍深的脖子。
“哥哥,你的项链怎么空了?”
霍深脖子上带着一条纯银项链,中间镂空包裹着一颗爱心吊坠。
吊坠里装的是他妹妹的骨灰。
随着林玉溪的话,霍深低头看了一眼吊坠,脸色骤变。
项链镂空处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
林玉溪又尖叫起来:“哥哥,你嘴边,嘴边是什么?”
突然,我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开始背后发凉。
果然,霍深抬手一摸,指腹便是一层灰白色的粉末。
他猛然望向面前的现磨豆浆,杯口那,还沾有一些灰质。
下一秒,他奔向厕所,干呕声传出,再出来时,嘴角全是水迹。
霍深眼眶泛红,声音愤怒到破音。
“李明君,是不是你!她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他在怀疑我,因为豆浆是我亲手磨的。
能触碰到项链的人,也只有跟他同床共枕的我。
可是没做过的事情,我不可能承认,更何况那是霍颜的骨灰。
再说了,我是有怀疑对象的。
我咽下心酸与委屈,开口否认:“不是我,倒是林玉溪,你早上进我们房间做什么?”
早上做好早餐,上楼叫霍深起床时,林玉溪当时站在我们房间门口。
鬼鬼祟祟,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当时我只想着早点回家,不想生事。
不曾想,她竟如此丧心病狂。
霍深跑过来,将林玉溪拽到身后。
“自己做过的事情,有种就认,不要污蔑别人!”
下一秒,我半边脸都麻了。
我扶住了桌子才堪堪站稳,看着他收回的手。
心一寸寸凉了下去,开始恨霍深,更恨霍颜。
恨她死得太早。
即使害死她的人,其实是我。
2
霍深认定霍颜是被我害死的。
因为,三年前是我不顾他的反对,带霍颜出去旅游的。
我们到了川市还没两天,就遇上了地震。
地震来势汹汹,不到几分钟,园区就塌了大半。
霍颜当时正在楼里上着厕所,而我候在外面的小摊上,精心为霍深挑着纪念品。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我们便天人两别。
霍深因此恨极了我。
“我早跟你说了,她才十八岁,不适合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为什么不听!”
“怎么死的那个人不是你啊啊啊!”
无论他骂多少次,我也没法反驳,只能日日忏悔,乞讨他的原谅。
后来,霍深留下她的骨灰,找人特制成了项链。
他说是为了提醒自己,惩罚我。
林玉溪是一年前才来的,她是霍深为霍颜找的替身。
她们有三分像。
其实她跟霍颜是完全不同的人。
霍颜天真善良,而她,生性恶毒。
可惜霍深陷在温情的假象中,不愿相信,更不愿走出来。
比如现在,我将早上的证据向他摊开说明,他也只会说我污蔑别人。
心里难受得厉害,我忍着眼泪决然转身,向门口走去。
林玉溪愣住,小声喊了几声嫂子,作势要追上来。
霍深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别追,这样的人死外面都不足惜。”
没想到,霍深一语成谶,我真的死在了外面。
3
走出小区好一会,我才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林玉溪跟了出来。
我擦掉眼泪嘲讽:“人都不在眼前了,还当什么演员,别跟着我了。”
林玉溪听了也不怒,反而咧着嘴笑了起来。
“没什么,出来送你一程而已。”
她将抬手到半空,勾了勾食指。
我这才留意到,有一辆跟在她后面的面包车,缓缓停了下来。
来不及反应,我就被捂住口鼻,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便看见肮脏破烂的平房里,林玉溪和三个壮男坐在面前,正打着牌。
很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我吓到脑袋空白,下意识就想逃跑。
却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嘴巴也被胶带封住了。
动作惊动了他们,林玉溪看着我的惊慌失措,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嫂子,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你那么碍眼,老在我面前晃呢?”
她从我口袋掏出手机,拨下霍深的电话。
电话直接被挂断。
我的眼泪顿时狂飙而出。
林玉溪“啧”一声:“现在就哭,早了些吧。”
她对着我一拍,又发过去一张照片。
霍深的视频电话随机打了过来。
开口却是:“李明君,想我原谅你,不至于玩绑架这么老土的手段吧。”
心重重落地,是破碎的声音。
之前我们吵架,念着身上背负的那条人命,我总会率先低头认错。
可是,这种玩笑谁会随便开?
“既然你那么喜欢玩,那你就继续,别回来了!”
视频被切断后,我忽然什么情绪都没了,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欠他的,这一次大概能一把还清了。
林玉溪倒是心情愉悦,她坐下来胡乱几下绑住自己的手脚。
斜视我一眼,讥笑道:“你也太没用了,算了,看我的。”
4
这次用的是林玉溪的手机。
视频电话一下子接通了。
霍深看到她的那一刻,就乱了分寸。
“别冲动,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别乱来。”
跟几分钟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这时我反倒是什么动作都没了,只安静地看着林玉溪表演。
她眼眶泛红,哭得梨花带雨。
真是演戏的好苗子,不去混娱乐圈可惜了。
短短几句话,霍深就和绑匪谈好了交赎金的时间和地点。
视频挂断前,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带有不安和愧疚。
我不在意地别过了头。
心想着这一趟要是能出去,我们的婚姻是时候正式做个了断了。
然而,我所有的规划与侥幸,随着林玉溪落下的话,全变成了泡沫。
林玉溪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漫不经心地说:“她,随你们玩了。”
时隔三年,地狱再次降临。
那三个男人将我绑在椅子上,分开大腿,撕裂衣服。
肮脏的手在我身上胡乱捏弄。
屈辱、疼痛占据了我所有的感官。
到最后,我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失去了意识。
不知又持续了多久,灵魂才漂浮到半空中。
我看着慌张的绑匪将手放在我鼻子上,探了气息后,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林玉溪进来一看,脸色刷地一下也白了。
很快她又镇定下来,大喊一声:“慌什么!死就死了!”
她说,死就死了。
真了不起,我若是有她一半心狠,也不至于落到这田地。
也不知道霍深见到我,或者说见到我的尸体,会做出什么反应。
伤心欲绝,跟霍颜死时一样,留下我的骨灰做成项链。
还是,毫不在意呢?
5
失策了。
霍深没能有机会见到我。
绑匪只带了林玉溪一人上车。
我跟在林玉溪身边,看着绑匪拿完钱,将她推了下车。
霍深跑过来,替她松绑,语气慌张迫切:“李明君呢?”
林玉溪神色怪异,似乎在挣扎犹豫什么。
半晌后,霍深急躁地推了她一把,她才唯唯诺诺地说:“嫂子,跑了。”
什么,骗子,我被你们杀死了啊!
身上明明没有痛感了,我却还是觉得心里在作痛。
霍深皱着眉,似乎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林玉溪抬眸,泫然欲泣:“我听到嫂子跟他们说,拿到钱,以后都不回这个家了。”
话里行间,都在暗示霍深,我跟绑匪关系匪浅。
霍深攥紧了拳头,青筋暴现。
然后咬牙切齿对着空气大吼了一声:“李!明!君!”
我忍不住转身要逃,很快又想到,他再气也打不到我了,才站住了脚步。
霍深不断拨打我的号码,都没人接听。
他又点开微信对话窗口,愤怒打下:【李明君,你最好说到做到,永远别回来了!】
我叹了声气,我就是想回,也回不来了啊。
下一刻,却睁大了双眼。
“我”居然回信息了!
【行!不再见!】
我漂浮在半空,发出感慨,林玉溪是真的厉害啊。
这些话,明显是她交代那边的绑匪操作的。
我斗不过她。
林玉溪看着霍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始哼哼唧唧地喊脚痛。
我随声看去,只见她的脚踝处,肿了一大块。
猜不透,林玉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亿,对普通家庭来说,可以舒服地活一辈子了。
她为什么还要对自己下狠手,继续留在这里?
6
霍深将林玉溪送去了医院。
眼底的怜惜毫不遮掩,千叮万嘱医生上药的时候要轻手些。
他甚至拿出手机,谨慎地记下医生说的注意事项。
我的心口又疼了。
前不久我半夜发高烧,他将我送到医院。
打点滴时,沉着脸一直数落我只会给他找麻烦,害他没法休息。
等到了天亮,更是直接丢下我,去了公司上班。
原来,他对林玉溪是一直这么有耐心啊。
亏我还傻傻以为,他信任林玉溪,是为了惩罚我,故意整给我看的。
真是可笑。
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的,是妈妈的声音。
她联系不上我,特意打电话来问我的行踪。
霍深沉吟片刻,只说:“早上我们吵了一架,她不开心出去玩了。”
不提半句关于绑架的事情。
我妈直说:“不可能,她不是这么没交代的人,今天说好了要回家的。”
这事霍深不知道,这一年来,我们几乎不怎么再过问对方的事。
这时他倒是听出了一点不对劲,皱起了眉。
“别着急,刚才她还回过我信息,我再试试联系她。”
再拨过去,回应他的是“该用户已关机”的机器播报声。
霍深肉眼可见地慌了。
他再三向林玉溪确认,是不是真的听见我和绑匪交谈。
林玉溪点头应是。
没过一会,我妈的电话跟催命符一样,又打了过来。
霍深快速按下接听键。
我妈说:“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霍深,你联系上她了吗?要不我们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