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芳，今年49岁。20年前，我带着5岁的儿子离开了娘家，从此踏上了一条艰辛的单亲之路。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念家人，可是家门却始终对我紧闭。直到最近，一个意外的电话，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那是2004年的冬天，我还记得那天下着小雪。我丈夫因为酗酒和家暴，我实在无法忍受，决定带着儿子离开。当时我身无分文，想着先回娘家暂住几天，再想办法。可是，当我拖着行李箱，抱着儿子站在家门口时，我妈却冷冷地看着我们。

"你怎么回来了？还带着孩子？"我妈皱着眉头问道。

"妈，我和他离婚了。能不能先让我们住几天？"我哀求道。

我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厉声说："不行！你一个人回来还行，带着孩子算怎么回事？你是想拖累我们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您说什么呢？这是您外孙啊！"

"外孙？哼，我可没那个福气！"我妈冷笑道，"你抓紧把这拖油瓶送回去，要不别想进这个家门！"

说完，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我妈性格我是知道的，说一不二，性格泼辣，脾气暴躁，儿子被我妈吓哭了，躲在我身后。我怎么可能把他再送回去受苦呢。我抱着儿子，站在寒风中，泪如雨下。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踏进过那个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带着儿子东躲西藏，打零工维持生计。有时候实在走投无路，我也曾回去试探，可每次都被我妈赶走。渐渐地，我也死了心，再也不去了。

儿子渐渐长大，我们的生活也慢慢稳定下来。买不起房子就租，我做保洁、当服务员、干销售，什么活儿都干。虽然辛苦，但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我觉得再苦也值得。

去年，儿子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觉得苦尽甘来了。可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

是我妈打来的。

"小芳啊，你哥...你哥他走了。"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愣住了。这20年间，哥哥也对我少有关心，我那嫂子也是不好惹的主，但毕竟是亲哥哥，我心里还是一阵刺痛。

"什么时候的事？"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后天出殡，你来吧。"我妈说完就挂了电话。

葬礼结束后，我正准备离开，我妈却叫住了我。

"小芳，你等等。"我妈的语气这次出奇的温和。

我回过头，看着这个20年没有正眼看过我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

"妈，您有什么事吗？"我轻声问道。

我妈叹了口气，说："你爸走得早，现在你哥也走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你...你回来吧。"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您说什么？"

"我说你回来吧，带上你的钱，回来给我养老。"我妈平静地说，"你现在应该有些积蓄了吧？"

我突然感到一阵心寒。20年了，她第一次主动让我回家，居然是为了让我给她养老？

"妈，您还记得20年前是怎么把我们赶出去的吗？"我强忍着泪水问道。

我妈皱了皱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计较什么？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你不回来照顾我，谁来照顾我？"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妈，对不起，我做不到。这20年来，我一个人带着儿子，吃了多少苦，您知道吗？我求您收留我们的时候，您把我们赶出去。现在您老了，就想起我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我妈有些生气了，"我是你妈，你有义务赡养我！"

"是，您是我妈。可是这20年来，您尽过一天当妈的责任吗？"我忍不住反问道。

我妈被我顶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很难看。

"小芳，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告你！"最后，我妈威胁道。

我苦笑着摇摇头："妈，您要是觉得告我能让您心里好受些，您就去告吧。但是我不会回来的。"

说完，我转身离开，任凭我妈在身后怎么喊，我都没有回头。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发呆。儿子见我情绪不对，关切地问道："妈，怎么了？"

我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儿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有多问。他给我倒了杯水，轻轻地说："妈，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您身边的。"

听到这话，我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是啊，我还有儿子，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比什么都重要。

这几天，我妈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有威胁的，有哀求的，甚至找了几个亲戚来劝我。可是我始终没有松口。

我知道，在很多人眼里，我可能是个不孝的女儿。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20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不怪我妈，我只是无法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也许有一天，我会原谅我妈。但不是现在，不是以这种方式。我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真诚地面对彼此，而不是为了利益勉强凑在一起。

直到那一天到来，我会继续我自己的生活，照顾好我的儿子，这就是我现在唯一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