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霸全传

凝丝看小说 2024-08-31 20:14:36

第三十六回 龙颜怒玉狼接圣旨 伺良机军师布空城

云遮雾障天灰,山高路险人危。豪杰挥戈头不回,惊得鬼神皆退。

阵雁悲鸣南飞,茫茫苍天泣泪。血沃中原慰先辈,播下醒世惊雷。

几句<西江月》诵罢,还得从大寨主窦尔敦与黄三太在河间府李家店比武说起。窦尔敦行侠作义,杀富济贫,除暴安良,广结天下绿林好汉,秦扎金顶峰,屡劫皇纲,招兵买马,扩营建寨,威震中原。清廷皇帝对此大为震怒,差兵部尚书彭朋捉拿贼首,限期归案,彭朋岂能不知窦尔敦的厉害,因此为之坐卧不安。此事被黄三太得知,这老小子虽年近七旬,升官发财之心却时时记在心上,他为了讨好彭朋,报昔日救命之恩,亲登府门,出谋划策,讨了圣旨,带领他的几个弟兄亲赴河间府,面对窦尔敦要指镖借银。

窦尔敦得知后,怒发冲冠,他深知黄三太是绿林道上的叛逆,是清廷的鹰大。当下告知黄三太,山寨上有的是银子,就是不借给他,并约定在河间府李家店比武,比试高低,黄三太不得不从。

其实,黄三太不是窦尔敦的对手,但黄三太内藏奸诈,背信弃义,在比武中乘窦尔敦不防,掏虫暗器,猛然给了窦尔敦一镖,这就是众人所说的“黄三太镖打窦尔敦”,诸位皆知,黄三太的拿手本事就是甩镖,这也是昔日胜英在临终前传给他的绝招,黄三太就依靠这绝招横行霸道,不知伤了多少绿林好汉,镖打得准,号称“三只金镖压绿林,甩头一只震乾坤”,一般人是躲不过的。幸亏窦尔敦手疾眼快,熊听金风之声,当金镖到来之时他狂一摆头,这一镖才没伤到要害之处,否则性命休矣。就这样,窦尔敦的肩头上被划了一道三寸多长的口子,鲜血顿如涵,在杨的人无不义愤填膺。

窦尔敦受伤之后,被山寨众位首领抢出比武场,赶回金顶山廉颇庙暂且不表,单说黄三太虽然一时占了上口,却遭到了众位绿林好汉的唾骂,他那“指镖借果”的日的也表达到,无奈向河间知府高攀勒索了五千两银子,回京去见主子。

黄三太回到京中,把银子分给了彭朋一半,又说贼势浩大,官府县衙无能为力,须奏明圣上派大兵征聊。学明见此情景也别无良策,只好长叹一声,把责任推治了地方,并上奏康熙皇上。康熙闻奏龙颜大怒,当下把彭朋革职拿问,黄三太也被免去了四路飞虎厅御马快之职,他那帮弟兄自然是树倒猢狲散,飞鸟各投林了。

康熙皇帝虽然处置了彭朋、黄三太一干人马,仅窦尔敦这个心头之患并未除去。皇上心想:积历代之经验,草寇不平江山不稳,蝼蚁之穴可溃千里之堤,昔日李自成兵发京都夺了大明皇位,况今山东、山西、河南、湖广等地均有贼寇作乱,窦尔敦占据天子脚下,竟如此猖獗,一旦得逞,我大清江山岂不毁于贼寇之手,此事万万不可轻率从事……他越想越害怕,随即传旨,命新任兵部尚书王庆亲督此事,多派兵马,以期必歼,稍有迟延,拿人头是问。

王庆见圣逾严厉,不敢怠慢,即选现任总兵记名提督玉狼带满族八旗兵一万人,绿营兵三万五千人,并选任副将、参将、守备、都司、千总、把总计七十名战将,限期荡平金顶山,活捉窦尔敦。

要说这帮人,可谓清廷的精华,别人不提,单说记名提督玉狼,乃是久经沙场的一员大将,康熙曾御封他为“常胜将军”。此人系满军镶白旗人,虽年近六旬,但精力未衰,惯用一口五十二斤重的大刀,以军功赫赫升至记名提督,此人不但武功好,还熟读兵书,深晓战策,是康熙皇上的宠将。玉狼讨了圣旨,康熙皇帝赐御酒三杯,并亲封:守备以下官员如不听命可以先斩后奏,玉狼叩首谢恩:“吾主万岁,万万岁”

玉狼陛辞之后,调兵遣将,储粮备草,不消三个月便准备已毕,点齐人马,派副将郑洪为先锋,带五千人马先至河间府,点参将柳春为运粮官,自居中军,出彩德门,过芦沟桥,经雄县至鄚州,奔任丘直逼河间,每日行军八十里,烟尘滚滚,战马薏萧,好不威风。

有诗为证:苦征战,加税银,百姓艰难谁问津?大军直逼河间府,要擒寨主窦尔敦。玉狼率兵马来到河间府,知府高攀不敢怠慢,早带护城兵马出城相迎。彭朋与黄三太都把责任推给了地方,为什么身为府台的高攀没受处置呢?因为吏部尚书罗大人乃是高攀的乘龙佳婿,门子硬,加之高攀上下打点,自然是万事大古,所以说,他把河间知府这个位子算是买下了。

高攀把玉狼迎入府内设宴招待,酒席间,玉狼含笑道:“府台大人,本镇奉圣命前来贵地提拿草寇窦尔敦,还望贵府多多提供方便。”高攀道:“那是自然,捉拿贼寇乃是卑职多年心愿,岂能袖手旁观!”玉狼道:“好,好,草寇盘踞贵地,屡挫我官兵,不知何故?”高攀听罢此话一愣,心说,你用来这个,尿盆子你休想给我扣上,于是微微笑道:“要问这个嘛,总兵大人比我明白,不是我官兵无能,实乃是草寇出没无带!”玉狼道:“既然如此,不知府台大人对此次征剿有何高见?”玉狼之所以讲这些,他是怀疑高攀与窦尔敦有私下契约,不然他的官儿为什么做得这样稳当呢?高攀知道玉狼话里有音,故此冷冷一笑,说道:“下官只晓文墨,不懂兵法,总镇大人乃是御封的“常胜将军',擒拿草寇必有良策,卑职乃皇上命宫,深知皇思浩荡,并晓于子民,故此还望总兵大人下一军令,不要骚指崔下百姓。”高攀说这话的意思是表明自己是堂堂正正的父母官,你医狼不要在我眼里插棒槌。玉狼无奈只好冠冕堂皇地说道:“王者之师,乃吊民伐罪,以诛无道,岂有扰民之理!当即命人传令,凡有妄取民间一物者,斩!席散之后回到行营,又给皇上打了一道奏折,河间府所辖各县均增兵三千,凡过往行人均要严加查问,禁止与金顶山来往,将粮台设于河间城内,派一名参将带五千人马护守,然后带领大队人马向金顶山进发。提督玉狼的确不是等闲之辈,他率大军开到献县境内,在离金顶山十余里的五条路口上安营扎寨,共设七座大寨,老营居中,犹如众星捧月,寨墙之外深挖壕沟,密排鹿角,路口处遍洒铁蒺藜,饰令各营不许出战,凡有草寇来犯者均以弓弩射之,并传令各县严把交通要塞,凡发现携带粮、盐者一律扣压,否则以通匪论处。玉狼这一手叫做久困不攻的战术,这对金顶由来说确实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再说窦尔敦回到金顶山寨,众位首领皆为黄三太的不义怒气不止,以鲁庄为首的几条铁汉暂与黄老儿以死相拼,以报一镖之仇,多亏窦尔敦的师叔五行长老苦口相劝才把火头压下,并建议他们舍献县弃河间转迁连环套,另立根据地,做长远计议,以抗清延。当下,军师牛晓塘、首领李恕古、阎席斋、赵殿奎、吴知远、赵琪、金娘等人皆表示赞同,牛晓塘说道:“师叔乃世外高人,可称料事如神,积我等几年来的经验教训,金顶山虽险,毕竟是千里平原之一丘,以此为寨对付地方贪官污吏尚可,倘若与清廷抗衡则缺乏周旋余地,一旦大兵来犯,来个困而不打,纵然我山寨粮草充足,也架不住长期消耗,少则一年,多则年半便会断草绝粮,到那时必然被功,况如今清廷对我等虎视眈眈,迟早会来进犯。依我之见,当尽快撤离此地,以防万一。”吴知远道:“军师言之有理,只是寨主镖伤在身,又是毒镖所创,需好好调治,待伤愈之后再率队转移,不知众位头领意下如何?”众头领听罢皆点头赞同,牛晓塘也只好依言。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窦尔敦中的是毒镖,虽终日尽心调治,但伤口毒气不退,红肿难消,一晃过了仨月,伤口还是没有愈合,急得窦尔敦坐卧不安,他把众位头领叫在一起,含泪说道:“众位弟兄,五行师叔离山之时再三叮嘱,让我等尽早撤离此地,如因我一人连累众位弟兄,我实在于心不忍,近日我思虑再三,弟兄们还是先行一步为妙,只要日后成就大业,我窦尔敦纵然死于官兵刀下也心甘情愿:弟兄们还是速速撤离吧!”鲁庄道:“大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如今大哥镖伤未愈,我们怎么能丢下你离开此地,就是死,我也要和大哥死在一起!”众位头领也都好言权劝,让他安心养伤切莫性急。人们正在议论之际,两个儿媳搀扶若窦母走了进来,众人忙起身让座,老窦母虽年近七旬,但开不聋眼不花,身子骨还满硬朗,老人家落座之后,长叹一声道:“孩子们,你们所议之事,老身早就思虑再三,尔敦最身负镖伤,你们万万不能为他耽搁转移时机,更不用担心老身年迈和眷属的连累,为国家秉忠心,为百姓除祸忠,不能因小失大。晋日我夫随闯王征战,爬山涉水,攻城略地,一心想的是成就大业,哪里顾得上照管眷属,老身星年迈并不惜恋故土,哪里的黄土都能理人。依我之见,尔敦虽然镖伤未愈不能厮杀,但可骑马而行,日下不可留下多思,早日脱离险地乃为上策,五行长老之言不可不听。”老窦母一番肺腑之言说得众位头领心潮起伏,默不作声。牛晓塘道:“伯母大仁大义,语重情长,晚辈自惭不如,走也好,留也好,再容我等计议计议。”窦尔敦道:“还计议什么,速速准备撤走!”

就在这时,赵琪气喘嘘嘘闯进大厅,说道:“大事不好!”老窦母听罢一愣,“何事惊慌?”赵琪才把探得的情况述说了一遍。原来,清兵记名提督已带领大批人马兵临山下,河间府粮台如山,各县均增官兵,交要塞严加盘查,南北官道兵哨不绝……

窦尔敦听罢急得直跺脚,牛晓塘道:“寨主休得急躁,既然他们来了,我们只好稳坐钓鱼台,从长计议同机而动”鲁庄道:“对,怕它怎的,我们凭借金顶山打了多少胜仗,谅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只要他们敢傍边先叫他尝俺的大棍!”老窦母道:“以老身之见,官兵此次前来绝然与往次不同,你们需探明虚实,万万不可莽撞行事。”说罢起身,由两个儿媳搀着出了大厅。众位首领送走窦母复归原位,牛晓清略思片刻,微微一笑,说道:“总镇玉狼这个人,咱略有所知,此人老谋深算,熟知兵法,虽不及司马懿,但也有几分疑心,根据赵洪所告,他此次战术用的是司马仲达对付诸葛亮的办法,看来咱们只好坐待良机了。”言罢,派赵琪、刘文尚继续探察官兵动静,并传令金顶山众位首领严把案门,加紧练兵伺机突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官兵总镇玉狼仍然按兵不动,久围不攻,一晃又到了秋季,时间一长不少官兵产生了思乡之念,士气慢慢松泄下来,各营的参将、守备、都司、千总也有些心烦意乱,副将郑洪按捺不住心头怒火,叫上了几个参将找到玉狼帐下,劈口便问:“总镇大人,何时攻山?”玉狼道:“本镇自有安排,休得多问!”郑洪拍案而起:“屁话,我等奉圣命前来提拿贼寇,不是在这里坐拿军饷!圣上命我们一年之内荡平金顶山,而今十月有余,你仍然按兵不动,不知你居心何在!”玉狼道:“放肆!本镇乃是三军之主,围攻进撤,令行禁止,授权圣上,岂容疏忽,积本镇多年之经验,对窦尔敦这等强硬敌手只能围困,不能强攻,以往失败还不是因强攻所致!”郑洪道:“总镇所言不过是小题大作,这等旁九之地无需耗我众多粮草,以我四万之众追杀几个草寇岂不易如反学!”玉狼道:“兵不在多而在精,金顶山所聚人马多是绿林贼首,个个骁勇善战,人人身手不凡,可以以一当十,我军虽众,多是新募壮丁,厮杀起来不是贼寇对手,既使获胜也是两败俱伤,我等身负圣命岂能草率,待稳操胜券之时,本镇即令攻山!”郑洪不满地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众人也都默不作声。

再说金顶山五千义军严守寨墙,日夜操练,早就作好了突围的准备,定好了进军的路线,他们计划突围之后绕县城,奔东北,冲过沙河桥,再到杜林镇进而筹划奔连环套的途径。

牛晓塘见天气已近中秋,心说时机到了,随后召集众位首领当厅议事。窦尔敦道:“怎么样,军师可有良策?”牛晓塘笑道:“几个月来,众位弟兄突围心切,都被我一一拦下,实乃时机不到。”鲁庄劈口便问:“如今时机怎样?”牛晓塘道:“如今时机到了。”鲁庄道:"为什么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如今到了呢?”牛晓塘道:“如今乃是秋季,树叶未落,秸杆未收,我们可以隐敝行军,这是其一;据报,官兵士气低落,长期在外有思乡之念,军官之中有的主攻,有的主围,情绪紊乱,这是其二;总镇玉狼估计我金頂山粮草已尽,不攻自破,这是其三;寨主镖伤痊愈,精神焕发,有主胜之兆,这是其四;全寨上下士气旺盛,已做好了充分的突围准备,这是其五。有这五点,我们则可稳操胜券。”牛骗塘这番分析,说得众位首领无不笑逐颜开。吴知远道:“看来美围指日可待,只是不知怎么个突法,”牛晓塘道:“突画之前必须办完两件事,第一,自明日起,派百八弟兄出山寨,伴装挖菜捡粮,第二,必须派一弟兄到官兵中诈降,需如此这般,否则那玉狼不会出寨。”牛晓塘话音刚落,身旁站起一人,此人身高七尺,细腰乍背,卧蚕眉,丹凤目,白净面皮,一缕墨髯飘酒胸前,看去三十多岁,眉目中透着刚毅,藏着智慧,一看就是个精明人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头领吴知远。牛晓塘道:“吴贤弟有何话讲?”吴知远道:“诈降之任兄弟感意承担!”牛晓塘微微笑道:“此次诈降非同一般,对手不是县令而是官居二品的记名提督玉狼,不但斗勇还要斗智,一诈降不成,直接关系到金顶山众位弟兄的身家性命,因此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吴知远道:“军师放心,兄弟前去诈降并非意气用事,即便军师今日不说,兄弟也早有此意。”众位首领敬佩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吴知远身上。牛晓塘道:“这么说,你主意已定了?”吴知远道:“主意定了,兄弟诈降有几个有利条件,第一,我与那府台高攀沾点表亲,可以打他的旗号,第二,我曾为县令罗布吉带过乡勇,攻打过金顶山;第三,山寨佯装断草绝粮可迷惑官兵,凭我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取信那玉狼。”吴知远说得头头是道,众位首领无不点头称赞。窦尔敦道:“吴贤弟才气过人,尽管如此,恐怕还是有些危险。”吴知远道:“此话差矣,知远蒙寨主及众位弟兄救下一家老小,大恩未报,虽投山寨多年却寸功未立,此次诈降正是知远效力之机,为了众位弟兄,为了成就大业,纵然是上刀山下火海,肝脑涂地,兄弟在所不辞。”窦尔敦起身拜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吴知远伏地还礼,众弟兄无不热泪盈眶。

次日,提篮的、背筐的足有百十号义军流散在金顶由周围,一个个收腹抱肩无精打彩,时而窜沟坡,时而入地垅,有的捋把菜叶大口大口地在嘴里嚼着;几十匹瘦马也散放在山坡之上,一看便是断草绝粮的征兆。一连三日都是如此,官兵探马慌忙把探得的情况报告了总镇玉狼,玉狼听罢心中大喜,随召集三军首领传令攻山,就在这时,军营外有人来报,说是有人前来投降,玉狼眼珠一转,喝道:“将来人传进帐来!”少时,吴知远遍休鳞伤走入军帐,拜伏在地。玉狼历声道:“足下何人?”吴知远道:“罪民乃是金顶山头领吴知远,随行之人是罪民的结义弟兄。”玉狼闻言大怒:“好个胆大狗才,竞敢欺骗本镇,来人,与我推出去斩!”话音刚落,呼啦啦挪上一带军卒,抹肩头拢二背,一个个给绑了起来,接着便往外推,吴知远只是长叹一声,什么话也没说挺购往外走。刚出帐门,玉狼挥手喝道:“且慢,本镇刀下无冤鬼,今日既杀你,也叫你死个明白,听听本镇杀你的道理,尔等狗才分明使得是诈降之计,几日来金顶山零散贼寇佯装下山挖菜捡粮以示草尽粮绝诱我上当,今日尔等又偏偏来降,想借此引投攻山,你说是也不是?”吴知远心说这老小子果然厉害,不过听他口气是胧牌的,于是朗声笑道:“好,好,就算总镇高见吧,在下来降实乃多此一举!”玉狼道:"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我大军围山已近一年,何不早来归降,这是其一;窦尔敦防守甚严尔等如何能逃下山来,此其二,你身为金顶山首领必是窦尔敦心腹,岂能背信弃义:既是来降又一无所献,几处棒伤岂不是周瑜打黄盖之为?我问你还有何言以对!”吴知远鼻子一哼冷笑道:“无怪窦尔敦、牛晓塘骂你是酒囊饭袋,果然见事如此不明,吴知远啊吴知远,真乃大错也!”玉狼道:“你待怎讲?”要杀便杀何须多言!”“你且把话讲清,说得入理饶你不死!”“如此活下去倒不如死了痛快。”“怎么,你敢藐视本镇!”“不是我藐视你,是我错拜了真佛!”“你讲下去。知远一看火候到了,便爽口说道:“在下原以为总镇大人宽宏大量,没想到却这样容不得人,我吴知远乃是武林义士,书香门弟,兵法战策也读过几篇,表兄乃是河间府台高攀,为剿灭金顶山贼寇也曾协助罗县令带过乡勇,皆因家母和幼女被贼寇掳上山去,在下不得不暂且委曲求全以待时机,自总镇率兵圈山以来,在下算是有了出头之日,总想早日来降,怎奈山寨把守甚严,难以脱身,近日山上瀬临草尽粮绝之地,不得不派人下山挖菜捡粮,军兵无力打仗,夜晚不能视物,众多兵卒怨声载道,皆因在下私下说了一句及早归降之言,被窦尔敦听到,定要将我斩首,多亏几个弟兄讲情才免去一死,今日随来的弟兄也是不满贼首所为才放我下山,可怜我那老母和幼女还在贼寇之手,死活难卜。”说到这里泣不成声。玉狼听其言将信将疑,正待继续审问,寨门外来了一乘轿子,说是河间知府高攀求见。

高攀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单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啦?其实这并不是巧合,而是牛军师在他身上做了手脚。所以如此。

高攀被迎入帐内,与玉狼叙罢几句官场之言,忽见帐内绑着一帮壮士,定睛看时,为首者乃是表弟吴知远,眼珠一转说道:“总镇大人,这些人是一-?”玉狼手指吴知远道:“府台大人,你可认识此人?”高攀故作惊讶:“哎呀,这不是我那表弟吴知远鸣?你如何落到这般地步?”吴知远把前后情况备叙-一遍,高攀只是长叹一声道:可怜我那老姑母还身陷图圆。”玉狼一见这阵势,顿时打消疑虑,随命人给来人松绑,回头对高攀说:“不知府台大人此时前来有何公干?”高攀掏出一件公文,说道:“卑职接到兵部尚书一纸公文,不耽搁,故专程送来,另外,总镇大人围图贼寇终日辛劳,特备薄礼,以示敬意。说罢命人把礼献上,玉狼打开箱子一看,尽是白花花的银子,不由心中大喜,连连说道:“本镇无功受禄,寝食不安,承蒙府台一片厚意。”高攀道:“理当如此,总镇公务繁忙,卑职就不打扰了。”说罢出帐打轿离去。

高攀走后,玉狼打开公文,见上面写到:总镇六人,你等奉命率兵围剩金顶山贼寇,至今已十月有余,尚未挫伤贼寇一兵一卒,倘若龙颜震怒,你我不好交旨,切望三思。玉狼看罢微微一笑,心想,荡平金顶山指日可待,回头把公文藏起,命吴知远落座,问道:“山上实情如何?”吴知远道:“目前山上缺盐少菜,草粮尽竭,军心不稳,头领之间意见不一,有的主战,有的主走,走、战未定,虽有人主降但不敢明言。”玉狼道:“我欲长困久围如何?”“如此必胜,只是必有一些人何机面逃,难以全歼。”“我若即刻攻山呢?”吴知远道:“眼下山寨混乱,举棋不定,攻山与否全凭大人主裁。””你可有何良策?”“在下无计,只是有金顶山地图一张,献与大人参阅。”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双手交与玉狼,玉狼接过图,见上面沟墙崖壑、明堡暗道等标得十分明白,玉狼看罢大喜,随命人给吴知远和随从来人安排食宿,说是何时攻山听候命令,吴知远等拜别而去。

一连三日不见动静,第四日下午,玉狼唤过吴知远,说道:“本镇今夜三更督兵攻山,你可在天黑之后设法上山,通知心腹作好内应。”吴知远道:“不是小人违命,实在是去不得,倘若被窦尔敦发觉,岂不坏了大人攻山之策?”玉狼追问道:“不上山焉能与我接应?”吴知远道:“这个不难,随同小人前来者,内中有条精明汉子名叫张三,原来他就把守案门,他那里有几个要好的弟兄,可以派他前去,小人留下为大人带路岂不更好。”玉狼见吴知远不肯离去,料定不会有假,随命人唤进张三,吩咐他上山联络,待三更一到,山上山下点火为号,凡作内应者一律头裹白巾,切不可轻举妄动,众人应命而下。

玉狼聚集重兵欲把金顶山义军一举全歼,他查阅着吴知远献上的地图,做着凯旋的美梦,等到三更时分,传令三军向金顶山进发,十里路程不到一个时辰便来到金顶山下,抬头看时,见金顶山上灯火通明,寨墙上,山头上,站满了准备迎战的义军,寨门紧闭,旌旗漫卷,玉狼即令人山下点火,霎时,金顶山上火苗骤起,吴知远道:“总镇大人,山上已发出信号。”玉狼看罢大喜,随下令点燃灯笼火把,猛插战鼓,喝令攻山。一场决战就在眼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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