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妈一早起来就忙开了，杀鸡、买肉，专等儿女回来。儿子文哥在城里当医生，今天要回家探亲；女儿春妮是大队赤脚医生，上个月进县城培训班学习，前天结业，说是同哥哥一道回来。
李大妈正忙得起劲，忽听门外有人高声喊：“春妮！春妮！”只见杉树坑贫农代表老海急急匆匆跨进门来。
李大妈急忙迎出去：“老海呀，有啥急事？”、“海娃病啦！发烧、呕吐很厉害。”“啊呀！春妮还没到家呀！”李大妈也急了。她想：县城离这里有几十里，春妮一早动身，最快也得下午到家。“老海哥！你先定定心，我去找老崔！”
李大妈刚出门，正碰上了大队支部书记老崔。老崔开口就说：“大家都知道海娃得病了，你先帮着老海把海娃抱来，我打电话给公社，派人骑自行车到路上去接春妮！”
这个时候，春妮同文哥正高高兴兴地走出县城。一路上，妹妹兴致勃勃地向哥哥汇报自己的工作情况，并说：“这回可好啦，你经验多，我要请你当老师，回家多给我指点指点哪！”
文哥见妹妹几年来进步这么快，去年又入了共青团，心里挺高兴，说：“哪能谈上做老师！说实在的，在使用中草药上，怕还不如你呢。”
兄妹俩边走边谈，来到离公社还有里把路的地方，迎面来了一辆驶得很急的自行车。“春妮，快！”车上那青年一个急刹车，跨了下来。
春妮一看是公社的文书小程，忙问：“什么事？
小程急乎乎地说：“大队支书老崔来电话，说有个孩子得了急病，急需抢救。公社要我骑车来接你。”
是谁家的孩子得了重病？春妮脑子里立刻闪出了一张张熟悉可爱的脸孔。心想，今天有哥哥在旁边，多好。她回头对文哥说：“哥，你看······”
文哥皱皱眉：“如果是急症重病，我担心村里设备条件差，药物缺，怕把握不大。我看，还是打电话回去，要他们赶紧把病人送医院。”
春妮看了哥哥一眼，说：“这季节里，孩子容易得流感、流脑、麻疹、百日咳等传染病，你说对吗？”文哥点了点头。春妮掏出本子飞快地写了一张字条。
春妮撕下字条交给小程，说： “小程，请你回去马上照上面写的情况给公社药厂打个电话联系一下。自行车借给我们，让我哥骑车带我回去。”
春妮一心惦记着那个孩子，到底得了什么急病呢？真糟糕，车子速度越来越慢了：“哥，你踏不动啦？”文哥抹了一把汗，说：“路窄，力气使不上啊！”
车进沅口，颠簸得更厉害了，都是上脚路，速度越来越慢。春妮心急火燎地说：“哥，你先骑车走吧，赶快回家看看孩子的病，你经验多！”说罢跳下车，急急地走上小岔路。
文哥用劲踏着车子，回味起刚才发生的事：公社有医生，为什么老崔指名要找春妮？为什么群众那么信得过一个二十几岁的赤脚医生？
车进红柳坑，路旁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同志，你看到一个短辫子的姑娘吗？”文哥停下车，抬头一看：“陈大伯！”陈大伯也认出文哥来了：“呵，是阿文呀！老海的孩子病得急。春妮呢？”
春妮已经抄小路赶回去了！”“那好哇！”陈大 伯拍着文哥的肩膀说：“你快回去吧，我不叫你到我家去坐了，帮助春妮看病要紧。”
文哥把自行车交给陈大伯，一口气奔上了大龙岗。抬头向前望去，家乡变得更美了，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哥！”春妮从小路赶上来了。文哥虽然很熟悉这条小时候割草砍柴常走的小道，是比大路近，但没想到春妮赶得这么快，说：“你跑得真快啊！”
文哥见春妮走得满头大汗，便问了一声：“跑累了吧？”春妮没有回答，只指着岗下的村子说：“你看！家门口聚着这么多人，孩子病得一定很厉害，快走！”
到家了，乡亲们一下迎过来，把兄妹俩拥到家门口。春妮忙问：“孩子呢？”“你妈抱着！”春妮往入缝里一钻，就进屋了。
老崔回过身，对文哥高兴地说：“你这次回家，可真是时候啊！”两人说着，急急跨进了里屋。
孩子发着高烧，处在昏迷状态。春妮已经在检查病人了，见文哥站在身边，便轻声地说：“哥，你来看看，好象是流脑。”
文哥还来不及和妈说上一句话，就开始检查。这时老崔走到春妮身边低声问：“怎么样？”“阿哥正在检查。”“刚才公社来电话，陶医生已经带药赶来了。”
文哥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后，果断地说：“是流行性脑膜炎。”“那怎么办？”老崔着急地问。文哥焦急地踱了几步，面带难色：“病情很重，我看还是立即送县医院抢救。”
春妮紧锁双眉，一把抓住文哥的手，低声说：“送医院？来得及吗？”文哥为难地回答：“病这么重，不送医院，在这里治怕没有把握吧！”
“不！”春妮坚定地说： “路这么远，送医院不是办法！”文哥也很着急，“不送？万一出了事，你能负责？”
春妮激动地说：“哥哥！送出去难道就没有我们的责任了吗？我们把生命危险的孩子往外推，这对得起贫下中农吗？”
老崔也接着讲：“春妮说得对，我们该从积极方面想办法！”
文哥接过老崔的话：“我们的责任是治好病人，这我都懂，可现在一无医疗设备，二无药品，事不宜迟，还是快送医院吧！”说完催着春妮快拿主意。
春妮！快，快过来呀！”抱着海娃的李大妈见孩子脸色苍白，不住地在抽搐，沉不住气了。春妮按了按孩子的脉搏，仰起脸：“老崔，哥，现在唯一的办法，是靠我们赶快抢救了！”
文哥急得搓着手心，望望周围，什么也不象医院那样得心应手，说：“春妮，救人如救火，没有水，火扑不灭！还是赶紧抱到医院去吧，或许还能”坐一语文
春妮放下海娃，焦急地说：“哥哥，在病人生命危急的关键时刻，是救还是推，这里面有两条路线的斗争啊！”文哥一下坐到凳子上，说：“我懂！可······”
“可你碰到实际问题思想就模糊了。哥！我们快研究一下，好采取紧急措施，不能犹豫了！”
文哥无可奈何地站起身，说：“好吧，治治看。”春妮听了心里很气愤，心想：关节眼上你还说这样的话。刚要说：“你真糊涂······”可看到海娃又猛地抽搐了一下，便忍住了。
文哥思想里激烈地斗争着，他还是担心没有把握，怕自己负不了这个责任。他还想说什么，看了春妮一眼，只叹了口气，退到一边。
老崔严肃地看了文哥一眼，转身对春妮说：“党培养你当赤脚医生，相信你一定能在关键时刻挺得住！”
春妮心情沉重地望着身边发生的一切，她想：这可是个关键时刻呀！该怎么办？她忽然想起了这次培训班上，一个走群众路线抢救病人的实例······。
春妮转身走到外屋，对大家说：“海娃的病很重。 我们手头又缺药，想同大家商量一下。”“该怎么办？你快说吧！”聚集在外屋的群众关切地说。
春妮望着一双双焦急的眼睛，满怀信心地说：“公社药厂的同志和陶医师都带了药正在赶来，我们现在采用针灸，争取时间，如果在一小时内送到药，海娃就有救了！”
“我去接公社药厂的同志！”“我去接陶医师！ 说着，几个小伙子拔腿就跑了。
这时，文哥的脑海里激烈地翻腾着：多好的贫下中农啊，他们有着深厚的阶级感情。而我？果真象妹妹批评的那样，在关键时刻就糊涂了？
文哥想到这里，猛地回头一看，只见春妮正俯下身子给海娃扎针，忽然耳边响起了妹妹上午说的话：“我要请你当老师，回家多给我指点指点哪！”心里一阵羞愧。
文哥走到春妮身边，低声说：“我当你的助手，你大胆干吧。”春妮仰起头感激地朝哥哥看了看：“哥，你动手吧！”
一分钟、两分钟······，海娃的脸色有了显著的变化，热度降低了些，痉挛的间歇时间也延长了。
这时候，陶医师和药厂的同志们带着药品赶到了。
春妮在文哥和陶医师的密切配合下，经过紧张的抢救，海娃终于脱险了。当外屋的社员们听到海娃“哇”地哭出声来，激动得喊了起来：“海娃得救了！”
是毛主席，是党救活了这个贫农的孩子！人们怀着喜悦的激情，纷纷拥到春妮和文哥跟前。
社员们心里象放下块大石头，慢慢散去了。李大妈也松了口气。她上午十点钟接过海娃，一直抱到现在，心象悬在半空中哪！现在放心啦，这才感到真有点累。
屋子里静了下来，可文哥的心却很不平静。整整一上午的事在脑海中翻腾着：为什么老崔、春妮和那么多的社员如此关心海娃的病？自己却总是怕担风险？我缺少的就是这种对贫下中农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啊！······
文哥紧紧地握着妹妹的双手：“春妮！在关键时刻，我心慌、胆怯，缺乏你那种对阶级弟兄高度负责的精神，我，我决心向你学习！”
春妮微笑着说：“不，在关键时刻，是毛主席的革命卫生路线的鼓舞，是老崔、社员们的鼓励和支持，还有你的帮助。我要好好读马列的书，读毛主席的书，向大伙学习。”
李大妈听了女儿的话，可高兴啦，正要开口，见老崔微笑着抢先说： “在公与私发生矛盾的关键时刻，春妮想到了毛主席‘完全， ‘彻底，为人民服务的教导，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