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景德年间,嘉州府洪田县有一个皮匠,名叫李佑。他自幼跟随一位老皮匠学艺,学成之后,就回到了老家开始做工。
所谓皮匠,一般就是给人家缝皮做衣的工匠,而李佑不仅会这些,他其实还是个二皮匠,也就是“走线师”,帮人干一些缝尸的活,所以,他有时候也难免会跟尸体打交道。
而这天,李佑正闲在家里待着,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他开门去看,门外站着一个年逾古稀的老汉。
他见那老汉脸上有些惶恐不安,便客气地出声问道:“老伯,你有事吗?”
老汉紧张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你就是这附近的走线师?劳烦你去我家一趟,我那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李佑见他不肯明说,还想让自己去他那里,心想他找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或许又是和尸体打交道。
李佑也没多想,他让老汉在院子里等自己一下,自己进屋带上工具,随后跟着老汉一起离开了。
走在路上,李佑也趁机打听到一些事情,他得知这老汉姓程,家就住西南方向离此三十里之外的程家村。
程老汉膝下无子,家中只有一个老伴和一个女儿。而这次他请自己过去,似乎也是因为他女儿的事情。
李佑没有再多问,他跟在程老汉身后默默走着,两人大约走了大约有两个时辰,程老汉指着面前的一栋房子说道:“就要到了!”
李佑抬起头,眼前是一间破落的宅院,周围零零散散的也有几间住宅。而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都没遇到过什么人,正当李佑想问他为何此地如此荒凉,程老汉已经率先走了进去,而李佑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出乎意料,这宅院从外面看起来破旧,但是院子里却很整洁,李佑刚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女。
女子见到程老汉回来,赶忙迎了上来,又见到一旁的李佑,她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李佑也朝她点了点头,随后又向程老汉问道:“老伯,你让我前来是所谓何事?”
程老汉带他来到后院,而李佑见状大吃一惊,后院里竟然躺着一头驴。
那头驴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了,只不过死状有些凄惨,尸首分离,而且伤口处,看起来也似乎是遭动物啃噬过一样。
女子触景生情,悄悄抹着眼泪,而程老汉开口对李佑说道:“李皮匠,这头驴已经跟随我多年,前几日带它上山,遭遇一只恶狼,它为了保护我们父女俩伤成了这样,它对我们有恩,所以就请你来将它的尸首给缝回去吧!”
李佑心中想着,这头驴竟然为了救人而送命,实在难得可贵,自己也应该帮它这回。
所说他是这是第一次干这活,但他也没多想就点头答应了,随后拿起针线,让程老汉帮忙将它抬到屋内,便开始动起手来。
李佑走线时,发现这头驴的伤似乎只在脖颈附近,身上倒是完好,所以缝起来也不费事,不多会就快缝好了。
就快要完工的时候,门悄悄被推开,李佑抬起头来,原来是程老汉的女儿走了进来。
李佑平时走线时有个习惯,那就是不能在阳光底下,所以即使是白天,他还是让程老板帮忙将驴抬进屋内,并关好门窗,点上蜡烛,这才开始动手。
而此时突然有阳光照进,李佑也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事吗?
程老汉的女儿看着地上的驴,摇了摇头说道:“李师傅,没什么事,我爹想问你还有多久能缝好,他等下要去准备晚饭。”
“快了,再过半个时辰就差不多了!”李佑回道。
看着房门被关上,李佑又继续动起手来,过了一阵子他终于完工,喊来程老汉和他的女儿过来看一眼。
李佑毕竟学过几年皮匠手艺,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而程老汉也对他的手艺很满意,邀请他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
李佑摸了摸肚子,他这想起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早上就过来了,如今已经快要接近黄昏。
他想一会还有几十里的山路要走,所以也就谢过了程老汉的好意,打算吃过饭再离开,而他便在这院子里转悠起来。
不多会,李佑闻到了一阵饭香,程老汉与他女儿已经将饭菜做好,两人将桌子摆在院子里,趁着天还没黑,一起共进晚饭。
李佑早就饿得不行,见程老汉的女儿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谢过之后就动起筷子,而程老汉在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还特意给他倒了半杯酒,让他稍饮一些。
李佑平时也会喝上一些,这也是他在学艺时跟着师傅学的,他的酒量其实还不错。然而这次却不同,他又吃了几口菜,才刚喝了一小口,就感觉有些头昏,紧接着便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程老汉见状,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拿起麻绳就朝他走去。
而一旁程老汉的女儿却一脸吃惊地问道:“爹,你这是要做什么?”
程老汉望着女儿回道:“桂儿,你放心,爹不伤害他,只是想让他留在这里住上一宿。”
他将李佑捆得结结实实,让女儿将李佑送回房间。程桂儿听从父亲的话,将李佑送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等她忙完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下,程老汉也已经换了身衣服,准备妥当,他与程桂儿一起将那头驴抬到推车上,两人准备趁着夜里,将它埋下。
临走的时候,程桂儿还看了一眼屋里,担心李佑会不会突然醒来,他发现自己全身被绑又该如何去想。
程老汉看了女儿一眼,说道:“放心吧,他一时半刻还醒不了,等我们回来就将绳子给他解下。”
程桂儿这才放心,她跟着父亲一起推车,两人一直来到了一处荒坟地。
李佑晃悠悠地从房间里醒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闺房里,而且全身上下皆被绑起,顿时大吃一惊,心想莫不是他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劫匪。
可他又一想这也不对,因为他好像记得自己跟本没有离开程家,难道这是程家的那对父女干的?
眼看四下无人,他挣扎着从床上起身,顺势将身体靠在墙上,开始用力挣扎起来。
程老汉毕竟只是一个农家汉,绑的绳子也不是很紧,李佑挣扎片刻只觉得绳子越来越松,接着他的双手就从绳子里拿了出来。
李佑担心有人过来,他赶紧将身上的绳子全都解掉,接着来到院子里,看到自己的包裹就丢在那里。
他仔细观察,发现程老汉与他女儿似乎都不在家,而他也不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提上包裹就走出了门。
李佑往回家的方向赶,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觉得程老汉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他见地上还有一道车轱辘痕迹,从程老汉家一直延伸到外面,他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顺着这条印记前往看一看。
程老汉与程桂儿一直守着那头驴,尽管土坑已经提前挖好,但他们并没有急着将它埋下去。
而此时李佑也来到了附近,他看到程老汉与他女儿之后,找了个草丛蹲了下去,他倒是想看看,程家父女两个究竟想干什么。
此时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夜空,李佑看到程老汉一直围着木车,似乎很着急的样子,而他又忽然见到程老汉开始激动起来,接下来李佑也往木车上看,却发现是一个妇人正躺在哪里。
这一幕让李佑简直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发现那头驴确实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妇人,而那妇人竟然也从木车上坐了起来。
程老汉见到妇人,神情激动,程桂儿也靠上前,想要与那妇人亲近一些。
而那妇人醒来之后,开始汪汪地掉着眼泪,说自己即将离开人世,让他们父女二人好好生活下去。
程老汉抓住妇人的手,似乎是在恳请她不要离开,那妇人叹了声气说道:“郎君,那头神驴都不在了,我又如何能活下去呢?”
“它在临终之前,保住了我的意识,让我最终能再与你见上一面,这样便足够了,以后你要跟桂儿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程老汉听闻也伤心地掉着眼泪,过后那妇人身子倒下,驴的身体也在此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佑似乎也看到,一个妇人的身影飘在空中,随后开始消散。
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那妇人在消散的最后一刻,似乎还往他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李佑感觉背后一凉,赶紧悄悄地离开了这里,他来到路上之后,顾不上一切开始奋力奔跑,天亮之前平安回到了家中。
李佑喘着粗气,心想这晚发生的事情还真是离奇古怪。他下定决心,以后再有人让他接这种活,他是决计不会再去了。
然而他没想到,才过了两天,程老汉竟然又一次找上门来,这次他手里还提着一包东西。
李佑见到程老汉,他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这人又来找自己干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搭话。
不料程老汉却主动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原来是来给他送一样东西。
程老汉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李佑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张驴皮,而且是洗干净又晾晒好的。
“程老伯,你这是?”李佑有些惊讶地问道。
程老汉不紧不慢地回道:“李公子,那天夜里的事情你是不是都看到了,我也不瞒你,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程老汉将自己身上发的事情说给李佑听,李佑听完这才明白。原来,程老汉在早些年时,曾经喜欢上一位姑娘,那姑娘也中意他,两人曾经有过一次短暂的故事,只是后来他才知道,那姑娘是身患重疾,被家里人赶出来的。
程老汉得知情况之后,带着那姑娘四处寻医问药,最终遇到一位高人,而那高人被两人的爱情感动,最终舍弃坐骑,将女子的魂魄依附在神驴身上。
每当深夜子时,有短暂的时间,女子能够幻化成人类,与程老汉相见一面。就这样他们一直生胡在一起,后来还收养了一个孤儿当女儿,也就是如今的程桂儿。
只是前些日子,神驴在山上遭遇到一只鼠精,被那鼠精咬伤了脖颈,最终丧命,而程老汉的妻子也因此神魂消散。
不过,在他们埋下驴的当天晚上,程老汉就做到了一个梦,在梦里,那头驴竟然会托梦给他,说那只鼠精还会再来,让他们带着自己身上的驴皮,去那个小皮匠的家里躲上一段时间。
所以他这才带着驴皮前来,请求李佑能够收下此物,并让他女儿住在这里。
李佑听完前因后果,也对程老汉的遭遇感到同情,他有心想帮助他们父女二人,便答应了此时。
只不过,程老汉却说,只让桂儿住在他这里就行,而他自己要回程家,他倒要看看那只鼠精敢不敢再来!
两人正在谈话间,程桂儿也来到了门口,原来程老汉让她到镇上买了些东西,特意支开她,提前跟李佑商量好这些事。
而程桂儿来到之后,程老汉便找个借口,离开了李家,到了晚上程桂儿不见父亲的身影,李佑才告诉她,你父亲已经回家了。
程桂儿一直在李家住了半个月,这期间程老汉一直没有来过,后来她在李佑的陪同下回了一趟程家,却见程家一片狼藉,而家中也找不到父亲,只有在院里见到一只程老汉的鞋子。
李佑料想程老汉已经遇害,只能出言安慰身边的程桂儿,随后收拾了一些行礼,又带着程桂儿回到自己家,
李佑今年二十二岁,却因他所处的行业,一只没有娶到老婆,而程桂儿对他并不嫌弃,两人相处得久了,也各自倾心对方,后来顺理成章了结了亲。
一年之后,李佑已经渐渐忘了程老汉的事情,程桂儿也融入这里,平日里李佑出门办事,她就在家里忙些家务,偶尔也会上山上摘些草药来换些银子补贴家用。
这天,李佑同往常一样从外面赶回,他走进屋内,发现妻子程桂儿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就连床底下似乎都被翻过了。
李佑有些纳闷,问她是在找什么。
程桂儿猛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没什么,刚刚一只老鼠溜了进来,我看看它是藏哪去了。”
李佑听后笑笑,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他见妻子没有来得及做晚饭,便自己到院子里洗了洗手,开始择菜淘米,准备自己下厨。
他走到厨房,发现厨房的油罐里,已经没有半点油了,他记得这油是他前天在集市上才买的,怎么会吃得这么快?
接着他又想到,刚刚妻子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而且嘴角像是还有油没擦净。
李佑开始怀疑,是不是那只鼠精在作怪,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偷偷来到窗户边上,往妻子的房间看去。
他透光缝隙,看到程桂儿正在自己房间找什么东西,一边找还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
“奇怪,到底被她藏在哪里了呢!”
李佑在阳光底下,看到程桂儿的身后,竟然有一条长长的尾巴,他顿时惊讶不已,心中已经料到是那只鼠精上了程桂儿的身上。
担心妻子被它伤害,李佑也赶紧回到厨房,他从一堆干柴下面翻出一个包裹,迫不及待的打开并将其穿在身上。
原来,那张驴皮已经被他做成了一件衣服,平时都穿在身上,而最近天热,就脱下来藏了起来。
李佑披上驴皮,急冲冲的朝房间奔了过去,他站在程桂儿面前,程桂儿却流出口水。
“原来,是藏在了你这儿,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
程桂儿忽然一跃,朝着李佑扑了上来,而李佑见状竟然不闪不避,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就在程桂儿快要接触到李佑的时候,衣服上忽然闪过一道白光,从程桂儿的身上弹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老鼠。
李佑抱紧程桂儿,程桂儿离开鼠精之后,也逐渐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被白光弹飞出去的老鼠,认出这就是那只鼠精。
那只老鼠似乎是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它盯着李佑身上的那件衣服,龇牙咧嘴的笑着,说道:“没想到竟然被你动了手脚,不过现在它已经没用了,快让我吃了它!”
老鼠再一次扑向李佑,这次李佑带着程桂儿转身就跑,那只老鼠扑了个空,开始恶狠狠的盯着李佑的背影。
李佑一直跑到院子里,而背后的鼠精也紧跟过来,正当他觉得自己今天与妻子也要落入它的口中,没想到天上忽然多出一道祥云,一位仙风道骨的高人竟然从天上徐徐而降。
那鼠精见状,知道自己不敌,转身便跑,而那高人只是拂尘一挥,老鼠便动弹不得,最终被高人收去。
李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高人来得快去的也快,他甚至不知道那高人是谁,又为何会帮他,而程桂儿见那鼠精受俘,却是激动不已。
两人正打扫院子,没想到他们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原来是程老汉回来了。
程老汉根本没有死,他遭遇到鼠精之后,运气好被高人所救,后来就留在那里养伤,而那刚刚前来的高人,就是帮助过程老汉和妻子的人,也是那头神驴的主人。
程老汉得知女儿已经嫁给李佑,心里也很满意,他留下吃了顿晚饭,次日便返回了程家村。
而李佑与程桂儿的生活又恢复平常,两人感情深厚,几年后生下一双儿女,从此安度晚年。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民间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古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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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皮匠回家,见妻子身后多了条尾巴,他披上驴皮救下妻子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笑着哭]
我老婆尾巴是多,不要见怪啊[笑着哭]
好像只有張果老騎驢
这就是造化,命里有贵人相助[点赞][点赞][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