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老友邀约的我迷路了。
村口打招呼的小女孩竟手捧人肉为我指路。
一切才刚刚开始......
高中老同学带我卷进一场灭门惨案。
这场噩梦困扰了我十年之久。
十年后，它又卷土重来......
1
赵志华打电话叫我回村喝他的喜酒，顺便调侃一下近三十还没有成家的我。
「老宋，人家小姑娘追你一年了。到嘴边的嫩草你都不吃？」
我打了个哈哈忽悠过去，表示十几年的老同学了，喜酒肯定亲自去喝。
谈笑间，赵志华说：「放心吧，我肯定亲自去村口接你，不会再发生当年那种事了。」
电话这头，我的笑容戛然而止，赵志华也意识到不对，我们默契的没有再延续这个话题，寒暄几句后挂了电话。
当年那件事，确实让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
2004年大三暑假，我去佳禾村赴高中舍友赵志华的邀约。
到了村口时，赵志华一如既往的睡过了头没接电话。
我只能在路口随机蹲个人问路。
蹲到了一个小女孩在路口一蹦一跳的唱着童谣：「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我把她截停，问道：「小妹妹，佳禾村是从这进吗？」
小女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扬起通红又有些干裂的脸蛋，双手捧着东西递到我面前：「哥哥！你要陪我玩吗？」
好在那时是大中午，烈阳高照。
如果是晚上，我肯定被吓得连滚带爬。
因为她手间捧着的，分明是一块被水泡发的人肉。
2
赵志华接到我的时候，气喘呼呼的说家里出了大事。他妈妈受到了惊吓。
我往他屁股上给了一脚：「好你个赵志华！你他妈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吗？！」
「阿姨受得惊吓有我刚刚遇到那小女孩吓人吗？」
还真有。
到了赵志华家里，他的妈妈脸色苍白紧紧抓着志华爸爸的手，一定要身边有人守着她。
赵志华说，今天大清早，他的妈妈去河边洗衣服。
那时的农村人大多用棒槌敲衣服。
敲着敲着，感觉衣服下飘来了什么东西。
她与旁边的同伴闲聊没注意眼下。
一棒槌敲下去，发白的血肉从断手里蹦出，溅到她的脸上。
衣服下，赫然一只断手。
紧接着，河流上游陆陆续续有残肢顺着水流下来。
她们几个迅速报了警，此时法医和刑警正在河里捡尸块。
听说到中午为止，已经陆陆续续捡了五十多块。
赵志华一边说着，一边把我带到了河道旁的田野上。
从这里看下去，刚好可以看见十几个人在河里低头捞尸。
河岸上有五具陆续被拼凑出来的尸体。
除此之外，我还在河岸边的石堆上看见了村口那个小女孩。
她坐在石头上晃着腿，嘴里还唱着那首童谣。
「二四六七八......」
小女孩的视线没有从尸体上离开过，唱这歌不像在数鸭子，倒像是在数尸块。
我打了个寒颤，催促赵志华赶紧回家。
「凶手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尸体丢出来，不是自杀就是准备自首了。」
「但保不准他还想多杀几个，我们赶紧回家吧。」
回家没多久，赵志华锤着我的胸口：「我去，兄弟！神机妙算啊！真的有人去自首了！」
3
死者们是村里的一家五口，姓王。
王家一对夫妻带着三个孩子。
自首的是个傻小伙，傻小伙今年才十八岁，母亲已经近七十了。
他和老母亲两年前搬来了村庄。
跟王家是邻居，两家平时也有往来。
都说远亲近邻，这两家人的相处确实堪比亲戚。
平日里，两夫妻外出务农，就会把最小的女孩放去傻小伙家里玩。
我听着赵志华说的这些内容，他拿出五十块钱：「宋大寝室长，你推理推理傻小伙的杀人动机呗？」
「你要是能推理出来，这五十块就是你的了！」
高中住宿舍没有手机，我就带着他们玩狼人杀，输的人用饭卡刷全寝室的零食。
而赵志华刚好是狂热的狼人杀爱好者。
我们之后就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我从他手中抢过五十块迅速塞进兜里，回赠了一个笑容：「推不出来。」
「我没你胆大，敢给碎尸凶手取外号叫傻小伙。」
赵志华急了：「我没取外号，他真是个傻子。」
他比了比脑袋：「傻小伙进村后不读书，村委会过去问过几次。发现他这有问题，我后来跟他交流过几次，发现他的智力跟个十岁小孩差不多。」
十岁？
「十岁的智商，怎么会杀人呢？」
我们正聊着，志华的爸爸从村委会回来了。
带回了审问结果。
4
傻小伙自首后不到半个小时，他的老母亲也杵着拐杖到刑警面前自首了。
两人被刑警分开带到了两个审问室，一问一答中顺出了作案的过程。
一周前，王家两口子准备出门务农，又把小女儿送到了这个七十岁老奶奶的家中玩耍。
老奶奶很喜欢邻居家这个小孙女，时不时会准备一些糖果放在罐子里，让小女儿自己带回家吃。
下午王家两夫妻回来后，小孙女就回家了。
直到晚上，老奶奶去桌上吃睡前的安神药时，才发现，桌上的糖罐子还在，农药不见了。
老奶奶连夜打着手电筒过去，敲不开门，只能让傻小伙翻窗进去。
结果还是晚了，小孙女顽皮，把农药倒进了汤里。
一家人喝完后，全死了。
老奶奶安分守已的一生，临老了的时候背上了五条人命。
她下意识想着逃避，就让傻小伙替她分尸埋进山里。
第二天天不亮，一老一小趁着夜色拖着麻袋进山。
就在河流边时被划破了袋子。
尸块从麻袋里滚出来，两人被吓的直接抛尸回了家。
傻小伙的供词与老奶奶如出一辙，只有一个地方不太一样。
他翻墙进去的时候，那家人没死。
5
傻小伙的供词里，他翻窗进去后，一家人睡的正香。
在他准备离开时，夫妻中那个男人醒了，他质问傻小伙半夜来家里的意图。
傻小伙把小孙女拿错了罐子的来龙去脉说了后，男人大怒，觉得老奶奶是要存心害死自己一家人。
如果不是自家人今晚觉得汤的味道奇怪，只喝了几口就倒掉了。全家早就上西天了。
还说傻小伙半夜进来是要偷东西：「我就说一大把年纪带了个野种从村外搬来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老婆非要跟你们打交道，明天我就把你们娘俩全部送去派出所！」
傻小伙又气又怕，想挣脱男人却不小心把那一家人都吵醒了。
他在黑夜中摸了把剪刀，捅死了拦架的女人，男人更是叫嚣要傻小伙偿命。
傻小伙虽然脑子不好，却被老奶奶养的人高马大。
不到五分钟，他就在恐惧中，送走了一家五口。
再出来跟老母亲说，王家五口全死了。
之后的流程，又跟老母亲重合。
两人提议碎尸，结果在去埋尸的路上破了麻袋。
案子到这里，就陷入了僵局。
就算两个人都有份，也要知道人到底是被药死的还是捅死的。
那时的村里交通并不方便，再加上尸体实在太碎。
尸检结果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
6
五具尸体中并没有发现农药残留，刑警在王家的剩菜里没有检测到农药，更没有搜到什么农药罐子。
反而在王家女人的内脏里看见了利器扎穿留下的洞口。
案子就这样判了下来。
傻小伙一手五条命，判处死刑。
老奶奶被送了回来。三天后，她就自杀了。
赵志华的爸爸是村委会的负责人之一，由于老奶奶没有亲属，所以村委会通知他去收尸。
这个老奶奶的住处离赵志华家并不远，走路十分钟左右。
不管怎么说，我觉得那个老奶奶还是有些可怜，就跟赵志华提议一起去帮忙。
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小女孩，远远的，我就看见她蹲在老奶奶家门口画圈圈。
我停下脚步，赵志华直直撞到我的背上：「干嘛？咋不走了？」
「村口那个小女孩......」
可能是村口那个画面给我的心理阴影太大，我对那个小女孩还是有些怕的。
赵志华笑我：「男子汉大丈夫，怕一个小女孩？宋大寝室长，这事我要笑你十年。」
我扯动嘴角，给了他一拳。
小女孩见我们来了，对着赵志华爸爸叫了句：「叔叔好。」
随后把门推开，老奶奶的尸体吊在房梁中。
小女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来找哥哥玩，就看见奶奶吊在这里。」
她语气稚嫩，脸上却有着与这个年龄段完全不符合的平静，仿佛在转达一件很普通的事，丝毫没有对尸体的恐惧。
赵志华爸爸示意我把小孩子带走，这样的收尸场面，小孩子在旁边，还是要避讳的。
我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让她跟我出门。
我们一路走到离房门几百米的地方，找了个石墩坐着。
小女孩手里捏着狗尾巴草，提议让我陪她玩。
我有些抗拒，尽最大的努力挤出和善的微笑：「小妹妹，你还是回家吧。哥哥们一会儿还要忙。」
她从石墩处站起来，背对着我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有些不明所以，刚想开口。
小女孩却突然转过身面向我，依旧是童真的语气，
嘴角上扬，眼睛睁的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诡异：
「为什么拒绝我呢？」
「上一个不陪我玩的哥哥已经死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