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领养了，因为养父母想要个儿子。
家里还有个姐姐，常受苛待。
但家里的氛围与其说是重男轻女，不如说是在隐瞒着什么......
1
养父母还有一个亲生女儿，叫陈笙笙，比我大一个月。
他们之所以领养我，是因为想要一个儿子。
我被他们接回家的时候，他们对我很热情很好，包括陈笙笙。
「陈聿啊，以后在这里就当做自己的家，不要拘束，以后咱家什么都是你的。」妈妈摸着我的脸对我说道。
爸爸也是一脸的喜悦。
甚至连陈笙笙听到后，也是忙不迭地点点头，还对我谄媚地笑着。
我突然觉得这个家很有意思。
他们带我来到了房间，很大很宽敞，布置得也很用心。
陈笙笙的房间却很小，就像是一个临时的储物间。
「陈聿，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等会让你姐姐重新布置，然后你以后有些什么需要添置的就去找她，她的房间就在你旁边。」爸爸关切地说。
「是啊，陈聿，你以后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的。」陈笙笙认真地对我说。
吃饭的时候，明明陈笙笙的面前也有肉菜，但她自觉地把青菜端到自己的面前，把肉菜全部往我面前送。
「陈聿，你吃这个，你正在长身体，这些营养好。」陈笙笙说。
父母也是一脸欣慰地看着她。
饭后，陈笙笙主动地去洗碗，还把今天的换洗衣服也给洗了。
但我洗漱完回房间的时候，却发现陈笙笙房间门口虚掩着，里面竟然传出了哭声。
透过门的缝隙，我看见了她正在给手臂上药。
红肿的疤痕，狰狞恐怖，十分可怕......
父母也在她的房间，却是在告诫她以后要怎么怎么做，什么东西都要以我为先，她要处处为我考虑......
爸妈说给我报了补习班，八百块钱一堂课。
但陈笙笙却还欠着一年的学费没有交，爸妈说女孩子不需要读书，要先供我上大学。
我本以为陈笙笙会反驳，但她却哭着说：「好，那我就不学了，以后给陈聿多上补习班，咱们家把他供出来，我没关系的。」
我静静地听着，看着陈笙笙的面容，总感觉一切都透露着诡异，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2
因为我是转校生，又因为从小长得瘦小，长相也偏阴柔，所以从小就是其他孩子欺负的对象。
我本以为转到一个新的环境会有所改善，但是并没有。
陈笙笙带我来到了班级，那个时候离上课还早，但是来的人已经很多了，问题是他们干得都不是学习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一进来就感觉到了一阵不怀好意的打量。
「你就是转学生啊，长得这么瘦小，别说还挺漂亮，你怕不是个女的吧？」
「我看就是啊，这还用谁说吗？明眼人也看得出来啊哈哈哈哈哈！」
......
他们说着，甚至还有人直接上手摸我的脸，面容挑衅，不怀好意。
我挣扎着躲开他们，想找一个位置坐下。
但没等我屁股落座，凳子就被踢走了。
他们直接抢过了我的书包，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然后拿起了墨汁，全部倒在了地上，我的书被彻底浸透了。
他们似乎还不够尽兴，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
我听着他们的哄笑声，拳头渐渐攥紧了。
我抬头盯着他们，眼神阴鹜，看来是我这些年太过温和了，什么人都可以骑到我的头上。
「呦吼，还瞪我？谁给你的胆子？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敢往我们学校转学，真的是胆大啊！」
他一边说，一边抄起了凳子就要往我身上砸。
没有缘故的，就对我有了这么大的恶意，这群人就是天生的坏种。
不过，谁不是呢？
3
眼看着凳子就要落在我的身上了，我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嘭！」一声，一个人倒落在地，是陈笙笙，刚刚冲过来的。
一切均在刀光剑影之中上演，凳子落地声音之后，是万般的静寂。
这一早上，让我感受了一场大戏。
最后老师来了，那群看热闹的人也散了。
陈笙笙去了医院，幸好没有大碍。
但好像经此一事，因为给我出头，陈笙笙被那群人盯上了。
那群人的目标除了我之外，还加上了原本在学校毫无存在感的陈笙笙。
我经常看着她被那群人堵在教室门口，接水的时候会直接把烫水往她身上泼。
放学的时候，会把她拽到小树林。
她回家的时候，总是一身伤，但奇怪的是，父母从来没有过问过一句。
但我身上要是有了什么伤口，即使很隐蔽，父母也会立刻发现，然后如临大敌。
甚至，陈笙笙都会不顾自己的疼痛，着急忙慌地给我找来碘伏酒精，给我上药。
后来，我每次要遭受他们的欺凌的时候，陈笙笙都会冲出来保护我，不论何时，无论何地。
我只是沉默地看着，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但是看得多了，想想她还是因为我遭受的一切，总感觉心里有些不得劲。
「你没有想过告诉老师或者报警吗？」我问她。
但她却看着我问：「你以为老师不知道吗？你觉得报警有用吗？连我爸妈都不管我，他们甚至希望我直接死了就好。但是你不一样，爸妈肯定会管你。」
「那你替我挡了干什么？」
「因为我不替你，爸妈知道了，他们会打死我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学校那群人欺负，起码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我听完后，认真看着陈笙笙，试图去分析她话里的可信程度。
「你是不信吗？」陈笙笙问我。
我沉默以对，她突然笑了，「你今晚来帮我擦药吧，你会相信的。」
晚上，当我看清她手臂上和背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后，真的是触目惊心，我信了。
她把我赶回了房间，但是出门前我却看见了她房间的门背后，有一排的照片。
男男女女都有，看起来年纪都和我一般大小。
「看什么啊？快回去！」陈笙笙突然冲我喊道，连忙关上了门，像是在掩饰什么。
4
翌日清晨，陈笙笙像是没事人一样帮我盛粥，和我一块去学校。
只不过，刚到校门口，她就被一群人堵住了。
「来得挺早啊，看来是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你了啊！」一个人说着话就上手扯起了陈笙笙的头发。
一个用力把她摔在地上。
「啧啧啧，这么没用！」另一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拽住她的后领子，把她拖着往一边走去。
这一次，他们似乎忽略了我，目标只是陈笙笙。
不知道为何，我脑海里想起了昨晚上她身上的伤疤，脚步不自觉地跟上了。
他们把陈笙笙带到了学校废弃的一座楼房，二楼那里有个大阳台。
我刚刚到达的时候，就看见他们轮流排着队扇陈笙笙的巴掌。
一边打一边出口侮辱。
「还逞能啊，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敢在我们面前摆谱，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那些人的结局啊！」
「贱人，别摆出这副死样子，没人救得了你！」
......
一次又一次地挨打，周围还围着一群看热闹拍照的人。
他们似乎打累了，我以为他们会停手了，但是没有。
我瞳孔骤然一缩，看清了之后我立马冲了上去。
因为他们把陈笙笙推了出去，就差一点，只要那个人一放手，陈笙笙就会坠楼。
临门一脚，我成功了，成功把陈笙笙拉了回来。
但我却怎么也没想到，拉她回来的那一刻，她一转身，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力气。
但我却不受控制地，往楼下坠去。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陈笙笙的表情，不屑的，讽刺的，和那群人一模一样。
是了，在恶种环境成长的，又有谁是好人呢？
落地前，我听到了陈笙笙和那群人的欢呼声，鼓掌声，开怀大笑的声音。
我闭上了眼睛，是了，这才对。
我在这个家里的怪异感，有了充足的、完美的解释。
5
不过，陈笙笙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我没有死。
在ICU缓缓转醒的那天，我的耳边传来的是不断的争执打骂声。
「陈笙笙，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对陈聿做了什么？他到底是怎么坠地的！」爸爸厉声质问。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陈笙笙哭着反驳。
「笙笙，我们真的累了，你太不懂事了，一次又一次，你是真的想要坐牢吗？！」妈妈的声音无奈又疲惫。
「呵，我不懂事？我有做错什么吗？你们有管过我吗？」
第一次，我第一次见到陈笙笙发脾气质问父母。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去找学校啊，那个学校是什么样子，你们不清楚吗？」
「啪！」一个巴掌印出现在了陈笙笙的脸上。
「陈笙笙，你太让爸爸妈妈失望了。」
这场争执，是在爸爸的巴掌里，妈妈的叹气声里面结束的。
爸爸妈妈走了，但是陈笙笙没有。
我没睁眼，但我总感觉有一道充满杀意的眼神注视着我。
果不其然，我听到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陈聿，你怎么不直接死了呢？你怎么就这么好运呢？」陈笙笙坐在我旁边，自言自语。
她说完后，房间就没了其他声音，但我没有失去警惕心。
我也想看看，她到底能做些什么。
突然我感觉到眼前黑得更厉害了，陈笙笙朝我阴测测说道：
「看来是我之前失察了，二楼不够高，应该选择教学楼顶楼的，或者应该在你坠地的地方放几枚钉子。不过，现在一切也都还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