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元兴,今年65岁,上海本地人,老伴在七年前就因为癌症去世了。我有两个儿子,他们现在过得都不错,大儿子开公司,小儿子在企业里面做高管,所以我们家在经济方面没什么压力,我也不需要和他们同住,一个人住在一个130平的大居室里。
老伴去世头两年,儿子们担心我一个人过得孤苦,他们照顾不到我,让我要么找个保姆要么再找一个搭伙,他们也好放心。我的确挺寂寞的,难得儿子理解,我倒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实在是身边没人说话,憋得慌。
我是倾向找个保姆的,主要省心省力。在中介的介绍下,很快就物色到了一个居家保姆。她叫月芳,今年55岁,安徽人,听她自己说离异多年。我给她一个月工资开6500,包吃包住。虽说工资不高,毕竟在这个城市住家保姆都在万儿八千左右了,但是我要求低,她只要每天帮我洗洗衣物,打扫卫生,做下饭就行。空下的时候要么陪我看看电视,要么同我一道去公园遛弯,我这个人很好说话,没什么架子,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夫妻。
月芳人不错,干活很勤快,也很健谈,我对她比较满意。我说实话,那时候得我才60岁,正常的家务其实我都干的动,哪需要人照顾,我纯粹就是寂寞,想有个人陪着说说话解解闷。
月芳很会体贴人,换句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情商相当高,知道什么样的场合说什么话讨我欢心,每次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会顺着我,哄得我都很开心。我整个人都开朗不少,每天脸上洋溢着笑容,不怕人笑话,我们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对此儿子们并没多说什么,只是私下里告诉我不要领证,防止被人骗,至于钱方面,他们并没多说,毕竟我又不是没脑子的人,只要不是很过分,他们不会在意。
和月芳相处大半年后,一天晚上我们正靠在一起看电视机,月芳突然对我说道: “元兴,过两天我儿子可能要带女朋友来我们家看看。”我这时候才知道,她儿子这些年也一直在上海打工,虽然儿子当初判给了他父亲,但母子连心,两人时常有联系。
对于她儿子要来,我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这是人之常情,当然我内心也存有一份炫耀,那就是给他看看我这个上海“爸爸”的实力。
他儿子来的那天,我极尽热情,买了好酒好菜招待,还给他和他女朋友都包了一份2000块钱的上门红包,我觉得我做到位了,给足了月芳面子。月芳对于我的表现很满意,热情地拉着她未来儿媳的手说以后没事可以经常过来玩,就当自己家一样,她儿子也在一旁说对。
事情大概过去了一个多月,一天晚上我和她运动完后,月芳躺在我怀里支支吾吾似乎有话要说,但又难以启齿。我让她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毕竟现在是一家人了,我问她是不是儿子结婚钱方面的事,我和她说我或多或少都会赞助一点的,毕竟也算半个爸,让她放心。
可月芳貌似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她还是欲言又止,我这人是个急性子,就让她快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月芳难堪地对我说道:“元兴,你也知道小杰(小杰是她儿子)快要结婚了,钱倒是无所谓,那丽丽(她儿子女朋友)也是外地人,他们之前在上海都是租房住,马上结婚后还会生小孩,不方便。丽丽说要买房子,才肯结婚。但是上海什么房价,小杰是买不起的,我想着我们这房子也大,那几个房间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能不能让他们搬过来住,我到时候也方便照顾,还省掉一大笔钱。我和丽丽沟通过了,她答应了。”
我没有说话,说实话我内心是抵触的,我是和你搭伙,又不是和你一家门搭伙,你儿子要结婚,我出点力出个20万我没有半句废话,但是你要他们搬过来住,我天性爱自由,我真不习惯外人和我住一起,我会感觉到约束不自在。
我对她说: “月芳,这事情我恐怕做不了主,我不是一个人,我也有两个儿子的,有时候我也要尊重他们的意见,你等我打电话问问他们吧。”
月芳急了,说道:“元兴,这是你的房子,房产证上不是你的名字么,怎么还要经过你儿子同意,再说你两个儿子又不和你住一起,他们都有房子住,都那么有钱,又妨碍不到他们的。”
我立场坚定,说道: “这事我必须要和我儿子沟通的,如果不和他们打招呼就让小杰搬进来,我敢肯定两个儿子肯定会对我有意见,我希望你理解我。”
月芳没有说话,就这样我们背对背睡去,第二天一早,我在我和我两个儿子的微信家人群里说了这件事,果然不出所料,两个儿子都说我是不是老糊涂了,懂不懂“鸠占鹊巢”,之前允许我搭伙是为了有人可以照顾我,现在让人家搬进来,以后谁照顾谁?最后他们必然会反客为主,我会没有说话的分量。
最终儿子们给我的意见就是可以给个二十万赞助他们结婚,说出去也绝对够意思了,但是坚决不准他们搬来我家住,如果月芳阿姨不接受,那么我两个儿子就要来我家赶走她,反正我家条件摆在这,上哪找不到个人搭伙,这就是我儿子的意思。
我两个儿子虽然孝顺,但都比较强势,我如实和月芳说了这件事,果然月芳整个脸都拉胯了,后来的几天里持续和我冷战,我受不了这种气氛,主动找她谈,她就和说她被她儿子逼得没办法,现在就给我两条路,一、要么让她儿子儿媳搬进来住。二、要么就和我分手。我一时间无法抉择,我心很乱。
这事终究还是被我两个儿子知道了,那天周末,他俩一起来到我家,叫月芳卷铺盖走人,反正没领结婚证,上法院他们也不怕。月芳就在那撒泼打滚,还叫我出来说话,我在旁边沉默许久,我知道我儿子是为我好,让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进来住我真的不习惯,哪怕你叫我每个月出点钱帮他们在外面租个房子都行,可就是行不通。我后来实在被月芳和两个儿子逼得没办法,我只能说你们看着办吧,我不管了,也管不了。到最后事情的结果就是,我两个儿子一人给了月芳五万块,月芳卷铺干走人。
这件事过后我苍老了不少,心力交瘁,我当然知道儿子也都是为了我好,并没有说他们什么。儿子也看出了我的难过,让我没事多去公园转转,再找一个,找一个本地的条件好点的,子女成婚了的,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就这样过了半年,我开始了我第二段搭伙人生,她叫兰秀,60岁,也是上海本地人,有个女儿结婚了,丈夫前几年出车祸去世了,我和她认识在公园的林荫小道,早上经常散步碰到,就这样认识了。
和来秀搭伙后,起初还是很愉快的,因为我们两个都没经济压力,钱都是各管各,你用你的我用我的,无经济纠纷,双方子女都挺满意,也都挺看好我们,认为我们之间还是挺纯粹的。
可是过了两个月,我就发现来秀并非良配。来秀大毛病没有,就是比较懒,什么都要等我去做,按她说法,她以前在家就是什么都不用干的,丈夫包办一切,她只要负责动嘴就行。我60多了,我是找个人搭伙,不是找个祖宗回来供着的,而且我并不是个勤劳的人,这也是我儿子之前也想我找个保姆来照顾我的缘由,所以没过多久,我和她散伙了,好在我俩经济都不错,她走得也光棍,没提什么要求。
同两个女人搭伙后我才发现,人到晚年,单身老人想要重新找个老伴让自己过上想要的舒坦日子多半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个人都已经定性了,不经历过磨合根本走不到一起。现在的我尝试着一个人生活,我想我主要是怕孤单,但我也不想和子女住在一起,我怕麻烦,怕不自由,不知道有多少同龄人和我是一个想法。我只要儿子们每周末带着孙子回来看看我就行了,至于其他,我可能后面还会找个保姆,但这次不会动感情了,我找保姆的目的只是为了有个人说说话,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去敬老院了。
那么大家觉得我后面应该怎么做,请屏幕面前的你留下宝贵意见,谢谢了。
口述:王元兴
文:白鹭杂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