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不如见一面(二)

一杯醽醁 2024-02-17 14:45:43

△无价之宝的玉佩

黄涛之所以珍藏那块玉佩,并非因其物质价值,而是出于情意的无价。这正如他珍视同学聚会时收集的那些三十年前的照片、明信片和日记一样,它们都是青春岁月的珍贵回忆。他从未想过玉佩能值多少钱,作为当时的学生,他仅仅视其为一份互赠的礼物。就如同他送给肖娟的那支钢笔,原本打算买新的给她,但她却更钟意于他使用过的,因为笔上留有黄涛的指纹和书写的痕迹。

虽然黄涛老婆的话不中听,但却提醒了一个关键问题:这块玉佩究竟是一件普通的工艺品,还是具有价值的古董?为了解答这个疑问,黄涛找到了开古董店的朋友刘成。刘成接过玉佩,用强光手电筒仔细照射,又用手抚摸把玩。尽管黄涛在建筑行业颇有建树,但对古董却一窍不通,他不禁疑惑地问:“老弟,这玉佩是什么时候的?是不是现代做旧的工艺品?”

刘成放下手电筒和眼镜,反问黄涛:“你这物件是怎么得来的?捡漏来的?”黄涛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朋友送的,放了都三十年了。前几天我老婆打扫卫生翻出来的,她说值钱,我不懂,就来问问你。”刘成继续追问:“什么样的朋友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黄涛更加困惑:“贵重吗?我还以为就是件工艺品呢。”

△用电笔鉴别玉佩

刘成再次拿起手电筒,对着玉佩照射道:“你看这上面雕刻的梅花,形象逼真,至少是明清时期的羊脂白玉。我估计价值在十万以上。”黄涛一脸疑惑,难以置信:“值那么多?不是开玩笑吧?”刘成反问:“这块玉佩你一直没戴过?”黄涛低下头,沉默不语。

刘成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难道是你初恋女友送的?可惜了你这么多年没戴在身上。”黄涛抬起头问:“怎么说?”刘成解释道:“君子无故,玉不去身。玉既是吉祥的象征,也代表一个人的品行和性格。不是有句话叫君子与玉比德吗?《诗经》里也有‘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的说法。所以君子都很珍视玉。其实还有一种说法是人居两地,情发一心,也许送玉佩给你的人就是这个意思。”

△用手电筒检查白玉

听到刘成的解释,黄涛更加愧疚。他没想到肖娟会送他这么贵重的礼物,而他竟然无声无息地放在床底下三十年,辜负了她的心意。夜深人静时,黄涛辗转反侧,他决定把这块玉佩还给肖娟。即使她不收,他也要用同等价值的东西回报她,否则他会一辈子心不安。也许这块玉佩是她家几代的传家宝,他不能占为己有。但肖娟现在在哪里呢?还在鲤鱼洲农场吗?

第二天上午,黄涛拨通了在农场扶贫的段有明同学的电话,委托他帮忙寻找肖娟。一个星期后,段有明回复黄涛说:“鲤鱼洲农场现在成了空心村,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人。据说肖娟十五年前就和那个初中老师离了婚离开了这里,现在不知去向。”黄涛听后心情更加沉重,那块玉佩仿佛成了无言的指责,责备他这几十年来的无情无义。他为何从未想过要去找她?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是一个人生活吗?

△高中青涩的岁月

回想起三十年前的高中时光,黄涛心中涌起一阵感慨。那时他在新丰县城一个偏僻的地方读书,高大帅气、篮球打得风生水起。肖娟每次看到他矫健的身影都会驻足观看,默默为他鼓掌喝彩。虽然同班却从未交谈过,但每周末黄涛坐班车回家时总能看到她坐在他后排低头看书。偶尔对视时只是淡然一笑,肖娟脸上泛起的红晕如同落日的晚霞般动人,然而两人从未开口说过话。

有一次班主任说要送一面锦旗给学校对面的军校战士以表达崇敬之情,因为战士们刚从中越边境轮岗回来。语文老师提议不仅要送锦旗还要写一封信。肖娟的作文多次被当作范文朗读,因此被推荐为写信的执笔人。而黄涛则被任命为这次活动的负责人,负责组织同学写稿、讨论和完善信件内容。

△火红热烈的映山红

黄涛至今仍记得那天下午两人在教室讨论信件的情景。三月的春天微风拂面,映山红盛开如火,映红了窗户。黄涛坐在肖娟身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刚完成的稿子。突然肖娟把白皙的脸颊凑了过来轻轻亲了他一下然后害羞地跑出了教室。黄涛摸着温热的脸颊怔怔地看着窗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如今这段尘封的记忆被重新唤醒,黄涛深感愧疚和遗憾。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肖娟向她道歉并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他相信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那份青涩而纯真的情感依然值得珍惜和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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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醽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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