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老公要生蛋

乌龙的茶 2024-06-21 18:30:37

我的新婚丈夫越来越不对劲了。

早上八点,我们各自出门上班。

我知道,他在跟着我。

可我不敢回头。

下午七点整,他会在家做好饭菜,对着下班回家的我微笑。

他说,「老婆,我怀孕了。」

1

早上八点整,我和我的新婚丈夫陈熙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出门上班。

我一直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的背影。

我还知道,他会一直跟着我,直到我上班的医院,在我的窗口下,等待整整一天。

然后,在我下班的半小时前回家做饭,在我开门的一瞬间,对着下班回家的我微笑。

然后说,「老婆,欢迎回家。」

这是我们闹离婚的第五天。

这是不对的,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就在今天晚上。

我在心里做出决定。

但事情总会发生变化,下午一场连环车祸让我没能准时回家。

我很累,也许该先找点吃的,要回家跟陈熙谈谈,要离婚,我舍不得。

脑子里一片混沌。

肌肉记忆让我在昏暗的停车场里找到自己的车,要开车,回家!

陈熙在家等我。

下一秒,我被拉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中,带着莫名的香气。

条件反射下,我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术刀。

「老婆,你今天下班好晚。」磁性的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委屈。

是陈熙。

我放松下来,转而升起的是难以抑制的烦躁。

我从他的怀抱中挣扎出来,看着他脸上熟悉的深情,哪怕我们已经恋爱四年,结婚三年,他这幅深爱的模样从未变过。

明明已经不爱了不是吗?

为什么还能做出这幅表情呢?

更可悲的是,我还舍不得揭穿他。

明明都是皮肤、血肉、骨头组合的肉体,可我爱的只有他。

「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终于同意要离婚了?」

这几天,我无时无刻不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刻在心上。

只为了提醒自己,他已经出轨了,不要哀求他留下,不要舍弃最后的尊严。

他勉强笑着,「老婆,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出轨,那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出轨两个字几乎要点燃我积压的愤怒、失望、痛苦。

「好啊,那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要你一个生理性别确认为男的人出现在妇产科!」我深吸一口气,「别再想着用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糊弄我,我知道你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

「我、我——」他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的神情,我就知道,他又在找别的理由了。

这种神情用在掩饰惊喜时,是笨拙的可爱。

用在掩饰过错时,则是一把尖刀,精准地劈碎过往所有的爱意。

「滚!」

2

我一脚油门离开,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陈熙还没回来。

桌上的晚饭仍透着香气,已经凉透了。

我没心情处理它们。

柜子上还摆着我们的合照,是他求婚那天拍的,我抱着玫瑰,浅笑看着镜头,而他搂着我,笑的比怀里的玫瑰更灿烂。

沙发上摆着他印的抱枕,大头贴看着丑爆了。

正对着的墙面上是放大版的结婚照,哪怕再不搭,他也要放在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结婚纪念日是我的二十五岁生日。

二十五岁的沈岁安以为他们会一辈子走下去,二十八岁的沈岁安却只想着要离婚。

要是那天没有路过妇产科就好了,我控制不住这么想。

那天的陈熙一切如常,出门前还黏糊糊地搂着我的腰,「老婆不要上班好不好,你真的忍心抛下我们孤儿寡父吗?」

我是怎么回答的?我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那天不过是给新来的实习生解答了几个问题,不过是电梯人太多走了楼梯,不过是路过妇产科而已。

怎么就偏偏看到陈熙了呢?

他一个男人站在孕妇堆里显眼得很,看着来来往往挺着肚子的孕妇,扶着旁边的孕妇进门、关门、出门、关门——

我不记得那个孕妇的长相了,只记得他的表情,惊讶、喜悦、小心翼翼,我看见他捧着B超单的手微微颤抖。

滴答滴答——

时钟一下下转动,阴影在窗下生长。

一根触手生长出来,而后又是一根。从地面悄然滑到床上,缠绕着,以一种亲昵、眷恋、不舍的姿态。

我睡得很沉。

缓慢蠕动的阴影汇聚到一起,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

几根更为细小的触肢从屏障中分离,缠绕着发丝,磨蹭着脸颊,透过没有血色的唇瓣,安静往下,钻进被子里,诡异的凸起悄然蠕动。

「好香——」

我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了啊。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又梦到看见他出轨的那天了。

我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出去。

今天好不容易调休,懒得想这些。

醒来是在床上,大概是陈熙回来过吧。

卧室里一地灰尘,我看着大开的窗子只觉得一阵头痛。

3

我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收拾东西。

房子是我买的,但里面每一样都是他挑的,也许我还是搬出去会更好些。

再说,他的孩子,快出生了吧,总归是要有地方住的。

我一边收拾,一边唾弃自己。

门铃响了,快递员来的好快。

我拉开家门。

没有快递员,只有陈熙冲我露出讨好的笑容,「老婆,你醒啦。」

他举起手里的袋子,「我今天摘到了香椿哦,专门去乡下树上摘的,绝对是最新鲜的。」

我好像看到他背后的尾巴,像一只求表扬的快乐小狗。

我再一次唾弃自己,光是看见他,就忍不住心软。

「谁说我要吃香椿了?」我狠狠心,「既然你回来了,那正好,钥匙给你,我走了。」

「什么?老婆你要去哪?出差吗?我跟你一起。」陈熙装作不懂。

「离婚协议书我放在桌子上了,房子归你,存款归我,你什么时候签了字再来找我吧。」

陈熙手里的袋子掉在地上。

快递没来,我只能先拿了最常用的箱子离开。

陈熙堵在门前不肯让我出去。

「陈熙,别让我更讨厌你。」

他愣了愣,随即又讨好地笑了,「老婆,这就是那什么冷静期对不对,你冷静完就会回来了吧,」他慢慢让开路,「我会乖乖在家等你的,你冷静完就会回来了吧。」

「我在家等你。」

我急匆匆进了电梯,隔绝他的声音。

就知道装可怜,是知道我会回头吗?

在我看不见的时候,陈熙缓缓蹲了下去,嘴里喃喃着,听不清说了什么。

「巢穴」「离开」「抛弃」「繁育」「老婆」「爱」「后代」「不要」「吃掉」「——」「@%@%@……¥……」

他把头埋进臂弯里,看不见表情。

邻居家都是狗冲着门口吠个不停,他打开门来看。

「陈先生,怎么蹲在门口啊?」

陈熙抬起头来,「见笑,我把老婆气走了,还不知道怎么把人哄回来。」

邻居觉得陈先生好像跟平时有些不一样,又想不起来,好像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这个我就帮不了陈先生了,我都还没有老婆。」

邻居又回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狗子在门口尿了一滩,还试图蹭到邻居腿上,把邻居气得骂骂咧咧。

楼道里又只有陈熙一人,从白天坐到晚上,又从晚上坐到白天,把出门遛狗的邻居下了一跳,不敢再跟他搭话。

4

有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老婆是我的家人=有老婆在的地方才是家。

陈熙用一晚上的时间得出这个结论。

所以,他站起来,拍拍灰尘,大步离开。

我要去找老婆,陈熙心想。

老婆走是左边电梯,下车库,开车。

他趴在地上,嗅嗅,东门方向吗?

「陈先生,你在做什么?」邻居牵着狗,一脸尴尬。

这人有病吧?

「邻居先生早,我要去找老婆了。」陈熙笑容灿烂,挥手告别。

我没想到一大早起来就看见陈熙,他站在酒店窗下笑着冲我挥手。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单着不妨碍我重新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等到我悄悄拉开窗帘看的时候,陈熙在路边蹲着,手指不知道在地上划着什么。

风吹过树冠哗啦哗啦响。

「人类——」

「#…@#¥¥爱#¥%*&人类#@¥%¥种子——」

听出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猛地合上窗户。

没看到他的笑容,「老婆听出来了。」

当晚,我又梦见了陈熙。

我们似乎是被困在一片密不透风的黑暗里,数以万计的目光编织成牢笼。

很奇怪,这一点都不觉的可怕。

后脑泛起蚁噬般的酥麻感,有听不清的呢喃充斥在这片空间里。

「吃掉——」

黑暗会移动吗?我不知道。

只是在这片漆黑的空间中,有什么东西动了起来,以亲昵眷恋的姿态带着我沉入更深层次的梦里,带着澎湃的爱意。

5

我是被酒店里的铃声吵醒的。

打电话的是酒店保安。

因为陈熙的行为,引起了某些顾客的恐慌,他们准备劝陈熙离开。

但陈熙坚决不肯离开。

他的眼珠黑沉沉的,像深渊投射的幻影。

皮肉毫无预兆地绷紧,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直觉让我选择和他一起回家。

他看起来很开心,嫣红的唇角诡异而谄媚。

似乎是回到了让我安心的地方,我睡得很沉。

第二天,看着已经被恢复原样的家,就像时间倒流,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

许久,我才想起原本要做什么,「离婚协议,你签了吗?」

看着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没有。

「你记不记得结婚前我怎么跟你说的?」我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熟悉的场景激起我尘封已久的记忆,我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想起的一个约定。

结婚前,我们彼此起誓,谁也不可以欺骗对方。

如果有一天,他想要离开,那么我们在一起几年,我就给他几天的时间离开。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老婆,我怎么会不记得。」他一脸委屈,「我才不会离开你,明明是你一直要跟我离婚的。」

手中的手术刀已经悄无声息地抵在陈熙胸口。

我自顾自说,「现在,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说完,我就狠狠地戳了进去。

鲜血从我们两人之间喷溅出来。

经验告诉我,这把刀还没有抵达他的心脏。

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按下去了。

「老婆消气了吗?要不要再戳几下,我还准备了别的类型,要不要试试哪种好用?」

「要我帮你吗?它似乎扎的有点儿浅。」

他握住了刀柄,一点也不在意我是要杀了他。

似乎只要我愿意,他就会彻底结束自己的生命一样。

「我给过你机会了。」我说。

「我知道。老婆,只有死亡才能让我背叛你。」他轻声哄着,「现在,可以听我好好解释了吗?」

「老婆,我怀孕了。」

6

什么?陈熙的话在我脑子里炸成了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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