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沙历史上的今天。

作者：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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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珠峰征服者夏尔巴人有两个肺？1986年10月16日：意大利登山家莱茵霍尔德·梅斯纳尔成功登顶海拔8516米的洛子峰，成为世界首位成功登顶所有14座8,000米以上山峰的登山者。

梅斯纳尔在1978年登上了珠峰，1980年第二次登顶成功。

大家都知道，喜马拉雅山脉的珠穆朗玛峰，是世界最高峰，登顶难度极大，被誉为登山者最高的挑战。

有趣的是，当各路登山者不惜代价，千辛万苦向主峰攀登时，当地的一个民族却感到莫名其妙。

在这个民族看来，登顶珠峰又有什么稀奇，他们祖先的祖先早就做到了。

这个神奇的高山民族，就是赫赫有名的夏尔巴人。

夏尔巴是藏语，意思是从东方来的人。可见，夏尔巴人最初来自于中国境内。

今天的夏尔巴人大约有15万人，分散在喜马拉雅山脉的中国、尼泊尔和不丹境内，中国境内有5000人。

几十年前，夏尔巴人一共只有二三万，是个非常小的民族。

关于夏尔巴人的来历，他们自己有两种观点，一是认为祖先从尼泊尔迁移过来的，二是认为祖先是从西藏迁过来的。学术界多认为，夏尔巴人是从四川甘孜一带迁移过来的。

无论是哪一种说法，都认为夏尔巴人是迫于战争的威胁，被迫逃到人迹罕至、自然条件极端恶劣的喜马拉雅山脉。

该民族说夏尔巴语，没有自己的文字，平时用藏文记录历史。

他们的一份历史中，记载祖先为了逃避战争的追杀迫害，从四川甘孜的木雅地区，先是搬迁到拉萨、定日地区，随后又被迫搬迁到喜马拉雅山脉。

而夏尔巴人的语言、文字，包括他们信仰的藏传佛教以及很多生活习惯甚至音乐文化，同甘孜地区的康巴人很接近。

现代的基因学研究表明，夏尔巴人的祖先确实可能生活在甘孜地区。早在6000年前到1万6000年前，夏尔巴人的基因就不受到汉人的影响。也就是说，在中华文明开始之前，夏尔巴人就同汉人隔绝开，没有什么交往和通婚。

夏尔巴人不等同于藏族人，他们的基因在3000年前到1万1000年前，也同藏族人没有交叉。

换句话说，夏尔巴人在中国的秦汉之前，就搬迁到了喜马拉雅山脉与世隔绝，具体原因不明。

夏尔巴这个民族最大的特点，就是对于高原的强大适应性。

当各国顶级登山队员，吸着氧气在珠峰上跌跌撞撞前进时，夏尔巴人则需要背负着几十公斤的行李，大踏步走在前面作为向导。

更夸张的是，自从珠峰商业登山运动开始以后，夏尔巴人更是成为连大小便都要帮助登山者处理的高山保姆。

西方人传言，夏尔巴人有第三片肺，在海拔6000米的高度，连妇女经常都能背着孩子来去自如，他们甚至不在乎夜里的低温。

那么，为什么夏尔巴人能够成为如此强悍的登山民族？

同他们的基因有关系。

科学研究表明，藏族人之所以比汉人更适应高原，在于他们在很多年前就有了基因变异。

而夏尔巴人则更胜一筹，比藏族人还厉害。

简而言之，夏尔巴人的基因变异，让他们更适应低氧气含量以及高紫外线辐射的环境。

比如参与合成一氧化氮合成酶蛋白家族的编码基因NOS1，参与血管生成素与血管发育和血管生成生物功能的ANGPT1基因，夏尔巴人都有明显的变异，这是绝大部分藏族人都没有出现的，更别说汉人。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在2017年的一项研究表明，夏尔巴人体内有十多个特别的基因，其他普通的基因也与在低海拔地区生活的人不大一样。具体来说，他们血液中血红蛋白的浓度高、血压低。即使在低氧环境中，心肺功能依然强大。

对于普通人来说，低氧可能会导致缺氧，程度严重甚至会导致死亡。对于夏尔巴人来说，他们的高血压和低血红蛋白克服了这个问题。基因突变使血红蛋白保持在较低水平，血红蛋白是一种天然的血液稀释剂，而高压可确保它有效地到达每个细胞。

这些基因的不同，让夏尔巴人可以在喜马拉雅山脉健步如飞，拥有超越其他民族的强悍登山能力。普通人在海拔6000米以上步履维艰，夏尔巴人能背负36公斤的物资来去自如。

登山家贾恩维·斯里佩兰布杜鲁这么说：对于夏尔巴人来说，他们的身体结构比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同。他们的脉搏可能会降至最低，但这就是他们身体的构造，绝对正常。我曾亲眼目睹夏尔巴男人、女人、儿童甚至老年人在极端缺氧条件下的生活。而普通的登山家每次前往高海拔环境时都需要让身体适应，因为我们通常生活在100%的氧气环境中。”

夏尔巴人曾经非常落后，从没有建立过自己的国家，甚至没有发展到封建社会。

汉人发现夏尔巴人时，他们分散在雪山上居住，仍然处于氏族社会后期。也就是说，夏尔巴人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小家庭，而是有血缘的大家族聚集生活，受到氏族族长（头人）的完全控制。

夏尔巴人的生活很苦，普通老百姓除了要向头人交纳税收以外，即便在雪山上也需要向尼泊尔政府交税。夏尔巴人信仰藏传佛教，也需要受到寺院的盘剥，各种宗教活动要向他们摊派钱款物资。

由于是氏族社会，夏尔巴人的阶级分化倒是没有汉人那么明确。除了族长头人地位显赫以外（他们一般是血缘上的长者，自然会受到儿孙辈的尊敬），夏尔巴人基本以职业划分尊卑。

极少数的僧侣，是夏尔巴人金字塔的顶峰。僧侣无须参加劳动，依靠普通夏尔巴人的供养为生，平时主要负责修行和为犯人念经、看病。僧侣地位尊贵，他们不能结婚生育，所以数量始终很少。

喜马拉雅山脉自然条件恶劣，绝大部分夏尔巴人是牧民。牧民是夏尔巴人的普通职业，他们放牧的牛羊就是宗族的最大财富。

他们的放牧技术很落后，不懂得育种和改良牧草。同藏族人一样，夏尔巴人为了保证牲畜有足够的牧草，必须一年四季进行迁移。一般春冬在山下，夏天雨季搬到较高的山上，秋后又往下移动。每年春耕前还要集中在农田地上放牧半月左右，用以积粪备耕。

有趣的是，夏尔巴人饲养大量牛，却受到印度教影响不吃小牛肉，也从不宰杀牛，吃羊就不受影响。

少部分夏尔巴人从事农耕，然而农业技术极为落后，直到几十年前也是采用刀耕火种的方法，缺乏必要的工具，肥料仅仅是牛羊粪便。高山上适合耕种的土地极少，夏尔巴人的农业收入远不足以糊口，必须用牛羊从山下换来粮食和其他日用品。

夏尔巴人一直非常贫穷，连维持生活都很困难。

连吃饭都难以维持，夏尔巴人也有卑贱的职业。

“嘎米”(铁匠)、“莎吉”(鞋匠)、“崩热”(掏粪)、“达米”(吹鼓手)四种人被视为下贱人，他们被视为“不可接触者”，也叫贱民。为什么会这样？这些职业对于夏尔巴人来说是无法糊口的，会成为整个宗族的负担。

这些职业可能是古代犯了罪的夏尔巴人，被强行命令从事这些职业。

大部分夏尔巴人住在尼泊尔，不可避免的受到印度教的影响，将这些人定为贱民。

由此可见，夏尔巴人连基本手工业都没有成形，更别说商业。古代的夏尔巴人直接将牛羊赶下山，向藏族人或者尼泊尔人交换粮食和日用品，根本就不用金钱。

氏族社会又生活在与世隔绝的高山上，夏尔巴人同藏族人和汉人都有很大区别。

夏尔巴人喜爱饮酒和音乐，遇到节日或者庆祝时，能够通宵饮酒跳舞。

于是，夏尔巴人也有嗜酒的问题。他们生活的山上一年有很多时候是一片大雪，无法行走，只能留在房屋里。这种情况下，喝酒就是一种很好的解闷方式，不然很容易憋出抑郁症来。

夏尔巴人的饮食同藏族人很接近，饮用酥油茶和藏酒。夏尔巴人的主食有玉米、大米、糌粑、土豆、面条、油饼等。菜类中最爱食用土豆、鸡蛋、牛羊肉。他们不打猎，不吃兽肉。喜爱喝酥油茶、甜茶、玉米酒、青稞酒。他们喜熟食，不吃生肉，不吃鱼、狗肉。他们没有养猪的习惯，但吃猪肉。

夏尔巴人同藏族一样，居住在石木结构的建筑物内，通常分为两层，大约6米高度。上层住人，下层则养殖牲口和堆放杂物。在喜马拉雅山上，修建一座石木房屋的难度可不小。

夏尔巴人必须住在这种房屋内，不然根本不能对抗可怕的山风和随时到来的暴风雪。

石木建筑物外表看来还算气派，然而内部设施极为简陋，只有锅碗瓢盆等基本家庭用品，甚至没有灶台和桌椅，平时搭灶做饭，吃饭时席地而坐，休息时候就坐在或者躺在地上。

人和牲口同居一室，屋内卫生条件不好，细菌病毒较多，住在这里容易染病。

至于婚姻和家庭，不同的夏尔巴人是不同的。

比较文明的夏尔巴人，逐步形成以父亲为核心的四五人小家庭，绝大多数是至少十多人的大家庭，甚至还有上百人宗族聚居的。

普通夏尔巴人的婚恋同藏族差不多，也就是男方找媒人去女方家里求亲，对方父母同意以后就结婚成家。

需要说明的是，夏尔巴人遗留着抢亲的习俗，也就是如果女方家不同意，男方也可以直接将姑娘抢回家。不过，男方不能像古代蒙古人一样直接将姑娘强奸了，而是将女孩扣在自己家中好好地养着，随后继续找媒人去求亲，直到女方父母同意为止。

相对落后的夏尔巴人，婚恋则有很大不同，有着一夫多妻，尤其是一妻多夫的习俗。

兄弟几个娶一个妻子，在夏尔巴人中不稀奇。这不是淫乱，而是迫于现实原因。

在可怕的喜马拉雅山上，依靠区区一个男人想要养活一家几口，难度是非常大的。

古代最落后的夏尔巴人地区，还流行着性放纵的风俗。男女没有严格的婚姻限制，只要两人愿意，就可以随意发生性关系，也可以一次和多人发生关系。

这种风俗来自于氏族时代，当时没有严格的家庭观念，男女关系是很混乱的。这种我们看来淫乱的关系，可以有效提高妇女受孕概率，增加部落的人口，这是保证宗族不灭亡的重要手段。

这些野蛮风俗早在几十年前，已经从夏尔巴人中绝迹了。

有趣的是，虽然风俗绝迹，观点上却多少有些遗留。

夏尔巴人没有古代汉人那种严格的性观念，青年男女婚前可以自由发生关系，即便女孩未婚先孕也不被谴责，反而会认为这是青春活力和生育力旺盛的表现。这样出生的孩子，由女孩家抚养，不会受到任何歧视。如果确切知道孩子生父的，女孩家可以去索要一笔养育费用，当然也可以让小伙子直接认养孩子。

对于夏尔巴女人来说，最牛逼的就是，她们根本没有什么产后休养期，生娃一周就要下地做家务甚至出门劳动。

需要说明的是，夏尔巴人不同外族通婚。

夏尔巴人去世后，亲人是不允许长时间痛哭的，会被认为影响死者前往极乐世界。

亲人们要唱歌为死者送行，葬礼虽然简单，然而亲朋好友和邻居都要参加，所以颇为隆重。

夏尔巴人主要采用火葬和土葬。土葬相对较少，就是将尸体放在固定的山洞里面，再将洞口堵上。

火葬则更为常见，由喇嘛念经后将尸体烧化，没有烧光的骨灰则和泥土搅拌以后，同样放在山洞里。

本来夏尔巴人非常贫困，很低的文化程度让他们找不到什么改善生活的方法。生活在喜马拉雅山上，连运输最基本的粮食都困难，又如何致富呢？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的生活从1953年开始出现了转机。

1953年5月29日，新西兰人埃德蒙·希拉里第一个登上了珠峰。埃德蒙事后威风八面，然而更多人注意到他的身后，还有个背着沉重行李的男人，叫作丹增·诺盖的夏尔巴人。

后来埃德蒙承认，他所在的英国登山队，共聘请了103个夏尔巴人作为向导和搬运工。

他是在丹增·诺盖的大力帮助下，才艰难登顶成功。如果没有这些夏尔巴人，别说登上珠峰顶部，甚至全部死在山上也是寻常事。

1956年，瑞士登山队在大批夏尔巴人的支援下，在5月23日，先后分两个组登上了珠峰。

外界不知道的是，早在1922年，英国第二支珠穆朗玛峰登山队攀登珠峰失败，7名夏尔巴人在雪崩中不幸遇难。

虽然危险，夏尔巴人也找到了赚钱的方法，就是成为高山向导和搬运工。

于是，夏尔巴人多了一个响亮的外号，“喜马拉雅山上的背夫”。

在各国登山家为了征服主峰半死不活的时候，夏尔巴人却创造了无数纪录。

截止2022年，46岁的巴桑·达瓦·夏尔巴第26次成功登顶，53岁的凯米·瑞塔·夏尔巴随后实现了第27次登峰。登顶珠峰速度最快的是夏尔巴人派姆·多吉，用时8小时10分钟。同样的线路，专业登山员一般需要三到四天。在珠峰停留时间最久的也是夏尔巴人，长达20个小时。99%的登山者在珠峰的停留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

对此，夏尔巴人没有任何自豪的感觉。他们认为登山完全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饭睡觉那么平常。今天可以用登山来赚钱，这是夏尔巴人意外的财富。

只是，这些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喜马拉雅山的登山季节只有短短的3个月，一个经验丰富的优秀夏尔巴向导，最多也只能赚到1万美元。即便赚钱不多，对于贫穷的夏尔巴人来说是一笔巨款，很多夏尔巴人祖孙三代都从事这个职业。

这个职业是非常辛苦的：他们需要冒着巨大的危险，为登山的客户修路、固定路绳，背负沉重的物资。登顶可能只有短暂的几天，他们却要为此准备至少一个月。对于普通的登山者来说，面临危急情况时可以放弃登顶，可是收了钱的夏尔巴人则不可以。向导普鲁巴在海拔6812米的一个峰顶，为了等其他队员上山，他在山顶等了十多个小时，身体快要冻僵的时候，才不得不连夜冒险下撤。他曾经创造过两次无氧登顶珠峰的纪录，可他并非为了证明自己的登山能力，而是因为当时氧气用尽了，他将自己的氧气让给了其他队员。

然而，谁都知道珠峰是非常危险的。

2014年4月18日，珠峰南坡发生了雪崩，16名夏尔巴人死亡，这次事故是“人类攀登珠峰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事故”。

《纽约时报》数据显示，从1905年到2022年春季，有315名攀登者葬身珠峰，其中近三分之一是夏尔巴向导。珠峰路上，有60％的尸体路标都是夏尔巴人，因为他们死亡很多，却又无法像富裕的登山客一样雇人将尸体运下来。

在珠峰做向导，也是全球死亡率最高的职业之一，危险程度远远超过宇航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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