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是中国古代文人的最大追求。即如果不能成为良相治国安邦,那就成为良医济世救人。可是,说句话还隐藏着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救人先救己,只有把自己救起来了,才能够去救别人。如果自己生存无依,即使你有再高的理想,又如何去救人呢?中医也是一样,它之所以能够成为仁心仁术,其关键就在于中医这个职业,只要水平不错,不能说大富大贵,但小康水平还是能够做到的,这也是中医能够济世救人的关键。如果象现在这样,中医社会地位低下,收入极低,自己生存还比较艰难,又如何让他们去济世救人呢?比如,现在的中医院,或者医院的中医科,如果你没有钱,估计连医院门都进不去,就更不会有人为你治疗了,至于说半价或者免费为你治疗,就更不可能了。而在过去,这种事情是每一个不错的中医都频繁遇到的事情。
就拿近代的蒲辅周来说吧,他原名蒲启宇,15岁开始随祖父、父亲学医。白天侍诊,晚上读书。18岁出师,坐诊杏林药堂。他对就诊病人一丝不苟,认真诊断,活人很多,小有名气。为了表示济世救人的志向,改启宇为辅周。取辅助贫弱,周济病人的意思。1921年,潼江水灾,县城拥集大批灾民,蒲辅周早出晚归为灾民义诊,施药。1932年,蒲辅周置田二十亩,创西河义渡。1934年,蒲辅周又拿出节俭之资,买田五十亩创办“同济施医药社”,请名医免费为贫困者诊病,捡药。乡民拍手相庆。蒲辅周成为潼城百姓有口皆碑之人。1935年,梓潼霍乱流行,一天死数十人。他立即汇二百个大洋处方一张。要三弟将治霍乱药方抄写四处张贴。将汇款买药,半价发售,贫穷的分文不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蒲辅周就是古代大医的一个缩影,他们在自己生活无忧的情况下,经常为穷人义诊,少收费或不收费是经常的事,遇到灾年还会捐钱捐物,义务救灾。
那么为什么现在的中医很难做到这一点呢?原因就在于他们自己本身就生存艰难。比如现在的中医院或西医院的中医科,绝大多数都是亏损的部门,不得已,中医院开始引入西医的检测仪器,抛弃不挣钱的四诊,而靠检测挣钱,尤其是手术的引入,更是将无数中医能治好的病推给了手术。中医院是活了,而中医却没了。至于西医院的中医科,生存就更艰难了,医院怎么可能放着西医挣钱的西医不做,让病人去中医科呢?很多人不明白,过去的中医只要水平不错,都挣得盆满钵满,而现代的中医却挣不到钱呢?答案其实很简单,是政策限制。看看中医行医的主体就知道了,过去主要都是个体行医,而现在行医的主体却是医院。把两者的成本比较一下就知道了,中医是全科,什么病都可以治,因此,一个好的中医就相当于一个全科医院。
比如台湾的老中医张步桃,一天竟然接诊高达200人,而一个中医院也不见得能够接诊这么多人。而张步桃诊断开方,再找两个徒弟抓药,三个人就足够了。如果放到了中医院,至少需要20-30号人,光人工成本这一块就没法比了!况且,医院需要比较大的场所,而个体只需要很小的地方即可,固定成本也低多了。甚至很多中医不需要额外的场所,只在自己家里就行了。比如,只开方不抓药,只收开方费,几乎是零投入,零成本,这谁能比啊!即使收费很少,如果水平不错,找的人多,仍然是收入不错。也正是如此,他们才有能力把中医变成仁心仁术。自解放后,中国行医的主体就逐渐从个体走向了中医院,这其实是把中医简便效廉的优势给破坏了。中医不比西医,西医是标准化治疗,规模化的医院可以大大降低成本。而中医是个性化治疗,个体行医才是最适合的。一旦采用了中医院这种形式,就等于用中医之短与西医之长相对抗,败下阵来是必然的。况且,医院作为集体,挣钱就是第一目标,这就直接让仁心仁术的中医变成了一门挣钱的学问了。
现在去中医院看中医,基本不切脉了,中医大夫不切脉还是中医吗?即便给你把个脉吧,手搭上去还不到三秒钟就放下来了,这样的切脉不就是形式嘛,哪有什么实质意义呢。
现在中医院盖的都高大上,里面设备应有尽有,尤其是现代先进技术设备一个都不少,大夫看病离不开检查和检验项目,而且一个都不少开,仿佛离开了这些技术辅助设备就坐不了诊,借用现代设备进行诊断本来是好事,但是不能全然什么都依靠这些技术结果进行诊疗,这也不符合中医的诊疗规则。
现在的许多医院都已经市场化了,需要盈利创收,怎么样才能做到创收呢?当然是给病人多做检查、多做手术、多用药了!就用药而言,现在的西药还需要医生开吗?只要病人的检验、检测报告出来就行,所有的药都有药品说明书,医生只需要对症配药就行了,西医的医生充其量就是一个药品推销员,当然了,那些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