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卜卖

笔尖的话 2022-07-21 17:51:52

宋朝时期,在台州府的天台县,有个叫温良功的年轻人。

温良功的父母都是良善之人,哪怕自己过得辛苦点,也要帮助别人。

有人说他们是真正的大善人,也有人嘲笑他们愚蠢,说他们为了面子委屈自己。

不过,现在他们已经听不见这些风言风语了,因为他们都已经去世。

温良功也如他的父母一样,乐善好施,乐于助人。

只是他自己没什么赚钱的技能,心思都花在读书考功名上,所以过得十分穷困潦倒。

不过好在他不像某些读书人那样心高气傲,靠着为别人代笔写信,也能挣点铜板,好歹不会让自己饿死。

这日,他多挣了些银钱,于是准备下馆子好好犒劳下自己。

说是下馆子,其实不过是去面摊上点一碗最便宜的素面而已。

面摊老板也认识他,温良功曾帮老板给自己远嫁的女儿写过信。

虽然温良功每次前来都只点最便宜的素面,但老板依然每次都笑呵呵地迎上来招呼他。

“温公子,今天点些什么呀?”

“老板,来碗素面吧。”

“好嘞!”

热气腾腾的素面很快就端了上来,面摊老板还特意多放了些葱花。

温良功也不含糊,面一端上来就狼吞虎咽起来。这是他今日吃的第一顿饭,他真的太饿了。

正吃着,突然一阵恶臭的味道飘进了他的鼻子里,让他差点吐出来。

他扭头朝着散发恶臭的方向一看,那气味居然是从一个头戴斗笠,肩挑扁担的女子身上发出的。

一个姑娘家身上竟然如此之臭!温良功都惊呆了。

姑娘左右张望着,最后挑中了温良功所在的面摊。当她走过来时,那股臭味更加浓郁了。

“老板,吃面。”姑娘言简意赅地表达着。

面摊老板见她是个姑娘家,也不好意思直接凶巴巴地赶人,只强笑道:“不好意思啊姑娘,你看我这儿已经没有座位了。”

姑娘眨眨眼睛,环顾一圈道:“我见这些桌子旁也还有位置,长凳都没有坐满,也还是可以坐人的。”

话音刚落,那些食客立刻开始呼朋引伴,甚至拉过一旁的路人坐在长凳上占位置。

不一会儿的功夫,除了温良功身旁的座位,其他地方都坐了个满满当当。

姑娘见此情景,也尴尬得有些脸红。

温良功见状有些不忍,这姑娘看起来也只不过刚过及笄的年纪,身上的臭气也似乎是衣服上散发出来的,也许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罢。

这样想着,温良功忍不住开口,“姑娘,我这里还有位置,你坐我旁边吧!”

姑娘眼睛一亮,在其余人震惊不解的目光中走了过去。

她也点了一份素面,如同温良功一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面后她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的钱居然连付素面的钱都不够。

此时温良功再次出手,替姑娘补上了那一部分钱。

姑娘向温良功道了谢,两人交换了姓名。

女子名叫宁玉,她好奇地问温良功,“你为何帮我?”

“举手之劳而已。”温良功道,“本身也没几个钱,而且既然自己已经帮忙了,送佛送到西又有何难?”

宁玉低头沉思了会儿,接着喃喃自语道:“师父说过,不要给单独的个体去演算,但看在你帮助我的份上,破例一次也是可以的吧……”

在温良功疑惑不解的神情中,宁玉从挑着的箩筐里拿出了一根大棒骨,推向他。

“这个给你。”

温良功低头一看,哭笑不得,“宁姑娘,在下不需要,也买不起这根大棒骨。”

“现在不用你掏钱。若是我说的话日后成了真,我再回来向你取钱,而现在,这东西是免费赠予你的。”

见温良功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宁玉又说了一句,“有了这东西,你就能飞黄腾达。”

温良功这次是真没忍住笑了出来。

从前他只知道飞黄腾达可能要靠学识、要靠贵人、靠运气,甚至是靠不择手段,但第一次听说可以靠大棒骨的。

但面对宁玉一本正经的表情,温良功终究还是收下了大棒骨,毕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还是免费,自己为何不领了这情呢?

见他收下,宁玉的表情也轻松了些,“在月亮掉下来的夜晚,你带上它出门,我想你会用上它的。”

还没等温良功反应过来,宁玉就起身,挑起扁担,又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后来,温良功才向别人打听到,宁玉很可能是一位“卜卖”。

他们神出鬼没,说是贩卖物品,实则贩卖预言。若预言成真,他们才会回来收取钱财。

了解之后,温良功感慨卜卖的神奇。

但他回家之后,却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宁玉那句话的意思,最后只能暂时放下。

虽然他内心也觉得,靠大棒骨飞黄腾达非常荒谬,但却还是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将大棒骨存放了起来。

温良功的屋子在一处小山村之中,这里十分僻静,家家户户之间挨得也不紧密,对于他这样需要安静的读书人来说,是最佳的选地。

这天傍晚,外面下起了暴雨,狂风大作。待到风雨停歇,天已经彻底黑了,一轮明月挂在天空。

温良功打开窗户,眺望着庭院小憩。

这时他忽然发现,庭院中一个水坑里,正倒映着一个完整的月亮。

霎时间,温良功猛地想起了宁玉的话。

这水坑中的月亮倒影,看起来不就像是月亮掉下来以后,浮在水中的样子吗?

想到这一点,温良功鬼使神差地拿起大棒骨,将它放入怀中,走了出去。

村庄里十分幽静,只能听到不远处山林中传来的鸟叫声。

温良功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但心中的希望之火却在渐渐熄灭。

他自嘲自己居然真的将所谓的“飞黄腾达”与一根大棒骨联系在一起。

他哂笑着摇摇头,刚转身要走,就发现不远处的山坡上,一处宅子里居然有着点点亮光。

这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儿,然而那宅子不仅是此地的一处荒宅,更是一处鬼宅。

若是本地人,都是宁愿夜宿荒野也不愿住进去的。若是外地人,又为何走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来呢?怎么想都不对劲。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温良功向着那处鬼宅走了过去。

走到了近处才发现,那座鬼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阴森。温良功咽了口口水,继续靠近。

这时,一阵阴风吹来,他居然在风中听到了细碎的女子哭泣声,吓得他登时汗毛直立。

温良功拔腿就想走,但不知为何仿佛被钉在原地一般半日不能动弹。

待到他终于冷静下来,权衡之下,他还是决定朝着鬼宅的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靠近后,他又听到了随风传来的呼救声,十分微弱,但还是能确定那是一名女子在呼救。

温良功壮着胆子走到大门处,大门果然是紧锁着的。

若是寻常人躲雨是没必要锁大门的,这让他愈发觉得蹊跷。

他沿着破败的院墙一路摸索,终于找到了一处被暴雨冲垮一半的墙体。

温良功翻进了院内,却赫然发现一条凶恶的大狗正盯着自己,呲牙咧嘴,像是随时都要嚎叫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温良功从怀里掏出了大棒骨。他慢慢蹲下身,轻轻地将大棒骨扔了过去,正好扔在大狗面前。

大狗见了,立刻抱着大棒骨啃咬起来,对温良功这个陌生的闯入者那叫一个熟视无睹。

温良功长舒一口气。他沿着走廊开始一间间房子搜索起来,果然在柴房中发现了一个被捆绑起来的女子,呜咽声和求救声应该都是她发出来的。

他蹑手蹑脚地进入屋内,女子见了他本来很害怕,但温良功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轻声道:“姑娘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女子眼里迸发出神采,被松了绑也没有哭喊,她努力保持镇定对温良功说:“他们有人在前门处看守着,其他人也都快回来了。”

温良功知道她说的“他们”是谁,低声道:“所以咱们才要快些离开。”

说完,他带着女子一路从他方才来的地方逃走了。

女子本想阻拦,因为那里有条歹人饲养的恶犬,看见陌生人来了就会立刻大吼大叫,将人招来。

但谁承想恶犬抱着大棒骨舔得正欢,根本不搭理两人,两人十分顺利地逃跑了。

一路逃到温良功家里,女子还觉得不可思议,惊讶于温良功如此有先见之明,居然用大棒骨征服了恶犬。

温良功笑了笑,想了想还是没将宁玉卜算的内容说出去,毕竟那还是离谱了些。

两人稍作休整,也没耽搁太久,又赶忙赶到了衙门报了官。

衙门的捕快连夜埋伏,将绑匪悉数抓获。

这时温良功才知道,自己救下的姑娘名叫贾兰儿,是台州首富的女儿,是与家人来此地的避暑山庄的时候被绑架的。

而她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大伯,是台州刺史。

不过,温良功倒没有借机拉关系套近乎的想法,他在将贾兰儿送回家后就默默离开了。

次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找上门来,带着一群下人又是给温良功打扫、装饰物资,又是送了很多东西,让他受宠若惊。

趁着下人们都在忙,管家说出了来意,说是贾老爷请他到府上一叙。

温良功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兴奋,不过还是恭恭敬敬地请管家在前面带路。

二人驾着马车来到了贾家的避暑山庄。

那庄子建在半山腰处,面积极大,光从外面看都能看出里面的建筑十分考究,却又不会显得庸俗。

管家将他一路领到大厅里,稍坐了片刻,就见贾兰儿与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贾兰儿见了他眼睛一亮,忙喊道:“温大哥!”

温良功想,前面那人应该就是贾老爷了,于是恭恭敬敬地站起来行礼。

贾老爷身材十分富态,脸上也笑呵呵的,像个活寿星,这多少缓解了温良功内心的紧张。

贾老爷与温良功聊了一阵,问了许多问题,比如家住哪里,双亲做的什么,自己现在在做什么,温良功都一一答了。

看得出来,贾老爷除了有些不满意温良功的家境以外,其他地方都觉得可圈可点,毕竟这年头这样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年轻人确实不多见。

终于,贾老爷问起温良功的婚配问题,温良功看见一旁的贾兰儿羞红了脸,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回贾老爷,在下并无婚配。”

贾老爷满意地点点头,但接着他又用略带严肃的口吻说道:“我想你也知道我这次让你过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兰儿对你有意,我也不藏着掖着。只是,我们贾家毕竟是大户人家,没有让女儿下嫁得如此彻底的道理。你是兰儿的救命恩人,若你对她无意,我可赠你钱财,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但若你有意做兰儿的夫婿,就必须入赘我贾家,贾家自然不会亏待你。”

他顿了一顿,“你也应该知道兰儿的大伯是什么人了,你若想要考举人后为官,有贾家在背后支持你,你的仕途也会轻松许多,你意下如何呢?”

温良功被这一番话砸懵了,这完全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与此同时,他也理解为何宁玉说有了大棒骨他就能飞黄腾达了。

若是做了贾家的上门女婿,又有了刺史大人的提携,那可不就是飞黄腾达了吗?

但思及此处,他又冷静了下来。做赘婿,尤其是做这样大家族的赘婿,真的是件美事吗?

确实,贾兰儿现在对他有意,但两人此前并未有过什么接触,彼此并不相熟,成亲后难免有磕磕碰碰,自己是入赘进来的,又能有多少话语权呢?

若是感情淡了或是消失了,自己在这个家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他还是鼓起勇气说:“在下诚惶诚恐,不过,在下救贾小姐并非为了赏赐,同时在下也没有入赘的意思,只能婉拒贾老爷的好意了。”

闻言,贾兰儿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贾老爷却没有生气,依旧笑呵呵的。

他提议,虽然温良功不要赏赐,但依然可以在山庄中住上一段日子,好好考虑一下。

话说到这份上,温良功也不再推辞,只说恭敬不如从命。

在山庄中,温良功依然每日读书,偶尔,贾兰儿会做些点心给他送来,他也客客气气地收下。

一次,贾兰儿身边还跟了一个青年,说是贾兰儿的堂哥,名叫贾严。

据下人说,贾家本想让贾兰儿嫁给贾严,亲上加亲,但贾兰儿却一直不太愿意。

难怪那个贾严每次看到自己鼻孔都要冲着天上,温良功想。

不过又想到自己不会入赘,根本不会成为他的阻碍,也就懒得管对方了。

入夜,温良功温书累了,刚想趴在桌前小憩一会儿,忽然,他感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他猛一抬头,只见宁玉就站在屋内,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他。

此时的宁玉身上没有了那股刺鼻的臭味,也没戴斗笠,露出了白皙的面容。

“你居然打破了我的卜算。”还没等温良功开口,宁玉就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师傅说得对,我还要多多修炼才行。”

温良功宽慰道:“其实宁姑娘的卜算已经非常准了,只是……也许在下命中与飞黄腾达无缘吧。”他自嘲地说。

宁玉柳眉一挑,“那可未必。”她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香囊递给温良功,“就像你说的,‘送佛送到西,你经过我的卜算,命运已经偏离了原轨道,我自然要负责到底。这个香囊,等你夜会女子的时候,就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吧。”

还没等温良功回应,宁玉如烟雾般转瞬间消失了。

温良功吓得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他以为刚才那一切不过是场梦,却发现自己手边真的多了一个香囊。

宁玉说自己夜会女子时会遇到,然而他没有在夜里私会女子的习惯,像贾兰儿这样的大家闺秀也不会晚上来到一个男子的房间。

不过介于此前宁玉的卜算都成真了,温良功决定也将香囊贴身存放,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又过了一段日子,到了贾老爷的生日,他在避暑山庄大摆宴席,温良功作为客人也被邀请了。

在一顿吃喝之后,他也变得醉醺醺的,贾兰儿让贾严照顾好温良功。

贾严人前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却让下人将温良功送到山下的一处小屋里,理由是今天来了很多贵客,那些客房都要留给贵客住。

小厮不敢违命,老老实实地用马车把温良功送到了贾严指定的小屋里。

还好小屋里还算干净,温良功困了也顾不了许多,沾了床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温良功被冻醒了。

此时,他看见墙上多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而那团东西居然蠕动着从墙上爬到了地上,接着化成了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形象。

温良功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他眼见着女子,或者说女鬼伸出惨白的手冲他袭来。

他下意识去掏怀里的香囊,此时他正“夜会”女子,应该就是使用香囊的时候了吧!

温良功从香囊中抽出一张布条,壮着胆子冲女鬼主动迎了上去,将布条贴在了她的头上。

女鬼惨叫一声,像是被灼烧一样,额头冒起滚滚浓烟。

这时温良功才发现,那个布条其实是一张符纸。

眼见着女鬼丧失了攻击性,温良功也终于轻松了些。

“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加害于我呢?”温良功小心翼翼问道。

“……只有吃了足够的心脏,我才能脱离这里,去找我的仇人报仇!”

原来,这位女子本是贾家的一名丫鬟,但却被贾严看上,两人私下偷偷幽会。

贾严曾答应说扶她做妾,结果当他听说贾老爷安排贾兰儿嫁给他之后,立刻就抛弃了她。

女子心有不甘,与贾严争辩,贾严一怒之下用砚台将她砸死,又把她的尸体砌在了墙里。

她的灵魂也因此被困在了这间屋子里。

贾严看来也是知情的,所以才选择将温良功送到这里。

“这样死去,我又怎能甘心?”女子用近乎嘶吼的声音说。

“那、那如果我说我能帮你报仇呢?”

见女子用惊诧的眼神看向自己,温良功接着将自己是如何与贾严认识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虽然我并没有入赘的意愿,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贾小姐嫁给这样一个人渣。”

一人一鬼一拍即合。隔日,温良功避开众人,偷偷除了山庄,买了工具拆了墙,墙内果然有一具白骨。

温良功收殓了白骨,下了葬,然后回到了山庄内。

次日,他听到贾严在对下人大发雷霆,似乎是因为小屋的墙不知被谁给拆了的事。

又过了几日,温良功猝不及防地收到了贾严跌落水里淹死的消息。

当夜,女子从窗外飘进来,告诉温良功,她大仇得报,并且还在贾严房内发现了其他“好东西”,如果温良功愿意,可以通知贾家的人。

于是,温良功假借有人向他托梦为由,说动了贾老爷检查贾严的房间,居然在房内搜到了贾严与当初绑架贾兰儿的那伙绑匪往来的证据!

原来那一切都是贾严自导自演的,难怪当时的看守说严密也不算严密。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搞一场“救美”的戏码,结果临到头被温良功给截胡了,所以后来贾严看他才那样不爽。

真相大白之后,贾老爷后怕不已,差点就将女儿嫁给了那样一个狼心狗肺之人。

他也看出了,有时候亲戚也不一定可靠。

不过,当他回头再去问温良功是否愿意入赘时,对方依旧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但同时他也说,他会努力考取功名,若是他高中之时,贾兰儿小姐依然愿意嫁给他的话,他定不负美人恩。

就这样,温良功发奋努力,贾家也请来老师为他指点,不用再为生活中用钱的地方苦恼,温良功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读书上。

终于,在六年后,温良功一路考到了举人,与彼时一直在等他的贾兰儿喜结连理。

在婚礼上,推杯换盏间,温良功又一次在人群中看到了宁玉。

“我就说,你一定会飞黄腾达的。”宁玉为自己的卜算成功十分得意。

温良功笑着道:“那么,宁小姐想要我支付怎样的价格呢?”

“不用,只要你做个好官,造福百姓,那咱们之间就算两清了。”

“这是自然。”

两人举杯而笑。这之后,温良功果然如他所承诺的那样,成了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传奇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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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的话

简介:一支笔,几句话,穷尽天下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