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靖州境内的一个村庄里,有一个姓季的老汉,名叫季有功。他性格豪爽,但行事却有些鲁莽。
他年轻时经人介绍,娶到了一位美貌的妻子。不过好景不长,妻子嫁给他没多久就病逝了。因此,如今他已年近半百,仍在没有子嗣,一个人在村内靠着种田和捡柴为生。
随着年轻渐大,他越发觉得一个人孤单,常常期望自己能再娶一个。然而以他现在的条件,莫说找老婆,就连生活下去都有些困难,好在这些年风调雨顺,他才不至于饿肚子。
不过就在近日,季老汉竟然从山上带回一位美妇人回家,还将她给娶了。正当村民们以为季老汉会偷着乐的时候,却时常见他愁容满面坐在门口,不住地摇头叹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怒拆山神庙天气逐渐炎热,太阳将地面烤成一片焦土。
这日,季老汉上山捡柴。在下山回家的路上,见草丛内好像有什么东西。他心生好奇,就上前查看。当他靠近后才发现,竟然是位女子晕倒在地上。
他连忙放下木柴,跑过去将她扶起,在她耳边呼喊着,试图将她唤醒。不多会儿,那女子悠悠醒来。
“这里是哪里?”女子醒来之后,见到眼前是个陌生的男人,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睛一直紧张地盯着他。
季老汉听后说道:“这里是安宝村,我刚刚见你晕倒在地上,才将其唤醒。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安宝村一共也才百来户人家,谁家有几口人,家里发生过什么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看着女子的模样。着实眼生,一定不是本村人。
那女子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四周,随后也不说话,起身向着山上跑去。季老汉由于担心柴被人拎走,也没有去追,任由她向着山顶跑去,嘴里还嘀咕着这真是个怪人。
等到第二天季老汉再上山的时候,仍然在山上见到那位女子。这下他心生疑惑,心想着莫非这女子在山上待了一夜?虽说如今山上没有多冷,还不至于冻出病来,但山上能吃的食物不多,仅能找些野果来充饥,正常人家的女子又怎么会在上面待一夜。
季老汉再次遇到那姑娘,开口询问道:“姑娘一直留宿在山上吗?为何不归家呢?”
这次那女子没有再跑开,而是见到季老汉来了之后,有些求助似的,对他说道:“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识路,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季老汉又问道:“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记得了吗?”
女子听后茫然地摇着头,季老汉见状只得放弃追问。心想这女子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导致忘掉一些事情。
他想了一想,便点头应下,说只要姑娘还记得家里的地址,就愿意送女子回家,那女子听后心喜,连忙拽着他的衣袖向着山下走去。
然而就在季老汉走至半途的时候,被一个白发老翁拦住。那老翁目光盯着女子一眼,随后开口喝道:“好你个妖物,竟然妄想下山害人,看老夫如何收了你。”
那女子见状,吓得大叫一声,连忙藏身在季老汉身后,对他说道:“这老头疯疯傻傻,我哪里是什么妖物,你快帮帮我。”
季老汉连忙挡在老翁身前,对他说道:“你胡言乱语什么,光天化日哪有什么妖物,我看你是心术不正,自己才有问题。”
那老翁被他气笑,吹着胡子骂道:“你也不想想,她一个女子,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山上去?而且,是不是无名无姓,连住在哪里也说不清楚?”
季老汉转头望了女子一眼,女子连忙跟他说道:“奴家叫赵翠儿,家住靖州西北的镇子上,父亲是当地的员外,你若是送我到家,必能证实我的身份。”
老翁听后冷哼一声,随后说道:“还敢撒谎,你以为骗得了我吗?”
只见那老翁又要动手,然而这次还是被季老汉给拦了下来。
实际上,只要季老汉动动心思,让人前去女子说的地址打探一下,就能知道女子是不是在说谎。然而此地离靖州有些距离,来回少说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根本没有时间辨别真假。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季老汉看这女子衣着,确实像是富贵人家的女子,若是真能送她回去,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份赏钱。这样的话,要比自己整日捡柴挣钱多了。
季老汉拦下老翁之后,对他说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你又是如何上山的,家住哪里?”
老翁听后,刚想开口,却突然想起什么,随后说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总之,你若不听我的,迟早要大祸临头。”
季老汉就笑道:“你自己的身份也一样可疑,说不定是犯了事之后,躲在山上的,遇上我算你倒霉,跟我一起去衙门走一趟。”
老翁听后更是火大,瞪着他说道:“老夫待在这里的时间,比你还长,轮到你来质疑我?”他说完把季老汉带到一座山神庙旁边,指着身边的庙宇,对他说自己就住在这里。
这山神庙自从村子建立以来,就一直伫立在山上,少说也有百年多的历史。季老汉自然是清楚这些的。但是,这庙不过半人高矮,内里也放满了东西,哪里还能住得了人?他又瞅了瞅老翁,更是不信,当下转身就走,也不跟他多说。
随后,他拉着赵翠儿,向着山下走去,而山上的老翁只能气得干瞪眼。
等到两人下山之后,赵翠儿突然扶着额头,说自己头昏,不能再继续赶路了。季老汉问她是怎么一回事,她却说估计是山上那老翁在作怪,遇到他就感觉没有好事。
季老汉连忙扶着她说道:“我也看出那老翁不是好人,但现在这样该如何是好?”
赵翠儿说道:“既然那老翁是住在庙里,不如你去把庙给砸了,让他找别处安身,等他离开这里,我的病自然就好了。”
季老汉答应,他让赵翠儿在山下等着,自己拿着根木棍一个人上了山。等他来到山神庙之后,已经不见那个老翁的身影。他挥动着木棍,将山神庙砸了个稀巴烂,嘴里还嘟嘟囔囔骂了几声,随后带着木棍下山。
季老汉回来之后,赵翠儿对他说道头果然不痛了,季老汉心喜,想着继续赶路,但赵翠儿却说不急,说已经被那老翁耽误了不少时间,不如先到你家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再启程。季老汉心想也行,就答应了下来。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决定会为他带来什么。
季老汉娶妻回到家以后,季老汉开始忙活起来。他先是做了饭等赵翠儿来吃,又给她安排了房间,等到处理好一切,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季老汉嘱咐赵翠儿,说村子离山较近,晚上经常会听到狐叫,但是不要担心,这里的山狐多半胆小,还从未有过进村伤人的事件,只需要晚上关好门窗就行,赵翠儿听后轻笑一声,对他说了一句知道,随后就进屋歇息了。
等到了深夜,季老汉躺在床上,想着明日从哪条路上走会更快一些。正当他快要睡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赵翠儿的房间内传来叫声,他连忙披上衣服,赶了过去。
他打开门一看,屋内的赵翠儿本来也是要入睡的,但这时穿着亵衣在房内慌慌张张的,见到季老汉之后连忙说这屋子有老鼠,让他点灯来抓。
“还以为是多大的事,不就是只老鼠吗?”季老汉不情愿地掌起灯来。随后在她屋内找着,可他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一只老鼠的身影。
季老汉摇着头对她说道:“兴许是被你一叫,给吓跑了,你若是害怕,晚上不妨点着灯睡觉。”
正在季老汉专心找老鼠的时候,赵翠儿已经缓缓贴近季老汉,也不知何时,她已经抱住了季老汉的胳膊,有意无意地靠在季老汉身上。
季老汉回过神来,连忙跳开,此时他竟有些紧张,警惕地看着赵翠儿说道:“你要干什么,不要戏弄老汉,免得让人说闲话。”
赵翠儿也已经不是刚开始受惊吓的模样,她上前一步,面色犹豫地盯着季老汉说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我虽然知道家在哪里,但此刻却不能回家。”
季老汉一听,就觉得坏了事。他本来就是想送赵翠儿回家,拿一笔赏钱回来的,如今赵翠儿不愿回家,他岂不是做了一笔赔本的买卖?然而他刚想开口,就听赵翠儿解释起来,他这才明白事情的经过。
根据赵翠儿所说,她这次出门,其实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因为自己的父亲听信外人谗言,想要将自己许配给一个生病的男子,她偷听知道后,一个人趁着天黑偷偷溜出去。本来想着赶去外地的姨母家住一段时间,等拖到那男子死后自己再回去,可谁知带地盘缠在路上花光了,半路就来到这里。
季老汉听后叹了口气,心中想着原来这女子也是个命苦的人。他随后说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赵翠儿皱着眉,此时又像要哭出来一样:“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有什么打算。其实仔细想想,就算去了姨母家,她也会派人通知家父,自己仍是逃不了被嫁的命运。”
这话说得也是,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女子毕竟只有少数,季老汉也知道她的无奈。然而,女子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他欣喜不已。
赵翠儿抬头看了季老汉一眼,又开口说道:“若是一定要嫁,不如自己选择郎君。我看你人挺好的,又是个热心肠的人,虽然年岁相差甚大,但也不是没有例外,你若是有心,我愿意待在身边伺候你。”
他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季老汉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把年纪,还有女子愿意嫁给他。而且他本来只是为了拿笔赏钱,没想到赏钱没拿到,却有机会娶到美妻。
季老汉神色一喜,连忙问了句:“当真?”得到赵翠儿的点头之后,季老汉又叹了口气,随口说道:“老汉我曾经娶过一任老婆,可惜她命短,没多久就去世了。如今村内人都说我克妻,你要是想嫁,也要好好考虑。
赵翠儿不在意这些,她说道:“人各有命,是嫂嫂没有福气,哪能怪得了别人?”
她这话让季老汉心里更加开心,只见季老汉连声说好,并说以后绝不会亏待她,因此,第二天,两人就在村内简单地举行了婚礼。
季老汉结婚这事,让村内人意外。由于季老汉是村内出了名的急性子,又是一个穷光蛋,就算是邻村的寡妇也看不上他的,如今突然结婚,到底娶的是谁家女子?
村民受邀前来,见到新娘子竟然是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有些人就拉着季老汉来到一旁:“季老汉,可不是我说你,你就算是光棍一辈子,也不能骗人家小姑娘吧。”
季老汉一听,顿时就生气说道:“哪里是骗了?翠儿是真心要嫁给我,你们不要在背后嚼舌根。”
其实村民会这么想也难怪,因为这事确实有些不合情理。不过见到季老汉与赵翠儿两人感情甚好,而且赵翠儿也一点没有不情愿的样子,村民这才打消疑虑,开始恭喜起季老汉。就这样,季老汉正式娶了美娇妻。
然而季老汉结婚没几天,赵翠儿却出事了。
识破身份季老汉捡柴回来,发现家中找不到赵翠儿的身影,正打算外出寻找,就听到赵翠儿在卧室里喊他的名字。
他连忙进了卧室,见到赵翠儿脸色苍白,随后焦急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赵翠儿有气无力地抬起胳膊,抓住季老汉的手说道:“突然染上了风寒,如今身上有些难受。”
季老汉将手伸到她的额头,果然很烫。连声说要请郎中过来看一看,但赵翠儿拦住了他,开口说道:“家中积蓄不多,请了郎中也没钱抓药,不如你到山上去给我找些草药自己医治吧。”
季老汉是个粗人,不认识草药的模样,也不知哪里有草药,他愁着脸看着赵翠儿,说自己不会,赵翠儿就告诉他地点与形状,只要采来带回即可,季老汉点头应下。
等到季老汉离开后,躺在床上的赵翠儿也下了床。此时的她面色红润,跟刚才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她看着季老汉离开的身影,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随后转身离开屋内。
等到了晚上,季老汉带来了草药,熬成汤给赵翠儿服下,赵翠儿饮下之后,仍是面色苍白,病情不见好转。不过有一件事情让季老汉十分在意,那就是赵翠儿的鞋子上有草汁的痕迹,说明她可能去过外面。但他没有多想,解下衣服之后就躺在床上。
此后几天,季老汉经常坐在门外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他认为是自己害了赵翠儿。因为他第一个妻子就是这样,结婚没多久就病死了,而赵翠儿原来也是健康活泼之人,嫁给他之后,没多久就成了这样。
村民见到季老汉坐在门口,就问道:“不去家中陪着娇妻,坐在门口当守门神啊。”
季老汉叹了一口气,把赵翠儿的事情说给了村民听,村民听后说道:“兴许是家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不如去山神庙拜一拜?”
“去那地方真的管用?”季老汉疑惑道。
村民听后说道:“我听前辈们说,曾经就在那里见到过山神,帮忙治病除妖,可灵验了。不过,最近不知被谁给砸了,如今也不知道那山神爷还会不会回来了?”
季老汉听了脸上一阵发烫,送走了村民之后,他买了祭品,拿起了工具,一个人跑到了山上,来到山神庙那里。
他心中喊着山神爷莫怪,开始动手修补,过了半天才将山神庙修补的差不多。他摆上祭品,刚刚跪下祈祷,背后就钻出一个老翁。
老翁看见是他,又是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前些日子砸了我的庙,今日又来修补赔罪,你是知道错了?”
季老汉抬头一看,这老翁正是前些日子在山上遇到的老翁,他还自称是山神,难道他真的是?此时他虽是怀疑,但也有几分相信。忙开口道:“你若真是山神爷,需帮一下我才是。”
老翁上下打量他一番,开口问他何事,季老汉就把赵翠儿的事情跟他一一说明。谁知那老翁听完大叫一声,说:“完了,你闯祸了”。又说赵翠儿并不是人,她是山上的妖怪,你竟然将她给娶了。
季老汉连忙说道:“那日正是你说她是妖怪我才不信你,如今朗朗乾坤,哪里有这么多妖怪?”
老翁说道:“你若是不信,想个法子把她骗上山来,她见了我自会漏出马脚。
季老汉已经相信了半分,但还是说道:“若她不是,你能医好她?”得到老翁的肯定后,季老汉这才下山离开。
晚上,季老汉躺在床上,看到身边的赵翠儿,怎么也不像是妖物。不过他还是决定明天将她带到山上试一试。因此第二天一早,季老汉找了个借口,说是在山上发现了一株仙草,说不定能治好她的病,但是要带她一起上山。
刚开始赵翠儿还不愿意,但是架不住季老汉一直催促,她也想见识一下什么仙草被季老汉说的如此神乎,当下动身离开。
然而到了山上,赵翠儿见到眼前的老翁,才发觉自己被骗。她转身看着季老汉,见他神色平静,不禁开口说道:“哪里有什么仙草,你快带我离开这里。”而季老汉却说眼前的老翁能治人,只要她通过老翁的测验即可。
赵翠儿听后,见季老汉不肯带她离开,知道今日躲不掉,连忙向着山上跑去。然而此时那老翁出手了,只见他招来拂尘,对着赵翠儿一挥,那赵翠儿便被一根绳子捆着,动弹不得。
但是不到片刻,赵翠儿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挣脱了绳子,又恢复了行动。在季老汉面前,化身成一只狐狸,一跳一跳的跑上了山,而身后老翁连忙追了上去。
季老汉见到这幅阵仗,早已吓破了胆,跌坐在地上,还不相信眼前的一幕。然而大概半刻钟的时间,那老翁从山上回来,手里正抓着一只棕毛狐狸。
见到老翁回来,季老汉连忙起身打听,之后才从老翁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
原来,老翁确实是此地的山神,然而由于他要管理的地区太多,一时无暇照顾,这才让赵翠儿闯到了山上。后来季老汉遇见她之后,想要将她带下山,恰好被他看到,因此他现身阻止。然而当时的季老汉轻信妖物,还拦住了他,导致赵翠儿被他带下了山。
此时老翁放开狐狸,它一落地就变成了赵翠儿的模样,随后对着季老汉说道:“她已被我收服,不一会就要将她带走,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她吧。”
季老汉终究与她有过一段夫妻经历,他便问赵翠儿为什么嫁给他,又为什么要装病骗他,赵翠儿此时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赵翠儿是一只修炼多年的狐妖,已经有些道行,正处于蜕变成仙的关键时刻。然而要想蜕变成功,一定要多熟悉人间烟火,她这才想办法跟着季老汉下山。至于装病,则是她为了以后做的打算,她本想蜕变成功之后诈死离开,因此才称自己生病。然而没想到被季老汉提前识破,被他骗到了山上。
赵翠儿说完之后,季老汉恳请老翁能放她一次,但老翁却说凡事皆有定数,她闯入村内已经犯下大错,必须要受罚,而赵翠儿也认了,随后那老翁带着她一起消失不见。
季老汉一个人回到家,这些天的经历像是一场真实的梦一样,只是这梦醒的太快。不过他终究是打起了精神,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其实,季老汉本该听信山神的话,但当时他被利益熏心,导致轻信了赵翠儿,这才顶撞了山神,还带着赵翠儿回家。而赵翠儿说她家离这很远,又怎么知道山上那里有草药,还让季老汉去摘呢?只能说是季老汉大意了,没有考虑周全,这才让赵翠儿在他家待了数日。想必经过此事之后,他再也不敢轻信于人了吧。
所以这个故事也告诉我们,不要当“老好人”,自己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不要轻易相信他人,虽然故事中的赵翠儿没有伤害老汉,但现实中,坏人可多了去了。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传奇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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