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霸全传

凝丝看小说 2024-08-29 20:06:58

第三十四回 满堂彩刘祥胜光祖 遭嘲笑李煜败双笔

黄三太在比武场上当众宣布要以武会友,点到为止,绝不可用暗器伤人。这不过是给对方放的一颗烟幕弹,其实,他是内藏奸诈。黄三太深知自己已近七旬,气力不支,凭武艺很难取胜,而且绿林中的英雄多是倒向窦尔敦一面,河间知府高攀,对捉拿窦尔敦也不热心,自家弟兄贾明又不胫而走,彭朋不断施加压力,诸多原因凑在一块,黄三太决定孤注一掷,在比式之中使用暗器,用绝命一镖把窦尔敦打死再说。

黄三太这一恶毒计划,窦尔敦可不知道。所以,当黄三太说出不准使用暗器时,窦尔敦还暗赞他是条汉子。这也正是黄三太的狡诈之处。窦尔敦心想:只要黄三太不施展他的金镖,我窦某取胜是定而无疑,于是高声叫道:“既然黄老英雄声言不准使用喑器,那你我何不击掌为暂:黄三太哈哈大笑:“大丈夫说话如白染皂,岂有反悔之理,倘若言而无信,你喊我黄三小,何必击掌!”窦尔敦本是慷慨直爽的性格,处处以义字为重,事事以诚心待人,且年轻气傲,血气方刚,自恃武艺高强,没把黄三太看在眼里,随即问道:“依黄老英雄之见,咱们怎么个比法呢?”黄三太道:“贵寨来人不少,咱们以七阵赌输赢如何?”窦尔敦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吧!”黄三太向后一撤步,从他身边走出一人,此人三十上下岁,头扎马尾透风巾,足蹬薄底快靴,青缎子中衣,密排蝴蝶扣,往脸上看,淡黄面皮,尖嘴猴腮,双臂修长,行若猿猴,立若弯柳,此人非是别人,正是上回书提到的朱光祖,因送信在金顶山上受了奚落,藏了斤斗,故怨气未出,想借此露上两手。黄三太道:“上场请要小心,万万不可轻敌!”“侄儿记下了。”随之叫道:“金顶山那位英雄前来赐教,在下恭候了!”小刘祥将身而出,说道:“寨主,俺去试试!”窦尔敦点头道:“初试锋芒,多加小心!”小刘祥一点头,纵身跃入场内,说道:“俺来领教领装!”朱光祖一看,心中暗笑,打发个小孩子来,这不是寒碜我吗,我胜了也不足为奇,可他仔细一想,不对,别看是个孩子,说不定有奇特的武功,我得加点小心。但见这孩子十五六岁年纪,青色壮帽,紧身中衣,腰扎英雄带,足登白底快靴,细腰乍背,双肩抱拢,五宫端正,满脸英气,二人相对抱验,道过姓名,拉开了八步架。刘祥猛击一掌,朱光祖闪身躲过,二人挨帮挤靠,闪展的拙,龙滚鸪落战在一起,拳掌啪啪作响,脚下呼呼生风。明设人看得出,朱光祖是轻功,刘祥是硬功,各有所长,不分上下,三十多个照面之后,刘祥突变招式,双掌直奔朱光礼商门,朱光祖用手一闭,岂不知刘祥使的是虚招,底下猛起一脚,正踢在朱光祖的大腿上,噔噔噔倒退一丈开外,咕终自在了地上。刘祥抱拳道:“承让,承让。”朱光祖脸一红自回本队去了。周围观行的人顿时掌声雷动,小刘祥躬身向八方施礼。

掌声未落,南面跳出一人,大声喝道:“刘祥休得逞强,俺来会你一会!“众人定睛看时,见此人二十多岁,面貌不俗。书中暗表:此人姓李名木,是黄三太手下的一个得意门徒,善使一口单刀,掌中弹子百发百中,人称闪电手。虽年岁不大,却久走江湖,见过阵势,今见朱光祖败于刘祥之手,很是不服,故此跳入场内要与刘祥较量,刘祥还真不怵头,当即应战。牛晓塘一旁说道:“一人不能连续二战,请李恕古上场!”李恕古正在手痒,听到牛晓塘叫,他抱拳应命跳入场内,对刘祥说道:“兄弟退下,我来领教领数!”刘祥应声退下,李恕古顶了他的场地。诸位皆知,李恕古的铁丸子神奇莫测,说打鼻子不打眼,说打眼窝连眼睫毛也沾不到。李木一看,心说不好,我恐怕不是此人的对手。先自胆怯了三分,因为献县八结庙比武他见过李恕古的身法。如今李木先自心虚,便容易失败,可是既已下场,决不能不战而退,两人亮开门户,豁然交手。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行家一看便知这二人身手不凡,这个跳跃如猛虎,那个旋转似疾风,你来我去,你打我闪,腾身八尺,落地无声,看得人们眼花缭乱,连声喝彩。战罢多时不分胜负,李木一个鹞子翻身由东向西,李恕古一个雄鹰调向由西向东,李木使了个窝里炮,猛发一拳直奔李恕古前胸,李恕古并不躲闪,运用鹰爪力迅雷不及掩耳一把咬住李木的腕子,李木顿觉半身酸麻,只听李恕古猛叫一声,把李木扔出两丈开外,这是李恕古的厚道,也是窦尔敦的眼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伤人,故而李恕古只用了七分劲儿,倘若用九分劲儿,李木成终生残废。

邱成在场外比黄三太还着急,因为这李木是他亲手所教,眼看着徒弟败在了一个不知名的草寇手中,自己脸上很是挂不住,开口说道:“三哥,我下场试试!”黄三太一看连败两阵,早已站不住脚了,见邱成要下场,点头应道:“千万夺回一场!”邱成应诺冲入场中,说道:“哪位英雄奉陪在下走几趟?”说罢从腰中亮出一物,此物一身鱼鳞,长有文二,两端龙头,手把中间一抖,扑棱棱直响。

窦尔敦问身旁弟兄:“此物是什么兵刃?”众人皆摇头不知。赵殿魁道:“我虽没使过却见过,这种武器不在十八般兵刃之例,名叫双龙头杆棒,为邱成的师父诸葛山真所造,当年诸葛山真有两件宝物,一口湛芦剑,能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一个就是这双龙头杆棒,他上山归隐时就把这双龙头杆棒交给了徒弟邱成,邱成之所以出名就倚仗这条奇特的兵刃。”赵殿魁话音未落,鲁庄闯入场内,赵殿魁本想拦住他,怎奈一把没抓住,那鲁庄已手舞镔铁齐眉棍站在了场子中央。赵殿魁道:“鲁庄不是他的对手!”窦尔道:“你要随时准备接应。”赵殿魁点头应诺。

鲁庄跳到中央,二话不说举棍就打,邱成先不还下,只是躲闪,同机进攻,他双手合着龙头杆棒紧盯着售庄的棍梢,见棍迎面而来,他猛出左手,龙头嘣啦一声把棍缠住了,右手龙头直奔鲁庄腰间打去,招数之快胜似风驰电装。鲁庄的大棍也不含糊,受过五行长老的真传,他一见邱或的龙头把大棍缠住,单于一抖来了个二十八搅,扑愣一声把龙头甩出去了,就手一抓把另一只龙头抓在了手中,猛力向邱成投去。邱成一看,这黑大个还真难对付,于是施展绝技,邱成这条棒要得巧妙,得过聋哑仙师的真传,三十六棒打遍天下,上十二棒插花盖顶,扑棱一声将鲁庄的脖子缠住,鲁庄来了个狮子大摇头把邱成的龙头甩出去了。邱成一看上十二棒破了,又用中十二棒,一个玉带围要把鲁庄的腰绕住,这回鲁庄有了经验,大棍迎着龙头一柱地,未及缠紧,大棍往上一提,又松啦,邱成的下十二棒用到了妙处,左手杆棒向鲁庄面门一点,鲁庄用棍一闭,邱成的右手杆棒使了个枯树盘根将鲁庄的双腿缠住,猛力往回一带,把鲁庄带了个仰面朝天,急得鲁庄哇呀呀直叫。

邱成得意地抱了抱拳,说道:“承让,承让:"随之又向八方施礼,面对金顶山英雄叫阵:“还有哪位英雄下场走走?”赵殿魁一个箭步跃进场内,掏净道:“小可愿奉陪邱先生走几趟!”说罢走行门,溜过步,手提龙头凤尾杖,金鸡三点头直点邱成前心,邱成左手杆棒向外一挂,右手杆棒劈头便打。二人疾风对骤雨激战在一起,邱成仍然使的是上、中、下三十六棒,赵殿魁没费吹灰之力便都给破了,两人战至四五十个回合,邱成猛出一棒向赵殿魁头顶击去,赵殿魁一个燕青十八翻躺在地上,邱成的杆棒擦身而过,赵殿魁就势一个地趟杖打去,正中邱成的七寸之上,邱成当郎倒地,众人齐声喝彩。黄三太一盘算,交手四阵胜了一阵败了三阵,七阵赌输赢,后三阵都胜了才能占上风,黄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对李煜附耳低言了几句,李煜当即跳入场中,说道:“在下久闻窦寨主身边有一位文武双全的牛晓塘先生,敝人愿陪牛先生在场中走几趟,以博一笑,给众位开开心如何?”窦尔敦听罢不由一愣,心说:黄三太老匹夫又出了鬼点子,红旗李煜乃是胜英之徒,早已名扬海内,今指名道姓要牛晓塘出阵,这不是要笑人吗?不去吧,算叫人家将了军,去吧。气得鲁庄破口大骂:“李煜,你算什么英雄,以武对文岂不是欺人太甚!”黄三太在一旁假装没听见,两眼瞅着窦尔敦,看他怎么处理。

此时就见牛晓塘微微笑道:“寨主不必担心,既然人家找到头上来啦,牛某只好会他一会!”窦尔敦及众位弟兄连连摇头,牛晓塘面不改色:“诸位放心,牛某去也!”说罢迈方子步走进了比武场,周围观众都为黄三太这一不义行为暗暗叫骂。李煜抬头上下打量了牛晓塘一番,见此人三十上下岁年纪,白净面皮,眉目清秀,屉上微须,头戴文生巾,身穿宝兰长袍,腰系丝绦,下垂灯笼穗,足下粉底官靴,没带兵刃,手中握着两管大号的毛笔。李煜心里说:得,我还真得小心点,倘若一用劲把他打死,叫绿林骂我欺负外行人,于是躬身说道:“足下可是牛军师?”牛晓塘开口笑道:“承蒙李老英雄厚爱,不知有何见教?”李煜心说:这人说活都没膛音,黄三哥真是老谋深算,我李煜拿他岂不是探理取物,易如反掌吗?随哈哈笑道:“在下久阅先生智勇只金,论文才自不敢班门弄斧,论武功吗?在下愿与先生磋商碳商、免生放心,今日是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在下绝不伤你性合,先生有什么招势只管抖楼出来,在下感骨看是哪家高师所传!”李煜这番话是连讽带刺,想当众给牛晓第个大难看。牛晓塘冷冷一笑,说道:“李老英雄过奖了,学生文不过秀才,武功夏是惭惶,偶尔打上两拳,踢上阿脚,不过是为了活动活动筋骨,谈不上什么功夫,今日老英雄既然不吝赐教,学生只好作陪,要枪弄刀我不会,只会用我这枝毛锥子。”李煜笑道:“你使毛笔我使刀,这未免有些不当吧!”牛晓塘说:“不妨,李煜英雄只管施展你的刀法,三百刀之内如若砍掉某手中这枝笔就算你胜了,砍不掉就算你输了,如若在下侥幸取胜一次,就算胜了一阵,如若老英雄能赢一次,就算你胜三阵,不知意下如何?”牛晓糖说这番话时,场内外大哗,说什么的都有,这个说:“哥,你听见没有,金顶山的军师还真能吹,就凭他那个身架还能跟赫赫有名的红旗李煜叫阵,看八成是吓傻啦!”那个道:“兄弟,你还别这么说,牛晓塘可是有两下子,说不定真有点绝招!”“我才不信呢,牛晓塘真要有两下子,那鲁庄为什么还骂李煜呢?”“唉,这咱就闹不清了?”窦尔敦、李恕古等一帮弟兄心里也很纳闷,不知牛晓塘犯了什么病,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黄三太、杨香武心里可乐啦,都觉得牛晓塘算是给窦尔敦砸了锅,杨香武乐得胡子直颤,他对旁边的黄三太道:“三哥,都说牛晓塘似诸葛,赛青田,我看不过徒有虚名,应该我们弟兄露脸,三哥这一招果然高明。”黄三太乐得不知所云。

蛮子欧阳德说道:“唔呀,你们不要得意忘形,人家没有金钢钻不敢揽你的瓷器!”场上的的李煜也觉得牛晓塘有点反常,于是一本正经地问道:“适才先生所言可是儿戏?”牛晓塘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两军交兵岂容戏言!”李煜道:“既然如此,先生可敢与在下击掌?”“那有什么不敢!”当下二人当众击掌,表示永不反悔。李煜抽出钢刀,说道:“在下无理了,先生看刀!”一个白鹤亮翅,钢刀直扫牛晓塘右肩,牛晓塘闪身躲过,众位一看,行,牛晓塘躲得还挺利索。李煜取胜心切,又知道牛晓塘没有兵刃,只是拿着两管笔耍把,怎么也伤不着人,因此毫无顾忌,他一刀紧似一刀,一刀快似一刀,寒光闪,金风呼呼,前后左右,东西南北,刀光围着牛晓塘飞转,可就是一刀也砍不着。

牛晓塘哪来的这般功夫?原来,牛晓塘早在投奔金顶山之前就曾跟随五公山人学了二年剑术,后来又得到了五行长老的亲手指点,特意传给他了一手“毛锥点穴”法,牛晓塘的这一绝技不光金顶山的弟兄们不知道,就连形影不离的窦尔敦也不摸底细,因为牛晓塘有个习惯,非夜静灭深不练武,他的武功从未当众露过,今日没办法,只好露两手了,没把握他也不敢吹那番大话。

李煜使出了各种绝技一连砍了半个多时辰,累得汗流浃背,呼呼带喘,两臂发麻,双腿发酸,可始终没削着牛晓塘一根毫毛,牛晓塘一看把老家伙累得差不离了,双脚点地跳出圈外,叫道:“李老英雄住手!”李煜道:“你认输了,好,哈……”牛晓塘道:“我问你砍了多少刀啦?”这下可把李煜问住了,他只顾一刀紧似一刀的砍,可没记着数,眼珠一转,说道:“这么说你记着了?”牛晓塘道,“此话不错,在下给你记着了。”李煜心想:空口无凭,有据为证,你说三百刀,我就说一百刀,反正也无法查对。于是问道:“我共砍了多少刀呀?”牛晓塘微微一笑,说道:“有帐可查,你砍我一刀,我便在你脸上点一个黑点儿,有多少个黑点就有多少刀!”牛晓塘这一提醒,众人才向李煜的脸上看去,顿时全场一片哗然大笑,就连黄三太的弟兄们也差点笑出声来。

李煜本来人称美男子,虽然此时已年迈,仍不减当年风度,如今雪白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黑点,比大麻子套小麻子还难看。再看李煜的胡子,也不是原来的模样了,变得黑不黑,红不红,灰不灰,紫不紫,成了一团乱麻。这是怎么回事呀?原来,牛晓塘手里的两管笔一黑一红,黑的专门点脸子,红的专门点胡须,因此把李煜摘成了这副尊容。众人还是止不住地笑,可李煜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回头问问黄三太,黄三太没好气地说:“你快着回来吧!”李煜毕竞是个聪明人,知道事出有因,急忙退回本队,朱光祖忍着笑给李煜打来净面水,李煜洗完脸,一看那水已经变成黑的啦,不由长叹一声,心中好不是滋味,心说:我李煜闯荡江湖几十年,哪里栽过这种斤斗,这比让人打一顿还难受,练武人挨上儿拳在所难免,如今让一个文人画了个鬼脸儿,真是羞死人也,日后岂不传为笑谈。自思不该说那番大话,“是非皆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从此李煜心灰意冷,比武之后,便离开黄三太,隐姓埋名,再也不出世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黄三太一看连败四阵,心中十分恼怒,心说:窦尔敦呀窦尔敦,我豁着留个骂名也得用暗器除掉你,否则难存于世:一气之下,甩大氅就要上场。杨香武一把把他拦住,道:“三哥休急,待小弟会他们一阵,虽然已成败局,最后再那么着也不晚!”杨香武的意思是等待最后再下毒手。黄三太一想也对,于是点头让杨香武入场。

杨香武是个有经验的老手,他蹬了蹬靴子,踢了踢腿,见没有兜档之处,一纵身跳入场内,刚平静下来的人群又浮动起来了。行家差不多都认识这个赛毛遂杨香武,不认识的也有个耳闻,都知道此人轻功摄好,蹿房越脊不算,可以在手指头粗细的枝头上稳住身形。此人能偷善盗,当年他和欧阳德的伯父欧阳天佐在屋子里捉迷藏,杨香武钻到了欧阳天佐的皮袍子下面,拉着他的后衣襟,竞没发觉,后来纵身跃上房梁,觉得身后有点东西,才一回手把他找到。自那时起,这杨香武便在绿林中出了名。今天他要出阵比武,众人无不关注,但不知窦尔敦要派何人应战。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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