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再遇,他却说我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身体已经不值钱了

每夜有故事 2024-10-18 17:21:13

七年后再遇到季行止,我抱着患有罕见病的女儿在候诊大厅发呆。

那么小,那么烫的身体,怎么就被医生下了死亡通知。

季行止说可以给我找个专家看一下。

我相信他的,他一贯有人脉,权势到了一定地步,好像每件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

我们远赴北京。

他总说出差顺路,为我搞定了病房,彻夜照顾高烧不止的女儿,在每个我晕头转向的时候安静地陪我。

我以为他求的还是年轻时候的欢愉。

于是我在下暴雨的夜里褪去洗的有些掉线的毛衣。

他却用冰冷的车钥匙捣了捣我的腰窝。

炽热的气息拂过耳后和脖颈。

「生过孩子的女人,怎么还会觉得身体是本钱呢?」

1.

我毕业走了狗屎运,进了荣达。

默默无闻在基层干了一年半,回头一看,部门被优化地只剩7个人。

后来和高层汇报工作,部门领导干脆带着乌泱泱7个人一起去开会,有什么问题直接对接。

和季行止第一次见面就是季度汇报的时候。

他最后一个进来,不像别人西装笔挺的,就随意穿了件黑色冲锋外套,蓝色带子的工作证随着走路晃动。

身边的人忙喊「季经理」。

他略微点头示意知道了。

我有些咋舌,毕竟他看上去过于年轻甚至有些稚嫩,就这样老神在在地坐在夕阳红领导班子里,看上去有些突出。

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被他发现了,他倒没说什么,只在我汇报的时候专心盯着我看,像是要把刚才那两眼给加倍收回来似的。

汇报完了,我鞠躬正准备下去,他又说,「PPT往前翻,好,停。」

「这个数据怎么来的?」

本来走过场的事情,却被迫在众领导面前详细分析了下工作的方方面面,我在心里暗暗给他安上个「拿根鸡毛当令箭」的帽子。

散会后,听老员工聊天,才知道刚刚那位是季总独子,留学回来后到各部门轮岗,现在在总经办,公司人称「小管家」。

这个称谓听着有些接地气,带这些逗小孩的打趣,后来看他跟在他爸后面懒洋洋下楼梯的时候又饶有兴致地打量几眼,却不知为何,他明明低着头,却在我打量时敏锐地接收到我的视线,我避无可避,挤出生硬的笑。

他也笑了,这才发现他还有两颗小虎牙。

他特意走到我面前。

「你的工牌呢?」

我连忙从桌上找到工牌戴上,他捏住工牌,煞有其事地评价:「比你刚才笑的好看。」

董事长也就是他父亲在后头看着,我只觉得如芒在背。

犹疑片刻也没想出什么俏皮话。

他倒也不想听,只夸:「你的工作很详细,考虑很周到。」

像是专为夸我这一句而来,说完又回到那群领导当中。

董事长笑的慈祥,说的还是年会那三件套「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我一一应是,然后挂着笑脸和每个笑看我的领导对视,目送他们出了大门,才松了口气。

没几天下了转岗通知,我被调去了总经办。

2

我捏着劳动法有点踌躇,自幼没什么魄力,现在无缘无故给我转岗我肯定不满。

但你要我去理论个一二,又觉得不必做的这么难看。

还好转岗前有个谈话,领导一张口就是肯定听从你的个人意愿。

我稍微放下心,琢磨寻个岔口给推了,可听不过几句,领导就开始讲转岗后的工资计算,绩效考核,工作内容等等。

工资翻了一倍不止,虽然提前说明需要加班,但高额加班费让我有种猝死在工位的梦想。想到季行止有些婴儿肥的脸,只觉得从欧洲留学回来的人到底是懂点人权。

没什么意外,还是坚决服从公司的安排。自己的东西撸到一起收拾干净了,下午就抱着纸箱子去总经办报道。

季行止单独一间办公室。

但整体不大,面对面摆放的两张桌子占据了主要面积。他靠在靠椅背后,背后挂着一幅水墨画,龙飞凤舞地写着「海纳百川」。

窗边整齐地摆着几盆绿植,看上去刚浇了水。

我有些诧异,这个办公室看上去略显老派,实在和眼前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他对我打了个响指,示意我坐他对面。

桌子很大,我一件件从纸箱里掏出我的宝贝。

三层的收纳架,按压式桌面垃圾桶,财神的小摆件和小香炉,粉色的鼠标垫展开,还配了一个粉色的手托。

最后拿出小电风扇斜对着我,到处找桌面的排插。

他看的好笑,从旁边柜子里给我找了一个,我穿着裙子费力蹲下去,又被薅起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我身后,自己钻桌子底下给我插好了。

我有些梗住,有时候领导太照顾你反而无所适从。

说谢谢倒是客气,但领导可以和你客气,位置倒一下,和领导客气就有些不识抬举。

突然想起来之前团建,有个资格比较老的领导指点我们这些初入职场的新兵蛋子。「我们公司创始年份久,规模大,好在流程正规,不好在官僚味重。」

「什么地方,人情世故堆在一块儿,人就分三六九等了。」

好在季行止自己倒是很欣赏自己的行动力,给我电风扇插上电转自己脸上,一档,二档,三档都感受了一下,又夸我买的电风扇怪好的。

「真静音风扇,不像楼下那几个,风扇还没转起来,我以为电锯把桌子掏洞了。」

「不过现在都入秋了,你还要吹这个呢?比我强。」

我其实也不吹,只是原来在桌上摆着,现在觉得也该摆着。

我解释了一番,他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倒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只能问他我的任务安排。

他从旁边拿过一本黑色的本子,翻开放书签的那页。

「这些,礼拜五告诉我进展。」

3

事情比我想的复杂,到了下班时间,我连头绪都没有。

每一件事都涉及到跨部门合作,职责划分,任务考核,部门与部门间的灰色地带我一直以为由上层领导指派,可与各方联系后,才感受到左右推诿,说来说去一场空的无力。

激情工作5小时,任务进展为0。

我泄气地瘫在椅子上,季行止头也没抬,使唤我去倒杯水。

茶水间在走廊的尽头,一路走过去,领导层的办公室没一丝下班的动静。

厚重的地毯像是把所有噪音都吸收了,静悄悄的。

走到尽头,碰到董事长。

「季经理下班了吗?」

还没,我摇摇头。

「你开车来的吗?」

我又点点头。

「行,晚上你给他送回去。」

董事长挎着包走了,我回去学给季行止听,他笑眯眯地道谢「麻烦了。」

我本想加会儿班,至少理点思路出来,他直接敲敲桌子,「走吧,路上讲给你听。」

我关了门,才发现他背着双肩包,乖乖在楼梯口等着。

我突然觉得他好像和那些领导不一样。

「到底还是刚毕业的年轻人,像个大学生似的。」

路上却发现我低估了他,抽丝剥茧,侃侃而谈。可贵的是,没什么指点江山的大男子气派,像是一个朋友找你诉家常似的。

我听得入了神,他又突然闭嘴不说了。

这才发现,他靠着窗子,一颠一颠地睡着了。

4

爱上他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他爱穿黑色外套,袖子撸到胳膊肘那,像是个风风火火地实干家。

在我面前倒不这样,相处久了还会像孩子一样冲我撒娇。

他爱喝小甜水,我收集的花茶,果茶,豆浆,奶粉他都要尝一尝。他出差爱给我带些礼物,廉价但新奇的有之,贵重精美有之。他统统扔给我,不让我拒绝。

我先开始有些为难,想买些回礼。他知道后倒是会指派任务。

「你的杯子我很喜欢,换个颜色给我来一个。」

「你的手机壳有点意思,也给我买一个。」

诸如此类,到了冬天,他主动问我,「怎么还不给我买毛衣?」

「围巾帽子手套我都要。」

入冬他给我转了8888,我本想给他买个贵重的,花了两周选两件羊绒大衣,试探问他更喜欢哪种颜色。

他两张图片来回翻了几遍,中午拉着我去了附近的商场,给我买了6件,鼓鼓囊囊拎在手里。从背后看,像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

他说他喜欢这些颜色,我说:「我想给你买。」

他说:「我想看你穿。」

我们都不说话了,我移开了眼神,却又想:「不能怪我,是他先招我的。」

年后第一次展会,我们去重庆出差。

最后两天,收展之后正好周末,有人回了公司,有人也想留着玩两天。

他做主拉着我定了间民宿。

我们去超市推辆小车买菜,拎着大包小包晃回到民宿做饭,吃完饭窝在一起看一本经典的电影。

多平常的生活,多亲昵的关系。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没有避开。

温软的唇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我心尖一颤,山体滑坡般,溃不成军。

外面是如墨般夜色,我着了魔般紧紧靠着他,用我的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一下一下蹭着。

他的手抱我抱的好紧,认认真真地告诉我,他心似我心。

5

二月杨柳上春色到八月残荷听雨声。

我从「那个总经办新来的小姑娘」变成「总经办苏经理」。

权利像一块磁铁,权力越大,越能吸引更大的权利。

九月初照例开月会,任务下分下去,照样有人不满,我习惯了这种局面,面容严肃地端坐在那里,随时准备倘若有人出声质疑时立刻以雷霆之势回击。

这回却被董事长打断。

「小苏,这里不是你的一言堂,同事的意见你该听还是要听。」

之后的例会大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讨论得热火朝天,最终商讨出的结果皆大欢喜,只是,我意识到,我被架空了。

第二份转岗安排给我打的措手不及,我被调离总经办,下分到生产部。

在人事那把转岗证明签完字,回来才发现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放在门口的纸箱,属于我的位置坐着一个面生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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