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一向是少数民族盘踞的地方,皇帝把祝家一家发落到这里,只怕这辈子都无望回京了。来这里当个小小的地方官,一大家子都养不活。
京都的天气湿润温和,一年四季都没有过冷过热的时候,而这里土地干燥,常年无雨,风沙滚滚,让一向养尊处优的少爷小姐们病倒了一片,祝家长辈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即使这样,他们仍然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被召回京,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去,朝廷并没有丝毫要赦免他们的意思,随着族人大批大批的死去,祝家人终于把目光放到了如今居住的小镇。
但他们引以为傲的学识、观点、才华甚至为人处世,在面对这些异族人时毫无作用,根本无法融入这里。
语言不通就是一大难点,他们根本无法与当地的民众们交流,而且这里的居民野蛮惯了,有了矛盾扛起锄头斧头就去打架,闹出人命也是常有的事,根本不会想到报官,祝家这个地方官可谓是憋屈。
就在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候,祝家最看重的长子祝词,和异族女子相恋了。
祝家老爷气的发疯,这个长子可是以后要继承祝家大业的,怎么能和异族女子相恋?就直接将两个人捉了起来,关进牢里,不给吃喝。
阿满是本地苗疆一族的圣女,苗疆虽然隐居深山,并不住在镇上,但镇上的人们都不敢踏入苗疆族群居住的山谷,更不敢惹苗疆的人。
祝家关了苗疆圣女,苗疆族长直接找上了门,这才把两人放出来。
当时的祝词几天没吃没喝,都快断气了,阿满看到瘦的脱相的祝词,第一次失控。
她抱着祝词坐在大地上放声大哭,四周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毒物,五彩斑斓的毒蛇、一尺长的彩色蜈蚣、以及通身泛着紫色的蝎子。
这也是祝家人第一次认识到,为什么这里的数百种民族都不敢招惹苗疆。
祝家的一众女眷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骇人的场面,纷纷吓得晕厥过去,而男眷们也脸色惨白,不敢上前一步。
祝词在阿满怀中吊着一口气劝了她许久,才让阿满冷静下来,没把整个祝家都给灭了。
自此以后,祝家只能对两人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但阿满打听到,他们中原需要家里长辈的认同,才能和他们的小辈成婚。于是阿满就天天往祝家跑,帮助祝家融入这篇土地,威慑百族,才让他们在这里扎下根来。
皎洁柔和的月光下,一个穿着短衣的少年摸索前行。
树影婆娑间,稍有声响都会吓得他哆嗦一下,看上去十分可怜。
但害怕也没能阻挡他前进的步伐,他仍然在往前走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今天大约是十五,月亮格外的圆,柔和的月光洒在大地上,照耀着他前行的方向,
忽然,他立定在原地,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布满枯叶的大地上,朝他的方向爬来了密密麻麻的蝎子、蜈蚣以及各式各样的毒虫,还有吐着信子的蛇。
这些虫子身上布满了诡异的紫色,和血红的蛇信子看的人眼晕。他僵在原地,不敢再动,脸色煞白,但他看起来不算特别恐惧,仿佛十分笃定有人会来解救他。
眼看着这些毒物快要爬到他身上时,山林间传来一声口哨,这些毒物全都安静了下来。随后则是一声清脆的娇笑声,穿着三彩苗服的少女赤着脚从林间走出,毒物则纷纷让路,身上和脚上都系了铃铛,走起路来叮铃作响。戴着精致硕大的银冠,银冠顶上还有两个翘起的小尖角,银冠下是一张精致别致的脸。
“祝言,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她很美,褐色的双瞳在月光的照耀下晶晶亮,小麦色的皮肤,锋锐的五官,看起来十分具有攻击性。这种过于锐利、锋芒毕露得漂亮,一向是中原人不喜欢的。
祝言脸色仍然是苍白的,但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
“阿满姐姐,放过我,不然我就告诉词哥哥!”
阿满傲娇的摆了摆手,身边的毒蛇毒虫尽数退去,不满的叉着腰。
“你们中原的规矩怎么这么麻烦,我和祝词都要成婚了,竟然不让我们见面。”
祝言懒得听她发牢骚,往地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来。
“你的中原字和成婚礼仪学的如何了?”
听到这里,阿满原本骄傲的脸就耷拉了下来,结结巴巴的说:“学...学的很好!”
“是吗?我不信。”祝言摇摇头。
“三串蚕蛹!啊不,十串!”“成交!今日学习任务圆满完成!”
祝言立马站了起来,一想到烤的金黄焦脆的蚕蛹撒上一层粗盐,他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阿满烤制吃食一绝,每次来他都要吃撑。
就这样,直到日落西山之时,祝言才带着吃撑的肚子回到了家,而祝词就在房间里等他。
“阿满学习的如何?”
祝言回想到阿满拿着那些毒虫蛇卵吓唬他就打冷战,不满地告起状来。
“祝词哥,阿满姐姐见不到你生气,又拿那些虫子吓唬我!”
祝词看着他害怕的样子,笑了出来。
“你让她多忍一些时日,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
祝言不理解地问祝词:
“祝词哥,阿满姐姐为什么总那么粘着你,你不是都服了同心蛊了吗?”
祝词看着眼前小小少年不解的话语,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你真的相信,有同心蛊吗?”
“阿满姐姐!”祝言飞奔着朝阿满跑去,他本想问一问她,同心蛊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阿满幸福又期待的面庞,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祝言和祝词不同,京城离他十分遥远。他自小生长在湘西这片蛮疆之地,百族里或多或少都有他的伙伴,更是精通南疆之语,与家里那些天天怀念京城的人们完全不同。
但免不了要被逼着学习中原诗书和文化,祝言一直觉得这种行为多此一举,明明都回不去了,为什么还要学这么难的中原话和八股文?
他小阿满两岁,和阿满如亲生姐弟,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阿满和祝词能幸福。
“小言儿,词哥哥给我带什么了?”
祝言从怀中摸出一把古朴的木梳,和一封写有“阿满亲启”的信,阿满的脸上悄然攀上了两朵红云,接过信就藏进了怀里。
祝言本来还想看看信里写了啥,没想到阿满直接收了起来,不满的叫嚷起来。
“你就这么收起来了,也不带我看,也不给我报酬。”
阿满听着祝词的叫嚷,不耐烦的吹了个口哨,一道红色的细长身影顺着她的袖口直接缠到了祝言身上,祝言吓得脸色惨白,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冰冷滑腻的触感就这么顺着手臂爬上了脖子,他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阿满姐姐,放过我!我错了!”
听到祝言不住的认错,阿满才满意的把它脖子上的小蛇收了回来,又深深的叹了口气道
“它这么喜欢你,你居然不想要,好狠的心哦。”
祝言直摆手,满脸惊恐的说:
“麻烦你跟它说,我们人妖殊途,这辈子都不可能接受它的好意了。”
祝言回到家,觉得哪都不对劲。祝家的大门口挂上了红灯笼,和白墙黑瓦的衬托下,显得喜气洋洋。
这是整个小镇唯一一座中原风格的建筑,这里少有汉人,即便有也都被同化了,建筑风格更是多彩多样。
精致美丽的转角楼,依山傍水的竹楼,古朴厚重的青砖瓦屋等等,数不胜数。而祝家这片巨大的五进院子,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院子里的人们都洋溢着笑脸,似乎发生了什么大喜事,祝言没管那么多,直奔祝词的院子。
祝词却坐在屋里,一脸沉默的盯着桌上的几封书信。祝言兴冲冲的冲进来,大声高喊着他。
“祝词哥!阿满姐姐给你带东西啦!”
祝词把他喊进屋里,随后关上了房门。祝言本以为,他是来看阿满带给他的东西的,却没想到祝言只让他坐下,然后问他。
“言儿,你今年几何?”
“十二...”
祝言不解的看他,却看见祝词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却在跳跃的烛火阴影下显得变幻不定。
“我十岁时候,拜读白鹿洞书院的院长为师,十二岁写出的文章就被人称作惊才绝艳,在那次殿试中破格成了进士,我本来可以入仕,但师父拦着我...”
祝言听着祝词的话,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十二岁的时候,其实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平阳王府的嫡出孙女,我听闻她饱读诗书,擅长笔墨丹青,名满京城,与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到这,祝词脸上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冷静渗人的笑容。
祝言越听越害怕,惊恐的说:“祝词哥,阿满姐姐,阿满姐姐她很好...”
祝言则叹了口气,轻轻的道:“阿满她确实很好,只是,当初不该招惹她。”
祝言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只能声音哑哑的摇头。
“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要成婚了吗?”
而祝言接下来听到的话,却有如雷击。
“蛮疆之地不愿臣服,圣上对此不满已久。这次流放,是圣上调换了我们的目的地,亲自拿定主意让我们到这来。祝家,自始至终都是圣上布下的暗棋。眼下蛮疆即将收复,我们也该举家回京了。”
祝词双手按住祝言的肩膀,声音低沉冷静,仿佛从悠远处传来,一遍遍回荡在祝言的脑中。
“三日之后,我们连夜回京,蛮疆一族自此和我们再无瓜葛,记住,言儿,你是祝家的子孙。”
祝言拽着祝词的衣服,目光惊恐而痛苦,他很生气,他想开口问问祝词,想跳起来指责他的不忠,阿满姐姐怎么办?
可他还没来得及问,就颈间一痛,昏了过去。祝词太了解他了,所以把他打晕了。
来的时候,千里奔波,只有几辆简陋的马车。走的时候,整个祝家更是日夜不休,星夜奔驰,生怕身后的苗疆一族追上来,再次上演毒虫遮天蔽日的画面。
但他们紧张的赶了三个月的路到达京城,苗疆一族都毫无动静,一家人才长舒一口气。
族中在蛮疆出生的孩子们,从来没见如此繁华昌盛的都市。祝家一家都显得怀念无比,只有祝言,即使他闹了一路想要回到蛮疆,仍然没能阻挡浩浩荡荡的马车驶进京城。
看着窗外的景色,祝言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十几年,祝家的祖祖辈辈们都梦寐以求回到京城。
一个有抱负,看过繁华盛世,才华横溢的人,怎么会愿意待在了无生气、瘴气横生的蛮疆之地孤老一生。
但他仍然恨京城,使他远离了阿满姐姐,远离了那片干燥的土地。祝词知道他在想什么,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对他说:
“这里是你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祝言瞪大了眼睛,以前从没有人跟他说过父母的事情,他抬起头看着外面。
姑娘们穿着色彩明快的衣裙围着面纱,身边跟着俏丽的丫鬟;渔夫们搬运着手里的货物,一看就是无比新鲜肥嫩的名种鱼;酒馆的二楼,文人墨客们饮着酒,出口便是一段辞藻丰富的文章......
祝词看着他,用怀念的语气说到:“你父亲大我五岁,虽然不善念书考学,但是算学修的极好,掌管着家里的铺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的母亲恩爱平凡的过完一生。你的母亲最喜欢的就是这条街前面的糕点铺子里的梅花糕,也喜欢在西街陈婆子那里裁制衣裙,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听着祝词的讲述,祝言对京城的抵触逐渐消失了,但仍然难掩心里的愧疚与难过。
从七岁开始,他就跟在祝词和阿满姐姐的身后长大,他见证着他们的爱情开花结果,眼看就要成熟的时候,他却和家族一起,背叛了那个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可是...你不是服用了阿满姐姐的同心蛊吗?万一...”祝言没再说下去,祝词看着他突然笑了,抚了抚祝言的头,没再说话。
祝家一家很快就走马上任,加官进爵,只有祝言怀着烦恼与迷茫生活着,但时间并不会对小小少年的烦恼加以宽容,仍然飞速的流逝着。
被视作祝家未来接班人的祝词,至今未议亲,又生的风流倜傥,俊美温柔,很快提亲的人就源源不断。而祝词却一概不见,把自己关在家中一年。
一年以后的科考,祝词的一篇收复蛮疆之法金殿夺魁。圣上大喜,赐了六品文职。
别人瞧着可惜,但明眼人都知道,有着祝家的背景在,没过几年连升三品也说不定。
祝家又回到了以前门庭若市的日子,男人们大多得了官职,都风风火火的忙着上任;孩子们被送到了上好的学堂读书,即使学不好四书五经,学了算学去铺面里当个掌柜也好;女眷们更是疯狂的采购时新料子和首饰,从头到脚,连搓脸的胭脂水粉都焕然一新。如今能见到的都是精致典雅的京城闺秀,丝毫不见从前蛮疆风吹日晒的苦楚。
只有祝言,与这里格格不入。他不喜欢这里湿润的天气,连风都是粘腻的;也不喜欢华贵脆弱的丝帛,更不喜欢这里过分精致,煮的味同嚼蜡一般的食物。
他时常会想念蛮疆的风沙和土地,更想念阿满姐姐亲手烤制的蚕蛹。
两年过去,祝言已经十五岁了,他不再是那个小小少年,而祝词已经二十七了。
此前他一直没有议亲,每日都拉着祝言挥毫泼墨,似乎毫无成亲的意思。
祝言一直觉得,他还是喜欢阿满姐姐的。
直到那日,他在祝言的屋里习字,听见有个小厮急匆匆的进来报了一句,成了。
而祝词,露出了一个十分温柔的笑容,让小厮下去领赏。
祝言不明白,成什么了?后来他听见,祝词开始议亲了。
祝词已经二十七了,寻常男子到这个年纪,连孩子都该有了,但祝词仿佛一直不着急。
不过想想也是,祝词生的俊朗,又没有隐疾,是明媒正娶的正妻,而且未来极有可能坐上宰相之位,自然有大把大把的好姑娘想嫁他。婚事很快就敲定了,是忠勇侯的小女儿。
可是,阿满姐姐怎么办呢?祝言想不通,就追到祝词屋里来问:
“你真的要娶那个忠勇侯的女儿为妻吗?”
“没大没小的,马上你就该叫嫂子了。”
祝言失控的摔碎了桌上的茶杯,继续问道:“那阿满姐姐呢?你不是服了同心蛊吗?”
祝词看着他,突然笑出声来,眼神晶亮的看着他,轻轻的说:
“对啊,我知道,所以不前几日,我派人杀了她。”
望着如有雷击的祝言,祝词依旧谈笑风生,仿佛口中的那个人与他根本就没有关系。
“尤其是她那一身本领,十分棘手,不止我派了人,圣上也派了人,诛杀苗疆一族。至于同心蛊嘛......那不过是苗疆一族的本领而已,根本没有那么神乎其神。”
祝词莞尔,而祝言的脑袋却一片空白。
同心蛊是苗疆女孩儿们从小养到大的一对金色小虫,她们会在爱人身上种下这个蛊,一旦丈夫变心,同心蛊就会撕扯啃噬他的血肉,直到把他吞噬殆尽。
蛮夷百族都对此深信不疑,所以他们鲜少有人能真的跟苗疆女在一起,生怕自己丢了小命。
祝言也对此没有怀疑,而服下同心蛊的祝词,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这种事情。
祝词的婚礼筹备的十分盛大,婚礼当天,他把头发束起,显得意气风发。而祝言却一直闷闷不乐,他的脑子里都是阿满骄傲的面庞和话语。宾客们逐渐到来,一切都平静繁荣,直到一声细长的尖叫划破了这份宁静。整个祝家的院落里,逐渐窸窸窣窣的爬满了彩色的癞蛤蟆和各种毒虫百蛇。宾客里的女眷们大多昏了过去,剩下的都在议论纷纷,猜测祝家是不是撞了邪。只有祝家人知道,眼前的这一幕有多么熟悉,而不合时宜的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只有祝言高兴。
“阿满姐姐!是不是你回来了!”
他高兴的冲向毒虫密集的门口,他相信此时阿满就在门外,脚边的毒虫纷纷为他让路,而祝词的声音却喝住了他。
“言儿!不得胡来!”
接着,他看见祝词面向大门,静静的说:
“故人既然来了,何必装神弄鬼。”
木制的门闩很快就被毒虫们腐蚀殆尽,大门打开,戴着硕大银冠的阿满再次出现在祝家人的面前。
她一如既往的锋芒毕露,只是脸上不再是祝言熟悉的笑容,眉眼间都是冷漠,十指上戴着锋利的甲套,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你居然没死。”祝词面色凝固了一刻,继续说道。
“你应该庆幸我没死,否则你也活不了。”阿满看着祝词的面容,讽刺的勾起了红唇。
“如果你说同心蛊,那应该是错了。我调查过同心蛊,并没有男子受到你们描述的那般痛苦。”阿满听了这话,只是高傲的扬起了下巴,漂亮的眼睛眯起。
“祝词,我苗疆女儿敢爱敢恨,你若喜欢我,我必不会负你;你若是不喜欢了,只消告诉我,我也一定不会纠缠你。”
说到这里,阿满的眼眶红了,却并没有停下她的指责。
“我没有追究你不告而别,可你,不仅辜负我的情意,你还将我们苗疆一族的行踪全都报给皇帝,把我全族屠杀!你好狠的心!”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从一开始我就是奉旨行事。”
祝词静静的看着他,冷冷的飘出这句话。
滚烫的泪水顺着阿满的脸庞划下,她怎么会猜不到呢?她只是不愿相信,曾经深爱的男子如今已是面目模糊。
而此时祝词的父亲在后面已经命人架起了弓弩,言语间满是威胁。
“阿满,如果你现在离开,看在从前情谊的份上,或许可以饶过你。”
阿满看了一眼指着她的箭,轻轻一笑,继续冲着祝词说道:
“没错,你说得对,同心蛊是我们苗疆女儿给丈夫的考验,我们都相信,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感情一定是真挚的。”
说到这里,阿满甚至点了点头,随即却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我是没给你下同心蛊,可不代表我没给你其他的。”
看着祝词陡然变化的脸色,阿满癫狂的大笑起来。
“我们苗疆一族的圣女,世代都有毒虫为伴,我死了,毒虫也就死了。我舍不得对你用如此极端的方法,所以改良了一下。”
祝言冲了上去,想要拦住她,却被阿满一脚踹开,随后,她伸手划破了自己的衣服,锋利的护甲甚至划开了血肉,狠狠的扎在她的心脏上。
而面前的祝词,面色苍白无比,虽然根本没动,但身上的喜服逐渐濡湿,随后血流如注。
阿满的却突然笑了,在她的脸上,祝言看见了久违的笑容,仿佛她和祝词相恋时那般快乐。
苗疆的男儿,不像中原男子那般温柔可亲,苗疆的情话,也没有中原那么动听。
既然你招惹了我,我就做好了与你共同赴死的准备。
若你不与我同心,我下不了手杀你,我就杀了自己,宁可再也不要见到你。
若你与我同心,那我们就一起赴死,管他皇命父母,才华抱负,统统都抛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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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本故事为虚构传奇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