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少女殒命荒山,三十年来沉冤未雪,明知凶手是谁但却无法定罪

琅琅玩转趣事 2024-10-16 04:06:51

1994年7月5日这天,台湾各大媒体的新闻版面都登出了这样一条消息:“小芬,你快回家,哥哥身体不好,你要回来帮哥哥照顾妈妈。”

这条新闻的主角叫黄国镒,照片中的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旁边是表情悲伤落寞的母亲。任何人听了这家人的故事,都会唏嘘感叹,为什么所有的厄运都降临到了这样一个普通的家庭上。

失踪女儿

黄国镒是个还在读高一的少年,父亲七年前因为车祸去世,而妹妹黄佩芬则在前一年的中秋节,与朋友相约外出游玩后便失去联系,他和妈妈失处寻找,也曾报警求助,但至今杳无音讯。不久前,黄国镒因为肚子痛去医院检查,竟发现自己得了肝癌,而且已经发展到了末期。

黄妈妈含辛茹苦靠打零工,独自拉扯大两个子女,尽管以前的日子过得很清苦,好在一家人可以相互扶持,也算是苦中有乐。如今陷入这样的困境,黄国镒担心自己走后,妈妈无人照顾,所以鼓起勇气向外界求助。

那么一个少女无缘无故会去了那里呢?其实这个问题,也可以同时出现在另外1000多个人身上。据数据统计,截止到1994年5月21日,台湾记录在案的就有1116名学生失踪,另外还有数百名没有统计在内。失踪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而像黄佩芬这样无缘无故就消失找不到的也不在少数。

警察也曾积极寻找,但没有任何线索,而警力的不足也无法支撑长期的搜寻,警察一度告诉黄家人,她有可能是离家出走了,因为她失踪前最后出现的花店对面就是公交站,人来人往,被人掳走的可能性不大。

黄国镒的一个同班同学叫连胜武,他的父亲正是知名的连姓政客。苦无办法的黄国镒于是向连胜武求助,而他也给予了积极的帮助,所以没多久这则新闻就出现在了台湾的各大媒体上,引起了极大的关注。

悲情的黄家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家里的电话几乎被打爆,有的人提供治癌偏方,有的人甚至自愿捐肝。黄妈妈后来不得不透过媒体请求大众,少打电话不占线,以免错失黄佩芬回家的消息。

很快这则新闻也的确带来了新的线索,可残酷的是并不是发现了她的踪迹,而是通知黄妈妈去认尸。

台北市文山一分局的警官黄国浩在看到这则新闻时,发现黄妈妈在新闻中描述的女儿失踪时,所穿的衣物特征,与自己一年前发现的一具无名女尸非常吻合。

于是通知了黄妈妈到警局指认。当面对这些遗物时,她当场崩溃大哭。因为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是她买给女儿的。这一天是9月30日,距离黄佩芬失踪刚好满一年。

开棺验尸

1993年9月30日,这天是阖家团圆的中秋节。黄佩芬与几名同窗好友相约去西门町的万年大厦溜冰,她们约好10点半左右在朱姓同学家的花店集合,这个花店就在中华路上,临近西门町,对面就是公交站,交通便利,所以成为了她们平时集合的聚点。

可没想到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雨。朱姓同学于是只得拿起伞,去接送几个没有带伞的小姐妹。她先将黄佩芬接到花店后,又去接另外一名姓李的同学,然而5分钟后,当她们回到花店,却不见了黄佩芬的踪影。

后来,一伙人等不到黄佩芬,以为她另外有事离开,于是在花店给她留了个纸条后,大家就去溜冰了,自此以后,黄佩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同年10月24日,市民王志圣开车到木栅老泉街的杏花林遛狗。这里是当地的知名景点,每年春天整个山头开满了粉红相间的花朵,美不胜收,因此有不少人到这里踏青赏花。

当王志圣走进一处浓密的竹林中时,身边的小狗突然跑到一个山沟旁狂吠。他走上前查看,发现一具疑似人体模特的东西躺在山沟里,王志圣想着谁这么没有公德心,但定睛一看那茂密乌黑的头发根本就是真人所有,惊惧之下他赶忙报了警。

闻讯赶到的警察发现这是一具仰躺的女尸,已经严重腐烂,无法辨认是否有外伤,她穿着成熟,手上戴着一支破碎的手表,身上没有找到任何证件。在发出通告后,长期没有人去认领,无奈之下,警方只得以无名尸体的方式处理,最终下葬公墓,遗物则保留在警局。

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匹配到失踪的黄佩芬呢,那是因为当天她正好穿的是妈妈的衣服,让人无法联想到这具腐烂的女尸还是个少女,并且由于山区潮湿且多虫蚁,所以加快了尸体腐烂的速度,让原本只过世才两三周的遗体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两三个月。这一切都延误了尸体的指认。

一年后,黄佩芬以这样悲惨的方式回到了家人身边。那么,一名少女在闹市与友人相约,最终为什么会魂断山区?谁带她去了那里,又是谁将她丢在了那里呢?

确认身份后,警方开棺验尸,尽管腐败的遗体已经找不到更多的证据,也无法看出明显的外伤,但法医发现黄佩芬的上半身腐烂严重,尤其是颈部,所以判断这就是她第一个受伤的部位,经过鉴定后确认,她是遭人活生生地扯断了脖子而死,那么,她究竟是如何招来这杀身之祸的呢?

要想知道这一切,我们还得从她失踪当天出门后的轨迹,来进行逐一梳理。

花店神隐

前面我们也曾说过,当天黄佩芬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朱姓同学家的花店。于是警察以这家店为圆心,开始进行追查。

花店的老板叫朱家路,其实在黄佩芬失踪时警察就已经调查过他,对方称当天早上11点前后半个小时左右,自己都在花店睡觉,没有看到过小芬,花店里也没有监控,所以无法确认黄佩芬到达花店以后的行踪。

警方于是只得向外调查,花店旁边当时有个施工工地,为了排除黄佩芬被人拐骗至此,警察对工地上的人员一一进行了询问,同时工地的上上下下包括地下室都被搜了个遍,但均一无所获。

花店的正前方是一个公交站,本来就人员繁杂,再加上黄佩芬失踪当天是假日,她怎么可能在这样的闹市被人强行带走呢?况且黄佩芬交友单纯,没有什么复杂的社交,看来这一切,最终还是得要回到花店,毕竟这里是黄佩芬最后出现的场所。

经过调查,黄佩芬当天11点过的时候曾在花店给一位陈姓同学打电话,邀请她一起溜冰。这个花店处在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租金不低,店面较小,大概也就6、7个平方,这样小的空间,老板朱家路没有理由看不到她,而黄佩芬作为他女儿的同学兼好友,平时就很熟识,在自己的花店中失踪,他也显得异常冷静。

警方将黄佩芬失踪当天见过面、打过电话的所有人,都一一请到了警局询问,在此之后,朱家路曾经的证词显得越来越可疑。我们先来看看他交代地当天行程。

警察循着他的供词先是找到了制旗社的老板娘。她表示当天朱家路的确到过她的店中车布边,但仅仅待了2、3分钟就走了,并且后来朱家路特意去找她并叮嘱,如果警察找上门问话,一定要说他曾来过制旗社。

而他的大女儿说自己接近中午的时候曾两度回到花店,但都没有看到父亲。他的二女儿也就是黄佩芬的同学则说自己曾打电话回花店,但没有人接听。最关键的是,他的大女儿还曾对警方说,9月30日那天晚上父亲彻夜未归。

可疑老板

这些证言都与朱家路的供述不相符,于是,他又改口了,并辩称之所以女儿到店里没看到他,是因为当时自己在店外整理搬运东西,对于当晚的行踪,则是说时间太久记不清了,可是他对于自己当天早上,去了哪个花市、买了什么花、付了多少钱记得是一清二楚,但唯独对这个关键行程怎么就选择性失忆了呢。

此外,警方发现,朱家路常常对女儿的同学毛手毛脚。虽然他都解释为单纯的打闹好玩,但这些举动早已超过了长辈关爱后辈的界线。

在案发26年后,曾经侦办过此案的检察官,收到了一封化名Y小姐女子寄来的信件,她说自己在当时还是一个学生,在因缘际会下认识了朱家路,偶尔会去花店帮帮忙,据她透露朱家路常常到公车站那里,送玫瑰花给等车的女学生,借机攀谈,等熟识后还会邀请她们去自己的店里。

朱家路对一些家庭失和的女学生尤其关照,有些受过其照顾的女学生还会喊他一声干爹,他偶尔也会带着她们去附近地商场吃吃喝喝,这些后来也得到了店家的证实。

Y小姐还说,自己去花店帮忙时,朱家路曾经从背后环抱住她,说要教她拔花刺,还从后方勒住了她的脖子,并威胁说他曾是海军陆战队员,可以随意扭断人的脖子,所以他说什么就要做什么。

在这样的恐吓下,Y小姐不敢反抗,尽管后来她曾向学校反应过此事,但学校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不了了之。由此可见,他骚扰女学生不是一个单一现象。

在当时,还有一个在花店打工的女工读生,也向警方报警称自己差点被朱家路侵犯,当时朱家路以教她开车为由将其带到了木栅山区,一开始并没有异状,之后竟对她上下其手,惊恐的女子百般挣扎,终于逃到了山上的一户人家求助,在一名茶农的帮助下坐摩托车逃下山。

这个过程中朱家路依然紧追不舍,直到这名女子看到警车并刻意找警察攀谈,才最终逃过一劫。而此名工读生说的这个地方,距离黄佩芬被弃尸的地点仅有5分钟车程。

一开始警察询问朱家路对木栅山区熟不熟,他还表示自己不熟。从后来的调查中不难看出,他曾带女生来过这里,并且也常到这里采集花木的枝干作为材料,这些足以见得其满嘴谎言。

触摸真相

到了这里,警察似乎已经一步步逼近真相了,现在只差一些关键证据,就可以将他收网成擒,可就在此时,他的二女儿,也就是黄佩芬的好友突然改了口供。

她原本说自己曾打了两个电话回家,但无人接听,也没有提及自己回到花店。但现在她却说自己下午4点过曾回到花店看到了父亲,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就是朱家路最有利的不在场证明。

但走访了与二女儿一起溜冰的同学,她们却一致表示那天下午她并没有离开过。警方怀疑朱家路“教导”女儿更改了口供,于是他被暂时拘押。

与此同时,警方也来到案发地寻找目击证人,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个目击证人陆续出现。首先是一个附近的居民曾看到一辆绿色轿车,当时有个男人正压着一名女学生,他走过去的时候,男的就爬了起来,他以为是情侣便离开了,虽然没有看清女生的脸,但男人的侧脸他有印象,和朱家路非常相似。

而事后虽然无法证实朱家路的车就是这位居民看到的那一辆,但车款和颜色都对得上,很难说是巧合。另外还有一些目击证人,有的曾看到长得像朱家路的人在这附近烧纸钱,有的人声称看到过朱家路和黄佩芬的出现。

虽然目击证人不少,但都没有看到他行凶的过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姓章的出租车司机主动找到警察,并供述整个行凶过程他都看见了!

当天他开车经过木栅山区,看到一名男子载着一个少女停在路边,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被男子骂了一声“看什么”,后来这名女子还向他求救,被男子阻止了,之后更是听到“咔嚓”的一声脆响,他看到坐在副驾驶原本哭泣的少女,突然瘫软无力,双眼紧闭、脸色惨白。

而车上的男子扶正少女后,立刻驾车离去。虽然在短暂的错愕后他曾开车去追,但最后还是被甩掉。章姓司机说,这件事他放在心上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鼓起勇气决定说出来。

他的这个证词相当关键,也让警方更加有信心可以以此突破朱家路的心防。并且在朱家路的车里,也找到了一些玻璃碎片。经过检测,初步怀疑与黄佩芬手表表面的材质吻合。1994年11月21日,刑事局对朱家路进行了测谎,几个问题包括如下内容:

问题一:你有没有开车载着黄佩芬到木珊上?

朱家路:没有

问题二:你有没有强迫黄佩芬与你发生性关系?

朱家路:没有

问题三:你知道黄佩芬是怎么死的?

朱家路:不知道

问题四:你知道是谁杀死黄佩芬的吗?

朱家路:不知道

问题五:你有没有杀害黄佩芬?

朱家路:没有

问题六:你曾在黄佩芬陈尸现场烧纸吗?

朱家路:没有

问题七:你有没有将黄佩芬的尸体扔进山沟里?

朱家路:没有

这些问题的回答,朱家路不是不知道就是没有,但测谎的结果却显示他有明显的不实反应。这一切都步步紧逼着朱家路,面对种种疑问他无法自圆其说,最后竟然有一种放弃抵抗的态度,他对警察说,自己之前的供词都是瞎编的,承不承认犯案都无所谓了,并让检察官自己去查明真相。

深陷迷雾

耍无赖的朱家路在赌,赌警察找不到直接的证据,过了不久,他又突然坚决否认自己涉案,在和目击证人的对质时更是场面火爆,大骂证人胡说八道。

那么朱家路到底有没有犯案,看到这里,也许很多观众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其实当黄佩芬命案侦结在即,警方准备起诉时,朱家路突然通过律师提出了“认罪协商”,他表示愿意承认过失杀人,但不能对他判死,并且自己不愿意说出作案经过,只要检察官能答应这些要求,他就认罪。

但检察官严词拒绝了这份认罪协商,坚持要以杀人罪起诉朱家路,并对他求处死刑。检察官信心满满,证据看上去好像也很充分,但真的等到案件上到合议庭时,这些证据却纷纷经不起推敲,最终形成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局面。

虽然几名目击证人都表示愿意对自己的证词负责,但为求谨慎,还是对他们进行了测谎,令人意外的是,他们的测谎都没有通过,也就是说,除了朱家路,另外两名陈姓和章姓关键证人的测谎也都没过,在这种情况下,证词的可靠性大打折扣,法官究竟应该相信谁?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年,他们对于当时的细节还能记得多少,就算曾经看到过一男一女,但真的就是朱家路和黄佩芬吗?这一个个问号悬在这里,最后,对于这三位的测谎结果,法官选择均不采信。

而朱家路车上找到的玻璃碎片,原本之前鉴定后的口头回复是“并无不同”,而在最终报告上却显示“无法确认与黄佩芬手表表面的成分相符”。这也就无法证明黄佩芬曾经坐过朱家路的车。

那么这样一来,既不能证明黄佩芬在朱家路的车上,也不能证明朱家路离开过花店,黄佩芬惨死在木栅山区,也就无法证实出自朱家路之手。1996年6月,法院一审宣判,黄佩芬一案因证据不足判处朱家路无罪。但他涉嫌将工读生带到山区限制其自由,再加上他曾伪造文书,最终判处其三年零六个月的刑期。

这个结果令被害人家属、侦办的警察、检察官都傻了眼,而朱家路在走出法庭时,更是对着媒体的镜头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这成了一个没有凶手的命案。当初媒体刊登的标题“黄佩芬,究竟是谁杀了你”,这个问题,直到今天也依旧无解。

黄佩芬的哥哥在判决后不久就遗憾离世,而她的妈妈则是搬了家。他们难以为亲人讨回公道,也可能永远无法得知真相。只能徒叹命运的不公与现实的残酷,26年后的来信给当初侦办的警察带来了一线希望,他们没有忘记这个案子,但愿有一天能走出迷雾,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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