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曾有一挚爱,宫内女子皆与她有三分相似。
可唯独我,把他迷的神魂颠倒,他说:“床榻之上,你简直与她一模一样。”
可他不知道,我,就是她!
我自地狱归来,找你索命来了。
1
在我死后的第十年,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皇宫内的虞美人身上。
众所周知,皇上曾有一挚爱之人,名唤柳若雨,所以每年都会从民间各种搜刮与她长相相似之人。
原主就是被这样搜刮来的。
后宫的妃子们,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柳若雨影子,有的眼睛极像,有的嘴巴相似。
而原主,却与她足足有有七分相似。
所以刚入宫便被封为了美人。
只是原主性子胆小,一见皇上就畏畏缩缩,是以,虽长的极像,却渐渐失了宠爱。
我躺在床上,消化着脑海中的记忆。
良久,我冷哼一声,段宗乌,你没想到吧,在我死后的第十年,我又回来了。
苍天有眼,你欠我的,我要你一笔一笔都还回来!
什么挚爱,什么悔恨,只不过是求而不得的不甘心罢了。
后宫现在荣获圣心的是丽婕妤,她刚入宫只是个宝林。
但因为弹得一手好琴,尤其是擅长弹柳若雨的《与君》,所以颇得宠爱。
经常半夜能听到后宫有一个宫殿琴声作响。
思及此,我微微一笑,亲自去找了秦姑姑。
秦姑姑也算是宫内老人,原是皇上的丫鬟,皇上登基后,她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让人尊称一声姑姑。
秦姑姑初见原身,便眼前一亮,认为凭借原主的容貌必成大器,所以亲自教导她琴棋书画,可不多时,便失望的走开了。
可如今,我需要一把梯子,秦姑姑便是最好的踏脚石。
秦姑姑诧异的看着我,尤其是我说了我想争宠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毫不亚于看到有人死而复生。
“姑姑,这些天我被各种人欺负,每天只能喝到一碗稀粥,要不是快饿死了,我也不会来寻你。”
她一听,也了然,后宫失势的女人艰苦程度无法想象。
而且,我没说慌,原主确实是饿死的。
秦姑姑对我进行了多方面的教导,比如我该穿什么衣服,我要做什么动作,我不能吃什么菜……
一桩桩一件件,皆要按着柳若雨的来。
我学的极快,秦姑姑都不得不震惊我就是天生的替身。
对此我心里冷笑,我本就是她,能不快吗?
五日后,秦姑姑复杂的看着我:“该教的我已经都交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了,还望美人得势之后,不要忘了奴婢的一臂之力。”
她说着便要像我行礼,我适时的扶起了她:“姑姑放心,我定不会忘了你的。”
我跟在秦姑姑身后,一路过关斩将的来到了皇上的寝宫。
“虞美人,我只能把你带到这里了。”
我自信开口:“这里,足够了。”
我毫不畏惧的推开门,段宗乌坐在踏上,丽婕妤跪在地上给他斟酒。
我一袭红衣,头发只用一根簪子挽着,面上是温柔的神色:“皇上,鱼儿来了。”
我摇曳着身姿,无视丽婕妤吃人的神色,娇软地躺在了皇上怀里。
“皇上,鱼儿想你了。”
皇上盯着我,一眨不眨,我躺在他怀里,他也久久未动。
我悄然抬眸,他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再看那丽婕妤,已经把不屑明晃晃的摆在了脸上。
就当我以为我自荐枕席失败时,却猛的被皇上禁锢了腰肢:“鱼儿,你终于不怪我了。”
与这话一同落下的,还有那眼角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这人是帝王。
皇上身边的苏公公大惊失色,忙把丽婕妤还要一堆无关人士赶出了屋子。
刹那间,屋子里静的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皇上把我抱的异常紧,我觉得我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了出来。
他似乎也发觉到了,松开我的身体,一双眼猩红的盯着我。
眸子里映着毫不掩饰的情欲。
“鱼儿,我想要你。”
话音刚落,带着醉意的吻便密密麻麻的落在了我脸上,脖子上,还有,嘴巴上。
久违的感觉,我忍不出轻呼出声。
他一愣,一把抱起我放上了床榻。
段宗乌啊段宗乌,你就这点定力,倒是有些不配做我的对手了。
2
与皇上春风一度后,我便由美人成了婕妤,特赐一个柔字。
柔,温和,柔美,善解人意之意。
“恭喜柔婕妤,贺喜柔婕妤。”
我还被新赐了一个院子,柔云殿。
院子里面熙熙攘攘跪满了人,这规格远超一个婕妤该有的。
“柔婕妤,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奴婢的,皇上说你爱热闹,让奴婢多给你拨些人。”
爱热闹的是我吗?不,是柳若雨。
我如今已经不是柳若雨了,而是拖着一副身体的行尸走肉罢了。
我静静躺在床上,思考下一步的动作。
如今已经成功与段宗乌见面,获得了他的宠爱,下一步,该找谁呢?
段宗乌这个人,迷恋权势,自私自利,唯恐有人夺他权,所以刚一上位,便下令杀了手足。
是以现在皇室正统,除了他,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再加上这些年他越发残暴,很少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动作。
乍一看,皇位他确实是坐稳了。
可真的如此吗?
他残暴是有一定的威压,却难免不让人有理由起心思。
肯定会有那么一个突破口,能瓦解他的一切。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跳的跳动,倾听着风声,这才感觉自己真真正正活过来了。
一闭眼,再一睁眼就到了十年后。
可她柳家二百余人,却又是真的已经死了十年了。
朝朝夕夕还犹如昨日,顷刻间却又消散。
我忽然想到了段宗乌那张脸,与十年前相比,更成熟了些,岁月却丝毫没有摧折他,反而让他显得更有魅力了。
怪不得后宫众人即使是被掳来的,只要见过他一面,就会想方设法的引起他的注意。
“娘娘,苏公公传来消息,皇上今晚歇在柔云殿。”
我笑着应好。
昨晚段宗乌把我当成了柳若雨,可能是喝醉了酒的缘故。
今晚,才是一场大战。
我叫人搬来了一把琴,坐在院子里弹起了《朝朝暮暮》。
这是我独创的曲子,除了我与他,再无第二人知晓。
我忆着往昔,恨着往昔,一遍又一遍地弹着曲子。
弹到段宗乌来了我也不知晓。
等我反应过来,便看到他盯着我,漆黑如墨的眼底倒映着明晃晃的疯狂。
他一脚踢开了琴,双手握着我的胳膊,我痛的皱起了眉头。
他喑哑着开口,一字一句:“你究竟谁是?”
我垂眉不解,娇柔开口:“皇上,我是虞如啊,你怎么了皇上?”
“那你如何会弹这首曲子?”他越发张狂,帝王的威严让院子里所有人都忍不住匍匐在地。
我装作神色恍惚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忽然梦见了这个曲子,像是有人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边弹,直到睡醒后,依旧没有忘记那个梦,这才叫人拿了把琴来。”
他眼神冰冷无情,但听到我说的话以后,却莫名的颤抖了起来,抚上我的脸颊:“鱼儿,鱼儿你回来了是不是?”
“虞儿一直在呀,从未离开过。”
他听罢,毫无征兆的仰天大笑起来,只是那笑,让人听着莫名伤感:“是啊,鱼儿一直都在,朕已经是天子了,你如何逃得掉?”
我乖顺的倚靠在他身边,眼底一片清明。
段宗乌,瞧瞧你如今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曾经的傲气都死了吗?
3
我一连侍奉皇上一个多月,他越发的离不开我了,我也成了后宫的众矢之的。
这天,我刚从御书房出来,便看到了跪在外面的贤妃。
贤妃,当今太傅之女,今日早朝太傅骂我是狐狸精,皇上大怒,罚他一年俸禄,而且话里话外还露出了想让他罢官的心思。
贤妃听闻,跪在御书房外求情,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给段宗乌研磨。
“皇上可要见贤妃姐姐?”我不经意问道。
他眼底揶揄:“鱼儿吃醋了?”
我瘪瘪嘴:“当然吃醋了,皇上只能是鱼儿一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他一把把我拥入怀里:“好,我是鱼儿一个人的,你放心,我不会见她。”
可怜贤妃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如今正是日头高照,她一个十指不染阳春水的世家小姐,倒是也难为她了。
我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别白费力气了,皇上是不会见你的。”
她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傲气,低眉顺眼的跪在那里,即使听到我的嘲讽,也一动不动。
可在我记忆中,她还是那个明媚的少女,是指着我的鼻子气呼呼的说我配不上段宗乌,要和我公平竞争的少女。
而如今,在这宫中,她也被磨平了傲气,和心死之人一般无二。
我掩下眼底的情绪,刁蛮开口:“贤妃姐姐,本宫要是你,就趁早去劝太傅乖乖罢官,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是斗不过本宫的。”
她终于有了一丝怒气:“以前倒是没发现柔婕妤落井下石的本领如此强。”
我乐了,蹲下拍拍她的肩膀:“姐姐没发现的事情多了去了,本宫还不需要一一展示。”
我起身,不屑看着她:“本宫要去给皇上做莲子羹,回来之后不想见到你。”
贤妃啊贤妃,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