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求婚当天,特意在豪华的游艇上铺满了花瓣。
要为我戴上戒指时,他突然将我狠狠推到地上。
身体一阵刺痛。
花瓣里全是刀片。
他搂着曾经校园霸凌过我的凶手,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你曾欠她的,我要你全部还回来。”
1.
“棠棠,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单膝跪地的祁彦,反应过来他正在跟我求婚。
今天的拍摄工作是假的。
豪华的游艇、甲板上铺满的鲜花、我身上纯白的婚纱,都是他为了向我求婚的布置。
我捂着嘴,感动不已。
祁彦再次向我举了举戒指,他眼神诚恳,“你愿意吗?”
我郑重地点头。
我说:“我愿意。”
我向他伸出手,等着他为我戴上戒指。
他没有动作,只是认真的看着我,
“棠棠,此刻你觉得幸福吗?”
我朝他灿烂的笑,“幸福的好像在天堂一样。”
祁彦看着我,慢条斯理地笑了起来。
他收起戒指,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我愣愣地看着他。
他说:“那你现在,就去地狱吧。”
2.
什么?
我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下一秒,他把手里的玫瑰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脸上。
锋利的叶片割破了我的脸,我直直倒在花瓣地毯上。
身上传来刺痛,我才发觉花瓣里全是刀片。
他狂笑起来,扭头朝身后说道:
“昔昔,喜欢我给你准备的这个礼物吗?”
“太喜欢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我身体控制不住地一抖。
看清他身后的那个身影时,我像是被丢进了冰窖里,整个人都凝固了。
她留着漂亮的卷发,整个人娇美又动人,丝毫看不出曾经进过少管所的样子。
“虞......昔。”
我几乎不能完整地喊出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曾是我的噩梦。
是学生时代曾经霸凌过我的人。
一时间,那些她给我留下的屈辱痛苦的回忆,席卷了我的脑海。
她曾把燃烧的烟头,按在我的肩膀上,直至烟灭。
我现在都忘不了那皮肉烧焦的气味。
时隔多年,她又带着轻蔑与恶意,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
虞昔弯下腰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终于见面了,夏棠。”
她附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贱货。”
“我说过,总有一天会毁掉你。”
“离我远点!”
我克制不住地发着抖将她推开。
虞昔往后踉跄了两步,整个人倒在了祁彦怀里。
祁彦搂着她,冷冷俯视着地上的我。
他的眼神让我觉得好陌生。
“阿彦你看,她又欺负我。”虞昔窝在他怀里,娇嗔道。
又?
祁彦怒道:“夏棠,你真是死性不改。”
他的目光一点点锐利起来,几乎可以刮下我的一层皮肉。
“居然还敢当着我的面霸凌昔昔,曾经你对昔昔做的事,我要你全部还回来。”
我怔怔看着他,“我霸凌她?”
施暴者居然能变成受害者。
“是她霸凌我啊!我才是受害者,是她——”
“阿彦,”虞昔打断了我,她挽起衣袖,露出一截伤疤。
“你看她给我弄的伤。”
她的声音蓦然抬高,委屈道:“后来她凭借家里的关系把我送进了少管所,自己却逍遥法外。”
我:“你颠倒是非,明明是你撞断我的腿,还联合你哥想侵犯我,你是自己做恶被退学判刑。”
虞昔曾经在路上故意撞断我的腿,趁机把我拖进学校外的巷子里,想让她哥侵犯我。
那时她一边扇我耳光,一遍骂:“你不是很会跑吗?我看你还怎么跑。”
是我妈及时报警,救下了我。
虞昔被我妈推开时,她撞到墙边,留下了这个伤。
我看向祁彦,“我腿上也有伤疤,你知道的......”
听到我的反驳,祁彦愣了一瞬。
3.
“阿彦,”虞昔眼里泪光闪动,“你信她还是信我?你知道的,我曾经都不想活了......”
“我信你。”祁彦看看她,没有丝毫犹豫。
我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祁彦,你可以去求证,你可以去问当时的警察......”
呵——
祁彦冷笑一声,
“你果然跟昔昔说的一样,很擅长狡辩和洗白,但我不会信的。”
“我只信昔昔。”
他从头至尾都只信虞昔。
虞昔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段时间,我还以为你会爱上她呢。”
“怎么会,”祁彦温柔地把求婚戒指戴在虞昔的无名指上,“总要先把她捧到云端,再让她摔下去。”
“这样才能,粉身碎骨啊。”
原来我跟他的一切,是他在替虞昔折磨我。
他抬起虞昔的手,吻上她的那块伤疤,“现在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我愿意!”虞昔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在他怀里侧过脸,冲我冷笑。
“祁彦,”我绝望地喊道:“我才是受害者,她的所作所为都有证据......”
祁彦目光沉沉地看着我,神色冷了下来。
“你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但你逃不了我的制裁。”
“你曾对昔昔做的,我要你都受一遍。”
他的声音像钝了的刀刃,一点点撕扯着我的心。
几个陌生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为首的那人还戴着口罩,我突然间恐惧不已。
泪水浸满眼眶,我往前爬去,想拉住祁彦。
他只是冷笑一声,像踢开一个垃圾一样,踢开了我。
祁彦揽着虞昔往前走,虞昔没动。
她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阿彦,我能留在这吗?我想亲眼看着她......这样我的心病会好一点......”
祁彦温柔道:“好,那我陪你。”
虞昔摇头,“可是你还有事情,我自己可以的。”
祁彦用眼神剜了我一眼,“我怕她又找机会欺负你。”
虞昔笑着摇头,“有这么多人保护我,你放心先去忙公司的事吧。”
祁彦思索后点点头,上了另一个游艇。
他走后,虞昔拿出一个相机,她用相机对准我的同时,给了那帮男人一个眼神。
“好好收拾她。”
她刚才在祁彦面前还是柔声细语,现在祁彦走了,就立刻恢复了颐指气使的嘴脸。
“你们要干什么?”我害怕地后退几步,却被戴口罩的那人死死地掐住,重重挨了一记耳光。
我脑海嗡嗡作响,眼球都在充血。
他掐住我的脖子,他说:“贱女人,让你害我。”
听到他的声音,我尖叫了一声,扯下了他的口罩。
口罩下的脸果然是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4.
他是虞峰,虞昔的哥哥。
当年虞昔会霸凌我,就是因为我拒绝了虞峰的追求。
他因爱生恨,想毁掉我。
他松开掐着我脖子的手,开始抚摸我的脸,“你学狗叫几声,我就让你舒服舒服。”
我全力挣扎,他便把我往地上一摔,开始对我动手。
我拼命地挣扎、声嘶力竭地哭喊呼救。
海风很大,吹散了我的呼救声。
没有人来救我。
身上传来被凌迟的痛意。
见我屈辱又痛苦,虞昔笑的非常开心。
“这贱人喜欢报警,敢报警就把她这个录像传上网。”
他们一群人开始哄笑起来。
在虞峰要撞进来时,我咬了他一口,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了他。
我抢过虞昔手中的照相机疯狂往前跑,却不得不在船边停住。
我不会水。
祁彦没给我留任何退路。
我朝身后跟上来的人吼道:“你们这是在犯罪!”
虞峰嗤笑,“你以为我会怕?”
我爬上围栏,拔出相机里的内存卡,“别过来!再过来我就......”
虞峰丝毫不怕地往前迈了一步,“你就怎么?今天我非得弄死你这个贱人。”
他冲上来时,我拼命想推开他,却被他拉着头发撕扯起来。
突然间,虞峰发了狠将我一推,巨大的失重感猛地袭来。
下坠时,我浑身像是被海风撕裂了一样。
我绝望地坠入了海里。
海浪很大,我顿时被卷了进去。
我无法呼吸,只能痛苦地挣扎。
支离破碎中,死寂扑面而来。
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将内存卡咽进了口中。
5.
海里很黑,世界再度亮起来时,我发现自己漂浮到了半空。
祁彦正站在游艇边缘往下寻找,他似乎很是紧张,垂在两侧的手握的很紧。
虞昔委委屈屈的,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夏棠是自己跳下去的,她甚至还想拉着我跳下去。”
她指了指那帮男人,“他们都看到了。”
虞峰心虚地点了点头。
虞昔可怜巴巴地问:“阿彦,会出事吗?我害怕......”
祁彦安抚虞昔,“我会解决的,你别担心。”
虞昔小鸟依人般依偎着祁彦,眼角泛红,可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快意。
“我没想要她死,我只是......”
祁彦抱紧了她,“是她活该。”
他没看见虞昔嘴角的笑意。
明明是她霸凌了我,明明我是被害而亡。
他却说是我活该。
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我发出尖利的叫喊声。
但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赤裸的身体被海水拍打到了岸边,悲凉地躺在沙滩上。
祁彦他们报了案。
警察来了后,他们坚持说我是自己跳下去的。
把我的死亡说成了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