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总有根!简媜谒祖云水谣》抗日英雄简大狮后裔情未了!

公孙小陈 2024-04-17 22:27:15
陈镜清 撰文公孙奴 选图

本文作者陈镜清先生

“痛绝英雄洒血时,海潮山拥泣蛟螭。他年国史传忠义,莫忘台湾简大狮。”1983年11月,笔者在写作《山拥海潮泣蛟螭 —— 记南靖籍台湾抗日民族英雄简大狮》一文时,引用了清末进士钱振煌这首诗。以此表达祖籍地南靖的族亲期待简大狮之台湾宗亲,回南靖祖籍地寻根。之后,南靖县“台办”干部林嘉书写作出版了《南靖与台湾》,以适应靖籍台胞返乡寻根拜祖之热潮。1992年,台湾简氏宗亲捐款建设祖地南靖县梅林长教中学。2007年6月,台湾简氏宗亲组团又回梅林长教“大宗祠”拜祖。在一波又一波的返回故土寻根拜祖热潮中,南靖土楼迎来了台湾著名作家简媜女士。

1993年11月,台湾有家报社与福建省文艺团体联合举办“原乡之旅”,邀祖籍福建之作家至祖居地录访,简媜亦随行。简媜此行,带着“简-南靖-范阳-二十二世”九字密码原乡寻先祖。她随团来到南靖县城。南靖县对外文化交流协会盛情款待他们。简媜得知南靖姓简的人很多,大都集中住在长教。简媜回忆说,她萌念去一趟长教与其说基于探访先祖原籍的寻根心理,不如说开始从整个寻根行动中抽离而出。因当时去长教须走盘山公路,交通不便,加上时间紧迫,她只在县城走访几处旧街古庙。

見到古庙时,简媜特别想要去虔诚地上香、祝祷。她想,当年入台先祖一定会到南靖县城“祖师庙”祭拜、求签,说不定还得了好签,添几斤胆量。她想跟入台先祖一样去“荆山开山祖师公”祈求神明赐签。于是,她烧香敬拜祖师公,求得第二十九签:“祖宗积德几多年,源远流长庆自然;若更操持无倦已,天须还汝旧青毯。”是上上签。随后,她又到紫荆山“登雲岩”,亦以同等虔诚问卜,薄如蝉翼的纸上印着一首朱色小诗:“绿柳苍苍正当时,仕君此去作乾坤;花果结实无残谢,福禄自有庆家门。”也是上上签。

既然来到南靖山城敬拜神明问签,离山城不远的平和县之“三平寺”是名闻东南亚的千年古刹,“三平祖师公”的签诗非常灵验,不妨再求一签。她特地上了三平寺,敬拜祖师公,又求得一签:“卫护坛场壮寿基,寿如山固不须疑;好作蓬莱三岛客,要见长生不老期。”仍是上上签。简媜求得这三首签诗都像是在回答即将出远门的人。巧妙的是,层层推进,如金石坚定。简媜不禁眼眶微热,三首签诗皆同一方向,仿佛说:去吧!去天涯海角传血脉。

1993年11月,返回故里南靖县寻根旅途中,简媜除了从南靖带回《南靖县文史资料》关于简大狮在台湾抗日事迹的文献资料外,还有林嘉书编写的《南靖与台湾》一书。在返程驻足漳州市区时,他们在东铺头礼拜堂附近,遇到了漳州“简氏公馆”一块石碑,碑文上写着“简大狮蒙难处”。立碑者乃“漳州市人民政府”,1988年6月10日发布,並列入“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寻找简大狮,成为简媜返台追寻先祖开发宝岛的使命。 返台后,简媜许多南靖简氏迁台的文献资料,走访了许多简氏族亲,写了《浪子 — 献给先祖》这部迁台家族史。

在该书《前言》,简帧写道:“每一支姓氏迁徙的故事,都是从整个族群共同记忆的一部分。当我们追索自身的家族史,同时也钩沉了其他氏族的历史。唯有大时代足以歌泣时,我们自身的故事才是以歌泣。我选择从这扇视窗往外看,对聚集在岛上一批批宛如渔汎般的移民浪潮怀着全体吸纳的渴望。我想,这岛之所以雄伟,在于她以海域般的雅量汇合每一支氏族颠沛流离的故事合撰成一部大传奇:我从中阅读别人带淚的篇章,也看到我先祖所占、染血的那一行。”

简媜在旅次芗城时,遇到了先祖民族英雄简大狮的蒙难石碑,并萌生返台寻找简大狮抗日护台的史迹。 于是,事隔八年后的二零二一年,她撰写了长篇纪实文学作品:《朝露 — 献给一八九五年抗日英魂》。在文章扉页上,她写道: “让我跨过简大狮的屍身, 跨过满坑满谷的骨骸回到一八九五年春天。 我尽量做一个静默的旁观者不踏破任何一朵浪 , 不惊动一草一木, 我只想弄清楚给自己一个交代, 我们做子孙的如何生,而他们怎么死?”

与此同时,简媜写了《浮雲 — 献给母灵》、《天涯海角 — 给福尔摩沙》、《初雨 — 给童年》、《煙波蓝 — 给少女与梦》等散文,汇编结集为《天涯海角》一书于2002年在台湾出版。此书,是一次曲折的身世解谜,一段血淚交织的历史陈迹,一场与亲爱土地最深情的对话,一个个挥之不去的旧日故人,以及一则让人动容的爱的故事。 《天涯海角》出版后,颇有影响,深受好评。不久,《天涯海角》再版。

简媜在《再版后记》写道:“来自老友与老读者们的反应出乎我意料,也许,我无意间触及某些人心中的瘀血,以致引发他们的痛感,于是,原本出书后即告一段落的书写惯例竟出现变局,不仅不能告一段落,而且还另起一段”。这一段落,即是她真正回到先祖之祖籍地——南靖县书洋镇长教村,即是现在被易名为“云水谣”的著名土楼景区。 2013年6月上旬,简媜在“台湾麦克出版公司”与“北京汉霖文化发展中心”安排下赴福建省福州、泉州、漳州、厦门等地进行讲学、座谈、访问。

简媜说,这次行程由福建最具文化气息的“晓风书店”排定。此次福建之行,她感到十分惊讶,感慨称赞地写道:“虽仅是车窗外速速飞驰而过的景象,近十年来这省分的变脸速度已夠我惊讶了,1993年初次入闽的印象仍留在脑海,即完全无法与眼前的景物拼点:同一条高速公路,同一座城市,同一条街,短短十年仿佛前世今生。” 6月15日预定参观土楼之日正逢端午节。清早出发,小巴士朝闽西、闽南交界的群山驰行。进山了,看一幢幢古老土楼藏在山坳处。当车停在梅林长教简氏世居的土楼前,简媜指认满眼绿茫茫的景致与孤独地隐在翠微之中的和贵楼时,她竟然湧上泪意。

她在回忆文章中写道:“踩着先祖踩过的土地,站在他踏出离乡第一步的地方,我感受滚滚的历史烟尘迎面扑来;于是时空粉碎,意识在的瞬间化成千家百姓后裔,急急吸尽漫天烟雾,终而感到被重重一击——被数不尽人子人夫人父欲跨海开辟天堂,落地生根的庄严所撞击。”“天涯海角”总有根!简媜首次回福建省南靖县的寻根之旅,留下的那些精品佳作和动人故事,说明了这样的真理:水有源,树有根,不论你移居到那里,你身上流淌的依然是先祖的血。

山岳河流,故乡往事,简媜以如诗的纪实和如诗之笔触,第一次负载着深沉的历史重负,探索家族历史,从立足之地确认自身位置,开展出气魄恢弘,笔力万钧的气势。在其使用史料典故之时,包容着浓烈之柔情,充分显示其对家国原乡之热爱与思索。《天涯海角》这部历史视野开阔,着墨思想深邃,行文情真意切的散文集,实为作家创作之原乡寻根之一座里程碑。

2022年12月26日至29日 草于翔安联合博学园一期 陈镜清 中国老教授协会会员、闽南日报高级记者(退休) 手机号 18965813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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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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