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玉梅正在心理咨询室做心理疏导,突然接到老公的助理小刘的电话,
“嫂子,安总脑出血了,在市一院,你快点过来,这里有东西需要您签字。”
啊?
十几年来,她这个形同虚设的原配从没被人想起过,今天是第一次被需要,还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
顿时,她感觉心里五味杂陈。
叫我快点?她自言自语道,
“哪怕是个机器零件,你放在那里不管不看十几年,也早就生锈了呀,我怎么快?”
这么想着时,她慢吞吞地走到马路上,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嫂子,你走哪儿了?在等车啊?您在软件上叫个车嘛——快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软件上叫车她不会,没人教过她。她因为得了重度抑郁,脑子也不好使,反应更慢了。
这些年,她就像后宫的弃妃,老公除了每月给她一点生活费之外,跟她也没啥交集。她知道他外面有女人,起初,她想跟他离婚,可是他不肯离。
他是个很会算计的男人,他不想离婚的原因有二:一是不想给她分家产;二是觉得外面的女人不可靠。
万一他离了,就没有理由不跟外面的女人结婚——这样的话,他现有的财产不仅要给原配一半,后面再赚的钱又得分给外面的女人一半,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就两头拖,把掌控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会突然脑出血,猝不及防地把他的命交到了他好久没拿正眼看过的原配的手里。
生活,就是如此的荒诞啊!
2,
“快去医生的办公室里签字!”
小刘看到她时,急忙把她推进了医生的办公室里,自己赶回公司处理事情了,
“嫂子,这里你先盯着,我去去就来,客户还在办公室等着呢!”
“医生,我是安宏升的家属——”
她找到了医生。
“你来你来,我跟你说——你老公的情况相当危急,他脑干出血,出血量太大,急需手术——不过,这手术风险很大,我们只能尽力,不能保证——”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医生说。
这时,另一个扎马尾的年轻医生走了进来,
“安宏升家属签字没?”
“这不——”
眼镜朝玉梅努了努嘴,
马尾看了玉梅一眼,说,
“咦,刚才病人送来时,趴在他身上哭的那个不是家属吗?”
“那个不是。”
眼镜对给马尾使了个眼色。
玉梅明白了。
刚才应该是小三在。
她脑子一懵,偏头疼犯了。
过一会儿又两眼发黑。
自从男人有了小三后,她就得了偏头疼,夜里经常睡不着觉。这两年又得了重度抑郁,不仅头疼,还晕乎乎的,感觉整个世界一片昏暗,就像走在地道里。
她用抑郁症患者的思维想了一会儿,觉得人活着真是苦,苦海无边,解脱是岸……
“医生——”
她捂着头说,
“我老公不用治了——”
“你说什么?”
医生惊讶地看着她,面面相觑,
“哎呀——你看他都这样了,再活下去也是白受罪,不如赶紧让他解脱吧!”
她捂着头走了出去。
3,
不一会儿,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脑子里血像决堤的河流,蔓延至整个大脑。
原配捂着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走到了黄泉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