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霸全传

凝丝看小说 2024-08-29 20:06:58

第三十三回 黄三太刀驱金头虎 窦尔敦深夜访高攀

黄三太劝降窦尔敦寻了个没趣,酒也不喝了,饭也不吃了,时而咬牙切齿,时而长嘘短叹,左右憋气,坐卧不安,不知如何是好。杨香武道:三哥且慢生气,这事都怪我们操之过急,误把窦尔敦的拜访视为求情,如今事情已过,就不要想啦,既然他们来访,我们则当回拜,俗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但不知谁去为好?”黄三太道:“我懒怠见他们,你代我走一趟吧!”杨香武道:“就我一人前去,恐怕不周。”黄三太没好气地说:“你君谁行就明谁去吧!”杨香武知道黄三太不稀罕欧阳德和贾明,为了让黄三太清静一会儿,便说:“要贾明与欧阳德与我同往如何?”黄三太心想:正好,你快着把他俩带出去,不然我是一会儿也不得安生,于是说道:“那就去吧,切记早去早回”杨香武应诺。随叫上欧阳德、贾明前去回访。

三人出丁店门,金头虎贾明道:“杨香武呀杨香武,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屙什么粪,你为了应和三哥的心理,特意把我们调出,将来三哥得了势,你还不得把我们宰了呀!”杨香武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三哥信得过你!”“信得过我,信不过我,我心里明白,谁让我们是结拜兄弟啦,我贾某为朋友两肋插刀,问心无愧,不象你小子一样,净来眼面前儿的。”杨香武毫不在意,似乎听惯了贾明的奚落,“你少说一句吧,右话到窦尔敦那里去说”“好,就这么办!”欧阳德跟在后面,心中暗笑。

窦尔敦兄弟几人正在店中叙话,有人传禀杨香武三人前来回拜,窦尔敦忙与众人把三人迎进内室,寒暄过后,牛晓塘道:“黄老英雄因何未来?”杨香武知道就得问这一句,于是,把早就想好的一句话搬了出来:“黄三哥本来要来,但因连日劳累,精神倦息,加之年事已高,身子不给做主,故遣我等三人代劳,并表示歉意。”贾明笑道:“我们黄三哥就是这么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不遗余力,劳心劳神昼夜不止,望诸位英雄多多包涵!”窦尔敦道:“不必客气,来到就是礼。”杨香武朗声笑道:“窦寨主,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窦尔敦笑道:“杨老英雄何必过谦,有话只管讲来!”杨香武道:“我想咱们都是绿林道上的人,何必刀兵相见,古语说得好,二虎相斗,必有一伤,你与我三哥都是成了名的英雄,伤着谁也不好。”窦尔敦心里话:你小子是黄三太的黑参谋,这谁不知道?今天又跑到这里做好人,真是岂有此理!于是,当面笑道:“杨老英雄言之有理,在下并不愿如此,不过比武也是叫黄老英雄逼出来的,他要不指镖借银,哪里会有这么多罗嗦?如今比武已成定局,也只有如此了,有一点须烦杨老英雄转告黄三太,比武乃是以武会友,切不可使用暗器,倘若暗中伤人可就不义气了!”杨香武笑道:“窦寨主多心了,黄三哥也算一代天骄,岂能在大庭广众面前招惹驾名!”窦尔敦道:“但愿如此,明人不做暗事,好手不走黑枪,那就看黄老英雄武德了。”杨香武道:“还是那句话,朋友之间不要伤了和气,黄三哥指镖借银,乃是圣上旨意,不得已而为之,如若窦寨认为十万银子多了些的话,还可以降降数目。”窦尔敦笑道:“此话差矣,他若借银子去救济百姓,三二十万只管说话,窦某绝不是守财奴,他要是借银子给皇上救彭朋,一两银子也拿不走”杨香武面红耳赤,一时答不上话来。金头虎贾明来了精神,他大拇指一挑,说道:“好,是英雄,是好汉,贾明佩服工欧阳德深知黄三太的底细,便话中有话地说:“窦寨主够义気,不过黄三哥可是成了名的人物,三只金镖压绿林,甩头一只神鬼莫测,窦寨主可要三思!”窦尔敦抱拳道:“感谢英雄关照。”杨香武觉得再待下去就没意思了,于是起身道:“寨主及众位英雄,我们改日再会吧!”贾明,欧阳德也随之离位。窦尔敦、牛晓塘等一帮弟兄离位相送不在话下。

杨香武三人回到马家店,黄三太还未就寝,杨香武独自一人跑到黄三太床前,把回访经过一五一十作了回禀。直气得黄三太五官都挪了位,他恨欧阳德,但不敢惹他,他知道:欧阳父子的绰号叫贼魔,他要与谁过不去,谁就甭想好,欧阳天佐盗万寿灯,是在一间石屋子里,屋内有一个大铁丝罩子,网罩上满挂铜铃,一碰就响,里边有一个木箱,万寿灯就放在箱内,箱子上着锁,上面还坐着一个武艺高强的人看守,本来欧阳天佐说在三天之内盗出,但只用了两天一夜,门未动,锁未开,人还坐在木箱上,灯已经盗走啦。欧阳德从父辈那里学了各种软硬功夫,一尺厚的身子能钻六寸宽的空隙,六月酷暑也是头戴春秋帽,身穿皮袍,外罩狐狸皮马褂,寒暑不侵,虽年过六旬但仍然是红嘴唇,娃娃脸,功夫非同一般,所以黄三太轻易不敢惹他,但敢惹贾明。

他听罢杨香武的回禀,把贾明叫到跟前问道:“贾五弟,窦尔敦是英雄;是好汉,难道咱哥们是狗熊不成?”贾明可不怕这一套。也知道在黄三太手里落不了好,于是把小红眼一翻,说道:“三哥你算问到点子上啦,办事光 正大,义气待人就是英雄,办事心里藏奸,苟且行事,就是狗熊,说是狗熊,有点高抬,我看咱哥们还不如狗熊。”贾明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这些年来常顶撞杨香武、李煜、邱成,可从来没顶撞过黄三太,偶尔开个环笑,可没骂过街。自从黄三太被封为四路飞虎厅御马快之后,贾明心中就不痛快,又见黄三太不断帮助官府镇压绿林弟兄,心中更是不满,一气之下转回贾柳村,本来打算永不露面,可献县比武黄三太又差人专门把贾明请出,说是一同观光,贾明无奈只好从命。在献艺比武时,他就看出了黄三太的心思,为搭救彭期,又指镖借银,暗使计全借刀杀人,一桩桩一件件,激起了贾明的心中怒火,所以今天对黄三太算是掰了面子,黄三太一见贾明出口不逊,便厉声问道:“贾明你把话讲清楚,我们为什么不知狗熊?”贾明心想:能不能劝动黄三太也就这一回啦,甭管他爱听不爱听,于是把雷公嘴一撇,说道:“三哥,这还不明白吗,狗熊有个气性,说不玩不耍了,就不干了,就是用鞭的抽,料勺哄也白搭,咱哥们那有这个气性,只要主人一昨呼,就得摇头晃尾,希望能喝给块骨头啃啃,恕小弟直言,三哥的狗性给胜三爷把人丢尽了,难怪武林都骂你祖家八代!”黄三太哪里挨过这种骂,当时便气得脸色发白;嘴唇发抖,唰地抽出钢刀,喝过:“你再敢想说我就宰了你!我黄某错了让人骂,与你俩干?要不是看在三十多年的交情上,我立刻与你割袍断义,划地绝交!”贾明毫不示弱,说道:“依我看你是徒有其名,暗算于人,哪家英雄?”黄三太不容分说,举刀就砍,贾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口中叫道:“你砍吧,死了省得跟你丢人!”刀锋未落,欧阳德一把托住了黄三太的腕子;李煜、邱成也就把贾明推到外面,黄三太仍然不放,杨香武一旁苦拦,才把黄三太拦住。欧阳德骂道:“杨香武你好不晓事,贾明顶撞三哥,你不帮三哥把他杀了,还拦什么?三哥向来说一不二,要不杀了贾明岂不失去英雄气慨,要传扬出去,岂不让外人耻笑!”欧阳德这一说,使黄三太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坐在一旁真喘粗气。

李煜、邱成凑到贾明的屋里,劝他给黄三哥陪礼道歉,不要伤了兄弟和气。贾明怨气未消,说道:“黄三哥一向说我没羞没臊,我还真是这样,三十多年来,他说我听着,他骂,我不计较,可他如今把绿林道的义气快丢尽了,我不能不说,一说他便反目,要持刀杀我,这有什么不好,当年胜三爷杀过结拜兄弟秦义龙、铁天胜;今日黄三哥要杀贾明,这不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吗!”李煜、邱成一看一时劝不了,只好让他上床休息。

众人回来又劝黄三太,不觉天过三更,各散去安歇。次日黎明,欧阴德找贾明吃早饭,见屋内己空,床头上放着一张纸条,小面歪歪扭扭地留下了几行字;

“贾明金头虎,奉劝神镖黄。比武施奸计,必定人骂娘。”

下面注有:贾明去也,不必追赶!”欧阳德把留言交给了黄三太,黄三太长叹一声道:“任他去吧!”众人各想心事,以不作声。

比武日期定的是十月二日,地点就在西关李家店。为什么定在这个日子呢?这是军师牛晓塘的主意,因为十月一为鬼节,是人们上坟绕纸的日子,据了解河间府台高攀,每年这一天都回家上坟,一来表白自己的一片孝心,二来炫耀自己的官职威风,算得上光宗耀祖,当然这是他的主要目的。

今日正是十月一日,要不是下人提前提醒,高攀险些忘了上坟这码事,为了不打破惯例,高攀一大早就催促公差府着打轻起程了。天阴沉沉的,阵阵寒风敲打着轿帘子,高攀心里想。黄三太要不摘这一杠子,我这官做得挺好,窦尔敦虽然非厉害,但我们有协约,他们不在河间府作案,上峰无人过问,我高某奉禄不少拿,银子不少享,俗话说得好,天下做官,为了吃穿,我有名有利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可这回把武场设在河间府,不管不行,管又不行,黄三太逼我协助捉拿窦尔敦,倘若窦尔敦若逼我对付黄三太这可怎么办呢?高攀一路思索,心乱如麻,不觉已来到了高家老坟。

这高家老坟碎码林立,松柏森森,枯草断茎迎风摇曳,发出阵阵呜铭,高攀下了轿,把香纸马馃放在父母坟前,打着火,点燃,然后跪在地上,口中念道:"先父先母,孩儿给您送寒衣来啦,父母在天之灵,保佑孩子安然无恙,官运享通。来年孩儿定为二老高筑坟茔,树碑立传,多化钱扇……”

高攀正在嘟嘟囔囔地祷告,突然刮来一阵寒风,呼地一家伙把残灰剩纸眷走了,高攀顿时打了个寒战,抬头看时,一阵旋风正在向西南盘旋,而且越卷越大。天光地气本来是自然现象,并不奇怪,但高攀可就受不了啦,他急忙命人起轿回府,等赶到府衙时天色已晚。

高攀回到卧室,茶饭未进,在下人的催促下算是喝了几口莲子羹。高攀躺在床上,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旋风,心想:这不是吉样的象征,莫非说我的寿限到了3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身架不由地一阵酸软。就在这时,有人前来禀报,说是窦尔敦一行人前来拜访。高攀又是一惊,不敢不见,急忙降阶相迎。抬头看时,窦尔敦、牛晓塘等已来到近前,高攀强打着精神把窦尔敦迎至厅内,分宾主坐定。命人斟茶倒水,寒暄过后。高攀拱手道:“诸位,深夜亲临敞府有何貴干呀?”生晓塘微微笑道:“在下夜观天象,鲍府衙上空斗转屋移,阴气上升,阳气下沉,故前来看望府台大人!”高攀听罢,顿时一惊,心想:莫非说我真要大难临头不成!转念一想,不对,可能是吓唬我,好让我在比武之时装他们效劳卖力,于是哈哈笑道:“军师之言差矣,我高某从来不信阴阳八卦,本人居官全凭祖上阴德,上有皇上圣命,罗大人关照,下有公差衙役,护城兵卒捧场,本人虽不才,但居官清正,没做对不起人的事,俗语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晓塘笑道:“府台之言貌似有理,但不尽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远的不说,今日府台上坟祭祖必有一股阴风绕体,这乃是不祥之兆,府台不信也罢,我们告辞了!”说罢起身欲走。高攀顿时慌了手脚,噗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央求:“军师千万莫走,千万莫走,下官有话要讲!”牛晓塘急忙把他扶起,说道:“府台大人何必如此,有话请讲当面。”高攀这才把上坟之事备说一遍,并请牛晓塘给予以免灾。牛晓塘道:“府台大人,实不相瞒,在下观你面相必有大祸,皆因我等立有契约,双方相处和睦,互守约章,为此不能见死不救。目下府台阴气未散,而这阴气正是那黄三太所予,说不定你将死于他手!”高攀吓得面如纸色,慌忙拱手道:“军师何以得见?”牛晓塘道:“黄三太来府一次是也不是?”“对,是来过一次。”“他来府之后,打着彭朋的旗号,要你协助提拿窦寨主可有无此事?”“有,有!”“这就对了,窦寨主乃是天河畔上的一颗明星,将来必成大业,岂容他人暗算,黄三太乃小人之辈,日后必得报应,倘若府台大人追随小人,助纣为虐,大难必将临头。”高攀连声说道:“下官不敢,下宫不敢!”

牛晓塘这一套还真把高攀吓住了,其实这一切都是牛晓塘差人提前打探来的,因此说的句句实情,高攀不能不信。

窦尔敦一看火候到了,开口说道:“恭喜府台消灾除难,话说回来啦,堂堂府台何惧他小小黄三太,黄三太靠的不是是彭朋那棵大树,而今彭朋已革去顶戴,无职无权,而高府台靠的是吏部尚书罗大人,比黄三太岂不胜强百倍,俺窦尔敦压根就没把那黄三太老儿看在眼里,迟早我要取他首级;高大人你信也不信?”高攀连声说信。牛晓塘道:"明日正是比武,高大人打算怎么办?”高攀略思片刻道:“下官已有安排,只派士兵护守武场,绝不参与双方纠葛,一旦事态有变,下官尽力为义军提供方便。“牛晓塘道:“好,全凭府台做主。”窦尔敦道:“窦某绝不首先破坏约章,府台大人何去何从自便,窦尔敦自会处理!”牛晓塘道:“今夜多有打扰,改日再会吧!”

说罢众人离位,高攀拱手相送,不在话下。

次日黎明,双方派人把李家店打扫得干干净净,院子正中用白灰洒出一个五丈方圆的圆圈,作为比武场地。

天交卯时,河间府护城守备便带领兵丁来到了李家店,大店门面粉刷一新,大门两侧贴着一副大条幅对联,左联是,拳打南山猛虎,右联是.脚踢北海蛟龙;横批是:以武会友。

因为头三天就撒出了比武告示,因此前来观赏的人川流不息,尤其是沧州、交河、河间、献县、任丘、肃宁、深州、泊镇乃武术之乡,习武之人比比皆是,都纷纷来此,一来开开眼界,二来借机学上几手,山东、河南、浙江、武汉等地的武林高手也闻讯赶来,河间府的大小店房,茶榭、庙宇都挤得满满的,天还不亮;就把个偌大的李家店挤了个风雨不透。天到卯正,就听得有人高声喊道:“诸位闪开,比武人入场!"声音一落,人们呼啦啦闪开一条路,双方步入场地,窦尔敦带人在场子北面,黄三太弟兄在场子南面,双方抱拳施礼。窦尔敦一看时机到啦,朗声说道:“诸位父老乡求,各地武林朋友,今日窦尔敦之所以与黄三太比武。皆因黄老英雄以金镖为凭,向俺金顶山指镖借银十万两,为的是搭救赃官

彭盼,这也难怪,彰朋对黄老英雄有恩,又必望封,世人皆知黄三太是四路飞虎厅御马快,黄马褂加身,为皇上效力乃是理所当然,俺窦尔敦是专与那朝廷作对,皇纲是我劫了,银子救济黎民百姓我不心疼,要拿去给赃官,别说是十万两,一两也办不到,为此窦某决定与黄老英雄比武,窦某比输了情愿低头服绑,倘若黄考英雄散在窦某手下,这场官司叫他自己去打!”窦尔敦越说声音越大,只觉得周身热虫沸腾,他两眼直盯着黄三太,众人皆知这話是说给黄三太听的,说得有理,道得有力,所有围观者无不啧啧称赞。

此时,黄三太只觉得脸上热棘辣的,由红变黄,由黄变白,由白变背,由青变紫、五颜六色都有,就是没有人色,他气得两肋发胀,肚子发鼓;开口说道:“黄某身受皇封此话不假,皆因黄某打过猛虎,就过圣驾,之所以搭救彭大人,也是因为彭大人与黄某有救命之恩,绿林道上的人讲的是义气,知恩不报何以为人?窦寨主拦劫皇纲,罪大弥天,黃三太命他交出银两也是圣上旨意,受人之托不得不尽力为之,我与窦尔敦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也是绿林朋友,虽有圣命.黄某以义气为重。并不捉拿于他,只是约定比武见高低,倘若黄某败在窦寨主手下,拦劫贡银这场官司我黄某去打,倘若黄某侥幸取胜,有言在先不再重复,既是朋友比武,全凭一身功夫,谁也不准使用暗器,不知窦寨主意下如何?”黄三太最后一句话暗藏着一条杀人奸计。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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