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夫妻感情向来都是最为亲密的一种关系,正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但世事也是自古难全,很多人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看着自己的枕边人死去,这只怕是世界上最让人伤心的事情了。
在历史上,就有这么一个人,他为了一位“有夫之妇”,竟然便置自己结发妻子的生死于不顾,难道就是因为这位“有夫之妇”贵为皇后吗?那么他怎么敢和皇帝抢女人呢?
郎才女貌北宋时期,数朝林立,北有辽、金,西有吐蕃、西夏,而这其中传奇程度最高的国家,那还是要说到辽国。
因为辽国不仅有传奇的男人,更有传奇是女人,那就是萧太后。
萧太后原名萧绰,从小就是一个仔细认真的女孩,小时候几个姐妹帮家里做家务,别的女孩都是匆匆忙忙应付了事,但萧绰却真是如同强迫症一般的“一个盘子要刷七遍”,做完了家务也要在原地思索半条,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一幕被萧绰的父亲萧思温看在眼里,顿时觉得非常欣慰:“我这女儿肯定不是一般人。”
在哪个时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找个好婆家,尤其是萧绰这等美貌与心思并存的女孩,萧思温更是要仔细思量她的婚事。
根据《乘轺录》、《皇朝事实类卷》等辽宋史料的记载,一开始萧思温给萧绰找的夫婿是自己的世代姻亲,汉臣韩家韩匡嗣的儿子韩德让。
这韩家虽然是汉人,但在辽国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韩德让的爷爷韩知古、父亲韩匡嗣,都是辽国皇帝心中不可或缺的大臣,韩匡嗣后来更是被辽景宗封为了秦王。
再加上韩家和萧家以前就是世代姻亲,韩德让的母亲就是萧家女子,所以他自然就成了萧思温的首选乘龙快婿,或许两人还很快就互相“见了家长”,两家口头商议了这件事情。
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一年后辽穆宗耶律璟前往黑山打猎,萧思温作为耶律璟的心腹,自然也是随侍前往。
这耶律璟是个非常狂妄残暴的皇帝,在继位初期就爆发过叛乱,但被平定了,耶律璟就觉得万事大吉,从此纵情声色,喝多了倒头就睡,每天醒着的时候没睡着了多,得了一个“睡王”的称号。
这次出来打猎,自然也是如此,入夜之后耶律璟便狂饮了一番,然后呼呼大睡,谁知他身边的侍卫、厨子等人也早就看不惯他了,今天正“要为天下除此贼”。
一顿乱刀之后,耶律璟哀嚎几声,顿时饮恨当场,萧思温听到动静跑进来一看,当即也杀了眼,“睡王”从此一睡不醒了。
但要么说萧绰心思活络,人家有遗传,萧思温就是这么一个人。
萧思温知道,现在再纠结耶律璟已经没什么用了,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做,他眼珠一转,就想到了对策,连夜招来了耶律璟的侄子耶律贤,推举他继承了皇位。
回到上京之后,耶律贤也是投桃报李,拜萧思温为北院枢密使。
看似这段权力交易已经结束了,但萧思温却是还不想失去耶律贤的帮助,想要和他牢牢绑在一辆战车上。
什么是最有效的办法呢?自然是联姻了,而且嫁过去的人,一定要有着足够的说服力。
经过一番思索,萧思温把目光看向了韩德让,大侄子,只能对不起你了。
老情人的会面大家别误会,萧思温可不是想把韩德让嫁进宫里,这么超前的艺术行为,还是很难被人们所接受的,而且韩家的人进宫,和他萧思温有什么关系。
他想到的是把自己的女儿萧绰嫁进宫中,可萧绰不是事先已经和韩德让有了口头约定吗?那也只能反悔了。
很快萧绰便被送入宫中,这女儿攻势果然有奇效,不到一月时间,萧思温就成了北府宰相,萧绰为正宫皇后,半年后耶律贤以自己身体羸弱为由,将国家大事全权委托给萧绰处理。
而韩德让失去了爱情,从此之后便专心事业,靠着家中关系,以及萧思温出于愧疚的照顾,被封为了东头承奉官,并候补枢密院。
一时间,大家都有了光明的未来。
十年后,韩德让便已经升到了南枢密使的高位,也娶了一个妻子,而萧绰也先后生下了耶律隆绪、隆庆等三个皇子,皇后的位置更加稳固了。
韩德让和萧绰之间除了君臣之礼,未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交集了。
可说巧不巧,上天似乎有意给二人制造机会,耶律贤竟然突然驾崩了。
这耶律贤的确比他叔叔耶律璟贤德很多,但也和耶律璟一样喜欢打猎,在这个秋天,耶律贤去祥古山打猎,他倒是没和耶律璟一样被人刺杀,而是患上了风寒,发展成了重病,最终奄奄一息了。
韩德让得到消息,也不管耶律贤有没有召他,直接就带着人奔向了耶律贤的行宫,想为自己的前途搏一把。
果然耶律贤正在吩咐遗嘱,传位给了他和萧绰的儿子耶律隆绪,让耶律斜轸为顾命大臣,一抬头却只见韩德让进来了,略有错愕的耶律贤只能一转口,让韩德让和耶律斜轸同为顾命大臣,然后便驾崩了。
韩德让看着已经死了的耶律贤,又看了看一旁的萧绰,不由叹了口气,真是世事无常啊。
萧绰也看着韩德让,一时之间有些慌张,抹着眼泪对韩德让哭道:“皇上去了,可是国家内有不服从的亲族,外有环伺的强邻,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母寡子弱,族属雄强,边防未靖,奈何?——《辽史·后妃列传》)
韩德让见萧绰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心疼,便和耶律斜轸一起对萧绰道:“既然皇上信任臣,那这事就包我们身上了,您不用操心了。”
随即韩德让便让萧绰还是以耶律贤的名义下令,原来领兵在外的将领们全部换防,耶律家族的这群王爷们赶紧都回自己家呆着,不要出门乱跑,更不准私下会面,直接给他们来了个“隔离政策”。
完成这一切后,韩德让这才和萧绰拥护着耶律隆绪正式登基,这便是辽圣宗,而萧绰也成了承天皇太后,以皇上年幼为由临朝听政。
对于韩德让,萧绰似乎也是旧情又起。
寡妇门前是非多一开始萧绰让韩德让担任了总管宿卫,两个月后韩德让的父亲韩匡嗣去世了,韩德让想要回家给父亲守丧,可萧绰直接对韩德让夺情任用,就是不让他回家。
渐渐的,韩德让也开始不加掩饰了,每天随便出入后宫,一呆就是大半天,旁人问也不说干啥,这关系谁瞅着都知道不正常。
就这么过了两年,二人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就连外面的宋、西夏都是有所耳闻,宋朝边关守将贺令图还专门派人来辽国上京打探情报,却探知了一个让人惊爆眼球的“大瓜”。
原来韩德让自从和萧绰勾搭上后,那是越想心理越不平衡,明明十几年前就能得到的美女,怎么到了今天成了少妇才和我在一起,还只能每天都这么偷偷摸摸的,这算怎么回事。
于是韩德让便想让萧绰补给自己一个“仪式感”,自己也要个“名分”,但萧绰一听却笑了,你不是也娶妻了嘛?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说着说着,萧绰脾气也上来了,想让我给你个名分可以,那你就回去把你老婆杀了吧,不然我贵为太后,总不能去当小妾吧。
韩德让一听,心中顿时吓了一个激灵,便就要作罢,可萧绰却是不依不挠,你不愿意亲自动手,那我就帮你动手,只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就这样,萧绰派出了刺客,勒死了韩德让的妻子,韩德让见状,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流泪,不敢有半分反抗。
或许两个人在十几年前分开的时候,他们就注定了不是一路人了,如今虽然看似又能走到一起,却依旧是物是人非。
但无论怎么说,萧绰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那么她会怎么兑现自己的承诺呢?难道真要昭告天下,和韩德让举行一个隆重而正式的婚礼?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皇帝的母亲,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怎么可能嫁给别人呢?
萧绰也是有办法,她在宫中召集众大臣前来赴宴,将大臣们带到了一处扎好的帐篷之中,众人一进门,却只见韩德让坐在了主人的位置,顿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萧绰却似乎根本看不见,走过去在韩德让身边坐下,还招呼众人赶紧坐下,不然菜都凉了。
就这样,众人稀里糊涂地吃完了这顿饭,看着最上首和萧绰坐在一起的韩德让,那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韩德让却是丝毫不在乎众人的眼观,虽然不能明说,但在他心里,这就是他和萧绰的婚宴了,果然酒宴结束之后,萧绰便对他道:“以前我就许给你过,今天这不过是遵守旧约定,皇上还小,希望你能把他当自己儿子看。”
这话一出,更是把韩德让美的不要不要的,从此之后二人真是吃则同案、睡则同寝、出则同撵,俨然就是一对夫妻了。
其实这种事情,在契丹这种少数民族里,也不算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这也就是萧绰身份特殊,是皇帝的母亲,不然换个平常人家,早就名正言顺地改嫁了,即使是现在这样,也没有人会傻傻地站出来指责什么,充当这个英雄。
君死我身随又一年后,韩德让被加封了政事令,但新官上任的韩德让第一天来到新办公室,就碰上了一个刺头,契丹皇族耶律虎古。
这耶律虎古平时就是个“杠精”,看谁不顺眼都要说几句,韩德让一来,他更是觉得韩德让不过一吃软饭的小白脸,话里夹枪带棒句句不对付。
这顿时惹恼了韩德让,一把抢过侍卫手中的兵器就向耶律虎古砸了过去,这一下正中脑门,直接把耶律虎古砸死了。
朝廷命官公然行凶,这还了得,此事闹到萧绰那里,萧绰也是轻飘飘地就把事情压了下来,最后韩德让屁事没有,耶律虎古活该白死。
又四年后,契丹皇族举行了一场打球比赛,大臣胡里室一个没看见,摔在了韩德让的马旁边,一下子把马吓得上蹿下跳,直接把韩德让从背上扬了下去。
这本来就是一场意外,按理说胡里室赔个礼、道个歉,韩德让真摔伤了胡里室负责医治照顾,这也就到头了。
可萧绰不依不饶,硬要“碰瓷”胡里室,让他偿命,最终胡里室竟然真的被斩首了,韩德让也得到了萧绰的大加赏赐。
但韩德让虽然上位是靠着萧绰,他却不是一个完全吃软饭的小白脸,也是有着真本事的。
有契丹皇室的耶律乌不吕,也是个生性暴脾气的主,一次直接和国舅爻直对骂:“你这个奴才东西。”
爻直听了便向韩德让诉苦,韩德让闻言对乌不吕一笑:“他是你奴才?你是什么时候得到他的啊。”
乌不吕脖子一梗:“三父房分家的时候他就是我奴才了。”
三父房是辽朝孟父、仲父、季父三帐皇族机构的统称,和皇帝这一脉血统上并行,却早就分开了,乌不吕这话就是在骂爻直家世代都是他家奴隶。
韩德让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后来更是直接举荐乌不吕当了统军使,萧绰问他为什么,韩德让笑道:“这是个得罪人的活,就得让这种人去干,他连我都不怕,还会给谁面子,谁能压得住他。”
后来乌不吕果然颇有建树。
到了宋辽澶渊之盟时,韩德让和萧绰也是完全不避人,拉着手同坐一车去签了和议。
回来之后,为了庆祝,萧绰直接赐给韩德让耶律姓,封为晋王,入三父房中季父房,常朝不上、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御旁独坐,还有自己的私人城池、卫队,简直就是太上皇。
甚至原本按照辈分,辽圣宗耶律隆绪是要喊韩德让叔叔的,可澶渊之盟五年后萧绰就去世了,耶律隆绪见韩德让的靠山没了,对他也就没那么恭敬了,对他道:“虽然我是皇帝,但也应该有个大哥,我看就您了。”(今皇上念:“虽天子,必有长也。”——《韩德让墓志录文(三订)》)
便按照自己的字辈给了韩德让一个耶律隆运的名字,封他为“皇兄”,看似地位超然,却没什么实权,还莫名低了一辈,这种明升暗降,不禁让韩德让心中悲凉。
再加上思念萧绰,韩德让的身体迅速不行了,不过一年后,便重病不治身亡。
韩德让和萧绰的故事,多见于宋辽史料,这二人只见的爱情悲剧,也许真的是值得人们唏嘘感叹,但该说不说,这二人确实不知有时候放手才是正确的。
从二人分开的时候,就应该不再打扰了,再见的时候,一个从当初的认真少女成了母仪天下的太后,一个从纯情青年成了权重高官,又怎么能完全找回当初的那种感觉呢,却只是可惜了原本无辜的韩德让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