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妙计救奸夫

言字语 2023-02-09 15:57:18

旧时有一种专门替旁人打官司的文人,被称为讼师。他们的职责是替诉讼的某一方代写讼词,出谋划策,以求胜诉,再视情节轻重,效果大小而接受主家的酬金。讼师中奸恶刁猾之人,只图获得主家的重金,恣意颠倒黑白,偷天换日,制造了一桩又一桩的冤假错案。

清朝咸丰年间,广东书生何新云,与同村富户祝运吉是姑表兄弟,被祝聘至家中充任会计之职。谁知一年多后,祝运吉不幸身患绝症,医治无效,勉强延捱了个把月就一病而亡。

他既无子女,又无兄弟姐妹,家中只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娇妻叶玉卿。由于运吉是本地的首富,村中同族的那些叔伯兄弟们觊觎其财产以继承运吉家的香火为名,都争着要把自已的儿子过继给玉卿。玉卿婉言谢绝。族人无可奈何,只得默默而退。然而见她年轻貌美,必难捱这寂寞空庭,不会就这么安安分分地守寡一辈子的,大家稍一商议,便收买了她家的女佣、丫环等,日夜窥伺,一且发现她有什么越轨行为,就要乘隙而入。

祝家缺了个主事人,何新云就仍然在他家充任会计,顺便帮着处理一些杂事。久而久之,与女主人之间便产生了感情。起初,两人较谨慎,只是在没人的地方亲嘴搂抱而已,后来,两人胆子越来越大,竟同寝一床,俨然一对依依情深的新婚夫妇。

族人们得到了这个确实信息,都喜出望外,这天夜晚,五六个族人相约来到祝家门外,作内线的女佣轻轻拔掉门闩,大家一拥而入,直扑玉卿的内房,何、叶二人赤溜溜、白条条地相拥抱一团,正玩耍到兴头上,听到响声,刚要逃遁,已被众族人七手八脚地用被褥包卷一处,捆得结结实实,抬送入城而去。

顷刻间,这桩丑闻就传追了村中每一个角落,何妻倪氏闻讯,大为惊恐,急急赶到一个姓陈的讼师家中,请他设法救援。陈讼师笑道:“你的丈夫喜新厌旧,对你无情无义,你为什么要教他?”

倪氏流着泪说:“丈夫虽无情义,毕竟是一家之主,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孤儿寡母何以为生?万望师爷大发慈悲,若能救得那个簿情郎出来,料他经受了这场惊吓,或诈能改邪购正,不敢再去拈花惹草了,”

讼师为难地说:“捉贼拿驻,捉奸成双,如今二人巴双双被捉,还有什么办法可愁?”

倪氏不住地苦苦哀求,讼师皱眉思索一阵,便道:“办法倒有一个,若能依计而行,或许能救出你的丈夫,只是你要受点委屈了”

倪氏仰头答道:“只要能救出丈夫,奴家愿置生死于度外,还怕什么委屈?”

讼师连连点头,赞叹不已,随即唤出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婢女,扶倪氏入内房披发毁装,再等候吩咐。

再说那批族人抬着祝、叶二人入了城,已是三更时分,晚衙早已关闭。巡逻的吏卒见是捉奸的,便让他们抬至馆舍,待第二天早衙时再予呈报,于是几个吏卒把何、叶二人安置于一间密室之内,留几个人在外看守,那五六个族人则被安置于一间外室之中,坐待天明。

过了一阵,陈讼师带着两个女子,来到密室之外,吏卒们都认识他,便问:“陈先生怎么三更半夜地跑到这儿来了?”

陈讼师指指身后,大家看那两个女子,一个五大三粗的像是个婢女,挽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妇,那少妇技头散发,哭哭啼啼地好不伤心,讼师于是道:“这个女子是我的表妹,所捉的男子,正是地的文夫。表妹误信传言,只以为丈夫已经被捉奸者当场杀死了,痛不欲生。怎么劝解也不肯相信,一定要亲眼看一看丈夫才能安心。所以我就把地带来了。”

言谈之间,讼师已经拿出银两分塞给吏卒,吏卒们本来就与陈讼师混得不错,又得了不少银两,就让那个女子进去看一看又何妨?便笑着说:“既然是陈先生的表妹,快请至密室看一看,两人都安然无恙呢。”婢女便扶着倪氏进入密室。

陈讼师打开话匣子,与吏卒们天南地北地闲扯着,吏卒们都听得津津有味。又过了一会儿,阵阵更鼓声,天色微明,衙门内声声传呼,知县大人快要点役升堂了。

陈讼师唤道:“妹妹,快出来吧,天快亮了。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低垂着头,仍由那婢女挽扶着,蹒跚而出。讼师雇了一乘轿子,抬着那女子,又向众吏卒拱手告别,回村而去。

过不多久,县官升堂,族人们禀告了这桩通奸案。

县官问道:“犯奸男女,今在何处?”

一个族人答道:“已一并捆捉 ,送于馆舍密室之中。”

县官便命衙役送去衣服,待他们穿戴完毕,先传唤男女审讯。 不一会儿,何新云被带上公堂县官喝道:“你是个读书人,怎么不明礼义,不遵圣贤之教,犯下奸淫之行,该当何罪?”

何新云却理直气壮地说:“夫妇同居一室,天经地义,有什么罪过可言?”

县官大吃一惊道:“胡说! 被捉的难道是你的妻子吗?真是岂有此理!”

何新云毫不畏惧,微微笑道:“一点不错,那伙狗男女觊觎张家财产,迁怒于小生,无端将小生夫妇捆至官署,受此奇辱。万望父母官替小生作主。”

县官怀疑地问 :“你们夫妇为什么同宿于祝家?”

何新云:“小生与祝运吉是姑表至亲,一向在祝家充任会计,协助表哥管理家产。去年初冬,表哥不幸逝世,诸事纷繁杂乱,叫表嫂一介寡女,如何照应得过来?小生便不辞辛苦,代为料理。为了避免瓜田李下之嫌,就与妻子同宿于祝家。哪想到被祝家的族人们不分青红皂白,捆进了公堂。”

县官传令带上女子,众族人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那立于公堂之上的,哪里是什么祝家的遗媚叶玉卿,分明是何新云的妻子倪氏!

县官拍案大怒。族人之中,虽也有人怀疑被做了手脚的,但没有证据,也只有暗暗叫苦,哪敢再行申辩。一个个垂头丧气,跪地求饶。

县官一声喝打,众差一拥而上,将他们分别痛打了几十大板,县官又对何新云夫妇好言劝慰一番,便释放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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