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代理诉讼案件是较为平常的日常工作之一,诉讼案件具有很强的亲历性、对抗性和不确定性,这也是律师职业的魅力所在。关于诉讼的原理、流程、准备和庭后工作,大部分律师在执业3年以后基本上都能全面掌握。对于执业3年以上的律师,如何通过每次诉讼案件提高自己的办案技能呢?
答案在细节。处理好每个细节,不犯低级错误,高效优质地完成既定工作任务并且让法官、对方都无可挑剔,甚至能有出色发挥,赢得胜诉判决,或者通过和解、调解帮助当事人解决问题,这些其实对律师的执业水平和经验都有很高的要求。
细节一:提前半小时以上到达法庭。有人说,对于某些重要场合,准时就是迟到。律师参加庭审也是如此,至少要比书记员、法官早到,如果当事人一同出庭,也至少要比当事人先到。早到的好处是可以提前进入状态,检查原件或者其他材料,万一有所疏漏还有机会补救。当然,不迟到的前提是记得开庭时间,既不能忘记也不能搞错,否则就是严重失职。
细节二:尽量按时提交证据,不要搞证据突袭。诉讼是程序性很强的事务,无论是原被告还是法官,只有大家相互配合才能顺利完成庭审。在立案后至开庭前,法院都会给当事人指定举证期,当事人要尽量在举证期内提交证据。证据突袭不仅会让对方律师及法官不快,严重的话可能被法官训诫,导致案件结果不利。在笔者代理的某期货纠纷案件中,对方代理人在开庭前一晚和当日通过移动微法院提交了多达500多页的证据材料,开庭时又迟到,没有带打印材料,刻录光盘也没有给其他当事人准备,庭审中法官多次忍不住提醒该代理人要检讨反省。
细节三:要重视法官的每个问题和归纳的庭审焦点。在法庭调查环节,代理律师要保持精力高度集中,认真倾听法官提问及对方发言,对于法官提问涉及己方的部分,要直接言简意赅地回答问题,不要顾左言他,更不要不讲诚信,盲目否认。法官提问及庭审焦点归纳实际上代表了法官的审判思路,对于有的问题如果确实无法当庭回答,可以争取庭后核实后回复,但对于一些基本的问题比如已经发生的金额、费用、时间等如果一概不知,很可能法官会失去耐心,对回答不上来的律师给与否定评价。
细节四:不要提交任何对己方当事人不利的材料。如果实在要提交,也要权衡利弊,事先与委托人解释清楚并征得委托人的同意。对待委托人提供的每份证据都要仔细、慎重研究,究竟哪些证据该交、哪些证据不该交,要做到心中有数。万不得已时,还可以在庭审中撤回某份证据,但前提是要征得法官的同意。维护委托人的合法权益是代理律师的天职,哪怕是很小的利益,也要尽量帮助委托人争取,除非委托人明确表示自愿放弃。
细节五:不要随便在法庭上拍照、录音或者录像。法庭是神圣的地方,无论是开庭前后,都不要未经法庭同意拍照、录音或者录像,更不要在抖音、头条、朋友圈等自媒体上发布。举头三尺有神明,一旦进入法庭,就要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做任何有损自身乃至行业形象的事情。
细节六:律师出庭记得要穿律师袍。今天笔者团队有幸和来自北京的同行律师一起开庭,开庭之前北京的律师问我们要不要穿律师袍,我回答是肯定的。该律师同行说在北方几乎都不用穿,我回答说在南方,至少广东周边都是要穿律师袍的。果不其然,开庭前,法官对没有穿律师袍的一名外地律师进行了训斥:你的律师袍是准备留着二审时用吗?在庭后,笔者还与北京同行进行了简短的交流,因为大部分庭审都是直播的,如果观看直播的人看到律师出庭没有穿律师袍,可能会影响庭审的严肃性和庄严感。既然相关规定对出庭着装有明确的要求,就没有必要在这个小事上纠结,何况穿上律师袍也能增强自己的使命感。
细节七:注意庭审礼仪,尊重法官和对方当事人、代理律师。当法官进退法庭时,要立即起立以示尊重。递交证据、证件等材料时,要用双手。庭审发言尽量有理有据,平和理性,不要人身攻击。“君子动口不动手”,不要用手指向任何人,更不能用手接触他人身体。发表庭审意见不是演讲,杜绝多余的动作和不恰当的举止,尽量以严肃、庄重的形象在法庭上展现。
细节八:事实胜于技巧,不要弄巧成拙,得不偿失。不可否认,代理诉讼是实务性、技巧性很强的律师工作,尤其是诉讼策略的制定是很多案件成败的关键因素。但在法庭中,代理人及法官的所有中心工作在于查明案件事实,至于适用法律,则主要是法官的工作,律师提供的意见仅供参考。因此,在庭审中,代理律师的核心工作在于帮助法官查明事实,形成心证,正确作出裁判,凡是违背这一核心的做法都可能让法官对律师的工作产生质疑。古人说,大巧若拙,大辩若纳。真正高明的律师未必在法庭上都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也不会轻易采用投机取巧的方法赢得胜利。
细节九:法庭辩论和总结陈词不要浪费机会。法庭辩论和总结陈词是庭审的最后两个环节,除非法官要求庭后提交书面意见,否则千万不可放弃争取说服法官的大好机会。这也是庭审中少有可以让律师有限发挥的重要时刻,虽然不能像在影视里看到的那样精彩纷呈,但至少可以让律师充分表达观点。注意事项有三:一要聚焦法官归纳的争议焦点,不要偏离焦点,可以对庭审情况进行适当的补充;二不要长篇大论,大段重复,而应根据庭审情况,言简意赅地发表有利于己方当事人的代理意见;三要提前准备,但不要照本宣科,庭后一周内提交代理词,有的案件(比如劳动争议)甚至要在庭后三日内提交代理词。
完善细节,贵在总结。每次庭审之后,都要进行个人及团队总结,对庭审的整个过程进行回顾,无论是己方还是对方,有哪些做得好的地方,哪些做的不好的地方。下次开庭之前,将“错题本”拿出来看看,查漏补缺,减少不必要的失误。有空的时候也可以观看他人的庭审视频,现场旁听和视频观摩都是学习借鉴的极好途径。
总言之,要想早日成为大律师,一定要善于总结和完善庭审中的每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