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的文学史上,有这样一部作品,仅用了老渔夫、渔船、鱼、大海这几个简单的意象,就向世人呈现出一个立意宏大、内涵深刻的故事。
国内译者张爱玲对其评价极高:“这是我所看到的国外书籍里最挚爱的一本。”
另一位知名作家麦家同样不吝盛赞:“这部小说太宽大了,宽大到可以把一个世界浓缩地装下,是平地拔楼的奇妙,是以一当百的意味深长。”
不难猜到,这部伟大的作品,就是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小说的主人公圣地亚哥,是一名过了气的老渔夫。
他年事已高,生活潦倒,还创下过连续87天没有钓到一条鱼的“尴尬记录”。
好不容易出海钓到了一条大鱼,最后拖回来的却只剩一副鱼骨。
这样的他,无疑是其他人眼中的“失意者”和“失败者”。
但在我看来,圣地亚哥或许并不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但他绝对是一个“幸运者”。
人们只看到了他没有什么,却没有发现,他所拥有的东西,比任何物质都更加珍贵。
○岁月在带走很多东西的同时,也会有不少馈赠。
第一眼看上去,圣地亚哥不过是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跟其他的普通渔夫没有什么两样。
他消瘦、憔悴,脖颈上皱纹很深,海上多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的双颊布满了褐色的斑块。
由于常年用绳索拉大鱼,他的双手也布满了被勒得很深的伤疤。
他身上的一切都显得古旧和残破,除了那双像大海一样蓝的眼睛。
这双清澈的眼睛,展现出一位历经千帆的老人,仍然保有纯真的个性,始终充满生命的斗志和激情。
此外,尽管身形衰朽,但他依然有着强健的肩膀和壮实的脖子,让他有能力战胜体型硕大的鱼类。
而时光赐予他的远不止这些,更有丰富的生活经验和豁达的人生态度。
他在长期的捕鱼生涯中,掌握了通过观察海水的颜色、波纹以及海鸟的行为来判断鱼群位置的本领。
他懂得如何在海上长时间生存,在没有足够食物和水的情况下,能够想办法捕捉一些小鱼来充饥。
他曾与各种鱼类打交道,了解鱼的习性。
在连续84天没有钓到鱼后,他依旧保持乐观的心境,到了第85天,他还半开玩笑地说道:
“85可是个幸运的数字,你想看到我抓回来一条去掉下脚有一千多磅重的鱼吗?”
在与大马林鱼历经两天两夜的搏斗中,圣地亚哥划伤了手,手拉鱼线也拉到抽筋,但他坚持前行。
还想着“比起与太阳和星空战斗,捕鱼不算什么”“我有食物,而鱼只能一直拖着船”。
在回航途中,捕到的大马林鱼被鲨鱼分食殆尽,只剩一副骨架。
他虽然心痛不已,但很快振作起来,让自己想些开心的事情,甚至安慰自己“丢了四十磅鱼肉,航行起来更加轻快了”。
有的时候,我们会觉得时间像一个盗贼,偷走了我们的健康、精力、容颜,让我们许多美好的东西都不复存在。
然而,时间又很公平,它在带走一些东西的同时,也会以另外的方式,为我们提供新的馈赠。
例如丰厚的阅历、坚韧的意志、深邃的人生智慧。
生命的旅途中,我们无需悲伤时光匆匆,更不必认定自己老而无用,因为每个年纪都有它独属的风景画卷。
○当我们落魄之时,请珍惜愿意陪伴我们的人。
在小说中,圣地亚哥的生活状态让人直呼“心疼”。
他一个人住,妻子已去世多年。
他住在窝棚里,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以及泥地上的一处用木炭来烧饭的地方。
经常没有热饭吃,连一锅热气腾腾的鱼煮黄米饭都是靠“想象”出来的。
睡觉的时候,他把长裤卷起来当枕头,用旧报纸当床褥,用毯子裹住身体。
除了生活条件差之外,圣地亚哥还经常被其他渔夫拿来开玩笑,同时也是和他一样上了年纪的渔夫的同情对象。
可即便是这样,圣地亚哥依然凭借娴熟的捕鱼技术,收获了一枚“小迷弟”——小男孩马诺林。
他一开始跟着圣地亚哥捕鱼,后来因为父母觉得这个老头太倒霉,他只能去了另一艘船上。
然而,他并没有抛弃圣地亚哥。
每当看到圣地亚哥无功而返时,他会感到难过,帮老人拿卷起的钓索、鱼钩和鱼叉,收卷在桅杆上的帆。
在圣地亚哥长期没有捕到鱼,生活陷入窘迫时,马诺林没有跟着人们一起嘲笑他,而是依然坚信他是最好的渔夫。
为他准备食物、啤酒,帮他生火取暖,并在他再次出海时给予帮助和鼓励。
当老人拖着疲惫和受伤的身躯回到家时,所有人都在好奇那条鱼究竟有多大,只有小男孩关心他的伤势,并叫其他人不要打扰他休息。
马诺林的存在,让孤独的圣地亚哥感受到了温暖和支持,二人俨然一对“忘年交”。
当圣地亚哥孤身一人在海上与大鱼搏斗时,他总会想起马诺林,想象着如果他在身边会如何。
这个善良、有爱心的孩子,是他心灵的慰藉、力量的源泉。
《通俗常言疏证·贫富》有云:“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
趋炎附势、拜高踩低是人性的劣根性。
你风光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会跑来攀关系。一旦你落魄了,连亲密之人都可能会装作不认识你。
更有甚者,之前将你捧得有多高,之后就会踩得有多狠。
泥泞而识马,落难而识人。
当我们落魄、潦倒、失意的时候,那些依然选择陪伴我们、相信我们,愿意支撑我们走过困境的人,才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好的礼物,值得我们用一生去珍惜。
○只要生命还在,一切就都有希望。
虽然在之前漫长的84天时间里都没捕到鱼,但在第85天,圣地亚哥依然坚定地选择出海。
一条体型超出他预期的大马林鱼上钩后,拖着他的小船在海上游了很远,一直拖了两天两夜。
在与大马林鱼对峙的过程中,他头昏眼花、精疲力竭,右手受伤,左手抽筋,并且缺乏食物,只能用难以下咽的生鱼肉来充饥。
圣地亚哥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顽强的意志与大鱼斗智斗勇,并最终制服了它。
然而,在回程途中,大马林鱼的血腥味引来了一波又一波的鲨鱼。
刚结束一场“持久战”的老人,又不得不进入另一场“胜利果实保卫战”。
在与鲨鱼搏斗的过程中,他的棍子被叼走,刀和舵把都断了,自己也受伤流血。
他拼尽全力,用剩下的半截舵把赶跑了最后一只鲨鱼。
这场惨烈的“战役”,最后并没有赢家,自己的胜利果实也被瓜分殆尽。
但这么大的年纪,经过轮番的激烈搏杀后,还能全身而退、安然无恙,圣地亚哥无疑是幸运的。
甚至在回到家后,他还跟小男孩马诺林计划着未来的出海。
在他看来,自己是属于海洋的,他对自己渔夫的职业充满了热爱与自豪。
他将大海视为朋友,也视作对手,他敬畏自然,同时也有勇气和决心与之对抗。
因此,即使生活再怎么不如意,即使有多少次一无所获,他也从未想过放弃。
他英勇无畏的姿态,向人们生动诠释了“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含义。
那副残存的鱼骨,见证了一位老战士的光辉与伟大。
现实中, 我们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和阻碍,学业、事业、家庭、人际关系,乃至天灾人祸,都在给我们出着一道又一道难啃的试题。
它们把我们逼到崩溃的边缘,让我们的身体、意志、心态承受着极大的考验。
但只要我们一息尚存,人生的希望就不会破灭。
无论生活向我们挥出怎样的重拳,我们都能骄傲地予以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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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先生有这样一句名言:
“上苍不会让所有幸福集中到某个人身上,得到爱情未必拥有金钱;拥有金钱未必得到快乐;得到快乐未必拥有健康;拥有健康未必一切都会如愿以偿。
保持知足常乐的心态才是淬炼心智、净化心灵的最佳途径。”
当我们失去或得不到一些东西时,不妨静下心来,看看我们手头上还有什么。
青春不再时,我们有与年龄相称的阅历和智慧;
失意困顿时,我们有愿意陪伴我们、鼓励我们的人;
遭遇生活重击时,我们有顽强的生命,有敢于迎战的勇气和信心。
如此,我们便能在人生的风浪颠簸中,稳稳地立于不败之地。
作者 | 诗漫·西鱼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