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9月底的一天上午,年丰小学语文教师陈令仪刚下完课,便接到通知,校长让她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
陈令仪随后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前,敲门进入之后,便看见校长黄浩吾正与一名十四五岁的女学生,聊着天。
黄浩吾指着旁边的这名女学生,向陈令仪介绍道:
“她叫李淑芳,是刚转到咱们学校的,父母因工作去外地了。刚跟这名同学聊了会儿,了解到她以前在乡下学习,学习跟咱们这边有差距,我寻思着,不如让她寄宿在你那边,顺便帮着在学习上,拉带她一下。”
陈令仪当场表示欢迎,随后便领着李淑芳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黄浩吾站在窗口,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两人,眉头紧蹙,心里不禁暗自感慨着:
“可千万别出事儿呀!”
刚才的那名女学生,别看年龄不大,看着也十分单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其实,黄浩吾很清楚这名女学生的身份——三青团那边派来的特务。
昨天,国民党顽军头目耿士廉、屈金宝将这个女学生带过来,让自己务必设法将此女安插在陈令仪的身旁。
黄浩吾便立即意识到了,对方这是怀疑上陈令仪了。
陈老师会是地下党?
黄浩吾寻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虽然他将人帮着安插在了陈老师的身旁,但他还是难以接受陈令仪会是地下党的可能。
毕竟自己下属出了事儿,黄浩吾也难辞其咎,黄浩吾心里暗自祈祷着,可千万别查出来什么幺蛾子。
与此同时,陈令仪的心里,也在打着鼓。
黄浩吾将身旁的那名女学生推给自己的时候,她便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学生,应该不简单。
陈令仪虽然表面上是年丰小学的语文老师,但她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大南中学党支部书记,平日里不少的消息传递等地下工作,都是在陈令仪的家中,秘密开展的。
如今,自己家中被人强塞进来了一名敌方眼线,势必会影响到以后的地下工作。
怎么办?
陈令仪想了一路,但始终没有想到任何的好办法。到了家,陈令仪假装热情地招待着李淑芳,然后专门给对方安排住在了后面的一间单独、干净的房间之内。
当时的李淑芳还以为自己的表现,骗过了陈令仪,稍后准备潜伏在对方身边,暗地里勘察对方的一言一行,随时向上汇报。
然而,她却没想到,自己在这里,竟会连一星期都没有坚持到,便被吓得落荒而逃了。
当天,陈令仪带着李淑芳回家,愁苦一路的她,随后将敌人强行安插李淑芳的这件事儿,告诉了保姆王铣荣。王铣荣是组织上专门派来,以保姆身份,帮助、协同处理地下工作事务的同志。
听罢陈令仪的诉苦,王铣荣想了一会儿,随即安慰对方道: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你可得配合配合我,演一出好戏给这女学生看一看。”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沉睡的李淑芳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音,这“沙沙”作响的声音,像是慢慢靠近自己房间的样子。
随后,李淑芳的门口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仿佛是有重物,砸在了自己的门口处。
李淑芳本就年轻幼稚,胆子不大,此时半夜听到这种怪声,自是惊恐莫名,她缩在被子之内,瑟瑟发抖着,听着门外、窗外传来的砸东西、碎玻璃的异响,很是害怕,一直担惊受怕到了天亮,都没敢合上眼睡上片刻。
第二天清晨,王铣荣敲门叫李淑芳出来吃饭,李淑芳蓬松着头发,打开门,小心仔细地看了看门外,没有见到任何碰、砸东西的痕迹,随后又打开窗看了看外面,也是一切正常。
李淑芳脸色有些发白,她向王铣荣轻声问道:
“王大姐,你昨晚听到有什么声音了吗?”
王铣荣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异响,吃饭时,李淑芳又向陈令仪提起这件事儿,陈令仪也表示,自己昨晚压根没有听到任何怪声音。
李淑芳那原本苍白的脸,一时间更是没有半点儿血色。她胡乱吃完饭,换身衣服之后,便一脸疑惑地跟着陈令仪一起,去学校上课去了。
当晚,陈令仪热情辅导完李淑芳的功课之后,众人各自回房睡觉,到了下半夜的时候,李淑芳再次听到了门外的异响。
这次,像是有女人在外面哭泣,这声音尖利,夹杂着低声哭泣的声音,顺着门缝透了过来,在半夜寂静无声之时,陡然响起,煞是让人感到胆寒。
第二天,李淑芳急不可耐地问向王、陈两人,半夜有没有听到鬼叫声?而对方的回答一如从前,什么也没听到。
这可让原本心智就不成熟的李淑芳,登时吓坏了,她哆哆嗦嗦地吃完饭,失魂落魄地跟着陈令仪出了门。但当天下午,李淑芳便匆匆赶了回来,随后快速收拾完自己的衣物,拎着小箱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告别话,便狼狈地逃走了。
“当时,我跟小王一起,半夜起来,悄悄趴在她的门口装鬼叫,假装砸东西,就是想要吓走这个小姑娘,没想到她还走得挺快的。”
多少年后,陈令仪再次想起自己的这段“扮鬼吓特务”的经历,依然忍俊不止。
在那烽火狼烟的岁月里,有无数草根英雄,他们在晦暗之际奋起,却最终消隐于历史的长河之中。这些隐匿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故事,虽然鲜为人知,却依然是当年那幅波澜壮阔的人民战争画卷之中,不可或缺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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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张家港文史资料》,陈令仪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