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尔特的传人?小马科斯当选菲总统,美国“民主橱窗”原地叛变

旧梦的如风 2022-05-11 22:06:09

菲律宾政坛要迎来一次大换血了,在这次选举之后,至少在对华政策上菲律宾绝对会有很大的态度变化,这是肉眼可见的。

根据菲律宾总统选举委员会提供给媒体的服务器的初步统计数据,截至5月10日凌晨2时47分,该服务器已经统计52049257张选票,总统候选人费迪南德·罗穆亚尔德斯·马科斯以29446813票大幅领先,已拥有56.6%的民众支持率,理论上在投票中已经胜出了。但这位即将胜出的候选人也曾说过,菲律宾政治甚至在最后一分钟都是可能的。菲律宾的选举有很多政治变数,所以这个结果还需要选举委员会和国会确认后正式公布。

这次选举不同于以往的第三世界国家选举,其中有很多的华点。首先就是大家最关注的历史因素,只要提到菲律宾的近代政治史,就绝对绕不过一个人——费迪南德·埃曼努尔·埃德拉林·马科斯,这个人是菲律宾史上任期最长、在任前后期变化最大、最独裁、最富最贪的一位总统,同时也是本次选举中即将胜出的罗穆亚尔德斯的老爸,所以我们接下来称呼他们为老马科斯和小马科斯。

小马科斯说,菲律宾政治甚至在最后一分钟都是可能的,这句话没有错,混菲律宾政坛的危险程度堪比当韩国总统,而这里面最典型的恰恰就是他自己的老爸老马科斯。老马科斯疑似因为政治原因共两次枪杀时任政治热门人物,第一次是1935年9月20日因为报复自己父亲的政治仇敌而在这个人的庭院中开暗枪射杀了他,这位名为纳伦达桑的政敌不仅在选举中击败了老马科斯的父亲,还借了口棺材写上马科斯的名字拉着游行示众,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老马科斯做的,但是当时有足够动机做这件事的、还有足够精准的枪法的就只有老马科斯,因此三年后老马科斯在菲律宾大学的宿舍里被政府保安军逮捕。

第二次在1983年,这是老马科斯统治菲律宾的第18个年头,国内早已对老马科斯的横征暴敛和独裁统治苦不堪言,恰在此时他那流亡美国的政治劲敌贝尼尼奥·阿基诺宣布要回国重返政坛,并对老马科斯威逼利诱他不能回国的要求置若罔闻。1983年8月21日,阿基诺乘包机返回菲律宾,与此同时他落地的马尼拉国际机场全面戒严,共5000多名士兵把守了机场的所有出入口,将这里围成了一座铁桶,阿基诺的飞机落地后,老马科斯派来的三个士兵上舷梯迎接阿基诺,但阿基诺走下舷梯时三个士兵却没有跟着下去,而是在阿基诺走到第十一阶舷梯时从他背后突然拔枪射击,子弹贯穿阿基诺的后脑,导致阿基诺当场暴毙。

纵观老马科斯从1965年到1986年间的总统生涯,我们就会发现他与太平天国的兴衰一样,都是抱着一副政治暴发户的心态。老马科斯在执政之初倒也颇有作为,譬如以军事管制的方式强制施行土地改革,将国内地主阶层连根拔起;再是乘上了洛克菲勒基金会在全球发展中国家推行“绿色革命”的快车,推广农业技术革新,使菲律宾从1976年起实现粮食自给,1977年起粮食还能少量出口;还有注重教育,启迪民智等,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但是从他执政“中期”开始,老马科斯的嘴脸就开始发生了变化。说是中期,但实际上按照当时的《菲律宾选举法》,总统最多只能连任一届,每届任期四年,所以1972年的时候按道理老马科斯已经该开始收拾收拾下台了。但是老马科斯不愿意,当总统多爽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什么底下的人就得听什么,还不耽误自己捞钱,这要是下台了自己再从哪儿复刻这么舒爽的体验呢?

所以老马科斯急了,他于1972年9月21日签署“军事戒严令”,宣布在全国实行军管,逮捕了反对派领袖阿基诺和数以千计的所谓“颠覆分子”,并禁止集会、游行、罢工,开始了长达10年的军事管制。又颁布新宪法,改美国式总统制为英国式责任内阁制,规定总统在军管期间兼任总理。

责任内阁制+军管=独裁军政府,这基本上确立了他在法律上来说没人能赶他下台的合理性,为了保证他的政权稳固,他还在政府内大量培植亲信死忠铲除异己,以马科斯为首的新社会党控制了国会88%的议席和全国90%的省市长职位。海陆空三军司令、总参谋氏、总统府警备司令、国家安全情报局长、首都警察部队司令等军界要职也大都由忠于他的伊罗戈斯省同乡担任。议会的议政作用和异派政党的活动也或直接或间接地被取缔,党派机关、报纸媒体、社交社区等严禁议政,更不允许发表关于政府和总统本人的非议言论,整个菲律宾成了老马科斯的天下。

不过,老马科斯最受人诟病的还是他的巨贪,他贪得光明正大,贪得贪得无厌,贪得整个菲律宾的国运都在那近二十年内成为一片飞灰。老马科斯人送外号“10%先生”,意思是菲律宾的任何事业、投资、生意都必须给老马科斯10%回扣,在军管和独裁开始实行以后,“10%”被搬到明面上成为了一种制度,不遵守的话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任何一家企业单位破产倒闭,国家政府俨然成为了最大黑社会,民不聊生,国运灰败。

光是商业上贪还不足够,从50年代中期起,日本开始向菲律宾支付二战战后《旧金山公约》所规定的战争赔款共计5亿美元,70年代初,日本又向菲律宾提供了共达50亿美元的援助, 世界银行还曾向菲律宾提供了数10亿美元贷款,这些钱大部分也进了老马科斯的腰包,老马科斯还伙同他老婆伊梅尔达在这过程中大肆收受贿赂,至于去向,大都是存在全世界数百家银行中,或者……被两人乱花了,光伊梅尔达一人就有六千件以上的衣服鞋子首饰包包,当然不可能有一件便宜货色,全都是奢侈牌子,她的储藏室被称为“20亿少女的梦”。老公挣钱老婆花,嗯……

他俩这么富得流油,那么菲律宾怎么样了呢?总之就是很惨淡,1965年老马科斯上台前,全菲律宾没有欠任何国家一分钱外债,但在老马科斯上台后这二十年里,在全世界各种各样的帮助下,菲律宾总共欠了265亿美元的外债,并且没有任何能力偿还,5500万菲律宾人中,70%贫困潦倒,难于谋生,直到现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内还存在多达三万人的拾荒大队,他们不捡塑料瓶子不捡废铜废铁(因为捡了也没人花钱回收,大家都一样穷),只捡剩饭剩菜和泔水中的碎骨菜叶……算了写不下去了,下一个话题。

1981年迫于国内外压力,老马科斯宣布取消军管,为确保权力不被削减,同年4月又通过公民投票再次修改宪法,把政体改为法国式总统制。新宪法规定总统在非常时期拥有绝对权力,总统任期改为6年,不受连任一次的限制。属于换汤不换药,还是在法律方面保持了自己稳坐总统宝座的合理性,将军事管理改成非常时期,只要老马科斯不死,非常时期就结束不了。

当然,这样的老马科斯独裁政府民众早就受不了了,而前面所说的阿基诺被刺杀事件就是一个导火索,阿基诺本身就是菲律宾人民结束老马科斯独裁暴政的希望,结果还没出机场就咽了气,怎么能让菲律宾民众不怒?上万菲律宾民众走上了马尼拉街头,高声怒吼抗议并与军队发生冲突。老马科斯为了平息事态,装模作样搞了个司法委员会调查阿基诺被杀案,到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这还不算完,1986年2月老马科斯眼看着国内反抗声势愈演愈烈,1984年国会改选反对党又一举拿下了全部议席的1/3,再加上美国也对老马科斯政府看不顺眼了,原本美国是把菲律宾当作它的“亚洲民主橱窗”来着,但是现在老马科斯不仅在驻菲美军基地上跟美国吃拿卡要,还把它的“民主”给建设得稀巴烂,到处都能见到无家可归的贫民、脏乱到不是给人走的路和声势浩大的反政府游行,阿基诺被刺以后菲律宾更是陷入到严重的政治危机中,社会运转几乎瘫痪,所以美国现在也在考虑抛弃掉老马科斯这个累赘。感受到危机的老马科斯决定提前展开总统大选,而竞选对手是反对党派联合推出的已故政敌阿基诺的夫人科拉松·阿基诺。

2月15日选举投票结束,在竞选活动时期民调显示支持率远远超出老马科斯的阿基诺夫人居然比老马科斯还少得了150万张选票,明目张胆地选举舞弊惹怒了全国人民和所有的西方阵营国家,因为这次选举可是有美国总统里根派遣的以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卢加尔为首的观察员代表团到菲律宾监督选举过程,44 人组成的代表19 个国家的国际观察团也来到马尼拉,更有各国驻菲使馆的外交官奉本国政府指示全部出动,此外,还有1000多名记者从世界各地赶来采访这个国际瞩目的新闻事件,在全世界几十亿人的眼皮子底下,老马科斯居然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地选举舞弊,这让全世界都震惊于老马科斯的脸皮之厚。

阿基诺夫人率先做出反应表示不承认选举结果,并呼吁全社会大罢工逼迫老马科斯辞职。众多西方国家也作出表态,英国、法国、西德、澳大利亚、日本、泰国等不少国家的人士纷纷发表谈话,指出马科斯依靠非法手段赢得的“胜利”一钱不值。更别说美国这个直接利益相关者,美国参众两院分别通过决议,谴责菲律宾的大选是一场十足的骗局,要求政府中止对马科斯的援助。

过了几天,以老马科斯的铁杆心腹——国防部长阿都罗· 恩里莱和武装部队代参谋长菲德尔·拉莫斯为首,老马科斯扶持起来的政坛亲信死党一个接一个叛变,表示支持阿基诺夫人,就连军队也几乎全线叛变,老马科斯没办法,电视讲话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可讲话到半截信号又被掐断了——电视台也被叛变军队占领了。到这个时候,全国已经有85%的军队和90%的政府要员宣布脱离马科斯政权,包括菲律宾驻世界各国使节,甚至老马科斯的新闻发言人都公开叛变了,这里面固然有人民的选择,但我估计促使这些人立场改变得这么迅速的还是因为美国等西方国家暗地里的干涉。

不管怎么说,老马科斯是大势已去了,在2月25日下午叛军空军向总统府射了一发火箭弹后,老马科斯终于决定要跑路,他联系了美国驻菲大使馆,当晚美国派来的4架直升机就来接走了他。菲律宾民众得知消息后,举国欢腾,冲进总统府一通打砸,将里面关于老马科斯夫妇的所有痕迹收拾得一干二净。

从这些历史中可以看出,老马科斯当年的执政有多么不得人心,那是比朴正熙还要让民众咬牙切齿的一个政治施暴者。现在小马科斯又来竞选总统,身上自然而然地带上了“老马科斯的继任者”的标签,这是让民众最担心的,小马科斯会不会走上老马科斯的老路?不过从现在的投票情况中,我们还是可以看出民众对小马科斯普遍看好,毕竟第二名竞选者莱尼·罗布雷多得到的票数连小马科斯的一半都不到。

罗布雷多身上贴着的标签是“亲美”“反华”和“反杜特尔特‘扫毒战争’”,这是在菲律宾民间十分主流的一种政治理念,如果不出意外,此次大选获得最大支持的可能就是她了,但是事实上她却一败涂地,这就很说明问题了,更邪门的是,到现在为止小马科斯的执政理念并不明显,只是在外交上态度比较鲜明——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杜特尔特。

所以,我们有理由地猜测一下,小马科斯会不会就是杜特尔特钦定的接班人?他现在能获得这么高的支持率,也是因为杜特尔特的政治遗产,毕竟杜特尔特在位的时候,除了对外政策跟国内大流不合以外,他在其他方面的表现是真的没话说,民众对于杜特尔特的支持率也是一年比一年高,到去年的时候民调显示国内只有15%的民众对杜特尔特持不满态度,他是菲律宾有史以来支持率最高的总统。

所以,继承了他政治遗产的小马科斯才能获得这样高的支持率,证据就是他没有对自己的女儿莎拉·杜特尔特跟小马科斯搭档提出过反对意见,甚至这件事本身都可能是他从中撮合的,杜特尔特作为菲律宾总统,不可能不知道“马科斯”这个姓对于菲律宾来说意味着什么,尽管这样他还是欣然默许了自己女儿跟“独裁者”的后代搭档,要说这件事没有杜特尔特以自己的能力在背后推动,反正我是不信的。当然,他本人的能力也不可忽略,要是小马科斯真的是个笨蛋,那杜特尔特不管有多努力捧他也白搭。

2016年,菲律宾反华政府阿基诺三世搞出了所谓的“南海仲裁案”,擅自否定中国对南海“九段线”以内海域的所有权,自导自演了一出政治闹剧。而这场闹剧在小马科斯竞选期间被他亲口推翻:“‘南海仲裁案’的裁决是无效的,因为中国并不接受所谓裁决。”小马科斯对中国的尊重跟杜特尔特如出一辙,这种态度在菲律宾国内和政府高层基本没有市场,不过好在他现在有跟他执政理念相近的杜特尔特之女莎拉·杜特尔特作为搭档,共同赢下了总统与副总统两个高位的竞选,这说明他们至少是能彼此照应的,不像前总统杜特尔特一样孤立无援,偶尔还得被裹挟着同意一些反华措施。

不过在对美国的态度上,小马科斯可能就会遇到一些麻烦了。本身菲律宾就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国家,它特殊就特殊在你能在菲律宾这一个国家的城市里看到反美游行和反华游行,美国对菲律宾的渗透本来就不怎么踏实,而从老马科斯的经历来看,美国与老马科斯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十分和睦,并且马科斯家族在美国还留有一些“人权”案底,这让小马科斯在对美策略上可能会栽一些跟头。

这不,美联社就开始拿起键盘了:“菲律宾大选的结果引发了外界对于该地区‘民主进一步被侵蚀’的直接担忧,并可能使美国试图削弱中国在菲律宾日益增长的影响力的这一努力变得更加复杂化。”这应该可以代表西方势力的基本态度,一来美国跟马科斯家族有旧,二来按照美国一直以来的思路,“只要你不反对我的敌人,那你就是我的敌人”,小马科斯想要在保持菲美同盟的关系下继续跟中国保持睦领友好,按照现在的世界局势来说基本不可能。

从现在的已知消息来看,菲律宾政府不管从自身意愿还是从外界压力来说,跟美国渐行渐远、跟中国关系越来越正常化都是一种趋势,而继承了杜特尔特衣钵的小马科斯当选总统,能最大程度减少资本主义国家选举制普遍有的“政策不连贯”的弊端,将杜特尔特的优秀政策延续下去,菲律宾的情况也有望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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