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学生“鸡”到，又被女儿稳住了

24年前的弟子枫从美国回来探亲，十几天前在同学群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约了今天在上海吃饭。

她是偕同丈夫和儿子同来的。我们七年前在武汉见过，七年过去，她做了妈妈，儿子今年五岁了，但她的性格并没有多少变化，还是那么单纯率真。

今天相见的两三个小时，基本是她一人在说话，我这个不算特别沉默寡言的老师，一直都在当听众，她的先生，更是全程都在默默当宝爸。最后她实际上是意犹未尽，不知还有多少话想对我说，但是动画片也安定不了了的儿子实在耐不住，拖住她的胳膊，中英文夹杂地催她走，她才不得不起身。

我们在地铁站告别。

见面和分别，枫都主动拥抱了我，这一点似乎是她性格的变化，以前她是个假小子，不这么温情的。

我是很感动枫如此记得我而且还能对我如此畅所欲言的。今天她说的内容很多很杂，有一些我实际上不一定听懂了。

印象最深的是她讲儿子上学的部分。她儿子上的是私校，她说学校管理极严，老师都是要持警方批准的“证”上岗（不只是教师证那么简单）的，比如专管为孩子换尿布的那位老师，是需要有接触孩子身体的准予证的；孩子午休睡觉，是既不能脱衣服也不能脱鞋的，因为穿脱衣服的老师也需要特许证，脱鞋不利于在特殊情况下需要的跑步逃生。“别看美国人在世界上横行霸道地搞事儿，但他们对他们的孩子是看得很宝贵的。”枫带点讥嘲的口吻说。

枫说儿子上的私校对学生行为规范要求也很严，经常有孩子被“劝退”离校，哪怕只有四五岁，但不服从管理、调皮捣蛋、言语不文明都在劝退之列。枫说孩子如果在学校说到“战争”“打仗”“打”之类涉嫌武力、攻击性的词句，家长都会被约谈。

枫说公立学校管理松得多——私校是调皮捣蛋的学生被开除，而公校则往往是老实孩子被欺负得待不下去而转校。

枫说平时家长不敢打孩子，因为可能面临“虐待”的指控。她的一个朋友，孩子有习惯性骨关节脱臼的毛病，为此两次去了同一家诊所之后，医生就警告家长：如果再发生第三次，他就要报警，因为他有理由怀疑孩子的脱臼是家暴虐待的结果。

枫还说了些在美华人的生存状况，有的话题比较敏感，此不赘述。

临分别时，枫不知为啥觉得我和女儿现在会考虑小木头十年后的高考问题，先入为主地默认我会参与小木头前途的规划，给我推荐了她认识的从事留学或赴美夏令营活动的中介人员；枫还热情诚恳地邀请，说小木头若去了美国，可以住在她家里。枫雷厉风行，竟立刻把我和女儿及那位中介人员拉了一个群，促我们加好友互聊……

我被枫惊到，也被“鸡”到了，仿佛小木头今年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似的。女儿微信里责备我，以为是我说了什么，导致枫如此心急火燎地要帮我们出现实规划。天地良心，我真的一个字没主动提过小木头。女儿相信了我，说：我怎么会这么早就决定让小木头去混国际文凭？

枫今天多次说到她所在社区的华人妈妈群，感觉她们平时交流的鸡娃信息比较多。女儿说，有华人的地方就有焦虑鸡娃，国外一些华人社区，感觉甚至比国内还要鸡。

女儿的意思，不要被别人带走了节奏，带乱了心态，让小木头慢慢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