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智者同行】走近艺术名家陈醉工作室

6号收藏 2020-04-27 19:00:20

编者按

一转眼,曾经令人振奋的、充满期待的、伟大的人类二十一世纪已经过去了五分之一,人类的文明也达到了空前的繁盛。中国再次崛起,伴之而起的中国文化、中国艺术也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令人骄傲之余、我们悉心自省会发现,在当前百花盛开的文艺大观园内,丰实中难免现莠色、靓丽中些许个瑕疵。

丹青海藏网作为十年资深书画艺术行业媒体,也在不断的学习、观察、总结、躬省,基于多年来专业的视角,关注中国书画、关心业界走向,先后采访了众多国内顶级的国画大家,一大批主流的书画艺术家,著名的美术理论家,知名的藏家等,努力的发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发掘分享美与爱、传播正能量的同时,也在积极的校正着有关中国书画艺术欣赏的标尺,以期为朋友们贡献有意义的文化知识,辅助构建正确的艺术观、价值观。

丹青海藏网推出“与智者同行——走近名家工作室”系列,本期分享的是这样的一位先生:他经历丰富、学识渊博,他观点犀利、著作惊人,他始于西画、归于国画,他横跨作协、美协、政协,他关心文化、关注传统,他率先在国内一个空白的学术领域迈出了勇敢的一步,他在学术理论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他就是知名美术理论家、学者、画家——陈醉先生。

文/主编 杨公白

陈醉

艺术,穷其极境,乃心灵之自由也!

——陈 醉

丹青海藏网 VS 陈醉——专访实录

人的一生,犹如在一根丝线上串珠子,做一件事就是串一颗珠子。所以,它们有闪光的,亦有暗淡的,甚至还有个别裂缺的。

我们祈望有更多的好珠子,但更着重在“串”的本身。只要带着这个祈望一个一个往下串,直至串不动为止,就无愧于自己的一生。人人都祈望串成一根闪闪发光的链条,而正是这无数的祈望才组成了闪闪发光的历史。

——陈醉

媒体制片人李祥现场采访陈醉先生

丹青海藏:最早认识您是艺术家的学术研讨会,后来见到您也画画创作,现在您还写东西吗?

陈醉:准确的说,我是做基础理论研究的,不是评论,这还是有区别的,搞基础理论的搞评论是没有问题的。

丹青海藏:但是它们之间有点模糊吧?

陈醉:不模糊,应该说是理论包括评论,评论可以说只是理论的一方面,两者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

评论——准确的翻译,原来西方叫‘批评’,针对画家或者画的画发表一些议论。

理论是指基础理论,整个艺术的规律问题,从哲学的角度来看艺术,这个叫理论,这就更完整更系统了,这就是理论,当然也包括评论。

所以我有时候也经常参加一些评论的工作,但我主要还不是做评论,你看我很少给人家写序啊,写评论文章啊。准确的讲,我主要是写书的。

编辑

丹青海藏:您是研究生毕业之后就直接进入了中国艺术研究院工作吗?

陈醉:是的,一直工作到退休。

丹青海藏:您上研究生之前画的油画?然后研究生毕业后留校任教,是从事理论方面的研究?

陈醉:对,是的。但是也一直在画画,一直不停,这时候就开始侧重国画了,比较多,而且侧重人体国画了,因为我研究的课题就是裸体艺术,我毕业以后的选题就是裸体艺术研究。

陈醉工作室一角

丹青海藏:您那时候是不是胆子挺大的?当时中国这方面研究还是空白?

陈醉:对,对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丹青海藏:您的理论的学术著作方面,这么几十年还是以裸体艺术为研究方向?

陈醉:对。但还是不准确,应该说理论研究是方向,裸体艺术是我研究的一个课题或者说专题。我的整个研究方向是理论,有的人是美术史,规范的提法应该是这样的。

陈醉在采访中

陈醉先生的学术专著《裸体艺术论》,突破了国内学界长期的裸体艺术“禁区”,在海内外产生了很大影响。它是我国第一部研究裸体艺术的学术专著,该书被海外传媒视为改革开放在学术界的标志。

陈醉《裸体艺术论》第一版 刘海粟题写书名“裸体艺术论”

1987年11月首版,1988年累计印刷20万册,发行国内外,创造了出版史上学术专著成为畅销书的奇迹。

丹青海藏:除了研究裸体艺术,是不是您还有一个方面是写评论?

陈醉:评论呢,只是随时搞一搞,是一个分支工作。现在已经有专门这个专业了,其实还是一些导师研究方向的一个工作手段而已。因为学美术史的也可以搞评论,学美术理论的也可以搞评论。评论——这只是一种工作方式。

丹青海藏:什么样的艺术家您会评论?您的标准是什么?

陈醉:就是看需要了,这就是一种工作。没有很严格的标准。但是一般来讲,人家都可以来找你,你也可以看情况写还是不写。

陈醉工作室一角

丹青海藏:现在有一个现象,即当代缺少批评,缺少客观的忠实的建议,这可以说是当代的一种现象吧,您怎么看这一现象?

陈醉:这个是难免的。我们当前的体制环境就是以鼓励为主,如果画家要我们给他做一个比较全面的评价的话,那么我当然是首先要应该肯定和比较重视他的成就、或者他的进步,这是一个从总的方向来看应该这样,引导为主。

另外,我们从他的纵向痕迹来讲,相对来讲是进步的,总是今天相比昨天来讲,在一定意义上还是有进步的。

艺术也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它允许你、而且鼓励你有多种多样,这才是合理的,理论上是合理的,所以你需要对他进行一个充分的阐述和鼓励,这是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相对来讲,西方的批评家更独立,他们很可能和那些画家根本就不认识,或者故意不认识你,他就是很冷静的根据他自己的观点做出判断。

而且很多时候都不是画家请他去的,或者媒体请他去的,或者他自己的机构,他在一个媒体工作或者在一个研究机构工作,或者在一个高校工作,或者独立,他基本不受画家影响,他只受所在机构工作的大的环境的影响;

比如他在纽约时报工作,可能会在文末,经常会看到类似这样的,本文不代表纽约时报仅代表个人观点,他和画家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批评家本身他有各种爱好,也许他更偏爱着一种或者那一种,所以各方面都有偏颇,没有一个很标准的,怎么样才是最好的,他以他的标准,为什么我们又会相信他呢?

这种威信是这个评论家在整个理论界长期孕育而成的,但也只是他的一种观点,他就是根据他自己的感受和个人喜好,说某某画家的作品好,并且这位画家也不给他钱(不认识他),所以这就相对客观一些。

但是他也有他的偏颇,他认为好的有一部分未必是好,所以也有偏颇的地方。

陈醉工作室一角

丹青海藏:我们当代的画家能请大家来参与研讨评价,是不是说还不错的?那么我们能否反过来说,是不是‘不敢直接接受批评’,也是缺乏自信?我们当前也缺乏接受批评的这样一个土壤?

陈醉:是的。我们国内都说好的,这确实是当前的一个现象。

但是西方也是这样的,客观的毕竟是少数做学问的,大部分没有做学问的也都是炒作,炒作这个就是从西方传过来的。

你看美国现在很多绘画作品,大量很多很差很差的,但是就有幕后资金购买大量水军吹捧,这就是很低级的商业炒作,客观的做学问的学者毕竟是少数。

其实就是反映了艺术这个领域或者行业缺乏客观的定性的标准,而且确实是个人爱好也不一样,比如有的侧重写实、有的侧重变形一点的,还有的甚至是前卫的。

陈醉工作室一角

丹青海藏:您作为时代的成功人士、文化精英,您对艺术家的时代责任或者使命,您有哪些思考?

陈醉:中国人很讲究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那么艺术家也一样有他的责任,我认为艺术家就是以自己的作品来陶冶观众,陶冶很重要,培养大家审美的情趣、审美的心灵、审美的追求,只要有了这个追求,他就会能够感受到非审美的问题(例如暴力),看世界要舒服的多,要好的多。

陈醉著作《信步随风》

丹青海藏:关于艺术的现实功能?

陈醉:艺术就是属于柔性的一种感受和一种把握世界的方式,比如说最残酷的情节和形象、比如战争、灾难、瘟疫,给人直观的感受是非常恐怖、非常痛苦。

但是艺术里面的战争、灾难,他会通过这样一个观赏和体验以后,让你从这种残忍的、残酷的、灾难性的痛苦中得到一种审美的享受,这就是它的功能,这是别的都做不到的。

比如新闻,它是比较冷漠的说出来,他是一种警告的意味。如果人人都能够用艺术的心,这样理解世界和把握世界,以及指导你的人生,整个社会就会柔和的多。

陈醉作品《明年花开我再来》

丹青海藏:现在文明进步了,智能时代、机器人出现,但是艺术好像不能被电脑、机器人替代?

陈醉:是的,这是一个特殊情况。

前进的动力很多是从科技的变化,引起的生活的变化,这是对的,这个有他的好的一面,人的生活在物质质量上提高了很多,但是任何一个新的文明的诞生是以一个固有文明的优秀内涵消亡为代价的。

什么意思呢?

就是你看现在确实很了不起,什么都是自动化了,机器代替了,但是人更冷漠了,你看现在这一代人比我们那时候就冷漠多了,尤其中国这一段历史的转折更快了一点,对家庭、对社会的冷漠!

比如现在经常看到的见死不救这种现象,在我们那个年代那是不可能出现的。

陈醉作品《曾经有约度良宵》

丹青海藏:您作为三届政协委员,对当前这些文化现象有哪些提议吗?

陈醉:有啊,关于在工作生活中,夹用外国语言文字,我提了三次了,建议取消,我就批评,现在你看好多了,报纸、新闻等减少了很多英文夹带的内容,搞得不伦不类的。台湾还是比较国粹的,香港你看就差一些。

我是反对直接夹用外文的,不要老说那些你有可能说不准的东西。

你看加入世贸组织,非要说加入WTO,说起来音节还多了很多,意思不容易懂,咱们中文很简洁,还可以更简单‘入世’,你看一目了然。

你看医院里很多检查还有治疗的名词都是英文,完全可以翻译过来啊,他就在那里故弄玄虚,让你不懂。

陈醉作品《天竺客旅图》

丹青海藏:陈老师,您现在对时间是怎么思考?

陈醉:时间容不得思考,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宝贵的东西,尤其对我们从事艺术研究、艺术创作。

对于我们来说,退休和不退休一样,没有什么区别,都一直在工作。

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不一样,自然科学是学生给导师打工,导师给学生发工资,让他们做事;我们是人文学科,我们给学生打工,从他选题开始就要指导,要考虑,很费神的。

我们已经进入老一辈了,现在退下来,让后面的年轻人上来。我一次只带一个博士都觉得很累,所以听说有的高校一个导师带十几个,我认为是开玩笑的,质量很差的,人文学科的不可能。

自然科学两回事,他们是做实验、做研究。

陈醉题写座右铭:“知不足,不知足,足!”

丹青海藏:关于艺术,您的整体的理念或者座右铭是?一两句话表达?

陈醉:小时候家教就有艺术绘画的种子,上初中的时候就喜欢,我就想做画家、想做作家。

我很早就定了目标和方向,并不是被迫的。

我那时候是重点中学上学,那时候流行“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但是有一批人包括我,就是立志要当作家或者画家,当时我们的理科也不错,并不是说理科不好。

经过这么多年,我可以说都做到了,鱼和熊掌都吃到了。

我经常会给年轻人写一句话:在人生的竞技中,最根本的较量就是毅力!

还有一个比较简单,就是:“知不足,不知足,足”。即:知道自己的不足,你就会永不知足的去追求学习,就可获得精神和物质上的最大的满足。

主编杨公白与陈醉先生

陈醉,1942生于广东阳江,学者、画家。1964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1981年毕业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部。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系第九、十、十一届全国政协委员,文化部有突出贡献优秀专家,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画学会创会理事。侧重裸体艺术的研究与创作,代表作《裸体艺术论》1987年11月出版,为我国第一部有关的学术专著,荣获优秀科研成果奖、全国图书金钥匙奖、1988年全国十本优秀畅销书奖,已出版第六个版本。

绘画创作个性鲜明,风格隽永、大气,富于学者风范,体现出深厚的文化底蕴。创作不论中、西,都注重传统精神与现代观念的融汇。中国画用笔简练、意蕴隽永,多自作诗词,达到诗、书、画、印的相得益彰。

书法尤擅巨幅草书,洒脱狂放、气势恢宏且极富韵律美,代表作有油画《火祭》、中国画《长恨歌》和书法《微雨田桑》,出版画集有《诗书画意》等。

多种版本《裸体艺术论》

《裸体艺术论》仅1988年就累计印刷20万册,发行国内外,创造了出版史上学术专著成为畅销书的奇迹,荣获1988年全国图书金钥匙奖和1988年十本优秀畅销书奖;1988年被舆论界誉为“陈醉年”;1989年中国艺术研究院优秀科研成果奖;1999年,传媒将该专著的出版列为新中国成立50年重大文化成就之一。

1987年11月,中国文联出版公司首次出版,大师刘海粟题写书名”裸体艺术论”;

1991年2月,(台湾)书泉出版社第二次出版;

2001年6月,文化艺术出版社第三次出版;

2007年6月,中国文史出版社第四次出版;

2011年1月,中国青年出版社第五次出版;

2016年12月,人民美术出版社第六次出版。

陈醉专著《裸体艺术论》

作者:杨公白

责编/轩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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