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为何不容门子?关键在这个女人身上!

小白红楼 2024-03-14 07:52:38

昔日葫芦庙里的穷儒,在甄士隐的帮助下,开始了他的科举之路,想来,在那个时候,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陪伴他许多时光的小沙弥,竟然会与他再次相遇。

他们二人的故事,存在着两条线索。

一条是贾雨村,上京赶考的他,顺利高中,得到了地方官的差事;只是,初入官场的他,对官场的潜规毫无理解,而导致被上司参本革职。

无所事事的他,在安顿好妻儿后,辗转来到扬州,成为了林如海家的先生。而恰巧,在不久后,又赶上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贾敏去世,贾母派人前来迎接林黛玉。

贾敏的去世,让贾母悲伤不已,出于对女儿的思念,她特意派来了下人和船只,迎接黛玉入京,而这,便是林如海帮助贾雨村的主要原因。

第二件:恰逢朝廷大赦天下,起复旧臣。

朝廷大赦天下,让贾雨村看见了希望,而在好友张如奎的提醒下,他才得知,林如海与贾府之间的亲密关系。

于此同时,作为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也正考虑着护送女儿上京的人选。

因此,当贾雨村向他提起仕途之事的时候,才会如此顺利。

而另一条,则是小沙弥。

居住在葫芦庙里的小沙弥,若无意外,他这一辈子,也许就留在了这里。只是,一次意外的火灾,让他失去了容身之地。

让这位年轻的沙弥,生出了入世的心。

于是他,蓄发进入了尘世,历经多年的拼搏,终于成为了金陵应天府中的门子了。而贾雨村,在贾政的举荐下,恰好补缺了金陵应天府尹这样的职位。

于是,这两位昔日相伴在葫芦庙里的故人,再一次相遇了。

贾雨村担任金陵应天府尹,接到的第一个官司便是薛蟠纵使豪奴打死冯渊的人命案。

此时的他,还留存着一份为民请命、报效朝廷的忠心。因此,面对冯渊家奴的状告,他气愤不已,直言:“天底下哪有打死人白白跑了的事”?

紧接着,他便要发签让下人捉拿薛蟠归案。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门子咳嗽了一声,并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贾雨村会意,匆匆暂停了正在审理的官司,将门子,引到了内房之中。

在他们二人独处的时候,门子终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昔日葫芦庙里的小沙弥;而贾雨村,在弄明白他的身份后,也是震惊不已。

一番含蓄之下,门子道出了他阻止贾雨村发签的原因:作为“四大家族”之一薛家的公子哥,薛蟠是动不得的。

因为不仅薛家本身具有极大的势力,并且,它与贾家、王家、史家,都有着紧密的联系。若贾雨村一意孤行,执意要拿薛蟠做法立威,则很可能这一次,他得到的结果,不再是被革职,而是全家的性命不保。

意识到这一点的贾雨村,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门子所说的,虽然在正义上站不住脚,但是,却是最残酷的现实。

贾雨村即便不愿替自己的生命着想,也得替亲人的安危着想;也是因此,经过门子的点醒,他也默认了对薛蟠人命案和稀泥的结局。

于是他,以故人的身份,与门子进行了一场有关如何处置这件官司的讨论;在此,门子的话语,再一次让他震惊不已。

雨村低了半日头,方说道:“依你怎么样?”门子道:“小人已想了个极好的主意在此:老爷明日坐堂,只管虚张声势,动文书发签拿人。元凶自然是拿不来的,原告固是定要,自然将薛家族中及奴仆人等拿几个来拷问。小的在暗中调停,令他们报个暴病身亡,合族中及地方上共递一张保呈,老爷只说善能扶鸾请仙,堂上设下乩坛,令军民人等只管来看。老爷就说‘乩仙批了,死者冯渊与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狭路既遇,原应了结。薛蟠今已得无名之症,被冯魂追索已死。其祸皆由拐子某人而起,拐之人原系某乡某姓人氏,按法处治,馀不略及’等语。

小人暗中嘱托拐子,令其实招。众人见乩仙批语与拐子相符,馀者自然也都不虚了。薛家有的是钱,老爷断一千也可,五百也可,与冯家作烧埋之费。

那冯家也无甚要紧的人,不过为的是钱,见了这个银子,想也就无话了。老爷细想此计如何?”

门子的一席话,可谓解决了贾雨村此时最大的烦恼;但同时,他的这番话,也让我们看清了他的城府与心机。

很显然,在有关薛蟠人命案这件事情上,他是早已熟知的,并且,连如何收场他都提前想好了。

以迷信的方式断案,虽然荒唐经不起推敲;但是,门子却早已认清了这场官司中的关键。

作为独自一人的冯渊,他没有父母、没有家人。

而作为服侍他的老苍头,一年下来他不停的为主子喊冤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得到可观的利益罢了。

而在这件案子中,只要被告人妥协,事情便好办多了。在他的点醒下,薛蟠人命案,也终于得到了最合适的处理。

回顾薛蟠的人命官司,我们不难发现,若没有门子的点醒,贾雨村必定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其最终的结果,是薛蟠伏法;而他与他的家人,只怕也难逃干系。

如此看来,将门子视为他的救命恩人,并不过分。只是,让人不解的是,在薛蟠人命案结束后不久,贾雨村将门子远远的打发充军了,这是为何呢?

若我们回顾薛蟠人命案这件事,会发现,有一个人是我们容易忽视的,这个人,便是被人贩子拐卖的女人甄应莲。

而这个女人,其本身的身份是非常特殊的,她是甄士隐的女儿;在一定程度上,她亦是贾雨村的恩人。

在薛蟠人命案中,冯渊死了,死了的人,是不会说话的,但是甄应莲依然在。

面对昔日恩人的女儿惨遭薛蟠的羞辱,于情于理,贾雨村也应该伸出援助之手,但是,就目前的情形而言,他又无法对她伸出援助之手。

如此一来,局面便尴尬了。

从这一刻开始,或许对贾雨村而言,无视甄应莲的遭遇,是让他最愧疚的一件事;而门子的存在,却又始终像一个扣问其良心的存在。

更关键的是,我们从门子与贾雨村在谈论甄应莲的时候,门子还流入出了真切的同情。

这且别说,老爷,你当被卖之丫头是谁?”雨村道:“我如何得知?”门子冷笑道:“这人算来还是老爷的大恩人呢!他就是葫芦庙傍住的甄老爷的小姐,名唤英莲的。”

雨村罕然道:“原来就是他!闻得养至五岁被人拐去,却如今才来卖呢?”门子道:“这一种拐子,单管偷拐五六岁的儿女,养在一个僻静之处,到十一二岁时,度其容貌,带至他乡转卖。当日这英莲,我们天天哄他顽耍,虽隔了七八年,如今十二三岁的光景,其模样虽然出脱得齐整好些,然大概相貌自是不改,熟人易认。况且他眉心中原有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㾵,从胎里带来的,所以我却认得。

偏生这拐子又租了我的房舍居住,那日拐子不在家,我也曾问他。他是被拐子打怕了的,万不敢说,只说拐子系他亲爹,因无钱偿债,故卖他。

我又哄之再四,他又哭了,只说:‘我原不记得小时之事!’这可无疑了。

对甄应莲充满同情的门子,是否会在某一天将这件事暴露出来?这是谁也无法预测的。也是因此,想要将甄应莲这个秘密一直保密下来,唯一的方法,就是让门子消失。

当然,在以上的分析中,我们还忽视了一个女人:昔日甄家的丫鬟娇杏,如今的她,已然是贾雨村的正视了;试想,若让她得知甄应莲的遭遇,又是否能够与她的丈夫一般,选择袖手旁观呢?

小结:

因此,从以上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虽然薛蟠的人命案中,门子对贾雨村有救命之恩,但是,他的存在,却会让贾雨村始终活在对昔日恩人甄士隐的内疚之中,更关键的是。倘若门子一时嘴快,说出了这件事,都将成为非常棘手的麻烦。

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正是因为甄应莲的存在,才让贾雨村下定了决心,将他远远打发充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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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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