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的饭不好吃,我想姥姥。
小宝的父母(二十)
女友讲到这里,笑着对女子说:
“看来,这哥们两口子是只管生不管养,一直都是当甩手掌柜的。”
他在信中告诉女孩:儿子离开姥姥不到一个月,就病了三次。开头两次是感冒,发了点小烧,吃点药打点针就好了。第三次来势汹涌,他在单位接到幼儿园老师电话,说发现孩子巩膜发黄,精神也差,怀疑孩子是不是得了黄疸性肝炎?要他立即把孩子送到医院检查。
他在信中写道……接到电话我就心急火燎的骑上自行车往幼儿园赶。小家伙近来食欲不振,精气神也不好,总是恹恹的,连哭都没有刚开始回家时的劲头大,长一声短一声有气无力。
儿子回来后,经过询问他才知道:儿子每天从幼儿园回姥姥家,晚上姥姥都还要给他再吃一顿饭。这顿饭是什么蛋蛋饭,小馄饨,鸡丝面条,葱油饼……不用说,光听这些名字,他就知道这顿饭是一天中营养最好的一顿饭了。他和他那口子就是有心也没有这个力,他们根本做不出来这么多花样。怪不得小兔崽子天天嚷嚷,不愿吃他们做的饭菜,说不好吃。
孩子妈还跟孩子规定,四岁了,吃饭要自己拿着勺子吃,不能让大人喂。而小崽子在姥姥家很少自己吃饭,一般都是姥姥喂着哄着吃。为这,娘俩天天较劲,各自委屈的不行……唉,孩子要真是得了黄疸性肝炎,这事瞒不过老太太。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怎样骂我。
到幼儿园,小家伙一见到我就眼泪汪汪的哭了。管理儿子班的是一位十八、九岁热情爱笑的女孩。女孩一见我杏眼圆睁,一脸埋怨神情的说:“怎么当爹的!孩子眼睛都黄成这样了,你就不带到医院去看看?”
我面带愧色的笑着,感谢老师的关心。
把儿子带到儿童医院一检查,果不其然:急性黄疸性肝炎。
一边给那口子打电话,一边办理入院手续。
刚把儿子抱到病房里,放在病床上躺下,挂上吊瓶。
“壮壮,壮壮”,岳母的呼喊声就从门外传来。
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
这真是怕啥来啥。
“姥——”儿子一声哭喊,那简直比他喊亲爹亲娘还要亲。
我起身,赶紧把挂吊瓶的铁架子往床头挪了挪。
铁架还没放稳,老太太已经冲了进来,她连眼角都没扫我一下,直接扑到床边,趴在他那宝贵外孙身上,泪珠一颗一颗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宝,扎针疼吗?”老的问。
“疼”小的点头。
老的小的都眼泪汪汪。
“没事……没事,好宝。扎完针吃点药,我宝的病就好了。等病好了,姥姥回家给你做你最爱的虾仁小汤包给你吃,好不好?”
“好”
“想姥姥吗?”
“想”
一个字就有那么大的力量,一下又冲开了一老一小的泪泉……呜呜咽咽的,一老一小又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天呐!这才分开一个月没见着就这样,可见老太太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撂的挑子。
紧接着,我那口子也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两手提了两大兜子儿子住院需要的东西,连儿子喜欢的玩具,小跳蛙也带来了。
儿子突如其来的一场疾病,像一阵暴风雨——给我们那即将战火燃烧的家庭暂时降了温。
一个多月的忙碌和宁静。
老太太几乎是日夜守在医院,眼睛就没离开过她那宝贝外孙。搞得家里老爷子都有点怨言,这是有了小的就不要老的了。
也难怪,虽说老太太一生养了两儿一女。可两个儿子长大后都在外地成家立业,几年难得回家一次。而且,他们的孩子,媳妇都交给了自己的妈带。当爷爷奶奶的,只是当孩子们回来过年时,一个孙子给包一个大红包。
看来不管是媳妇还是闺女,女孩最相信的还是自己的亲娘。没有几个人会想到,她们越是依靠,当娘的越累。
身边守着的这个幺女本来就得到的宠爱多一些,加上两个儿子添的都是孙女,闺女添了一个大胖小子,虽说是外孙也算多少满足了老太太有孙子孙女的愿望。每天,你看带着背枪的小外孙去买菜的老太太,那满脸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老太太是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的。
一个多月后,儿子出院了。老太太说都没说一声,直接就从医院把孩子接回了自己的家。
小家伙被姥爷抱着欢天喜地,对自己的亲爹亲妈没有一点点留恋的神情。
“和我们家那二小子一样,对他姥姥姥爷比对我们两口子亲。”女友笑着说。
经过这一番折腾后,我有些累了。
看到那口子日渐消瘦的脸,想到岳母为我们这个小家付出的辛苦和劳累,我的心软了。
沉默对抗沉默。寂静埋葬着寂静。
我和那口子都在煎熬中,我们都想寻找一条出路。
她几次想找我说话,可总是欲言又止。我想,她是不知道怎么开头。
我也想破这个局。
可身体不会说谎。我的身体抗拒着身边的那个躯体。他不愿意碰她。
度日如年……沉沉的夜色中,我深深品尝到了这四个字的滋味。
由己及彼,我想到了世界上不知有多少同床异梦,肉体嫌弃肉体的悲剧。最聪明的人,怎么会把生活弄成这样?不应该呀!
本来想着,先就这样熬吧。
能熬一天算一天,等实在熬不下去再说。
想改变的是我,我不能把一个人的错变成一家人的灾祸。如果岳母他们家不再找事,不再追究我的错,那日子就这样,这么过下去吧。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什么就收获什么。自己种下的苦果,就得自己喝下这碗苦药。
第一次发现自己鬓角长出白发,是师弟告诉我的。
那天,我俩正在研究新剧本《葡萄架下的爱情》,他突然指着我的鬓角说:“师哥,你怎么都有白头发了?这也太早了吧!”
我听了,心里陡然一惊。但随即淡定笑着说:“那有什么奇怪的?有的少年白,十几岁就有了白头发了。”
师弟不依不饶的说:“不对。你曾经告诉我,你们家遗传基因特好。你爷爷80岁了,头发还是一头乌黑。 你头上这突然生出的白发,是你最近一年劳心费神太多。你是不是还陷在那女孩的迷宫中跑不出来,还在朝思暮想呢。”
“去去去,上班工作,讨论剧本呢!你乱嚼什么舌根。”
儿子对姥姥比对妈妈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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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