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惠能翻越过大庾岭,来到广东地界,所听到的是亲切的乡音,所见到的是熟悉的阔叶植物,这一切不免勾起了惠能思念亲朋的情愫。
惠能边走边想:“去那里落脚安身呢?家中老母不知身体怎样了?有安道诚照顾,不会有飢寒之虑,但是,如果自己回家去住,老母自然高兴,而安道诚的负担又加重了,不过自己也还是可以上山砍柴,卖柴度日,真的这样做了,岂不是又回到了以前的那种生活方式?”
“更重要的是,住在家中不安全。也可以去曹溪,义兄刘志略是一个高尚之士,曹侯村的百姓有纯朴之风,无尽藏比丘尼虽然道行不深,但为人诚恳真挚,有了,宝林寺的清风明月,曾让自己感慨不已,也许,寺中至今还无人洒扫居住。”
惠能定下主意,去曹溪。
龙朔二年(公元六六二年),惠能又回到了曹溪,一去一来,正好一年光景。
刘志略见义弟回来了,分外高兴。无尽藏及村中旧相识听说卢行者回来了,都到刘家来拜访探问,一时间,刘家屋里屋外,热闹非常。
无尽藏双手合十,问惠能道:“智远禅师那里你去了没有?”
惠能实话实说:“去了,智远禅师教我坐禅,而我觉得坐禅不是究竟之法,就去了黄梅东山。”
无尽藏不无好奇地问:“黄梅弘忍大师可教了你坐禅?”
惠能又是实话实说:“我在黄梅东山禅寺,天天春米碾穀,未曾坐一天禅。”
无尽藏见惠能如此说,便安慰道:“依行者的悟性,不学也罢。”
惠能知道,他现在不能向大家说明,他就是五祖弘忍的衣鉢传人。对无尽藏的安慰,惠能只是一笑,作为回答。
“卢行者在吗?”话音刚落,问话人也已进了屋内,他年龄四十多岁,一眼瞧去,便知是一位富家人,他对惠能说:“曹溪人都夸你经文讲得好,可是我耳运不好,一年前你住持宝林寺时,我去了外地做生意,这次你又回来了,能不能给我一个听讲佛经的机会?”
刘志略知道惠能不认识此人,便介绍说:“义弟,这位是我们村里的首富,姓陈,名亚倦,你别看他年龄不足知天命,家中产业可真不少,单说土地,曹溪四境,大多数的山林坡地都是他家的。”
介绍完了,刘志略对陈亚倦说:“你耳运不佳,可是财运却很亨通啊!”
陈亚僇爽朗地一笑,说:“财运亨通确非虚言,但钱财总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人生有限,钱财过多了我也享用不完,此生财运好,来世也许要受冻挨饿,所以,我倒是很愿意布施钱财,结结善缘,以图来世也是财运亨通。卢行者如果愿意留在曹溪,住持宝林寺,我倒是十分愿意供养。”
“此事甚好。”刘志略对惠能说:“义弟意下如何?”
惠能说:“陈施主有此善心,惠能不敢推辞。惠能此次回到曹溪,本来就想在宝林寺落脚安身的。”
无尽藏又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我等又可朝夕闻法了。”
就这样,惠能又在宝林寺安了身,常常为曹溪乡民讲经说法。
再说弘忍衣法南传之事,很快就传遍了大江南北四方丛林。
不少心怀叵测之人四处打探,想找出弘忍的衣法传人,抢得袈裟,自封六祖,因为此时的衣法传人名声不显,羽翼未丰,一旦遇上,极好对付,待袈裟在手,天下还有谁敢不承认。
就在惠能回到曹溪后,岭南一带地方出现了不少来自北方的云游法师,三五成群,四处参访。
有一天,曹侯村来了四个人,两僧两居士。
一位僧人举止随和,一位僧人言谈斯文;随和的僧人自称“大智”,斯文的僧人被叫喊做“大慧”。
两位居士是他们的弟子。
“大智师父,我真的听说有一位行者善解佛经。”说话的弟子在诏州化缘时,听人说起过曹溪有一个不同一般的行者。
“他是不是就躲在这个村子里?”大智问道。
“我只记得他们提到曹溪。”
“曹溪村子不止一个,我们一个个找吧,看看村里村外有没有寺院可供他藏身。”大慧提议。
“那里有什么寺院,村中没有一个飞檐翘角的房舍。”另一个弟子说道。
大智向四週瞭望,说:“是啊,不要说村中没有寺院,就是附近山中也看不到有什么寺院啊。”
走在里头的弟子说:“这个惠能一定是躲在附近的什么地方,我们不如向村民打听一下。”
大慧说:“这个倒很简单,依我之见,我们只要找一户人家,持鉢化缘,寻机打探,说不定会有收获。”
大智应和道:“如此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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