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女人养家男人带娃的世界,身份互换,却仍然逃不开宿命

学而文化 2024-05-20 14:02:41

这是一个女人生子,男人“怀孕”的世界。

简称,重女轻男。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育儿袋,像袋鼠妈妈一样照顾还未发育好的孩子。

我是个男人,我叫顾招妹。

没错,就是家里想再生一个女孩的意思。

我重生了,重生在嫁给那个女人之前。

1

傍晚,路边的烧烤店嘈杂热闹。,

「怎么样,烧烤好吃吗?」

一个绿色长发,化着烟熏妆的女人正坐在我对面,翘着二郎腿问我。

她是林瑶,那个将我拽入深渊的女人。

「怎么不说话?高兴傻了?放心,以后姐罩着你。」

林瑶凑过来想吻我。

她露出黄牙的大嘴逐渐朝我靠近,身上烟臭和劣质香水混杂的味道熏得我想吐。

我发蒙的大脑快速反应过来,抬手把她的大方脸推开,一阵恶寒。

我的力量之大,让没有准备的林瑶直接跌坐在地上。

「哎呀—顾招妹!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林瑶蒲扇大的巴掌呼在我的脸上,把我打得清醒过来。

对了,就在刚刚,我重生了。

重生在刚认识林瑶的时候。

这是个重女轻男的世界。

女人负责赚钱养家,男人负责相妻教子料理家务。

女人只需三个月的时间将不足手掌大小的胎儿生下来。

这个时候的小孩只有消化系统是发育好的,外形就像一只刚出生的熊猫崽子。

于是脆弱的孩子会在父亲的育儿袋里待一年半的时间。

育儿袋是最温暖的地方,小婴儿们会在里面发育完全。

爸爸们会一直挺着孕肚,直到孩子断奶为止。

这将会耗费他们巨大的精力和能量。

而我很不幸,是一个男人。

生理上的原因,让我们男人不得不沉溺在家庭的琐碎里。

前世,也是这个时候,刚满十五岁的我被爸妈接回身边。

理由是爸爸要照顾我那刚上小学的妹妹,接我过来帮忙料理家务。

我战战兢兢从乡下来到这个大城市,来到那个陌生的三口之家。

我原以为只要努力,爸爸妈妈就会喜欢我,我也能像妹妹一样获得宠爱。

但现实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我是个男孩子,一个赔钱货,就永远不要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每天都要按时做饭洗衣服,不然爸妈回家看到没有热饭菜就会打骂我。

我从来吃不饱饭,夹块肉还要被爸爸甩脸色。

「你怎么这么馋?男孩子少吃点,不然以后胖了可没人要。」

爸爸横了我一眼,抬手把肉菜端到了妹妹旁边。

我把这句话记了很久,以至于每天吃不饱饿出了胃病,总是不定期痛得冒冷汗。

青春期的我也像其他小孩一样,身体里住着一个向往自由的灵魂。

一次,我和朋友跑到一个废弃的工厂玩时被困在了里面。

还好有家长报了警,找到了我们。

别的孩子被家长心疼地接走了,只有我还孤零零呆在警察局里。

我很害怕,到了吃饭的点了,我还没回家做饭,爸爸肯定会打死我的。

我恳求警察阿姨不要给我父母打电话。

「不要怕,你爸爸肯定很担心你,不会打你的。」

对啊,爸爸要是打我一顿也好,至少说明他在意我。

那些阿姨给我做了一阵心理建设后,我同意她们给爸爸打电话。

我怀着复杂心情,支楞着耳朵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但电话那头只有短短的一句淡得尝不出味儿的话:

「这样啊,让他自己回来吧。」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的心情,很心寒吧。

回到家时,爸爸在陪妹妹玩积木,妈妈正在沙发上刷手机。

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甚至没有发现我已经回来了。

「我们家元宝真厉害。」

爸爸揽着妹妹笑盈盈地对妈妈说着什么。

大概内容是去给妹妹开家长会了。

他们从来没去过我的家长会。

我的家长会都是爷爷去的,因为我是留守儿童。

我放下东西,用水冲冲胳膊上和脸上的污垢血渍,针扎般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一点。

我擦擦不自觉溢出的泪水,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厨房准备去做饭。

爸爸也终于注意到我了,他招招手轻描淡写道

「不用做饭了,我们已经吃过了。」

「哥哥,我们今天去吃了汉堡包,可好吃了。」妹妹跳起来喊道,她冲着我的方向做着鬼脸。

「不给你吃哦。」

顿时,爸妈被她逗乐了,三人笑作一团。

「好好好,只给我们元宝吃。」

我穿着围裙,手上还拿着一把锅铲,莫名有些滑稽。

在这个家里,我总是像个局外人。

爸妈没有因为我的晚归打我,也没有询问我有没有受伤。

他们什么也没问。

我应该庆幸吧,可我却难受得要死。

这种事似乎每天都在上演,我也渐渐习惯了,也渐渐被同化了。

或许我生来就是不讨喜的吧,还是个男孩。

我是个男孩啊。

「一个男孩要什么生活费,供你妹妹需要很多钱你懂不懂啊。」

「你就是个懒惰自私的臭虫,跟你爷爷一个德行。」

「你妹妹可是你以后的依仗,是你的娘家人,你得好好对她啊。」

「你得帮衬着妹妹。」

「家里的东西都是你妹妹的,你吃的用的都是你妹妹的,你还惹哭她,你有没有良心啊?」

……

爸爸就是这么教育我的,我听着他的洗脑言论渡过了我的青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敏感自卑,也变的麻木了。

也是这时,我遇到了林瑶,一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人。

也许在别人眼里,林瑶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混混,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那时的我却不这么觉得。

因为,那时的我超爱。

林瑶打破一切循规蹈矩,像一束五彩的光照亮了我灰暗的人生。

她带我吃了一直想吃但吃不到的烧烤,那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吃到的肉。

她还说喜欢我,说爱我,说我适合娶回家里做丈夫。

我当然感动得要死。

就是这顿烧烤,我和林瑶在一起了。

何时有人这么爱我,林瑶就像是我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我爱上了林瑶,要死要活也要和她在一起。

我以为我会幸福的。

可婚后的林瑶吃喝嫖赌,还家暴我。

她赌输了钱,就喝得烂醉对我拳打脚踢。

可事后,林瑶却痛哭流涕地抱住鼻青脸肿瑟瑟发抖的我。

她跪着求我,她说她爱我,她说再也不赌了,再也不打我了。

我怎么能不心疼她,她说她爱我呀。

我信她,安慰她,为她还债,默默咽下了一切苦楚。

我承认那时的我很傻,很贱,我也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

我的孩子在育儿袋里,被林瑶家暴致死。

一次,林瑶又家暴我,没收住力道,把我推下了楼梯。

我眼冒金星,顾不上身体剧烈地疼痛,想去看看我的孩子,却只有满目猩红。

我哭着想抱抱他,却动弹不得。

在我昏厥前,跟前只有吓傻了的林瑶,还有帮忙打120的邻居。

我悉心照顾的宝宝,他脆弱得才刚会抓我的手指,他还只有手掌大小。

我那可怜的孩子只在我的育儿袋中呆了五个月就走了。

医生说他是个男孩。

我在血泊中绝望地想,也许这样他就不会再受苦了吧。

而林瑶却在病房外面打着游戏,无所谓道:

「一个赔钱货,没了便没了吧。」

那时,我只感觉手术台上的灯刺得我眼睛痛。

林瑶就这么打着游戏,连我的吊瓶回血了也不管。

万幸我因为家里没钱提前出院,否则会被林瑶“照顾”死。

当我绝望做苦工累死累活还债时,林瑶却把怀孕的小情人带回家。

她说我被摘除了育儿袋,这辈子无法怀孕。

但她是林家的独生女,还要传宗接代。

没有我,还会有其他男人为她孕育孩子,她怎么会在意我那惨死的孩子呢?

「招妹,你会理解我的,你爱我,对吗?」

当时的我却也只会默默忍受,因为我不能离开唯一爱我的人。

我就这样麻木地活着,直到林瑶把我卖到红灯区做鸭。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啊,你也不想女儿没饭吃吧!」

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丑陋女人,我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可能真的没有人爱我。

「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我爱你呀。」

这一次,我不信林瑶了,可又有什么用呢?

我的人生就这样了。

我最终硬气地打了林瑶一巴掌,自此在红灯区做鸭。

后来,我感染性病没钱治疗,饿得快死了。

我流着泪,躺在了发霉的床上。

我这辈子就是个小丑,嫁人前给父母当保姆,嫁人后给林瑶当血包。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要活得这么窝囊!

我死那年,才 19 岁。

而我现在重生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可以逆天改命!

2

我的面前是一堆廉价的烧烤,就是这样廉价的东西让我恋爱脑上头。

呵,我果然是个赔钱货。

我双眼发红地看着面前这个恶心的女人,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我抄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狠狠朝林瑶头上砸过去。

哗啦一声,林瑶的脑袋开了瓢。

我赶紧躲到旁边一桌人的身后,身体不自觉打颤。

由于遭受着林瑶长期的家暴,面对她时我总会浑身发抖。

我和林瑶闹出的巨大动静早就引起了食客们的注意。

他们纷纷围上来看热闹。

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小男孩,而林瑶是个比我大十岁的成年女人。

一边是面容清秀的未成年男孩,另一边是杀马特太妹。

人们自然很快护住了我,挡住满脸鲜血气势汹汹的林瑶。

「你一个女人好意思欺负人家小男孩?」

「忒不要脸了。」

「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在这个主张女男平等却又隐形重女轻男的社会,男人是弱势群体。

所以路人毫不犹豫选择护住我。

林瑶被众人的气势镇住,随后狠狠瞪了我一眼后,不甘示弱道:

「这小子小小年纪就会勾引我,你们不知道他在床上有多浪。」

林瑶邪笑着,用最下流的话开始造我的黄谣。

随着林瑶对我的不断意淫,众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鄙夷。

「啧啧啧,真没看出来这小男生这么贱。」

「看着这么清纯,没想到啊。」

我的脸涨的通红,想要反驳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毁掉一个男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推崇他的床上功夫。

很显然,林瑶成功了。

“他是我新交的男朋友,现在和我住在一起。”林瑶拽着我的胳膊轻蔑对我说“别闹脾气,跟我回家。”

「我不是,我没有,快放手!」

我努力反抗,大喊着,踢打着林瑶,却无济于事。

这下没人阻拦了,他们相信了我就是一个私生活不检点,自我堕落的男孩。

前世,林瑶也总是用这些话贬低我,家暴我后又用花言巧语pua我。

我求助过很多人,我的父母,我的朋友。

而他们总是说,女人都这样,忍忍就过去了。

我忍了,可我得到了什么?

毫无尊严地被榨干一切后惨死。

我使劲想挣脱林瑶的桎梏,可怎么努力都是徒劳,就像上辈子一样。

难道重活一次,我也不能逆天改命吗?

就在我一脸绝望,准备被林瑶拉走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洪亮女声。

「放开他!」

3

我偏着脸看过去,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向我走来。

她冲到我们中间,使劲掰开林瑶的手,将我拉到身后。

看着她梳着高马尾的瘦削背影,我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

她像黑白相片里唯一的色彩,如此独特与众不同。

「你没看见他不愿意跟你走吗?」那个女孩说着。

林瑶朝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艹,哪来的傻叉,滚开,别没事找事。」

那姑娘轻笑一声,说道:「我说,他不愿意,你是聋了还是瞎了?」

林瑶闻言骂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女孩。

「小屁孩,你找死啊?」

这姑娘一看就是家里的乖乖女,一定是打不过林瑶这个小混混的。

我拉拉她的衣袖,正想让她快走。

谁知下一秒,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拽住林瑶呼过来的巴掌,并借力给了她一个过肩摔。

林瑶被狠狠摔在地上,疼得哎呦直叫。

我的心中一阵痛快。

「他说不愿意,你这肥猪!」

那女孩一把揪住林瑶的衣领,把她提起来。

「你说他勾引你,你有什么值得他勾引的?啊?」

「看看你这孬样,真是心里脏看什么都脏!」

林瑶气得脸涨成猪肝色,朝那姑娘脸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想要反击。

「卧槽,看我不……」

林瑶使劲想掰开对方的手,可怎么都掰不动。

四周围观的看客嘘声一片,显然都觉得林瑶很逊。

林瑶顿时感觉脸上无光,于是又做起妖来。

「呵,我就说怎么了,他就是个浪货,他……啊,别别别,是我说错话了,他没有……别打我!」

林瑶还想嘴贱,却被几个巴掌呼的跪地求饶。

林瑶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至极。

那姑娘看着瘦弱,可拳拳到肉,一看就是练过的。

「你这油腻,满脑黄色废料,喜欢造人黄谣的女人,打了你我都嫌脏。」

那姑娘满脸厌恶地甩甩手,把林瑶揍的瘫坐在地上起不来。

「诸位都看到了,这个女人造我弟弟的黄谣,我现在教训了她一顿。」

周围吃瓜群众早已看呆,闻言也纷纷唾弃起林瑶。

我顿时感觉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不再是那么鄙夷,而是怜悯。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觉得非常讽刺。

「哎呦,我的腿!我要报警,你你你,赔钱!」

林瑶眼见打不过便连面子都不要,开始撒起泼来。

林瑶抱着烧烤店的桌腿,衣服上沾满酱汁,丑相百出。

「林瑶,你上次撞到人还肇事逃逸,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我凑上前去,悄声对林瑶说道。

“你怎么知道?”林瑶闻言大惊。

当然是你上辈子喝醉酒告诉我的啊。

我本来是打算将这个当作对付林瑶的把柄,不过现在拿出来用用也不错。

林瑶眼神瑟缩一下,腿也不疼了,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围观的食客们自知没热闹看便四散而去,又热火朝天地吃起烧烤来。

「你对她说了什么?」那个女孩转头看向我。

她的眼干净澄澈,透着小鹿一般的真诚,认真注视着我。

这是我从没见到过的眼神。

温柔得好像要滴出水来,就仿佛她在透过我看着别的什么人。

「没什么,刚刚谢谢你。」

我低头看着脚尖,木讷地对她道谢。

她这种人还是不要和我这满身泥泞的人待在一起。

「疼不疼啊?」她从书包里掏出湿巾,给我擦红肿了半边的脸。

「我是一中的,我叫姜雪卿」她拉过我的手,对我说「走,我带你去上点药。」

我呆呆任由她拉着我的手,对这莫名的善意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起来了,那温柔的眼神,就像是邻居叔叔看自己育儿袋中的孩子一样。

我第一次这么被温柔地看过。

也许未查明性别之前,我也曾被父母这样温柔地看过。

一路上姜雪卿叽叽喳喳地说着,看得出是想缓解我紧张的情绪。

「你叫什么名字呀?」

「顾招妹。」

「是你啊,我记得咱们是一个班的。」姜雪卿皱眉,脸色有些异样。

「以后姜姐罩着你!」她拍着胸脯对我保证。

大概是因为我的名字吧。

我无比厌恶,憎恨着顾招妹这个名字。

我讨厌有人叫我这个名字。

我在记忆里使劲搜刮,却仍想不起班上有姜雪卿这个人。

大概是没注意,又或者忘了呢。

但姜雪卿这样闪闪发光的女生不会有人忘记吧?

我也并没太在意,对姜雪卿笑笑。

一想到一中,我的眼神便黯淡下来。

恍然想起上辈子我中考考到了一中,也曾成绩优异。

可上辈子爸妈断了我的生活费,我还要给林瑶生活费,于是被迫去做兼职打工。

最后我高中没上几天便休学了。

爸爸对此毫不在意,他说男孩子读什么书啊,还不如早点赚钱,找个人嫁了。

但这一世,我一定要坚持把书念完。

逆天改命,从高考开始!

4

姜雪卿带我去了一个小诊所,买了一支药膏。

她拉我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细细为我涂抹药膏。

药膏凉凉的,即使姜雪卿的手法轻柔,我的脸仍是火辣辣的。

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右脸肿得老高。

只不过上辈子总是被林瑶打得身上没一块好肉,习惯了。

「男孩子最爱美了,还好没留疤。」

要换做别人就会说什么,破相了以后嫁不出去之类的话。

可是姜雪卿并没有这样。

姜雪卿靠得我很近,我连她白皙的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可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

我木讷地问她,我已不再是那个别人给一点好就掏心掏肺的小男孩了。

「什么?」

「为什么要帮我?」

其实问出这句话时我已经有些后悔了,我知道答案的。

这大概是青春期少女莫名的正义感和保护欲作祟吧。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不成?

作为既得利益者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对男人感同身受呢?

我抬起头,却撞上一双坚定的闪烁星光的眼眸,里面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

有那么一瞬,我感觉她懂的。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微笑着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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