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烧火丫头，跟在小姐身边伺候。
可小姐成婚后，姑爷却把我带上他的床。
姑爷总是痴迷的盯着我的容颜，动作急切。
【婉婉，你爱不爱我？】
1
小姐在静室睡下后，姑爷又来了。
他身上还带着小姐的香味，可手却急切的解了我的衣带。
我知道推拒是没用的，便只是顺从的躺在他怀里。
裴秀说：
【婉婉，纱挡不住月光，照的你真美。】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了。】
欢愉里依然有一股悲哀从心中升起。
姑爷爱我，只是爱这副皮囊。
娘亲说美貌生在贫穷人家只是灾难。
真的是这样的。
即使我每天用锅灰糊住脸颊，低眉顺眼，还是被姑爷注意到了这张脸啊。
我抬起头，神色楚楚。
【姑爷若真的怜惜婉婉，可不可以给婉婉一个名分？】
裴秀听到这里，动作猛然一顿。
充满欲色的目光陡然清明。
【你自诩你小姐情同姐妹，我以为你总该懂得分寸。】
分寸？
把我带上床的不就是他吗？
现在却指责起我来了？
我这样没名没分的待在他身边，任谁听了都要说一声下贱。
姑爷离开后，我一个人起身，披着纱衣站在月光下。
夜色……寒凉如水啊……
2
姑爷可能是在等我低头。
他晾着我好几天，却又在我服侍小姐时若有若无的把目光投在我身上。
我就只装作看不见。
这天，小姐问我：
【婉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嫁进来后每个晚上都睡得很沉，白天也没什么精神。】
因为姑爷在小姐的安神香里加了香料，只有这样，他才能来找我。
可我无法告诉小姐。
【小姐，奴婢去给你找医师看看吧。】
虽然找了没用。
裴家势大，医师只要稍稍打听一下安神香的来源，自然会把那些话埋在肚子里。
谁敢得罪裴秀呢？
他可是新科状元郎，正三品翰林院士，皇上跟前的大红人。
医师走后，姑爷立刻来了。
他关切的看着小姐。
【阿乐，这是怎么了，突然找医师？】
小姐摇头解释了两句，姑爷就说：
【哼，我看是你身边这丫鬟伺候的不尽心。】
又指着我说：
【你，去跪两个时辰，长长教训。】
现在日头这么大，我身子一向虚弱。
跪两个时辰，我就跪虚脱了。
小姐有些慌张，可她从来动摇不了姑爷的决定。
跪完后，我腿真是也废了。
小姐在我床前难过的说：
【婉婉，对不起，我没想到裴秀会这样，我劝不住他。】
我虚弱的摇摇头。
小姐不明白，姑爷只是在敲打我。
我一个下人，如何能违背他的决定呢？
可是，我还是不想低头。
当初提出要名分这事，本就是我故意气他。
终于把他给气走了，再也不来找我了。
想到这里，却有一抹轻松浮上心里。
我笑着对小姐说：
【小姐，以后婉婉就能全心全意服侍你啦。】
可是，事实证明，我还是想的太蠢了。
3
被裴秀堵在假山石后，说不慌，就是假的。
他抬着我的下巴，冷声问我：
【这几天我不来找你，你很高兴？】
【奴婢……奴婢没有。】
【没有？我看你饭都多吃了三晚，也不怕吃胖了。】
说着，他的手就肆意的探到我肚腹间，隔着衣服挠了挠腰上软肉。
【你不是想要个名分吗？我在西郊买了厢房，等你拿到卖身契你就去那住，再给你找几个丫鬟，你也不用再伺候人了，如何？】
他语音含笑，仿佛笃定我会感恩于他。
可晴天白日，却好像一道惊雷劈中了我。
我在小姐身边，做她贴身丫鬟，至少院内奴婢见到我，都敬我，都要喊我一声大姑姑。
可他这个安排，跟见不得光的外室有什么区别？
说是给我名分，却连一个妾室都不肯给我。
突然间，假山后传来了小姐的呼喊。
【婉婉，你在哪？怎么不见了？】
[奇怪，这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我挣扎起来，可裴秀却撞了我一下，一只手箍住了我的脑袋。
威胁似的对我说：
【你大可以让你家小姐姐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
小姐那么爱姑爷，要是知道了，怕不得撞墙啊？
他的力气越来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
冷风吹过我赤条的双腿。
我感到好绝望好绝望……
4
这事还是被小姐知道了。
小姐终于察觉到问题，换了安神香。
在姑爷来找我时偷偷跟在他身后。
然后推门进来，就这么，捉奸在床。
我收拾好衣服出去后，大半夜庭院也都点好蜡烛亮堂堂的，几乎所有下人都出来了。
【天呐，她偷人，偷的还是咱们姑爷！】
【我呸，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
而小姐看到我洗净锅灰的脸，惊了一瞬，随即更加生气。
【好啊你，谢婉，亏我把你当好姐妹，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长相，你就靠这脸做的狐狸精勾引裴秀的是吧。】
小姐说的好难听。
可是我却不能反驳。
姑爷皱着眉头，拦在我面前。
【你这话就过分了，还把事情闹那么大？】
【大？这就算大了？我还没告到你爹娘那里去呢。】
闻言，姑爷脸上不自然起来。
裴谢两家交好，所以小姐跟姑爷从小订的是娃娃亲。
如果这事闹到长辈那里，就不好了。
小姐生气着生气着，就开始掉小珍珠。
【我嫁给你，对你一心一意，医师说我体弱难孕，那么苦的中药我灌了一碗又一碗，甚至想着给你纳几房妾室。】
【可是你找谁都行，为什么要找我的丫鬟？还背着我跟她……做出那样的事！】
小姐哭的难过，看的我也难过起来。
我只能磕头说：【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见她没有反应，便扇自己的巴掌。
我娘把我卖进府里，就告诉过我，奴婢在主子面前是没有尊严的，主子高兴了，奴婢才能喝汤，主子难过了，就轮到奴婢受苦了。
我还不知道小姐会怎么样处置我呢？
我会死吗？
这种惴惴的心情压在我心上，让我下手都更用力了。
小姐哭完，一抹眼泪，扔了一张纸过来。
是我的卖身契。
轻飘飘掉在地上。
【谢婉，今天过后你就出府吧。】
【我已经找人替你去村西周大说媒了，我想他白捡一个老婆，也不会不同意。】
自由终于近在咫尺，本该高兴。
可我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村西周大是我们这卖炊饼的单身汉，人虽生的身材高大，可却下流猥琐，总是偷看女生裙底。
前段时间还试图猥亵某位官家小姐被打个半死不活，至今躺在床上都站不起来。
我垂着眼睛，看小姐的绣花鞋。
却突然想起从前小姐笑意吟吟的拉着我，说要把我许配给一户好人家，让人再也不能欺负我的模样。
裴秀蹙了蹙眉头，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却已经跪了下去。
【多谢小姐。】
奴才的命，本就是自己做不得主的。
5
一月后锣鼓喧天。
我便出嫁了。
盖头掀起，我就看到了周大，我的夫君。
他没有传闻那么丑，相反五官俊美，身量挺拔。
可是想想他做的那些事情……
算了，我这样的，又如何能嫌弃别人？
这段时间，某官家小姐的婢女是个破鞋，爬自家姑爷床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
他……应该很嫌弃我吧。
谁知，周大看到我的脸，猛然脸红了。
走到一边，喃喃自语：
【周文聪，你何德何能，穿越过来还娶了这样美的老婆？】
【范彬彬刘天仙在世都没这么美啊！】
他说的话，我没有听懂。
我说：【夫君，时日不早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伸手便去碰他衣衫。
谁知他瞪直了眼，一蹦蹦出离我三米远。
好像非常厌恶嫌弃我。
我低下头说：
【是婉婉冒犯了。】
他走过来，轻咳一声。
【没有没有，就是我还不习惯。】
【娘子，早日休息吧咱们。】
他单独拿了另一床被子，熄了灯睡在里面。
这次我不敢再动，只闭上眼睛自己睡了。
半梦半醒间我听到他轻声说：
【我草，小爷我单身二十二年，连女人手都没拉过，现在旁边居然躺了个大美女。】
【怎么办？睡不着睡不着，数羊吧，一只两只三只……她身上好香……草……我在瞎想什么？】
难道当时我碰他他躲开，是因为紧张吗？
我伴着他的声音迷糊入睡，只觉得自己这个夫君倒也不如传闻那样猴急下流。
6
第二天起来时，他已待在小院里磨面饼了，只是模样龇牙咧嘴的。
【该死的，别人穿成皇帝王爷，我怎么穿成个卖炊饼的？主角不应该是我吗？！】
我走过去说：
【夫君，你要上工了吗？】
他猛然一惊，膀子都僵了。
【嗯对，我会早点回来，努力挣钱的，娘子……】
他说那句称呼时悄悄抬眸看了我一眼，脸颊很快又红了。
晚上他回来时，给我带了只碧绿簪子，价格不菲。
这太昂贵了，我不敢收。
他说：【咳……娘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不要那么见外，我们夫妻一体……】
在他再三安慰下，我才收了下来，还是忍不住欣喜的看了又看。
这样上好的绿色，哪怕是小姐，都很少买得起。
【谢谢夫君。】
他面上满意的点头，转头却又对着枯井龇牙咧嘴地喃喃：
【妈呀，这个卖炊饼的怎么就赚那么点钱，也不多攒点老婆本。】
【害，古往今来个体工商户都是不赚钱的，我得想办法升级资本家啊……】
夫君伶牙俐齿，说的话我都不明白，可我晚上抱着那碧绿簪子，对未来都多了一分希望。
周大肯花钱哄我开心，说明他肯定是不嫌弃我的，那我也不能嫌弃他。
而且他对我那么温柔，与传闻半点不同。
只要我一心一意，一定能跟他一起把日子过好。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又打碎了我的美梦。
7
这天，周大是被一群官兵押进院里的。
【大胆刁民，竟然在饼里下毒，暗害我们官爷！】
周大一脸挣扎，破口大骂，却立刻被人用抹布塞住了嘴。
我惊惶失措的迎上前，却在看到领头的那个人时，心里沉了下去。
是姑爷。
姑爷今儿穿了一身玄色衣裳，衬的人很俊美，表情却很阴沉。
【你便是这卖炊饼的新妇？你丈夫试图谋害我，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瞪着他，却觉得他虚伪的要命。
我再傻也该明白，这不过就是一场裴秀做的一场局。
裴秀看着我的表情，笑了。
挥挥手，就让那群官兵退了下去。
等院里就我们三人，他才露出了真面目。
【婉婉，过来亲我，这么久了，你不想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