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镇的百姓里,没人知道张友庆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家都只知道他是个变戏法的,变的还是“那种”戏法。因此,他只有每天晚上才会出现,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再次消失。
张友庆变戏法的道具也非常简单,就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箱子,但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这天晚上,镇上的许多成年男子都聚集到了城郊处的一个房子里。
别看这房子外表看起来就是平常农舍,但进入屋内后却发现别有洞天,正中间搭了一个戏台子不说,剩下的地方还能容纳几十个人。
房间内烟雾缭绕,给人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男子中有富商之子,也有寻常农夫,甚至还有衙门里的捕快。
他们要么是张友庆的老主顾,要么是听了别人所说的,想要来一饱眼福。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屋内的男子们都骚动不息。就在此时,一个男子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戏台上,他就是张友庆。
然而关键是,竟无一人看到了他是何时、又是如何出现在戏台上的。
张友庆长相还算周正,但眉梢嘴角都是藏不住的算计。他站在台上笑眯眯地看着台下的众人,等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才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他拍了两下手,戏台立刻被白雾所笼罩,白雾散去后,戏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大箱子。
张友庆一抬手,箱子就自动开启了,里面竟然飞出了两个身姿曼妙,肤色如雪的女子!
两名女子一个着绿裙,另一个着粉裙,双双以面纱遮脸,只露出一双勾人的眸子。
只见她们一人怀抱琵琶,另一个则架起了古筝,开始在台上演奏起来。
当然,这只是前戏。在两人的演奏中,箱子里又飞出一个白衣美人。她对着台下的男子们盈盈一拜,接着便开始跳起舞来。
白衣女子跳的舞大胆而奔放,许多动作都露出了雪白的臂膀和大腿。台下的男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见状,张友庆对白衣女子使了一个眼色,女子便脚尖点地,竟是借力飞下了台。
台下的人群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一个小贩眼见着女子向自己飞过来,呼吸都停滞了,然而女子只是一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借力往屋顶上一跃。
女子靠近时,周围的人都闻到了淡淡的幽香。小贩哪见识过这架势,竟是两眼一翻,脸上带着潮红晕了过去。
但此时没人去嘲笑他,甚至没人注意到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白衣女子吸引过去了。
甚至有人伸手去捉,但最多也不过触碰到她薄纱的一角。
紧接着,更加令人血脉偾张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白衣女子身上的衣服竟开始一件件剥落,几乎是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伸手去抓那飘下来的衣服。
转眼间,白衣女子身上就只剩下了勉强蔽体的布料。台下的男子无一不是用如狼似虎般瞪大了眼,伸长了胳膊想要去摸上一摸。
但他们无一例外,什么都没摸到。能看不能吃,这可要把他们馋死了。这时,张友庆将箱子推到了戏台边缘。
这一行为是什么意思众人再清楚不过了,不过为了能看更多,台下人无论穷富,都开始往台上砸铜板,有的富户甚至直接往台上扔银子。
有人没带够银子,急得团团转,干脆将怀里的银票揉成团扔了上去。
说来也奇怪,那些铜板、银子、银票团,就如同长了眼睛和腿似的,直直地就往箱子里跳。
众人见此都惊叹不已,开始故意往相反的地方扔,结果那些钱财依然径直往箱子里飞。
此时,白衣女子也落回了台上,抬起腿,一只雪白的玉足轻轻往箱子上一点,身形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接着,绿衫与粉衫女子也收了琴具,如烟雾被风席卷一般,卷入了箱子中。
直到女子们的身形彻底消失,台下的人都还意犹未尽地伸长着脖子。
这时,张友良终于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诸位,明晚同一时间,还在此地,会有更精彩的表演等着大家,期待各位的光临。”
有了这句保证一般的话,台下的男子们终于都露出了些期待的表情,纷纷议论起了明晚更“精彩”的表演会是什么。
此时在屋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众人再怎么不舍,也知道今夜的表演到此为止了,也就开始往外走。
而人群中有两个人却没有沿路回家,而是悄悄躲在了屋后。眼看着人都走光了,张友良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直到快走到城门处,两个男子终于忍不住了打算动手。
他们悄悄加快脚步,猛地朝张友良扑了过去,在其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将人拖到了远离大路的小岔路上。
张友良也没想到有这一出,一时之间竟忘了抵抗,就那样被拖行了老长一段路。
不过两人的目标就是箱子,见张友良没有反抗的举动,以为他是怂了,于是立刻上手去抢他的箱子。
然而此时他们都没看见,张友良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只见他猛地挣脱了其中一人的桎梏,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对准那人的手背狠狠刺了下去。
男人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缩回了手,给了张友良可乘之机,反守为攻。
虽说这张友良也并非什么良善之人,也懂些拳脚功夫,但终究三拳难敌四手,还是被压倒在地。
“老子现在就解决了你!”本想拿了箱子就跑的两人此时也是打红了眼,要置张友良于死地。
“住手!”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两块飞来的石块,精准命中了两人的肩膀。
二人感到一阵酸麻,手上的刀也掉了。与此同时,狗叫声也越来越近,一只长相威武的黑犬顷刻间就冲了上来扑到了二人。
两人吓得四处乱窜,虽然黑犬只咬破了他们的衣服,但他们却依然吓得冷汗连连,赶紧逃了。
张友良悄悄收起了刀,站起身向少年道谢。少年也颇有气势地拱了拱手。
因为担心那两人还会回来,于是张友良邀请少年与自己一起回马尾镇上。刚巧少年的目的地也是那里,于是欣然同意。
路上,张友良与少年交换了姓名,得知对方叫丁若兴,而他也带着一个看起来花纹考究的箱子。
莫不是同行?张友良眼珠子一转,开始有意去套丁若兴的话。
谁知丁若兴虽然年纪小,但说话却滴水不漏,张友良话里的“坑”他都默不作声地挡了回去。
这下,张友良更加确定丁若兴绝对没有他看起来那样简单。
出于这种心思,张友良与丁若兴住进了同一家客栈,两人一起吃饭聊天,拉近距离。
在聊天中,张友良得知,丁若兴是告别了家人出来独自远游的,只带了一条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黑狗。
而那个箱子,丁若兴只说那是一个普通的箱子。
张友良看着神采奕奕的大黑狗暗忖,这狗若真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如今早就成了一条老狗,离死不远了,怎么可能还是如此精神抖擞?
至于那箱子,张友良干脆直接问了出来。若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箱子,又为何会要带它上路呢?
谁料丁若兴笑着反问,“张兄不也是带着个大箱子赶路,还被人给盯上了?难道这箱子里面另有乾坤?”
张友良被反将一军,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撇开了话题。
但从方才丁若兴说的话来看,要么他是一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要么就是那箱子一定有其玄妙之处。
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所以张友良决定先不告诉对方自己的本事。
入夜,张友良横竖睡不着,眯了一会儿,梦里也都是丁若兴的那个箱子,这让他更加烦躁。
他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变戏法的,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所以他看中的东西,他定是要想办法搞到手的。
只是,他要先确定,那东西是不是真的值得他去冒险。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丁若兴房门口,对方房内的蜡烛是亮着的,里面传来说话声,除了丁若兴,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
张友良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他悄悄捅破了窗棂纸,往里看去。
与丁若兴说话的,居然是一位肤白貌美、姿容动人的美妇人!
饶是张友良的箱子里有诸多美人,也不由得被那妇人的容貌晃了眼。
此时妇人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而丁若兴脸色则挂着无奈的笑容,像是在安抚对方。
两人看起来既不像情人那样亲昵,也并非母子、难不成是姐弟?
但丁若兴不是说他是独自出来闯荡的吗?这个姐姐又是从何而来?
张友良继续凝神去听,只听丁若兴对着妇人喊了一声“若兰妹子”,而妇人对丁若兴的称呼居然是“大哥”。
这下张友良彻底迷糊了,但很快他又自己想通了。一定是这丁若兴会什么驻颜之术,自己早就知道,他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接着,妇人又压低了声音与丁若兴说了什么,只见丁若兴身体一怔,叹了口气,点点头。
这时,张友良眼见着美妇人居然化作一缕白烟,飘进了桌上的箱子里。
果然如此!他就知道,这丁若兴与自己一样,定是掌握了某些法术!
原来,这张友良曾是某个小道观中的道士,某日他的师父带回来一个箱子,说这箱子有特殊的能力,可以锁住别人的魂魄,供自己驱使。
张友良听后起了歹念,杀了师父后夺了箱子,后来根据古书上记载的方法,抓来女子亵玩一番后杀死,接着困住她们的魂魄,为自己所用。
这种女子,张友良称呼她们为“箱女”。原以为这本事是自己独有的,没想到丁若兴居然也精通此法。
张友良兴奋得一夜没睡,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丁若兴的箱子夺过来。
第二天一早,他又主动约丁若兴一同出门游玩,说是要带他好好游览马尾镇的美景。
丁若兴没有拒绝,相当配合。一路上,张友良依然不死心,旁敲侧击地说昨晚自己起夜好像听到他在和谁聊天,问是不是新交的朋友。
对此,丁若兴只说他是听错了,自己很早就睡了。
张友良表面上打哈哈,心里却更加确定,丁若兴心里有鬼。
晚饭时,张友良与丁若兴推杯换盏,这丁若兴居然不善饮酒,两杯下肚就已经要晕过去了。
张友良便顺理成章地将他扶回了房里。那箱子就静静地放在桌上,张友良这次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打量它了。
躺倒在床上的丁若兴很快就打起了呼噜,张友良的手也伸向了箱子,期间还不时回头查看丁若兴醒了没有。
万幸的是,丁若兴睡得很死。张友良还故意打碎了一个杯子,弄出了声响,但丁若兴的反应也只是翻身面向了墙壁。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张友良差点就要笑出声来。然而就当他抱起箱子时,身后却传来了一声“你在做什么?”
张友良手一抖,箱子应声而落,他也顾不上许多,转身飞快冲上前掐住了丁若兴的脖子。丁若兴也不是吃素的,两人当即缠斗起来。
然而丁若兴因为喝了酒,身体还有些发软,很快就败下阵来,被掐住了脖子。
“你说你为什么醒了呢?本来我还打算饶你一命的,你自己不珍惜啊。”
张友良一边说,一边收紧了手上的力道。很快,丁若兴就双眼翻白,头一歪,没了气息。
此时的张友良已是满头大汗,他果断抱着箱子跑回了房间,简单拾掇了自己的物品,接着就走出了客栈。
客栈的老板也看过张友良的“戏法”,对他晚上背着箱子出门的举动习以为常,还叹息说今夜不能前去有些可惜。
至于张友良身上多出来的箱子,老板根本没有注意到。
张友良一刻不敢耽搁,连夜出了镇子,往东边的南燕山方向去了。翻过了南燕山,他就到了另一座更大的城镇,到时候自己再改头换面,谁也不会怀疑自己。
没错,张友良如今的名字乃至长相都是后天的,这也是为何他残害了那么多女子,却依然可以逍遥法外。
他赶了一夜的路,到天亮了才堪堪睡去一会儿。此时他身处一条河的附近,周围都是茂密的森林,这让张友良觉得非常安全。
张友良颤抖着打开了箱子,一阵白雾过后,那晚见到的美妇翩然而至,张友良眼睛都直了。
“你是何人?我大哥呢?”美妇人眨眨眼,成熟女子的风韵加上少女般天真的表情让张友良更是血气翻涌。
“你大哥收了我的银子,将这箱子卖与我了。”张友良见美妇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张口就来。
单纯的美妇人先是惊讶,接着便哭了出来。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但张友良知道她已经认命了。
“既然如此,那奴家便是公子的人了。怎么处置随便公子。”接着,软软的身子就靠了过来。
张友良下意识扶住了她,一摸皮肤,居然是柔软光滑的触感,与自己炼成的那些没有实体的女子魂魄完全不一样。
抱着美妇人,就如同抱着一个大活人一样!这个发现让张友良激动不已,心里想入非非。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呢?
美妇人像是了解张友良的想法一样,一双玉一样的手慢慢滑进了张友良的衣领中。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注视着他,吐气如兰。
张友良根本扛不住,也根本不打算扛,从善如流地翻身将妇人压在了身下。
丁若兴带着大黑找过来时,眼前是这样一副光景:张友良衣衫不整,抱着一块大石头又亲又啃,而丁若兰则抱着胳膊在一旁看好戏。
“他这是怎么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丁若兴看着张友良这如痴如醉的丑态,想起前两天的那个翩翩公子,还是有些适应不了。
“大哥,我早就说了,此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活了两辈子,怎么还识人不清呢?”丁若兰半真半假地嗔怒道。
“好妹子,大哥错了,你就别再说啦。”丁若兴有些不好意思。
在住进客栈的第一晚,丁若兰就现身警告了丁若兴。
她本就是鬼魂,对于人身上的“气息”更加敏感,一下子就能分辨出这人是好人还是心怀鬼胎之人。
当时她也发现了张友良在外面偷窥,于是压低声音告诉丁若兴配合自己演戏,让张友良现原形。
张友良昨晚从进入丁若兴房间的那一刻起,就掉入了幻术之中,之后杀死丁若兴,也是幻术操控的结果。
真正的丁若兴当时与大黑一起待在客栈后院,直到看见张友良抱着箱子出了客栈,才一路悄悄尾随。
“那现在要怎么办?将他交给官府?”
丁若兰柳眉一挑,“我们手上又没有证据,万一到时他拒不认罪怎么办?这种人我自有方法对付他。”
只见她一抬手,张友良也化为了一缕白烟,被吸入了箱子里。
“若兰,你的法术真是精进了很多。”丁若兴感慨着。
出来闯荡这几年,丁若兰作为鬼魂也没闲着,而是开始在箱子里修炼起来。许是真的很有天赋,短短几年就突飞猛进。
既然丁若兰有自己的法子对付张友良,丁若兴也不反对。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张友良自己带着的箱子上。
他刚要上前打开箱子,却听“喝!”的一声,一个浮尘飞来差点击中他的手。
丁若兴将手一缩,看向来者那人是一个老道士,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姿态,只是看向丁若兴的眼神绝对算不上友好。
“你这小子,放任女鬼害人,你做这种事,就不怕死后下火山地狱吗?”
“你这道士好生无理,明明事情的原委都没搞清楚,就红口白牙地污蔑别人?”丁若兰呸了一声。
丁若兴阻止了他,对着老道士拱了拱手,“道长有所不知,被我们关进箱中的那人,才是真正的害人之辈。”
接着,他将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老道。
老道还是不太相信,他觉得即使张友良不是好人,但丁若兴和丁若兰如此设局,也是为了“黑吃黑”,也不是什么好人。
丁若兴无奈了,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身旁一直安安静静的大黑居然突然口吐人言,“丁若兴并没有说谎话,张友良的罪行都在他的那个箱子里,打开了就知道了。”
两人一鬼都被突然说话的大黑吓了一跳,尤其是丁若兴。
但很快他又想到,自己上辈子的时候,大黑就是和自己一起长大,这辈子一睁眼,又是大黑陪在自己身边直到现在。
两辈子加起来,大黑活了将近四十年,普通的狗有可能活那么久吗?
之前只是丁若兴一直没想这些,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大黑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就故意忽略了这些。
大黑接着解释,自己是意外得了山神的点拨,开了灵智,才能长生不老。
此前一直不说,只是担心丁若兴得知真相会因为害怕而疏远自己。
开了灵智的大黑,能捕捉到鬼魂的气息,比如现在,他就能感受到张友良的箱子里有很大的怨气,想来一定是张友良做了什么。
丁若兴此时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打开了箱子,一个又一个女子的魂魄从箱子里飞了出来。
老道士看着这一幕,惊呆了。这些女子一个个争先恐后痛斥着张友良的暴行,她们不愿死后还要受其奴役,恳请丁若兴帮帮她们。
丁若兰说:“这种超度的事情,你们要去求那边那位道长,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此时的老道士也知道自己误会了丁若兴,臊红了脸,但他还是沉下心来,念咒释放了这些可怜女子的灵魂。
让她们不用再继续做箱女,继续受苦了。
至于丁若兴,他抄起一旁的石头,将箱子砸了个粉碎。
老道士感慨说自己不该先入为主,看见女鬼就觉得她要害人,有时候一些刻板印象真的是害人不浅。
至于那个张友良,他也懒得管了,交给丁若兴他们处置便是。此时的丁若兴让丁若兰打开了自己的那个箱子。
张友良被放出来时,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对劲了。丁若兴疑惑,他是在箱子里看到什么了吗?
丁若兰说,自己不过是让他看见了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也许张友良看见的,是被他害死的师父,还有那些无辜的女子们争先恐后向他索命了吧。
丁若兴正想着,却被张友良一把推开,只见他大叫着,跌跌撞撞地向着森林深处跑去了。远远地,只有他崩溃的叫喊声传来。
丁若兴叹了口气,倒不是对张友良有多少同情,只是感到非常唏嘘。张友良的心中的恶意,最终还是毁了他。
太阳从东方升起了,丁若兴决定与丁若兰、大黑一起继续上路。
也许他这一路上还会遇到许多张友良这样的人,还会遇到许多的危险和磨难,但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他现在要做的,也不过是继续走下去罢了。
(关于丁若兴上一世的故事,请看上一篇)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传奇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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