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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建安 撰写/墙角梅花
我叫建安,出生在一个小山村,我出生在三九天,那时候天寒地冻的。
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母亲怀上我的时候,因为吃的不好,她特别瘦弱。
有一天上午,天上下起了大雪,母亲觉得肚子疼,奶奶算着日期也到了,赶紧让父亲去十里地外的村庄请稳婆。
我的姥姥住在十里地外的村庄,和稳婆住在一个村子里面。但是,父亲冒着大雪去请稳婆的时候,他却绕过了姥姥家的房子,没有让姥姥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父亲不想让姥姥惦记着母亲,再者就是我的舅舅那几天发烧,一直也不见好。
因为母亲比舅舅大8岁,所以说,舅舅小的时候,母亲对舅舅特别好,每当姥姥和姥爷去地里干活的时候,母亲在家里照顾着舅舅。
母亲结婚的时候,舅舅13岁,他跟着送亲的队伍,一直哭了一路。
下大雪的前一天,母亲得知舅舅生病了,她还还去看过舅舅,给舅舅带了两个白面馒头吃。(那些年太穷了,母亲虽然怀孕了,她在家里吃的也是玉米面馒头和野菜汤。)
因为雪下的太大了,父亲不想让姥姥知道母亲就要生了,他想着等过几天,路上的雪化了之后,再去姥姥家里报喜。
那次,稳婆接生完之后,她就回到了村子,而母亲却一直没有奶水,我饿得哇哇大哭。
我的父母每天都掉眼泪,家里也没有吃的,只有玉米面和野菜,母亲吃的不好,根本就没有奶水。(那些野菜也是天热的时候,父亲每天不顾炎热,去后山摘的,有各种野菜和榆树叶子,因为那年天气大旱,地里的庄稼也没有收成,父亲就把那些野菜晒干了,等到冬天的时候 ,用水把野菜泡开,熬汤喝。)
三天之后,我已经哭的没有力气了,母亲也是每天以泪洗面,她只能给我喂水喝。
那个时候,虽然雪已经停了,但是,因为天气太冷了,路上的雪都没有化,一直刮着大风。
自从母亲生下我之后,父亲一天也没有在家里待着,他每天都去后山,看看能不能捉到一只野兔,让母亲补充营养,让我有奶吃。
然而,父亲连着跑了两天,他的手和脸都快要冻烂了,连一个野兔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正当全家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第 四天早上,我们家的大门外边忽然响起来了敲门声,并且还伴随着一个人的咳嗽声。
父亲急忙打开了大门,他发现大门口放着一个布袋,远处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慢慢的走远了,那个人正是舅舅。
“姐 夫,这几天我的身体一直不好,今天早上还有点发烧,并且还咳嗽的厉害,我就不去看外甥和我姐了,什么时候我身体好了,再来看她们。门口的布袋里面放了两只鸡和15个鸡蛋,你赶紧拿回家,让我姐吃了,好好的补充营养。”舅舅站在远处大声的冲着父亲喊着,随后就慢慢的走了。
看着舅舅渐渐远去的背影,父亲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因为舅舅的家里只有两只母鸡,就算是舅舅一直生病,他也舍不得宰一只母鸡补身体 ,就连那15个鸡蛋,也是姥姥积攒了很长时间,才积攒了15个鸡蛋,想不到他们知道我出生了,就毫不犹豫的把母鸡和鸡蛋都送到了我家。
因为天气冷,再加上母鸡也没有吃的,所以说,母鸡隔好几天,才下一个鸡蛋。但是,生病的舅舅一个也舍不得吃,他一直想着让母亲坐月子的时候吃。
后来我们才知道,因为稳婆和姥姥住在一个村子里面,等我出生第 三天的时候,稳婆从姥姥家门口路过,刚好姥姥在大门口,稳婆就告诉姥姥:母亲生下我已经三天了。
于是那天下午,舅舅毫不犹豫的把两只母鸡宰了,第 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他就不顾严寒,一路咳嗽着,从家里慢慢的走着出发了,因为路上太滑了,10里地的路,再加上舅舅身体不舒服,他走走歇歇,一直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了我家。
因为姥姥和姥爷的年龄也大了,再加上天气寒冷,他们的身体也不舒服,舅舅就自告奋勇,来我的家里送母鸡和鸡蛋。
后来,母亲吃了舅舅送的母鸡和鸡蛋,她的身体才慢慢的恢复过来,而我也有了奶水吃。(一直到现在,母亲还经常提起来这件事情,她觉得舅舅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舅舅,他们也不一定把我养活。)
等我稍微长大一些,舅舅只要有好吃的,他都会一路小跑的给我送来。(因为舅舅家里穷,买不起自行车。)
后来,我上小学了。记得二年级开学的时候,已经开学了三天,老师每天都在催促着我,因为全班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没有交学费。
记得那年的学费是四元钱,但是,母亲却是一筹莫展,因为我的父亲身体不舒服,为了给父亲看病,母亲已经出去借了不少的钱,该去什么地方凑这四元钱的学费呢?
那段时间,母亲也不想去姥姥家里借钱,因为舅舅的年龄也不小了,家里给舅舅介绍了好几个对象, 但是,因为舅舅家里穷,他的亲事一直没有着落。(我们家里帮不了舅舅,更不能去舅舅家里借钱。)
谁知道,舅舅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拿了12元钱的零钱来到了我家:“姐姐,这些钱给建平交学费,剩下的钱给姐 夫买一些好吃的,让他的身体早点恢复过来。”
看到那些钱之后,我和母亲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因为那些钱有五分,一角,两角,还有五角,这些钱都是舅舅辛辛苦苦赚来的。
因为舅舅长的又低又瘦,也没有力气和技术,只能跟着盖房子的出去做杂工,那么热的天,他搬一天砖,只能赚1元钱。(杂工的活也不是天天都有,只有盖房子的人不够了,舅舅才能去做杂工。)
舅舅不善言辞,再加上家里穷,一直到他30岁的时候,才和舅妈成了亲。(舅妈小的时候,因为她淘气,去树上摘杏子的时候,从树上掉了下来,右胳膊摔坏了,一直到长大的时候,右手也做不了家务活。所以说,舅妈一直到28岁,还没有找到结婚对象 ,有好心人把舅舅介绍给了舅妈,两个人就组成了一家人。)
自从舅妈和舅舅结婚之后,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过得很苦,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舅舅买了几只羊 ,每天都去后山放羊。
自从放羊之后,舅舅的手里有了一些钱。记得我在县城上高中的时候,舅舅都会算着时间,每个星期六下午,只要我回家,家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好吃的:有猪肉,有鸡蛋,还有各种水果。*
这些好吃的不用问,都是舅舅送来的,因为我们家里兄妹三人,生活越来越难,母亲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给我们买好吃的。
“建安,你在学校好好的读书,只要想吃什么了,给舅舅说,只要舅舅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舅舅总是笑眯眯的说着这些话。
记得我在外地上大二那年冬天,因为天气太冷了,我开始生病,一直断断续续也不会好,我给家里写信的时候,偶尔提起来了这件事情。
母亲赶紧给我回了信,她在信里交代我:在外地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空了多去开点药。
舅舅却和我的父母不一样,他直接坐火车,一路问着到了我们的学校,因为舅舅没有出过远门,他从来也没有坐过火车,所以说,一路上历经坎坷。(其实,舅舅来的时候,我的病也好了很多。)
那天,舅舅看到我之后,他抚摸着我的头,心疼的说道:“建安,这段时间你瘦了很多,自从知道你生病之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舅舅说完这些话之后,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布包。
“建安,这里有90元钱,你如果在学校吃不好饭了,就去外边多买一些好吃的。”舅舅把那个小布包递给了我。
看着舅舅穿着旧衣服和露着棉絮的棉鞋,我说什么也不要舅舅的钱。
然而,舅舅开始生气,在他的一再坚持之下,我只好收下了那90元钱。
那天,看到舅舅远去的背影,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舅舅虽然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他把自己认为最 好的都给了我,等我参加工作之后,一定要努力的报答舅舅。
后来,等我参加工作之后,只要每次回家了,都会给舅舅带一些好吃的,每到换季的时候,还会给舅舅和舅妈买一件新衣服。
在我参加工作的第 一年,认识了同事雨荷。雨荷的性格很开朗,她在公司里的朋友也很多。
雨荷比我早进公司一年,自从我进公司之后,雨荷就在工作中处处帮着我。后来,我们两个人就成了男女朋友关系,一年之后,我们就开始商量结婚的事情。(雨荷家里也很穷,她说自己还有一个弟弟还没有结婚。)
后来,雨荷告诉我:她的父母知道我的家庭条件不好,只要我给她们送去一万元彩礼,结婚的事情都好说。(估计那一万元钱是准备给弟弟结婚用的。)
那些年,我刚刚进公司,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四百左右,就算是我省吃俭用了两年,才存了八千元钱。
后来,我又给同事们借了两千元钱,一共凑够了一万元钱,准备去雨荷的家里,商量结婚的事情。
然而 ,就在那几天,我却收到了母亲的来信,母亲在信里告诉我:舅舅前两天得了病,他住到了医院,估计这次要花不少的钱,因为舅舅一年前就不舒服了,只是他为了省钱,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家人,后来,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晕倒了,才被乡亲们送到了医院。
接到这封信之后,我立刻就向公司请了假,准备坐火车回家。
临走的时候,我带上了准备结婚用的一万元钱,把小时候舅舅对我的好,大概和雨荷说了一遍,随后告诉雨荷:“我的舅舅生病了,我先不去见你的父母了,现在我要拿着这一万元钱给舅舅看病,等我回来了,咱们再重新商量结婚的事情。”
“建安,在你的心里 ,究竟是舅舅重要,还是我们的婚事重要?如果你今天拿着一万元钱走了,回来也不要来找我,因为我们两个人已经分手了。”雨荷一改平时的态度,她看到我准备去给舅舅看病,开始大声的冲我嚷嚷着。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已经泪流满面了,我想到了在我小的时候,舅舅对我的各种好,现在舅舅生病了,正是用钱的时候,我一定要回到舅舅的身边。(母亲在信里告诉我:那几年刚好舅妈身体不好,舅舅挣的钱都给舅妈看病了,他的手里根本就没有钱。)
回到了老家之后,我把舅舅转到了市里的医院,开始在医院细心的照顾了舅舅半个月。(其实,那次舅舅住院,一共花了七千元钱,那一万元钱根本就没有用完。)
在舅舅的病房里面,有一位大伯也生病了,他的两个女儿在医院照顾着父亲。(大女儿大概30多岁,她好像上着班,每次和丈夫来看父亲的时候,都是匆匆来匆匆去;小女儿的年龄和我差不多,她长的眉清目秀,因为她没有工作,就一直在医院照顾着自己的父亲。)
因为那位大伯长的很高大,他的小女儿每次给他翻身的时候,都特别费力气,需要别人帮忙。
而我个子高大,所以说,只要看到大伯需要帮忙的时候,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帮他。
刚开始的时候,大伯和他的小女儿都以为我和舅舅是父子关系,当他们知道我在照顾舅舅的时候,都很吃惊,再次看我的眼神,也和平时不一样了。
经过接触之后,我知道大伯的小女儿叫作秀云。
在舅舅住院的半个月里,我一边照顾着舅舅,一边还捎带照顾着大伯:有时候,秀云不在大伯身边,我就给大伯端屎端尿,我觉得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半个月之后,看到舅舅的病好的也差不多了,我就准备去上班了,让舅妈在医院照顾舅舅。(毕竟我也不能一直请假。)
等到我走的时候,秀云一直把我送到了医院外边。(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和秀云有一面之缘,说不定我们两个人以后再也见不到,以后就各奔东西了。)
到了公司里面之后,我还抱着一丝幻想:说不定雨荷还在等着我。
但是,我想错了,在我走的半个月的时间里,雨荷就和公司里的一个小伙子订了婚,因为那个小伙子给她一万五千元的彩礼。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的心里也是一阵苦笑:我知道和雨荷不是一路的人,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
后来,我别的什么也不想,开始废寝忘食的工作,只想着多挣点钱。
等到那年春节放假回家的时候,舅舅和舅妈来到了我家。
当舅舅知道我和女朋友分手之后,他哈哈大笑:“建安,你不要灰心,我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女孩子,她不但长的漂亮,而且知书达礼,并且你们两个人还见过面,你知道她是谁吗?她们一家人对你的印象很好。只要那个女孩子现在没有嫁人,如果我去做媒,一定能成 。”
听舅舅这么一说,我也是很迷茫: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呢?我什么时候和她见过面了?
当舅舅说出来“秀云”的名字,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秀云长的比雨荷还要漂亮,她怎么能看上我呢?
后来,舅舅就先去了秀云家里。(因为在医院住院的时候,通过聊天,舅舅知道了秀云家住的地方。)
当舅舅知道秀云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他立刻就带着我,去秀云家里提亲。
当秀云看到我的时候,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而我也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告诉给了秀云,我告诉秀云:我家里没有钱,并且我现在也没有多少存款。
谁知道秀云听到这些话之后,她一下子就乐了:“建安,你现在年龄还小,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你没有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肯吃苦耐劳,我相信以后什么都会有的。因为我的父亲早就看上了你的人品,他觉得你不但知恩图报,并且还愿意帮助别人,把我嫁给你,我们一家人都很放心。”
后来,我就和秀云结婚了,自从结婚之后,我才发现秀云才是我的真爱:因为她温柔矜持,在工作中一直鼓励我,在生活中很关心我,对我的父母也很孝顺,她是人人称赞的好儿媳妇。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我们买了房子和车子,生活过的蒸蒸日上!
我知道和秀云结婚,是我捡到了宝,所以说,在生活中,我处处为秀云着想,我准备一生一世对她好!
茫茫人海中,两个人能够遇见,那就是缘分,如果能成为一家人,那更是难得的好福气!感恩遇见,感恩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