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评价一个女子是否优秀,最重要的一个参考标准,就是针线活做得怎么样。女子定亲的时候,一般要拿出自己的几件针线活,让婆家人相看,针线活若是出色,自然会让婆家格外满意。
就算是千金小姐也不能例外。《红楼梦》中那些金尊玉贵的豪门女子,虽然各有所长,诸如黛玉文采好,薛宝钗性格好,探春很精明,湘云很爽利,但她们也都有一个共同的长处——擅长做针线活。
这几位小姐的针线活,都堪称出类拔萃。黛玉因为身体不好,做女红比较少,但她的每一件绣品,都非常精致。第十七回的时候,林黛玉误剪香囊袋,“宝玉已见过这个香囊,虽尚未完,却十分精巧,费了许多功夫”。
林黛玉的针线究竟有多讲究?在《红楼梦》有一个从未正式出场的女子慧娘。她的绣活就非常出色,甚至成了豪门贵族都求之不得的艺术品。贾府好不容易得到了两三件,还将其中的一两件当成贡品送进了宫中。而这位慧娘,很显然就是黛玉的影子,她和黛玉一样是姑苏人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还很可惜地同样都在十八岁的时候青年夭亡 。通过这位慧娘的绣品,我们就可以窥知黛玉的针线活,究竟有多好。
史湘云也常常做针线。因为史家没有用针线上的下人,家里所有的针线活都是她们自己家里的奶奶、小姐们亲自做。这样的经历,自然锻炼出来史湘云极其精湛的绣功。所以,袭人曾经拿着史湘云做的一个扇套,哄贾宝玉说是“外头一个会做活的女孩子,说扎得出奇的花”,这个扇套,被贾宝玉如获至宝地拿出去,“给这个瞧,给那个看的”。
这一个扇套上,我们也可以看出,史湘云的女红,一般人根本比不了。
同样,薛宝钗也常常做针线。她不仅自己做针线,还喜欢劝姐妹们常常做针线,“究竟针黹纺绩,才是你我的本分”。薛宝钗很聪明,又肯在针线活上下功夫,自然也能做出来很漂亮的活计。
那天在怡红院,薛宝钗就曾经替袭人给贾宝玉绣了一会儿肚兜。这个肚兜之讲究,远远超出了薛宝钗的想象。但薛宝钗敢接着做,也证明她有足够的信心,把这件肚兜做得更完美。
《红楼梦》中的千金小姐,个个都不肯闲着,有时间就要做针线,但是我们也不难发现,在《红楼梦》中,竟然有一个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做过针线活。这个人就是琏二奶奶王熙凤。
同样都是贵族小姐,王熙凤当年还没有出阁的时候,不可能没有学过做针线。古代的豪门,对儿媳妇的要求又很严苛。王熙凤在婆婆和小姑子面前,都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为什么反而是千金小姐们每天做针线,王熙凤反而从来不做女红呢?
其实,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王熙凤太忙了。作为贾府的当家奶奶,王熙凤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用善姐儿的话说,是“小事也有三五百件,大事也有三五件”。每天王熙凤吃饭的功夫,外面都有好多媳妇们等着回事。在这样繁忙的状况下,王熙凤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做针线了。
毕竟,贾府对一个媳妇的要求,能干、能管家比做针线要重要多了。可想而知,将来等别的姑娘们出了阁,如果家务繁忙的话,她们也可能渐渐退出针线活的行列,专门行事管家的职责。
换句话说,针线活这件事,对于千金小姐来说是必须要做的事,这关系到她们未来的婚姻和婆家对她的认可度;而低于豪门媳妇来说,她管家的能力更重要,女红反而成了可有可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