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前,国民党夜入村舍查户口,屋内老汉揪着老伴大骂道:坏事了

青史如烟随风散 2023-10-29 07:29:00

1945年除夕夜,当阳县官当镇(现宜昌市当阳市官垱村),朔风怒号,大雪纷飞,天地间洋洋洒洒地一片迷茫景象。

镇子的东面,村民吴宗铁的家中。夜宿在此的中共路南区委书记谈美善刚刚躺下,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起了身。

“开门!开门,快开门!”屋外砸门声响起,惊得谈善美赶紧披衣起身来到了堂屋内,此时,吴宗铁和老伴也都过来了,三人听着被擂得山响的屋门,一时间都有些茫然和发愁。

谈善美有些懊悔,原以为除夕夜,又是大雪天,敌人不会过来巡查,因此,他才听了吴宗铁的好心劝说,没有坚持去屋后的地窖内藏身。

结果,这一个大意,被敌人给堵在了这里,谈善美感到懊悔的同时,右手不禁摸向了腰间的匣子枪,眼下这种情况,自己是插翅也难逃了,实在不行就跟他们拼了,自己死不足惜,就是可惜连累了身边这两位无辜的老人。

谈善美歉意地看了吴宗铁夫妇俩一眼,对方登时捕捉到了他的打算,吴宗铁跨近一步,来到谈善美的身旁,然后悄声对他说:

“老谈,你沉住气,把枪给我家这位,”吴宗铁指了下老伴,然后将谈善美身上的枪掏了出来,交给了老伴,让她赶紧将枪藏好,随后他对谈善美道:

“待会儿,你别吭声,一切由我来应付。”

说罢,吴宗铁便对谈善美点了点头,然后冲着屋外应道:

“来了,来了,别把门敲坏了!”

门开后,几个手持长枪的国民党士兵,随风裹雪地闯进了屋内,对方环顾了屋内四周之后,声色俱厉地吼道:

“老头,你们家来陌生人了吗?老子们要查户口!”

吴宗铁看了眼旁边的谈善美,然后指着对方从容地回答道:

“长官,我这个表兄弟来脚东买猪仔儿,这不下雪路不好走,来我家歇歇脚。白天时候,我跟隔壁王保长报告过的,请您多关照。”

那名士兵乜斜地瞥了眼谈善美,嚷嚷道:

“他有通行证吗?”

谈善美一听,心里不由一惊,路南区地委遭敌破坏,他和路南中心乡乡长李志高、行政股长李作相等人分头突围,身上哪里会带有通行证?

谈善美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便听见旁边的吴宗铁很肯定地答道:

“有的,这年头出门,哪有不带那玩意的呢?”说着,吴宗铁转身冲着刚走出来的老伴道:

“快去,把咱表兄的通行证拿来,让这位长官过过目。”

刚藏好枪,从里屋走出来的老伴,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闻声一愣,下意识地不解问道:

“什么通行证?”

“通行证呀!”吴宗铁当着众人面,给老伴解释道:“就是一张纸条条,上面盖着一个红粑粑,你不会今晚洗衣服时,没把它给拿出来吧?”

老伴当晚确实洗了衣服,但平日里,大家衣服里也没装过什么精细物什,因此当她听吴宗铁说什么通行证可能被洗坏了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有些慌了:

“我洗的时候,可没有掏荷包!”

“什么!没有掏荷包,你这个死堂客,该不会真把通行证给洗坏了吧!”吴宗铁听老伴说洗衣服时,没有检查荷包,登时跳起了脚,他心急火燎地几步蹿到床边,将挂在一旁的那个湿漉漉的衣服摸了个遍,最终,他从衣服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个不大的纸团。

“哎呀,坏事儿了,你还真是把它给洗了!”吴宗铁将洗成一团的湿纸团拿出来,想要展开,才揭两下便撕不开了,湿漉漉地很难完整打开。

“你个坏事的家伙!”吴宗铁气急败坏地指着老伴骂道,越说越生气,随后当着众人的面儿,发疯地抓向老伴,手脚齐下,冲着对方就是一通毒打。

一时间,狭小的屋内乱成一片,吴宗铁的咆哮如雷,老伴呼天抢地的痛哭流涕,屋内一众士兵们面面相觑,显然对眼前的这个场面有些手足无措。

屋内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四邻,隔壁王保长的妻子田姐闻声跑了过来,见到吴宗铁在打老伴,赶忙过来劝道:

“吴大哥,你这是因为什么事儿,动这么大的肝火?”

吴宗铁见是邻居田大姐,随即放开了凄凄哀哀的妻子,转身向田大姐解释道:

“田嫂子,你说说我家这个人,洗个衣服,还把我表兄弟的通行证给洗坏了,现在老总们还等着要看,这可怎么办呢?”

说罢,吴宗铁犹不解气,揪住一旁的老伴,作势还要殴打。

田氏一看急忙拦住道:

“不要紧,我当是什么关紧的事儿呢。你们放心吗,明天我叫娃子爹,再开个就是了。”

老吴听罢,这才气消作罢。

田大姐走后,查户口的这几名士兵随后也走了,吴宗铁看着敌人们走远了,这才走到正抽泣、埋怨的老伴身旁。他拿起一条手巾,轻轻地给老伴擦干了眼泪,然后将嘴凑近道:

“别气了,我刚才是在演戏呢。”

老伴一听,登时明白了刚才的来龙去脉,随即有些气鼓鼓地埋怨道:

“那你事先怎么不说一声。”

吴宗铁叹了口气,“事先告诉你的话,那咱们的戏可就演不真啦,哪里有什么通行证,是我顺势塞到衣袋里面的一团废纸罢了。”

老伴一听,登时破涕为笑,她推了把吴宗铁,“你这戏演得也太真了,下手也不知道轻重,忒狠了些。”

“手脚不重一些,能蒙得住敌人的眼睛吗?”吴宗铁歉意地解释着。

一旁许久不语的谈善美,看着眼前两位质朴的乡亲,心内十分感动,他对吴宗铁夫妇说道:

“大哥、大嫂,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您俩的救命之恩的。”

第二天一早,趁着雪停下来之后,谈善美便安全地离开了吴宗铁的家中。

在那烽火狼烟的岁月里,有无数草根英雄,他们在晦暗之际奋起,却最终消隐于历史的长河之中。这些隐匿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故事,虽然鲜为人知,却依然是当年那幅波澜壮阔的人民战争画卷之中,不可或缺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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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当阳文史资料》,董胜群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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