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正酣,杯莫停:唐人聚会除去饮酒,还有哪些游戏助兴?

安国说历史 2023-03-11 22:54:02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伤情也罢,激情也罢,人们将酒作为情感的“催化剂”,饮酒抒离别之意、饮酒表集聚之兴。于是,在历朝历代、从古至今的聚会中,酒都成为了不可缺少之物。

唐代亦不例外,因为酒,唐代也诞生出许多为大家所知的诗人,诗仙李白又叫“酒仙”,因酒得志又因酒失志,其流传千古的诗歌《将进酒》就是在与友人饮酒作乐后趁着酒兴而写下的。

然而在现代聚会中除了喝酒我们尚且有各式各样的游戏可供消遣,作为中国历史上绚烂的时代之一的唐代,政治经济的高速发展促进了各方面文明的进步,自然也会产生许多游戏种类,那么在唐人的聚会中,除了酒,还有什么“游戏”可以为他们助兴呢?

唐代的各种宴饮游戏

1.唐人在聚会中比试文采

作为中国饮食文化中一部分的宴饮文化,始于《诗经》中的“呦呦鹿鸣”等文学表达,在历经几千年的延续和发展过程中,其在各时代展现出不一样的特色与魅力,从而组成了中国宴饮文化的完整体系。

唐代因国力强盛更使得宴饮文化进入历史上发展的鼎盛时期。其反应在文学方面,则是宴饮诗、飞花令的层出不穷、灿烂生辉。更何况自古以来,诗与酒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两部分。

《全唐诗》中包含着数量繁多的宴饮诗,特别是初唐与盛唐时期,两者数目大约占到了所有诗数目的一半。

就如前文提到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就是李白在于友人聚会中有感而发写下的诗句,全诗气势豪迈,感情奔放,抒发着诗人在面对死亡阴影下的自我抒发与心灵追溯。

同类型的诗还有许多,白居易的《携酒往朗之庄居同饮》,以及孟郊的《劝酒》等等。不难看出,这些诗不仅是宴饮诗,而且其都与酒有着密切的联系,这也反应着当时唐代的宴饮文化:把酒言欢、对酒当歌。

同样,不仅是一人作诗,为了让宴饮具有更强的互动性,特别是对于喜欢在客人面前展露才学底蕴的贵族跟文人阶层而言,极具文化内涵的行酒令——飞花令也就成了聚会助兴游戏的不二之选。

有趣的是飞花令本身也源自于唐代诗句“春城无处不飞花”,而其作者韩翃本身也是好酒之人。

在唐代宴席中,飞花令要求所对之人吟诵出的诗句要和行令人吟出的诗句格律一致,可以使用前人的诗句,也可以自己创作诗句,并且对于规定的字出现的位置也有着严格的要求,如果对不上来就要罚酒。因此,参与飞花令的多是文人墨客以及富有学识的富家子弟。

酒与诗作为宴饮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使得以“飞花令”为代表的行酒令就成为唐代以及之后人们宴饮时一种特殊的助兴游戏。而李白、杜甫等知名诗人对飞花令这种独特行酒令的喜爱,也将这种聚会游戏推上了当时唐朝聚会游戏的潮流顶峰。

2. 优雅、有趣的宴饮游戏:投壶

除了吟诗作对之外,中国古代还有许多有趣的宴饮游戏,“射之余意为投壶,且寓礼焉”,投壶是射箭的“余意”、延续,投壶就是当时在皇室、贵族以及盛唐之后百姓之间最受欢迎的游戏之一。

投壶是源于中国古代射礼的一种宴饮游戏,最早的记录出现在史书《左传·昭公十二年》中。文章描述了晋昭公和齐景公举行宴会,席间以箭投入壶中为乐的场景,投壶的器皿金属制、陶瓷制都可以。箭用未剥木皮的拓石或酸枣木制成。壶中盛红小豆,箭投入后不至于弹出。

游戏开始时,有专职的司射主持游戏、布置场地并安排乐师奏乐。宾主依次投壶,将箭头一端投入壶中才算投中。决出胜负后,进行罚酒或者其他游戏惩罚。

《艺义类聚》三国邯郸淳作《投壶赋》,现存389字,述投壶器与技巧备至,其中惟妙惟肖的描绘了投壶者们独特的投壶的技巧以及投壶场景的妙趣横生。

而这种优雅、有趣又刺激的游戏也从那时候流传了下来。虽然游戏操作简单,游戏方法也能得以普及,但根据前文的描述,这种游戏一般都需要安排特殊的场地、需要司射主持以及乐师奏乐,因此在盛唐以及盛唐之前规模一般都比较庞大鼎盛,仅限于贵族以及皇室之间,绝非寻常百姓所能及的。

《新唐书·商丽传》中记载:“高丽其君居平壤城,俗喜弈、投壶、蹴鞠。”可见,被称为唐代中国“三大国技”之一的投壶,都已经传播到了朝鲜,且获得朝鲜君王以及百姓的喜欢,但当时也多是朝鲜君主间的游戏。

对唐代投壶游戏之描述,杜甫在《能画》—诗中写道:“能画毛延寿,投壶郭舍人。”诗句中我们可以看到,杜甫就曾以汉武帝十分欣赏的投壶艺人郭舍人,来隐喻唐玄宗喜爱的技艺伶人。

另外在唐代,投壶者十分注重技巧,同时在盛唐时期及其之后女性也逐渐开始参加投壶游戏。

盛唐时期,随着社会文明的高度发展以及投壶游戏的逐渐普及,女性的社会地位有了暂时的提升,女性得以开始参与投壶等社会活动,出现了“收却投壶玉腕劳”等许多描写女性投壶的诗句。

因此盛唐以及盛唐之后,投壶逐渐由仅供皇室贵族玩乐的“高雅”游戏转变为可供大众参与的更为娱乐化的游戏。

3.唐代小孩聚会时的游戏

无论是上文提到的饮酒作诗,还是投壶,这些宴饮游戏通常都是成人之间的游戏,小孩相比成人没有那么多的知识储备,也不能喝酒,那么聚会时小孩们会玩什么样的游戏呢?

竹马游戏是当时在儿童间广泛开展的游戏之一。竹马游戏材料简单易得,一根竹子或木棍已然可以满足要求,玩法简单,儿童右手持竹子或棍子一端并将其置于胯下,左手呈扬鞭状,跳跃着前进即可。

在唐诗特别是以儿童为主题的诗中,竹马游戏成为了儿童阶段聚会玩耍的重要象征。

“何处深春好,春深稚子家。争骑一竿竹,偷折四邻花。”刘禹锡笔下就展现了孩子们争抢骑竹马嬉戏玩耍的调皮景象。

而在诗人杜牧的诗句中则充满了对侄子的怜爱之意,“小侄名阿宜……去年学官人,竹马绕四廊。指挥群儿辈,意气何坚刚。”他的小侄子阿宜抖擞精神、意气风发地指挥着一群小伙伴同骑竹马嬉戏的情景跃然纸上。

由此可见,竹马游戏不仅是小孩聚会时嬉戏玩耍的游戏,也是小孩们间独特的社交游戏。

除了竹马游戏之外,在小孩和少年们之间还流行着另一种身体对抗类的游戏:斗鸡。

《庄子·达生篇》就记载了纪渻子为王训斗鸡的故事,也就是说春秋时期,国王就好斗鸡之戏,为此还专门有人训鸡。到了唐朝斗鸡依旧是人们推崇的游戏,并多受小孩和少年的欢迎。

并且无论是提前计划好的聚会还是临时三两个朋友的小聚,亦或者是与素不相识的路人之间,只要有人员聚集一般都少不了斗鸡这种游戏。

在中国古代“鸡”又谐音为“吉”,因此是一种地位很高的动物,斗鸡也由此成为一种代表志气,特别是少年侠气的游戏之一。

唐郭子仪的第六个儿子郭暧,娶升平公主,喜爱斗鸡戏,诗人李端在一次驸马郭暖与升平公主的宴席上成《赠郭驸马》一诗:“青春都尉最风流,二十功成便拜侯。金距斗鸡过上苑,玉鞭骑马出长林……”可见郭暖少时就喜好骑马和斗鸡,这样的描写也表现出了他的风流与任侠之气。

与郭暧一样,唐时少年多爱慕侠士也渴望成为这样的人,因此唐代少年的慕侠之风在唐诗当中有大量的书写,而以“少年行”为题,或者以“游侠”、“少年”为描写对象的诗中总会写到其尚“斗鸡”之戏。

卢照邻的 《结客少年场行》中有“长安重游俠……斗鸡过渭北,走马向关东。”

张籍的《少年行》有“日日斗鸡都市里,赢得宝刀重刻字。”不难看出这些与斗鸡相关的诗句都或多或少的体现出一定的“侠气”,由此可见励志成为侠客的少年们,为体现“侠气”,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尽情地玩斗鸡走马之戏。

在与朋友往来聚会的诗中,斗鸡之戏也常被提及,如孟浩然的《上已洛中寄王九迴》“斗鸡寒食下,走马射堂前。”和他的《李少府与杨九再来》“喧喧斗鸡道,行乐羡朋从。”都在侧面表明了通过斗鸡游戏可结交朋友,共话回忆。

李白在《叙目赠江阳宰陆调》中有“我昔斗鸡徒,连延五陵豪。”可见素有诗仙之称的李白,作为中国最放浪形骸的诗人之一,他在少时风流时也喜欢斗鸡,并在游戏中结识有相同爱好的朋友。

此外,孩童之间的游戏数不胜数,纸鸢、蹴鞠、垂钓等都是孩子们在聚会时会玩的游戏,唐代发达的社会文化以及强盛的国力,也人民安居乐业、游戏的多种多样方面体现的淋漓尽致。

总结

饮酒是聚会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然而除了喝酒之外,在唐人的聚会中亦存在着许多有趣的助兴游戏。

对于大人们而言,特别是腹有诗书的达官贵族和皇室来说,吟诗作对、飞花令成为聚会中与酒相伴的游戏。酒与诗共同组成了唐代宴饮文化中最重要部分。

由春秋战国时期发明的投壶游戏,也成为唐代的一种宴饮游戏。起初因为投壶游戏规模庞大,一开始只限于皇室贵族之间,而随着唐代国立的强盛,有许多女性加入到投壶游戏当中,使得投壶逐渐转变为一种普遍的聚会游戏。

对于小孩及少年来说,他们的聚会游戏就更加偏向于激烈的运动,大多都含有肢体碰撞,竹马、斗鸡都是当时常见的聚会游戏。

参考文献

1. 《“紫驼之峰出翠釜,水精之盘行素鳞”——以《全唐诗》为窗口浅析唐代宴饮文化》

2. 《考投博与投壶的“功能与需求”——会饮与宴饮游戏的文化通约性比较》

3.《唐代游戏与社会生活——以与动物相关游戏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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