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白水县有一姓刘的人家,户主名叫刘天来,为人憨厚老实,勤劳肯干,妻子王氏为人温柔贤惠,夫妻俩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刘汉民,小儿子名叫刘保民。
一家人靠着省吃俭用和勤劳,也盖了几间房,置了几亩地,日子虽不富裕,但也勉强维持生计,刘天来也给大儿子娶上了个媳妇。大儿子刘汉民与妻子赵氏结婚的第二年就生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名叫刘小明。
在孙儿刘小明还不满一岁的这年,大儿子刘汉民就和妻子赵氏将儿子刘小明留给父母照顾,夫妻俩通过亲戚的介绍,到远在数千里外的广州打工。
然而不幸的是在这期间,第二次鸦片战争爆发,英军炮轰广州,无辜的刘汉民夫妻俩以及不少广州市民,命丧英军的这次炮轰。
因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失败,腐败无能的清政府接下来与外国列强签订了许多不平等的条约,如《天津条约》《瑗珲条约》《北京条约》等,此后,清政府又对百姓增加了多种苛捐杂税,迫使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因当时消息闭塞,刘天来和妻子王氏以及小儿子刘保民是在几个月后才获悉大儿子夫妻俩客死他乡的消息,一家人悲泪成河,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过日子。
读过几年私塾的刘保民知道在家仅靠种几亩地,是难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的,就萌起了外出闯荡的念头,恰好在这期间,村里有一个人从一家煤矿上回来,这人名叫孙兴运,在白水县县北约30多公里煤矿上挖煤,孙兴运此次回来是结婚的,举办了婚礼后,又会去煤矿上挖煤。
为此,刘保民这天就找年长他几岁的孙兴运恳求孙兴运再去挖煤时也带上他,孙兴运满嘴答应了。
几天后,刘保民就随孙兴运去了距家里较远的煤矿上。
刘保民临走有点不放心年龄已大的父母,更放心不下才2岁大的小侄子刘小明,他红着眼睛,从母亲怀里接过小侄子亲了又亲,不无心酸地叮嘱道:“小明呀,二大要到很远的地方干工呢,你在家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噢!二大回来时会给你买不少好吃的东西……”
似懂非懂的刘小明偎在二大怀里点点头。
翌日天不亮,还在小侄子刘小明熟睡之际,刘保民就背上被子出发了。
一晃几年过去了。
在已过去的几年里,刘保民为了多挣一点钱,平时甚少从矿山回家,但每月出了粮,刘保民都会按时寄钱给父母,并写信给父母,叮嘱父母照顾好他侄子刘小明。
刘保民自己长期在煤矿上的体力劳动,加上煤老板待工人还不错,把煤矿上的生活搞的挺好,让工人能吃饱喝足。
为此,刘保民在煤矿上挖煤的这两年,个儿也长高了不少,人看起来结实又健壮。
然而,远在山里挖煤的刘保民并不知道自他外出后,父母和小侄儿在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原因是他家在靠近河边滩头上有三亩水浇地,前多年,村里不少人家都在河边滩头上都有耕地,但本村为富不仁的李财东通过各种手段让大家把地卖给了他家,若不卖给他,李财东就会想办法刁难你。
李财东为难大家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让其他人从他家的地头过,他河滩的地在路口,别人的地都在偏里边,也就是说在每年的施肥和春种秋收时,都要从李财东家的地头经过才行。
不过不行,这里是唯一的进出口,一边是陡峭的山岩,对面不远处就是河。
李财东在他家地头路口的地边上挖一个大坑,然后再挖一条水渠引河水灌满路口的坑,这样就堵住了大家经过的路,这样一来,其他人要到自家地里,就必须要从李财东的地里经过才行,李财东自然是不会让其他人从自家的地里经过了,理由是会损坏了他地里的庄稼。
这李财东家里有三百多亩地,雇有十多个长工和仆人,李财东家虽然耕地不少,但真正产量比较高的,还是河边滩头上的几十亩水浇地,于是李财东就想尽千方百计把其他人家滩头上的水浇地占为己有。
在这种情况下,别人想种植自己河边滩头上的耕地,就有了较大的困难,无奈大家只好将自己河边滩头上的水浇地地卖给李财东。
可李财东万万没有想到,无论他掏多高的价钱,刘天来都不肯将耕地卖给他,刘天来在每年的春播秋种时,不从李财东的地头经过,无法用架子车拉粪进地,刘天来就用挑担挑粪,然后走山岩上的羊肠小路到自家的地里,无法将牛赶进地里耕地,刘天来就用铣翻地,这样虽辛苦又费时,但脾气倔犟的刘天来却乐此不疲。
刘财东看刘天来不肯卖地给他,就心生不满,在村里处处找刘天来的麻烦,刘天来没有了大儿子,小儿子又在他乡打工长时间不归,刘天来自然是惹不起刘财东这样的人家了,他是能忍认就尽量忍让了。
李财东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县衙当公差,其职务是头班,相当于《水浒传》中武松的职务。二儿子在县城开了几家当铺,每天都会骑马赶回家,三儿子在家协助父亲管理家务。
这样的人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在乡村里来说,是说一不二的,是没人敢惹的。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息事宁人的刘天来不想惹事,但事儿却找上门来了。
这年夏收的一天,妻子王氏盛了一大碗羊肉饺子,斟了一小瓦罐的凉开水,装在一只小竹蓝子里,用干净的白毛巾盖了,然后让已5岁的孙儿刘小明拎上到村外一片自家的地里给忙着割麦子的爷爷送去。
刘小明就按奶奶所嘱,拎上篮子出发了,没想刘小明在经过刘财东他家大门口时,篮子里羊肉饺子的香味,刺激了李财东他家一只大黑狗的胃口,那黑狗就嚎叫着从大门内扑了出来,将刘小明扑倒在地进行疯狂的撕咬,李财东其实看到了,可他就是不出来阻拦自己的恶狗,他咕咕噜噜地吸着水烟,一脸的冷笑。
好在李财东家一个心肠善良的长工发现了,忙将刘小明从恶狗的口中救下,但遗憾的是刘小明身上,腿上以及手臂上仍被恶狗咬伤了多处。
刘小明哭得撕心裂肺,刘天来和妻子王氏看孙子被李财东家的恶狗咬成这样儿,心疼的直掉泪,忙找本村的刘郎中诊治,随后就到李财东家为孙子讨个说法,没想到李财东冷冷一笑,不说什么。
其老婆着仗着财大气粗,自己的大儿子又在县衙当班头,不仅不赔偿医疗费,还恶狠狠地骂:“活该,没咬死就算命大了,村里那么多的小孩不咬,就偏咬你孙子,你孙子不惹我家狗狗会咬……”
刘天来看李财东夫妻俩这般不讲理,气不打一处来,就转身摸了一根胳膊般粗细的木棍抡起,几棍就打死了咬伤孙子的大黑狗。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李财东两个儿子以及儿媳妇们一大家人一涌而上,将刘天来夫妻俩打倒在地,夫妻俩被打的头破血流。
好在村院邻居的人们看不下去,忙拉开了残暴的李家人,打了人的李财东仍不甘罢休,气势汹汹地骂:
“翻天了不成,竟然敢将我家的看门狗打死,实话告诉你,我家的狗被你娃值钱,不赔100两银子给我,我就让我大儿子抓你夫妻俩去坐牢……”
几个好心的乡邻忙将刘天来夫妻俩扶出李家,李财东一家人的恶行引起了村人共愤,但大家却无可奈何。村里一个名叫刘存龙的后生是个秀才,是刘保民的发小,两人是从小一块耍大的好朋友,他很是为好友刘保民家抱不平。
刘存龙父亲是个郎中,他家的条件还算比较殷实,家里也有上百亩耕地和和十多头牛马,在财产上虽赶不李财东,但其父母为人本份仁义,曾不会欺负家境不如他们家的穷人,在为人治病上是仁心仁术,从不乱收费,颇得乡邻的好评。
刘小明被恶狗咬伤后,就是找他包扎的伤。
刘存龙的父母也曾因地畔的问题与李财东弄过矛盾,两个家族差点动手。
话说刘存龙看不惯李财东一家人的恶行,就悄悄自己骑一匹红马,又牵了一匹黑马马出了村,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赶往40多公里外的黄山煤矿上找刘保民。
刘保民获悉了家人惨遭他人欺负一事后,嘴一咧就哭了,换了衣服。就从矿上借了一把护矿的长枪,与刘存龙骑同一匹马要回家为父母和小侄子报仇,走到半路上,刘存龙让马停下,他跳下马,语重心长对刘保民说:“保民呀!你单枪匹马回去不行啊!李家人多呢……”
“我豁出去了!”正在气头上的刘保民咬牙切齿地说:“我要用我一条命换他李家几条命……”
刘存龙抬手在刘保民的肩膀上拍了拍说:“不值当呀,再说了我也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是这样,黄龙山上有一帮为人侠义杀富济贫的刀客,我与我父亲曾在两年前冬季的一天晚上,被一个刀客头的两个手下掳到山上为受了重伤的刀客头治过伤,他为人不坏,不会为难穷人,我现带你去找他,他肯定会帮你的,但这事儿你千万不要告诉咱村任何人……”
刘保民说:“我明白,你尽管放心。”
随后俩人调转马头,朝黄龙山奔去。
在山上一片密林中,两人找到了刀客头,这刀客头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长得白白净净,从外表上看不出像个干刀客的人,更令刘保民没有想到的是这帮刀客穿的都是官兵的服装。
后来刘保民才明白,这帮刀客之所以打扮得成官差模样,是为了外出做事方便的。
经刘存龙的提醒,刀客头认出了他是两年前与他父亲一起上山为他治伤的青年人,就忙令人准备酒菜热情款待,酒桌上刘存龙说明了来意,刀客头痛快地答应了并说:“对你们村李财东这种为富不二的人,我们是不会客气的……”
吃饱喝足,已时至黄昏,为了不引起村里人的怀疑,刘存龙说他先骑马回去了,并告知刘保民他今晚会想办法让守在城墙上的乡丁放行,让刘保民在天黑后率刀客们进村寨给李财东一家人个教训,但不要出人命……
“好。”刘保民感激地说。
不知刘存龙使用了什么办法,让这天晚上在城墙上值班巡逻的乡丁们个个呼呼大睡,一帮刀客顺利进了李财东他家的院门,李家除了其在县衙当班头的大儿子不在家外,其他人都在家,刀客头一挥手,一帮刀客们便将其一家大人从屋内拉出来,全捆在院子的几棵大树上,蒙了面的刘保民挥棍棒上前一阵狠揍,打得李财东和其他几个儿子和老婆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李家的一帮长工和村院里的乡邻们虽听到了李财东一家人的惨叫声,但却没有人愿出来帮忙,李财东平时对长工的苛刻,对乡邻们的不友好早已让大家恨得咬牙,他们求之不得能有人帮他们收拾一下这个为富不仁的恶霸。
刀客头子恶狠狠地说:“姓李的,你竟然被我还坏,你狗咬伤了人家孩子你不但不赔医药费,还让人家赔你的狗命钱,你好意思吗?今晚先饶你一命,眼亮一点,明天拿100两银子给刘家的孩子治伤,若敢不给银子,过两天我们就来取你的命,我是黄龙山上的,不服就让你大儿子带官兵去找我……”
满脸是血的刘财东忙连连答应。
翌日午饭时间,刘财东一瘸一拐地给刘天来送来了100两银子,并说了一大堆陪情道歉的话。
针对这个故事,笔者的观点是为人要多做善事,切不可为富不仁,特别是要与自己的村院邻居友好相处,为恶一方终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