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掳三年,不吵不闹,甘心当着他人的药引,可后来我还是没能逃得过天命

山澋 2023-12-27 15:07:40

1.

我是整个北川最听话的女人,

不吵不闹,每安静走进他的卧房。

拿起面具,扮演他最爱的女人宋颜言。

面具鎏金锻造,价值不菲,恰到好处遮住脸上的疤。

“言言,乖,戴上。”

我安静戴上面具。

我的乖让沈听肆露出满意的笑,大手一挥,衣衫尽乱。

屋内红烛帐暖,屋外小厮急促扣门。

“主子,不好了江姑娘又吐血了,哭着要见主子。”

沈听肆蹙眉,翻身穿衣出门而去,风雪灌进屋内。

北川下了第三场雪,也是我被掳来北川的第三年。

侍女秋雯进来带上屋门。

“姑娘当心着凉,今夜只怕又有的闹了。”

我摇摇头,“无事,左右苦日子快到头了。”

计划多日,便要逃走,日子快了。

穿戴整齐,不到一刻钟被叫去宋颜言屋内跪着。

塌上琉璃病美人柔若无骨卧在沈听肆怀里。

面容苍白病态,风一吹,就会碎。

她快死了。

宋颜言厌恶的剜了我一眼,快速神态如常娇弱的望向男人。

似要哭出声来,“爷叫她来做什么,是让她来看我笑话的么?”

谁都知道宋颜言病入膏肓不能承欢,我与她神似。

沈听肆便让我替了。

沈听肆安抚,“言言该吃药了,若是气坏了,谁与我白头相守。”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我跪在地上看他们郎有情妾有意。

若是我没有被掳来北川,

我与未婚夫君靳怀风也大抵如此。

只是,一切都变了。

走之前沈听肆复杂看了我一眼,叮嘱宋颜言,“哪里皆可,脸不可废。”

宋颜言堆着笑送走沈听肆后,面目憎恨的看向我。

“爷真是在意你这张脸,不过我的替身罢了,也值得这么上心。”

来北川三年,她刁难无数,恨我入骨。

只是流于表面,不敢来真的。

因为,她比谁都怕忤逆沈听肆,失去宠爱。

我伸出手腕,刀痕无数,宋颜言命侍女落下刀刃取血。

2.

听闻宋颜言为救沈听肆中了奇毒,我被绑来北川的第一日,

她说,我的血可做药引。

沈听肆大手一挥,当即允了。

宋颜言接过侍女端来的药引,没喝,浇在兰花盆栽里。

她莞尔一笑,“你的血真暖,要是如上次一样取脸上的血,我这病怕是好的更快些。”

我捂住滴血的手腕,面无表情站起身。

“血你取了,夜深了,我该走了。”

“站住!谁让你走了。别以为你长得与我有七分相像,爷看重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盯着她,冷冷的看着,“你当然不敢,人血入药只是上不了台面的谎言,若是真有奇效,三年来你早痊愈了。”

“你!”

侍女举着手掌想要挥过来,我看了过去,侍女愣住后退几步,为难的看着宋颜言。

有时,以色侍人能杀人,亦能救人。

我内心苦笑。

宋颜言恶毒的看过来,“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我宋颜言的替代品!”

这话我听了数次,

三年来她时常叫我摆正自己身份,她才是沈听肆真正的女人。

而我,不过赝品。

我淡淡的看着宋颜言,“若论相像,我比你年长,应是你像我才是。”

说完便走了。

宋颜言气的呕了一口血。

身边却传来宋颜言的咒骂,“你真以为爷爱惨了你?别做梦了,他可是比我更想杀了你,江绾绾,你应该下地狱!”

我也想知道沈听肆到底为何恨惨了我,刚被掳来时,我问他是否有仇。

他笑的阴寒,“有,血海深仇。”

可是,我自幼长在深闺,与他从未见过。

仇,何曾谈起。

三日后,宋颜言病的更重了。

3.

沈听肆冲到宅院,质问我为何欺负他最心爱的女人。

“江绾绾,你给我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只不过是我掌心里的一只玩物,我想怎么作践就怎么样,言言才是这北川真正的女主人。”

“江绾绾,你就是我沈听肆身边的一条狗,听话才是你的本分。”

案牍上的墨翻在地上,污了一纸雪白。

我不是玩物,也不是他的狗。

我有未婚夫君,失踪三年,怀风怕是找疯了。

而我,三月前得到他的消息。

今晚,是我逃出生天的机会。

我支着身子爬起来,不想惹事,“我一时性急失手打她,是我不该,恳求爷......谅解。”

冷笑猝不及防传来,“即是没做过的事,何须认下,绾绾,你顺从的样子难看极了。”

原来,猫鼠游戏罢了。

三年来宋颜言撒谎成性,事后沈听肆给的惩罚落在身上。

都是故意的。

“方才,你是不是在想那人,三年了还没忘掉,还真是情深意切,叫人感动。”

沈听肆目光落在我脏了半边的衣裳上,墨汁浸透衣裳,污了半边肌肤。

嗤笑声传来,“绾绾,你又脏了,外人若是知道尚书家的千金小姐,婚前失了清白,床榻上堪比青楼妓子,你那未婚夫君只怕嫌弃的叫你立即投井。”

沈听肆的话向来难听,我对上那双讥讽至极的双眸,

“这些脏都是您给的,若说脏,爷岂不是在骂自己。”

说完,我耳根一红,闭口不言。

沈听肆微愣后笑的和煦,“我竟不知绾绾不戴面具,此时此刻更像言言了,你还是日夜祈祷言言长命百岁,不然,言言不在了,九泉之下,你必定跟着去。”

沈听肆走后,屋内归于寂静。

他对我的恨不比宋颜言少。

三年前父亲前往京都述职,举家北上。

路途遥远,途中遭遇流寇。

护卫死伤大半,爹娘差点惨死刀下,幸好半路有别家商队经过得以逃命。

我却被从爹娘眼皮子底下掳走。

4.

贼人欲行不轨时,沈听肆从树林中踏步而来,轻笑间斩杀数人。

我以为是逃离升天,未曾想是羊入虎口。

当夜,便体会到了。

他把我带回北川不毛之地,幽禁于此。

给他心爱之人割肉喂血,是夜被迫承欢。

他并不爱我,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事后,沈听肆眼中晦暗不明,我再傻也读出了嫌弃以外的杀心。

我养在深闺,记得未曾得罪于他。

晚间,秋雯换上我的衣衫待在屋内。

我扮上小厮衣裳,跟着靳怀风暗地派来的人对接上。

秋雯捏着匕首抵在脖颈间,跪在地上,

“小姐,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急了,我的命是小姐给的,甘为小姐肝脑涂地。”

一年前小产,我郁郁寡欢,沈听肆给了我一锭金许我出门。

我失魂落魄游荡在街市,

秋雯弱小的身体被锁在铁笼中任人挑选。

惊慌失措,孤苦无依,像极了我刚来的样子。

当即,买下她。

沈听肆听后并未言语,默许在我身边服侍。

念此,我跪下地上对着秋雯行礼,秋雯抹泪扶起,“小姐,去吧。”

跟着靳怀风的人马一路快马加鞭朝东去。

三日后回到京都。

靳怀风就站在那里。

我泪流满面,却不敢上前。

他清风霁月,乾坤朗朗,画本子里的神仙人物。

我右脸破相,筚路蓝缕,沈听肆辱骂之言回荡耳边,未曾散去。

支撑三年下来的信念。

如今,却不敢了。

我后退几步。

靳怀风快步走到跟前,腾空抱起,“绾绾!你受苦了。”

5.

进了尚书府。

爹娘找女医官来问诊。

掀起衣袖,胳膊处伤痕累累,沈听肆说发挥我的一点作用,也不算浪费北川米饭。

肚子上两道疤痕,女官看了直摇头。

脚踝处,黥刺‘望舒’二字,是沈听肆的小字。

他说汉人家女子的脚芊芊白玉,不轻易示人。

刺下二字,明眼人一看便知我的过往。

女官看到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我娘抹着泪。

“小姐怕是......手腕处的伤不打紧,敷几贴药即可,就是身上的印记是犯人所用的刺青颜料,怕是消不了的。”

女官又惊又怕为难的看着我娘。

我娘抱着我痛哭,重金送走女官。

夜间,三尺白绫送进屋内。

爹娘不愿意见我,我消失三年却意外回到尚书府。

江家世代清流门第。

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失踪三年平安回到尚书府。

流言蜚语的吐沫星子有辱门风。

侍女彩儿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不敢看我。

我淡淡看向白绫。

“是爹娘的意思?”

彩儿抬头看了一眼,惊恐出口,“是老爷夫人的意思。”

我拿起白绫起身,门被一脚踹开。

靳怀风疯一样扯断白绫,把我抱入怀中。

“我不管外头如何传闻,你就是我的妻,我们两家早有婚约,这谁也改变不了!你失踪我苦苦找了你三年,你如今回来了又要弃我而去,江绾绾,你的承诺都是纸灰,一挥而散么?”

我泪眼朦胧,答不上来。

6.

爹娘从屋外进来。

我爹垂手叫靳怀风娶我,否则三尺白绫勒死我。

我娘说我做妾室也可,求他留我一条生路。

当晚,我跟着靳怀风去了靳府。

外头人只知,尚书府的女儿三年未归死在外头,尸身已安葬。

同一日,御史大人靳家娶孤女新妇为妻。

当晚宾客盈门,来了不少贺喜之人。

我身躯颤抖,恐惧到不能言。

折磨了我三年的声音出现在我的大婚典礼上。

沈听肆端着酒杯上来敬酒。

“御史大人好福气,外头传闻你娶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不若掀起盖头让来人开开眼。”

我攥着喜帕,指尖泛白。

掌心一热,靳怀风大手握来。

“二殿下说笑了,拙荆胆小惧外,恐不能如二殿下言了”

“是么?”

气氛剑拔弩张,群臣四处小声议论。

是夜,靳怀风喝的酩酊大醉,被扶进婚房。

他抱着我痛哭,“若当日我早些带人去接你和伯父,便不会有后来种种。绾绾,你说,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们。”

他替我摘下凤冠,脱去鞋袜。

一双刺刻他人之名的脚捧在手中。

“绾绾,对不起。”

我抽回双脚,缩在墙角,想起方才婚礼上的声音。

过往涌上心头,开口,“酒席上的那人是谁?”

靳怀风微愣,说他是养在深宫的二皇子。

宫女所生,早些年去往封地。

这几日被召回京都,住在几条巷子外的北成王府。

原来,他是皇子。

我告知,“他便是掳掠我三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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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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