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芽 1 我在食堂吃着一盘豆芽，突然收到了闺蜜葛雅雅的微信： “在干什么？” 我回复道：“吃饭呢，咋了？” 她回复：“我在阿布村，快来玩吧。” 我给她打了视频电话，想看看她的近况，但是手机显示“对方忙！”没有接听。 我想了下，明天就是五一假期了，学校今天下午就非正式地放假了，不如去看看她，看看她究竟是在那艳遇了还是咋了，这般乐不思蜀。 五一的票居然很难买，尤其是理市那种旅游城市，我好不容易买到五月一日下午到理市的机票。到了那儿，问下阿布村怎么走，本地人都不知道，我搜索了下，发现前去村子还要坐车，我这人懒得转车，索性在车站外包了一辆顺风车，一步到位。 终于见到葛雅雅了，她背对着我，站在一棵树下面，我喊道：“雅雅！”她也不理睬我。等我走到她背后，怕了一下她，她转过头来，居然没有脸！ 我猛地惊醒了，却发现我还在顺风车上，顺风车的司机是个女人，这也是我放心坐她车的原因，我正好找准这个机会问问本地人： “姐，你是本地人吗？” 司机说道：“是的啊，我是本地的。” “你知道阿布村吗？” “不知道，这次不是导航，我也不认识那地方。” “一般人不去那里旅游吗？” “我们理市是旅游城市啊，游客多，不过大多数人都是去古城的，也有去附近乡村的，不过去的不多，你这个村子，我印象中没人去过。” 又聊了一会儿，司机说：“到了。” 我拿了行李下车，一下车，就被震撼到了。 因为实在太漂亮了！ 前方长着矮矮胖胖的树，说不上名字，但是靠近热带的气温明显让植被更加茂盛，放眼望去，全是郁郁葱葱的绿。 我心里疑惑：这么美的地方，没被人发现吗？没人来旅游吗？ 更疑惑的是：这个村子没有门吗？居然没有任何指示路牌或者大石头之类的，四面都是这种树，看着就像一个篱笆围墙把院子围起来。 我正绕着“围墙”在转，一个穿着非常时尚，看着很清爽的年轻人出现了： “你是游客吗？” 我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这个村子的吗？我来找我朋友的，请问怎么进这个村子？” 那人笑着说：“巧了，你跟我来吧，我们这个村子交通不便，一般人找不到。” 我跟着他绕了半圈，看到有一个口子，两边的树木中间让出了一道空隙，不过我本能地觉得这个地方有点风水上的问题，这不是把自己围困住了吗？ 看我迟疑，那年轻人也慢了下来，不过我也没多想，还是跟着他进了村子。 进村子之后，发现这个村子闭塞得很，本地人似乎是某个少数民族的，有的穿着白衣服，有的穿着黑衣服，我也看不懂，不过这些人并不喜欢跟人打招呼，看到我这个外人来，也没多大兴趣。 走到一处二层小楼前，年轻人说：“这就是我家房子了。不嫌弃的话，可以住我家，我叫段成，我爸是这个村的村长。” “我叫林玲。”我说道。 我心想，怪不得这个年轻人的衬衫面料看起来是免烫洗的，在这种小山村显得格格不入，原来是村长家的傻儿子，不过不打招呼住进人家家中也不妥。 我想了想，还是拨通了葛雅雅的电话，我仿佛听到了手机铃声的“嘟嘟嘟”的声音，不过转瞬即逝，我当时自己听错了。既然葛雅雅还是不接电话，我也没多想，就进了屋。 2 我刚放下行李，村长夫妇就回来了，我原本以为村长会是一个满脸皱纹的农民，结果是一个穿着夹克的人，看起来像城里人，村长夫人笑眯眯的，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小姑娘，大老远到我们这，还没吃晚饭吧，留下吃个晚饭吧。” 我见村长夫人和和气气的，就留下来吃晚饭了，等晚饭的途中，我问了问段成：“对了，你是每天都在村子里闲逛吗？” 段成笑道：“大学毕业后，我就回家了，想帮我们村子把旅游搞上来，不过我们村子的人比较保守，又不会拍视频宣传。” 他正说着，我问道：“对了，跟你打听下，我有一个同学，叫葛雅雅，给我发信息，说到你们村子来玩的，你见过她吗？” 段成想了想，笑道：“葛雅雅？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来我们村子的外地人不多，她应该是住在山的那边，我们村子中间隔着一座山，要想过去就要翻过这座山，要么明天去找她吧。” 我想了想，也好，正好饭菜好了，没想到村长夫人的手艺很好，是我喜欢吃的辣口。 吃完后，我想散散步，不过村长夫人说：“小姑娘，别外出了，这里晚上没路灯，黑黑的，怪不安全的。”说着收拾碗筷，洗碗去了。 我感谢村长夫人，就在房屋门前的院子里坐了会，跟段成聊了会他的学校和以前在大城市的工作，就回去睡了。 躺在被窝里，我看了眼手机，居然才晚上8点半！这个时间点在大城市，恐怕是晚饭刚开始的时间，可在这闭塞的山村，居然已经要睡觉了。但葛雅雅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信息也不回，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不想了，明天见到她再问她。 到了晚上，整个村子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我闭上眼睛，果然，人只有在关闭视觉的时候，听觉才格外灵敏。 我仿佛能听到远方几百米外的狗叫，仿佛能听到风拂过树木的沙沙声音，还有一个时有时无的哼叫声。 哼叫声？我一下子睁开双眼。这里怎么会有哼叫声？是谁？是葛雅雅吗？不过声音很低沉，不像。 我一下子睡意全无，我又听了一会，发现什么也听不到了，巨大的疑惑在我心中升腾，我想去看个究竟。 我穿好衣服下了床，来到门口，我住在楼房旁边的附楼，有自己的门锁，我开了门，走出了院子，此时月光如水，整个村子笼罩在银白色的柔光下，显得格外美丽，但我无心欣赏美景，我搜寻那个声音。 此时，正好又传来了一声“呜呜呜”的声音，我才发现，那个声音分明是从后山传来的。 如果在平时，我恐怕没这么大胆子，不过，那个所谓的山更像是一个丘陵，月光下，显得格外透亮，一点也不黑暗，也给我鼓足了勇气，我走进后山，刚准备往里面走。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像一道电流冲过我全身，我打了一个激灵，心想，被鬼缠上了？再一看，拉住我的是段成。 他焦急说道：“半夜你怎么随便跑，这样很危险的，知道吗？” 看到他，我反而不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生气： “段成，怎么回事，后山怎么会有哭声？是葛雅雅被你们关起来了吗？你们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段成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会，拉着我的手说，你跟我来，我告诉你，说着拉着我来到后山的洞穴，走进去后，发现这个洞穴十分宽敞，段成介绍，这是明清时代修建的，当时故意修得很大，现在没这个条件修这么大了。 里面有一个房间，段成敲了敲门，喊道：“阿哥，我进来了。” 说着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出来了。 全程我在远处看着，他应该不想这个哥看到我。 出来后，段成跟我说道：“这是我哥，他从小就神志不清，长到十几岁的时候，突然有了暴力倾向，开始攻击人，为了安全，我父母把他关到这后山，已经关了十几年了。有的时候我会来看看他，不然我都不记得我还有个哥哥了。” 看这人不是葛雅雅，我也不再多问，又回到了村长家，关上门，很快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