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公称霸面向西戎

——新视角读《史记》之十八

文/宋玉山

秦穆公，也是春秋五霸之一。但他称霸，与其他四位不同，主要战场不是在中原一带，而是面向辽阔的西部地区。他的主要对手是当时的少数民族戎狄。

《史记》记载，秦的祖先，是颛顼帝的后代子孙，叫做益。益帮助大禹治水有功，舜帝赐他一副黑色的旌旗飘带，保佑其后代兴旺昌盛，所以秦人崇尚黑色。禹去世之前，推举益为继承人，但最终是夏启继承了帝位。益的后代因此对夏不满，在商灭夏时十分卖力，而当周灭商时，又死心塌地维护商朝。由于站错了队，秦人在很长一个时期内，日子都不好过。直到西周末年，因秦人养马做出了成绩，周宣王才任命秦仲为西垂大夫。周朝实行公、侯、伯、子、男五级爵位，大夫不在其中，级别很低。

秦人时来运转，是利用了西周崩溃的机会。周幽王被犬戎攻击，诸侯无人来救。秦襄公则亲自率兵赶来救驾，可惜晚了一步，幽王被杀，西周灭亡。周平王即位后，为躲避戎狄侵扰，便把都城东迁至洛阳。秦襄公抓住这个机会，一路护送，精心侍奉。周平王十分感动，这才封秦为诸侯。

但是，周王朝已经没有土地了，周平王用手往西一指，很大方地说：“西边大片土地，都被戎狄夺去了。你如果能把戎狄赶走，那里的土地，就都是你的了。”虽然是空头支票，秦襄公仍然大喜，这一趟没有白跑。经过秦襄公、秦文公等几代人浴血奋战，终于从戎狄手里夺得一片土地，建立了秦国。

到了秦穆公时期，秦国已经很像样子了。但由于秦国封侯时间晚、资历浅，而且长期生活在西部地区，中原诸侯瞧不起他，甚至以异族对待。秦穆公是个雄心勃勃的君主，一心想要强国称霸。

称霸首先需要人才。一天，有个大臣向他推荐了百里奚。百里奚原来是虞国大夫，晋灭虞时被俘，逃走后在楚国养牛。秦穆公本想花重金聘用他，又怕引起楚人警觉，于是就按一般奴隶的价格，花五张羊皮，把他买了回来。秦穆公与他谈了三天，非常高兴，就把国家政事交给他管理，这就是著名的“五羖大夫”的故事。

除了招揽人才，秦穆公在笼络人心上，做得也很到位。有一次，秦穆公一匹良马走丢，被岐山脚下三百多农夫杀掉吃了。官吏捕捉到他们，想要治罪。穆公说：“马再宝贵，也不如人啊。”就赦免了他们。农夫们磕头谢恩。秦穆公又说：“听说吃了良马肉，如果不喝酒，会伤身体的。”让人拿酒给他们喝，农夫们热泪盈眶。后来，在一次秦晋大战中，秦穆公被晋军包围，危急时刻，忽见几百个农夫，高举农具，呐喊而来，不要命地攻击晋军，把秦穆公救了出去。这些人，就是那些吃马肉的农夫。在秦穆公的治理下，秦国日益强盛，足可以与中原诸侯抗衡争霸了。

秦穆公争霸之路是很曲折的。一开始，穆公倾心向东发展。东部地区辽阔富饶，中原文化深厚灿烂，都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但是，秦国的东邻是强大的晋国，东进必须先过这一关。秦穆公实行友好策略，频频向晋国示好，还与晋国联姻，甚至夷吾和重耳上台，都是秦穆公扶持的。可是，晋国并不买账，特别在夷吾时期，经常出尔反尔，或者恩将仇报。秦穆公火了，不识抬举，那就打吧。可惜，晋国实力太强了，打了几仗，互有胜负，秦国没占到便宜。晋国看穿了秦国的意图，不管是给胡萝卜还是大棒，都死死扼住秦国东进道路不放。秦穆公没有办法，只好转身把目光投向了广袤的西戎大地。

西戎之地，生活着许多戎狄的部落和小国，他们生产落后，处于原始状态，部落之间不统一，像一盘散沙。以秦国的实力，称霸西戎，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当时，西戎最强的部落是锦诸。锦诸王有个谋士叫由余，由余是晋国人。有一次，由余奉锦诸王之命出使秦国，秦穆公与他交谈以后，认定由余是称霸西戎不可多得的人才。秦穆公想了很多办法，终于留住了由余。由余多年生活在西戎地区，对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为穆公谋划了许多好计策。

秦穆公先是给锦诸王送珠宝美女，腐蚀和麻痹他们，然后突然出击，一战成功，灭了锦诸。其他部落，见最强的锦诸都不是秦国对手，纷纷归顺投降。秦国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席卷西戎大地，很快开辟了千里疆土。秦国的地盘和人口都大幅增加，成为一个令中原诸侯不敢小觑的大国。

周天子听到秦国大捷后，十分高兴，专门派召公去向秦穆公祝贺，并赐给他钲、鼓等器物，正式确立了秦穆公“西戎霸主”的地位。秦穆公称霸西戎，为后来秦国统一中原奠定了基石，也为中华开疆拓土、促进民族融合作出了重要贡献。

【作者简介】宋玉山，山东沂南人，1956年生，曲阜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中共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历任茌平县委宣传部新闻干事，农工部副部长，王老乡乡长，县委办公室副主任，聊城市委组织部科长，聊城市委办公室科长，茌平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县委副书记，聊城市统计局长，聊城市教育局长，甘肃省委政研室副主任，国家行政学院研究室主任，山东省委副秘书长、政研室主任、省委新闻发言人，山东省人大常委等职。获山东省优秀共产党员、山东省五一劳动奖章等荣誉称号，高校特聘教授。2019年退休后，撰写《新视角读二十六史丛书》，共13册、300万字，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发行。喜马拉雅平台将该书以“精读中国历史”为题播出，目前听众达2.1亿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