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丨礁岛怡行——海岛带学生写生随笔

客栈文化 2024-03-17 02:13:58

那年秋天,我带着几个学生去了一座小岛写生。我们从码头登船,载着马达的突突声奔驶而去。身后,海鸥鸣动碧空,像是为我们送行。

岛上总共住着八户人家,四十来口子,我们的落脚点是一位中年妇女的家,她和儿子住在一起。

当天的午饭吃的是地瓜,软滑滑得甜。大大的“十印锅”煮了二十多斤肥蛤蜊,大碗大碗地盛着来,真过瘾。

下午去了海滩,正跌潮,到处是大个的蟹。蟹听到人声纷纷逃离。有的钻沙穴,有的挤石缝,还有的冲向浪花里。毕竟有的慢,手快的学生抓了几只,满心欢喜。掀开石块,隐藏的蟹子便急急跳出,大伙边喊边围堵,塞进背包用手提着,生怕跑掉了。比拳头还要大的海螺四处散着,大概四五十个!它们不跑,静待人取!一窝一窝的蛤蜊埋在沙层下,各种小海螺散布在礁石周围。

玩够了,就该画画吧,我们画了礁石。礁石的形状很奇特,有的像油饼,层层叠加,顶上是平台。有的凸起很多圆包,呃,不过参差不一。还有像面包的,像土豆的,像柿子的,真有意思。

我们还画了大海。湛蓝的波面幽敻绵长,渐虚,渐无,冥化在无垠的苍际。流云倚风,翩然作卷。像神姑捧袂,遮掩羞容。又像仙娘起舞,飘动华裙。幻影般般灵异,令人为之称绝。

天水同色,清氛盈盈。瞅看近海,顺次的排涌,推送着雪白的花片,柔柔地,不紧不慢地向岸边移来。越近那动态越显,水沫就越多,真像堆厚的雪。一遇坚礁,便猛扑上去,挟着吼,溅起雄劈般的烈威。浪势击空,腾起大团的气雾,裹着湿,任由羽翅拍打。盘空的鸥鸟趁着兴,响着啁,接连地追迎下一波惊涛的到来。

天色暗下来,要回了。我招呼大家收拾一下。咦?蟹子不见了,都去哪啦?回到住处,把这事给房东一说,她乐了,说:“明天备好工具再去吧。晚上倒是更多,不过白天弄的就够了。”

次日上午在野地写生,地里竖着些未除的干禾,逆光中,错列的形廓,忒似剪成的纸画。地上的泥疙瘩顺着车辙的深痕曲延,到处是散落的荒叶,残秸和窳草。野花的香气阵阵飘来,却看不见花的模样。回到院子,房东在屋里忙些什么,透出的光亮,映在吊挂的鱼片上。哇!又是一幅剪影,挺像版画吶。

下午,我们又去了那块海滩,用四个字形容,就是“收获颇丰”。嗨,心里那个恣,甭提了。这次汲取了教训,先把海货送回房东那里,然后再出门写生。

欢快的情绪激发了画画的劲头,我们围着小岛转了一圈。这个不大的岛子,从这头就能看到那头,待在一个地方画画就能蹭到天晚。暮色笼罩时,我们便起身回转了。

总共待了没几天,真不想离开。这儿贴近自然景观,趣赏浓浓,其乐融融,真是留身的好地方。再见了房东,再见了小岛!

归途,仍旧想着舌尖上的美味,虾酱、咸鱼、苞米、饼子、地瓜、豆腐粥……仍旧想着生活中的趣事,抓蟹子、摸海螺、挖蛤蜊、逮蚂蚱、采野花……

这次出行,印记了我的忆想,却徒留了无缘的痴望。好多年过去了,仍是怡情在怀,谈吐有色。

原载《青岛财经日报》“红礁石”副刊 2023.10.25 A8版 组稿编辑:周晓方

作者段爻,原高校教师,40后画家、书法家、篆刻家,著有大量书法篆刻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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